安靜了一會兒。
谌冰感覺直接問不太好,可能影響少年人的自尊心,不過想了想還是開口:“你還有多少錢?”
蕭致滑動手機的動作頓住,回頭,看著他不怎麼正經地道:“剛睡完就開始查戶口,準備要我負責?”
“……”
谌冰喉頭滾了滾,話硬是沒說出來。
他想的是蕭致媽每個月就給那麼點兒錢,負責兩個人的花銷肯定不夠。蕭致以前家裡都不怎麼管他,老蕭就是個自動提款機,蕭致要什麼有什麼,養成了花錢大手大腳的習慣。
不知道現在日子怎麼過。
蕭致手機搭在指間轉了幾轉,安靜了會兒說:“還有一些錢,當時搬出來,那些鞋和包我買了也沒用過幾次,都賣二手了。賣完王姨叫我自己拿著,說以後當生活費。”
谌冰初中和他讀的學校是市裡很好的私立,一般能進去的父母要麼有錢,要麼有身份地位,總之入學前對父母的智商和身份考核異常嚴格。學校裡有家境普通的同學,大家一眼能看出來。可能因為年紀小不懂事,追捧有錢人的中二行為非常嚴重。
蕭致那時候就一直被追捧。
他其實什麼都沒做,也沒有炫耀,隻是按照自己的家庭水平過日子。但對其他人來說他就很耀眼,什麼最新款,限量版,想要,伸手就拿了。
初三老蕭敗走,追債的鬧到學校裡來。
這事情傳遍全班之後,蕭致每天還是該打球打球,該學習學習,該逗谌冰逗谌冰。不過好幾次他在籃框底下投籃,背後站了一群人,就他孤零零站在陽光裡。
人情冷暖。
谌冰心裡突然酸了一下。
蕭致拿著手機遞到他面前,他考慮到谌冰口味清淡,點開了一家炒菜館子:“點哪幾個菜?”
Advertisement
谌冰沒回答這個問題,發而問:“我以前是不是很過分?”
蕭致抬起視線:“嗯?”
“初中的時候,”谌冰說,“你走了,我都沒有管你。”
說實話,谌冰感覺他一定恨過自己。
所以自己重新來找他,他愛答不理。在小號發那麼多東西,但是大號從來不提他。後來谌冰單看著是感覺挺好笑,但是不知道他自己心裡怎麼渡過那段時間。
很難受吧,被自己最喜歡的人置之不理。
蕭致應了聲,垂著頭時額發遮住了眉眼,眸底斂著星星點點的寒意,半晌無所謂道:“你那時候才多大?比我矮大半身,還是個小朋友。”
谌冰手指攥緊了被單。
“就算你管我,我還是要走。還不如就這麼散了。”蕭致繼續說完,視線從底往上,看向谌冰的眼底。
他微抬了尾調,話裡意味深長:“怎麼?你現在知道愧疚了?”
“……”
被他這麼兩三句,谌冰醞釀的那點愧疚情緒,頓時變成了想頂嘴。
雖然知道自己有錯,但他說話這勁兒,真夠讓人叛逆的。
蕭致微微傾身,湊近谌冰唇角,轉瞬即逝地親了他一下。
“好了,”他說,“我早就不怪你了。”
谌冰因為理虧暫時沒說話,坐在床上垂著眼皮,氣質雖然還是冷漠疏遠,拒人於千裡之外,但跟以前惹毛了嘴毒譏諷的樣子完全不同。
蕭致看得想笑。
就……好可愛。
他舔了舔唇,想想又說:“其實還是有點兒氣,你再讓我多親親,氣就消了。”
谌冰:“……”
蕭致偏頭,含著他早被吻紅的唇,動作比之前輕了不少。
親親唇角,又親眼皮,手搭在他背後撫摸了好幾下。
谌冰指尖莫名顫了下,坐著沒動。
雖然蕭致說的是要親親自己,哄他開心。
但谌冰知道其實不是這樣。
他是在安慰自己。
-
外賣送到家後蕭致到門口接過,順便到蕭若門口敲了敲:“餓不餓?吃不吃東西?”
蕭若半晌開口,冒出個腦袋,懷裡抱著他的倉鼠寶寶:“不吃。”
蕭致看了她一會兒:“你別把這東西抱到床上。”
“……”蕭若瞪大眼,“我沒有。”
“懶得管你,”蕭致轉頭往餐桌走,“反正被子髒了是你自己洗。”
蕭若直接給門關上了。
谌冰拉開凳子坐下,順便看了眼手機,群裡突然吵得特別兇,消息飛快刷新。
朱曉:[陸老師這次生氣了,說聽講座中途跑了的全都要寫檢討,等明天晚自習回校了再收拾。]
九中轉世戰神:[我們班翹的人好像挺多啊?]
傅航航航:[反正我看冰神和蕭哥走了我就走了,就他媽不想聽,有問題?]
朱曉:[陸老師還挺生氣的。]
傅航航航:[他最多又念一天的經。對了有個秘密我忘了跟你們說,有一次我看見陸老師訓蕭哥,我靠,陸老師邊訓自己先還哭了,蕭哥在旁邊給他遞紙巾。]
學習學你媽呢:[這作風,很陸為民。]
“……”
谌冰想起來:“明天怎麼去見陸為民?”
蕭致給外賣盒子拆開,想了會兒說:“陸為民挺好哄的,他之前規定的聽後感字數不是1000?你明天交一個2000的,他心情絕對秒好,說不定還誇你自覺。”
“……”
谌冰都不知道他哪兒來這麼多經驗。
因為剛才親的時間有點兒長,谌冰吃東西覺得挺不對勁兒。蕭致特別給店裡備注說少放辣,但部分菜可能姜蒜又衝了。谌冰邊吃,在冰箱找了杯酸奶抿了一口。
“嘶。”谌冰碰了下唇角。
蕭致看他:“怎麼了?”
谌冰低聲道:“我感覺好像被你親破皮了。”
蕭致靠近看了會兒他的傷口,接著說,“這麼嬌?”
“……”
谌冰在桌底下隔著椅子腿,朝他踢了一下。
蕭致繼續拿筷子夾碗裡的菜,無意朝旁邊讓了讓,若無其事道:“沒事兒,再嬌我都喜歡。”
“……”
谌冰往他碗裡夾了片肉:“趕緊吃。”
今晚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夜。
谌冰跟他睡同一張床就知道沒好事兒,這個年齡的精力好像無窮無盡,谌冰早困了,模模糊糊之中,還察覺到蕭致的齒尖在自己鎖骨撕咬。
明明快冬天了,蓋著一床薄薄的被子,卻感覺格外的燥熱。
晚睡的結果是第二天谌冰按照六點半生物鍾起床,腦子裡昏沉了起碼十分鍾,但還是得摸索著找手機給那首《大地飛歌》音量調到最大,重復播放。
在這種狂轟濫炸之下,蕭致揉著眉心,撐起身時面無表情,渾身被低氣壓籠罩。
要換個人估計直接被他掐著脖子扔到窗外去了,但蕭致看了看谌冰,說:“以後周末能不能七點半起?”
“不能。”
“……”
好哦。
蕭致喉頭壓抑地滾了滾,起身,拿起衣服去了外面的衛生間。
谌冰到鏡子前照了照,給T恤往下拽,頸口到鎖骨以下全是被咬出的痕跡。
“……”屬狗的。
谌冰洗完澡出來,蕭致坐在沙發裡,眼皮垂著,感覺似乎又要睡過去了。
谌冰靠近,拉了拉他手腕:“走,下樓買早餐,走一圈回來就不困了。”
蕭致之前經常熬夜玩遊戲,其實精神還可以,但昨晚耗費的精力跟以前的完全不一樣,所以才特別困。
他應了聲,拿上一件外套,跟谌冰出了門。
清晨六點快七點,大街上都沒人,蒙了層薄薄的霧。
谌冰出來時感覺有點兒冷,回頭看蕭致:“去哪兒吃飯?”
蕭致說:“帶你去一家羊肉粉店,味道還可以。”
谌冰跟著他,走了沒多遠拿出手機:“昨天百詞斬的任務完成了嗎?”
“……”蕭致偏頭看他,“你好絕。”
谌冰晃了晃手機,眯著眼睛:“怎麼說,又沒完成?”
蕭致:“昨天不是我倆紀念日嗎?這種日子都不能放松?谌冰,你這種惟成績是論的理念,我告訴你,不好。”
谌冰走近抓他的袖子:“天天都有借口,那不如不背了。”
谌冰本意就想扒拉他,但慢慢,被蕭致抓著手扣住了十指。
動作很快,像普通的打鬧一樣,蕭致很快松開了手。
“好,背,現在就背?”
谌冰嗯了聲,給他手機拿過來,抽記昨天的單詞。
店裡剛開門,蕭致到櫃臺邊點了羊肉粉,回來坐在了谌冰這一頭。店鋪挺小,那個老板娘認識蕭致,看見他明明店裡忙得很,還特別出來多說了幾句話。
“好久沒來照顧阿姨生意了?”
“沒有,上課了,等放假天天來。”
“……”
谌冰都不知道他哪兒來這麼多客套話。
谌冰垂著眼皮,給手機頁面劃拉了兩下,問:“adequate.”
蕭偏頭跟那阿姨有一搭沒一搭扯淡,似乎沒聽見所以也沒回答。谌冰等了幾秒拉著手腕給他拽回來,咬著重音重復:“adequate.”
“足夠,合格,合乎需求,”蕭致回頭看他,“阿姨的醋你也吃?”
“……”
谌冰沒理他了,關了手機,那邊羊肉粉剛好端上來。蕭致揭開筷筒邊的小白瓷蓋,往谌冰碗裡舀了幾勺青椒辣醬:“這個辣醬最好吃,羊肉和粉的味道其實一般,但加上醬就不一樣了。”
谌冰吃了兩口,覺得辣,跟蕭致換了一碗。
不過可能確實是蕭致跟老板娘聊天聊這兩句聊出效果了,他碗裡的羊肉片又多又肥,谌冰邊笑邊給他挑回去:“你還挺厲害。”
隻要他不惹事,誰都喜歡他。
蕭致又往他碗裡夾:“你吃你吃。”
谌冰:“我不要。”
兩個人本來是夾羊肉,慢慢筷子開始打架,打了半分鍾谌冰突然回過神,沒想到自己這麼大了居然還幹這種事。
蕭致低頭笑了兩聲:“谌冰,你好可愛。”
“……”
旁邊還有一個老爺爺吃早餐無聊放廣播,那聲音大得整條街都能聽見:“美國大選近日落下帷幕,特朗普以……”注意到他倆的舉止,老爺爺轉頭朝這邊笑。
谌冰趕緊吃完拉著蕭致就走。
“出來了就逛一圈吧,蕭若快八點才醒,飯帶早了回去她也不吃。”蕭致說。
“行,”谌冰拿出手機,“我繼續抽單詞了。”
邊走邊背,按照習慣走了那條路,不知不覺逛到九中校門外了。谌冰看到旁邊的書店,進去了:“你過來。”
蕭致跟在背後進去,書店裡差不多全是賣輔導書的,分門別類擺布得特別齊全。谌冰走了一圈停在一個筐子旁邊,翻出幾本巴掌大小的書。回頭蕭致百無聊賴地站在旁邊,一把給他衣角勾著,拽回去。
“這個是語文詩詞名句積累,你平時沒事兒揣在兜裡,有空了就拿出來背兩句。”
蕭致:“……”
谌冰指尖在筐裡翻了翻,又取出一本很小的百寶書:“這裡面有數理化的全部公式,字比較小,你平時一個人走路反正也闲著,可以拿出來邊走邊背,正好時間最大化。”
蕭致眼皮跳了下,接過了谌冰遞給他的書:“嗯。”
谌冰到店門口,買了幾本很小的英語單詞本,說:“以後上課聽到不認識的單詞就記下來,闲的沒事兒翻翻,很好背的。”
蕭致舔了下唇,說:“谌冰,你還真是一條活路都不給。”
谌冰也沒辦法。
蕭致高中基礎不行,乍給他那麼重的任務肯定會有逆反情緒,而且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養成好的學習習慣也很難。
結賬出店,蕭致走在了他前面。
谌冰從小學習習慣好,初中就在學高中的內容,但蕭致一般更愛玩兒,所以他的基礎跟自己不一樣。
有些東西谌冰看一眼就懂,一秒就能記住,但蕭致學習結構沒有,學得會比他更難。
努力其實不難,但意識到自己的差距,日以繼夜拼命往上爬,可能短期內還看不到回報,這個過程很折磨人。
早上路旁沒什麼人,蕭致拿著幾本書,一直走在他身前兩三步,但話明顯變少了。
谌冰猜到他可能情緒不是很好。
半晌,谌冰拽了下他衣角:“沒事兒,有我在。”
谌冰重生前經歷過從高一到高三的過程,一中學習壓力特別大,高三時好多個晚自習總是有人刷題刷著就哭了,但哭完還是擦幹眼淚繼續寫。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必須為之真正奮鬥,才有可能實現願望。
谌冰說:“以後,都有我陪你。”
往回走的路上谌冰看了會兒群裡的視頻:“陸老師發錄屏了,昨天那個講座。”
蕭致靠近看了估計三四分鍾:“他說的跟你剛才說的一模一樣。”
“……”谌冰想笑,“本來就是,前人的經驗擺在面前,唯一要做的是堅持下去。”
蕭致看了會兒手機:“昨天的作業就是這個,一會兒回去寫兩千字。”
陸為民還專門在群裡發了一份類似“你的未來人生規劃書”的表格,昨下午一人發了一份,現在特意發在群裡,讓昨天沒領的人去復印了填寫好,晚自習交上去。
蕭致往旁邊的復印店走。店裡油墨味很重,有已經打印好的紙頁。谌冰說:“我再印幾份資料。”
熱門推薦
我大學室友,家裏特別有錢,他爸是做 房地產的,他是個富二代。
一次意外,我與前男友恢復了聯繫。 我們分開了三年,各自有了新的生活圈和截然不同的人生軌跡。 我謹記當年的慘劇,時刻保持著“愛人重逢也能做朋友”“都是過去的事了不要在意”的口是心非體面成年人人設。 直到一次醉酒後,成熟穩重的萩原研二忽然抱緊我,在我耳邊發出暴言: “小千裏,和他分開跟我在一起吧。” “……研二也可以做你的情人哦?” 我:“……咦?”
我是娛樂圈高冷影帝。賀錦晟追了我三年才將我追到手。 人人都說賀家太子爺栽在了一個男人手裡。 直到周年紀念日那天我聽見有人問他跟我談戀愛是什麼感覺。 賀錦晟手裡掐著煙,漫不經心吐著煙圈:「跟男人接吻,挺惡心的。」
遊戲輸了,被主持人要求給前男友發新年快樂。結果不小心 打錯了字。把「新年快樂」打成「新婚快樂」。下一秒,手 機響了起來。
"我受人所託,進山參加一場壽宴。 可進村後,宴席上全是生肉,而我是來的唯一一個女人。 他們將我視為主菜。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我有演技殺人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