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著腿,表哥說出了一直以來的疑惑:“大兄弟,除夕夜跑半座城,我以為你看你老婆呢,為啥?”
“就看老婆。”
“看見了沒?”
“看見了,”蕭致說,“他家風比較嚴,就見了個面,必須回家。”
“那可惜了。”表哥嘖聲。
一路邊走一邊闲聊,晚上車輛不少,駛出主城區有一條大道,前面堵得車水馬龍,表哥探出腦袋往前後看了看:“我靠,這麼堵?這群人都不回家過年的嗎?”
“不知道怎麼回事兒。”管坤也說。
“前面被他媽是撞車了吧?大年初一,開門紅啊這是。”
“……”
他放慢了車速,等著看前面到底堵車還是出了事故,沒留神背後一陣閃光,回頭看見疾馳而來的車輛,嘴裡聲彎曲起伏的“操——”沒說完。
“砰——!”
巨響之後車輛猛烈地搖晃了晃,視線陷入模糊,蕭致身體前傾,膝蓋抵上了沙發後的針織蓋布,額頭好像被什麼東西沉沉地打了一拳。
“操!”
汽車輪胎朝旁邊花壇陷進入一大截,後輪還在旋轉,蕭致很快回過神兒,聽到前座的痛叫——
“沃日……”管坤腦袋幾乎撞破了旁邊的車窗玻璃,怒吼,“我操、你爹!”
他情況比較差,表哥嘶聲,打開車門要看看是哪個王八蛋。
Advertisement
他身高體壯的,跟管坤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兇神惡煞。後車蓋陷進半截,停著一輛酒紅色的寶馬。表哥罵罵咧咧敲開車門,拽著衣領直接給哪個中年胖男人拽了出來。
“你他媽會不會開車!”
“……不好意思。”
對方說話時酒氣撲面而來。
蕭致緩了三四秒從車上下來,到前座查看管坤的傷勢。車玻璃撞出了皲裂的紋路,蕭致嚇了一跳:“沒事兒吧?”
“……”管坤形容不出自己的感覺,“我他媽頭鐵,也沒他媽這麼鐵吧?”
他還能說笑話,蕭致松了口氣,拿手機開始打電話。
他這邊跟醫院說一句,背後表哥就粗聲粗氣地罵一句:“操、你媽,會不會開車?!”
“你他媽眼睛瞎了吧?路邊找顆燈泡塞進去就比你會來事兒!”
“我他媽今天就差揍你!”
“……”
吵吵嚷嚷,那司機顯然是年夜飯喝高了酒駕,被管坤表哥嚇得一句話都不敢說,以為遇到了**,連連道歉。
“你駕照今天必須吊了,不吊我他媽去交警隊上吊。”表哥抬腿用力踢了腳撞擊掀翻的車蓋,回頭到前座,查看管坤的傷勢。
大過年的,都沒想到能這樣。管坤捂著額頭上的包,問:“見血了嗎蕭哥?”
“沒血。”
“?”
管坤神色扭曲地笑了:“車玻璃都撞裂了,還沒流血?”
蕭致看著,給他比劃了下:“雞蛋那麼大一塊青腫的地方。”
“……”
管坤語塞了半晌,疼得都沒力氣衝司機吼,抬手向他比了個中指。
救護車跟交警隊都到了,表哥不愧是**湖,換了張悽苦臉在交警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數落,蕭致說:“那我先帶他去醫院。”
管坤也沒多大的事兒,就額頭腫了個包要檢查,剛到路上表哥消息來了:“你順便做個全身檢查,免得落下病根。”
管坤沒太聽懂:“我就頭痛。”
“給你撞傻逼了是不是?叫你檢查你就查——”他聲音低了幾分,“反正是這傻逼酒後肇事者付醫藥費。”
“……”
倒也是。
不失為一種小老百姓的生存之道。
管坤上一秒還在護士姐姐面前凹硬漢造型,下一秒頓時渾身不舒服、要檢查、要吃藥,給蕭致看得直樂。
“真有你的。”
男生都比較沒心沒肺,不太在意傷口的疼痛。
趁著排隊管坤特意拍照了額頭的大包,換作文偉估計寫300字小作文敘述今晚驚險經歷,但管坤嘴比較笨,又特別想裝出一副大難不死後風輕雲淡的模樣,隻簡單發了幾個字。
-[新年第一個“驚喜”居然是車禍。]
——配圖是他額頭的青腫大包。
蕭致坐在他旁邊,也他媽感覺今晚很魔幻。
鬧到凌晨三四點管坤表哥才處理了車的事情過來,邊走邊罵。
“真他媽不要命,他不要命老子還要命,喝了一瓶啤酒敢到大馬路上開車?怎麼沒給他開進鬼門關呢?”
管坤還在做胃鏡檢查,他坐下剛想點根煙,被旁邊護士斥責了。
邊點頭哈腰說“對不起”,看了會兒蕭致:“今晚估計回不去了。”
“沒事兒。”
“你困不困啊?”
“我不困。”
“你要是困就眯會兒,我有事叫你。”
蕭致本來還覺得不困,不過跟到凌晨後感覺腦子裡暈得很,就在等候椅旁邊坐下了。
坐著,旁邊電視機在放春晚重播,喜氣洋洋,不過他現在卻在醫院連覺都睡不了,感覺特別魔幻。
手機隻剩20的電,一覺睡過去醒來是七點多,剛點進去就顯示電量過低。
微信谌冰6:30發了條消息。
CB:[我醒了。]
6:35一條消息。
CB:[起床。]
6:50三條消息。
CB:[估計你還在醒。]
CB:[昨天幾點到家的?}
CB:[你的視頻呢?]
蕭致剛打算回消息,手機屏幕一黑,電量低到直接關機。
蕭致想了會兒給手機揣進了兜裡。
管坤額頭上纏著紗布,特別像一個印度阿三,滿臉困倦地坐到蕭致身旁:“我他媽困死了。”
“事兒完了?”
“沒完,”管坤示意旁邊,“我哥在做全身檢查,你要不要也整一個?”
“……”蕭致眼皮跳了下,“算了。”
“別客氣啊。”
“你替誰說別客氣?”
“這人,給他提個醒吧。”管坤抓了抓頭發,無所謂道,“虧得我們福大命大,要我的頭再脆弱一點兒,他這次就不止賠幾千了。”
“行,還得感謝你。”
管坤嘿嘿笑了兩聲。
他拿手機,昨天的朋友圈底下果然一派驚訝擔憂,點贊數比以前激增了幾個檔。
[我靠我小坤哥,人沒事兒吧?]
[你這個包撞得,很別致……]
[天啊天啊天啊,我操,在哪家醫院?]
管坤這種年輕人的虛榮心,明明沒多大屁事,專門挑了其中問候最迫切的那條評論,回復“唉,不說了。”
模稜兩可的回復。
傷情可重可不重,全憑看客理解。
“……”
蕭致起身:“餓不餓?我去給你買點兒吃的。”
“不用。”
“你不餓我還餓。”
蕭致往大廳外走,“走了。”
醫院門外的早餐店鱗次栉比,蕭致隨便找了家店,吃完習慣性摸手機看時間,才想起早就沒電了。
幸好衣兜裡還有十幾塊錢。
付完回醫院,還是大廳,站了道高挑的身影。
谌冰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棕色羽絨服領口遮著他瘦尖的下颌,臉色有點兒白,感覺是匆忙趕過來的,坐在椅子裡喘氣。
看到蕭致,谌冰蒙著薄灰的眼眸略為閃動,那股情緒不太清楚是什麼……類似於後怕。
不過僅僅是為這事兒後怕,蕭致有些意外。
他挑眉道:“你怎麼來了?”
“……”谌冰說不出話。
谌冰真的、快、嚇死、了。
早上給蕭致發消息不回,谌冰無聊看了下朋友圈,刷到管坤那條似是而非的言論——“新年第一個驚喜,車禍”“唉,別提了”和額頭上極其罕見的大包。
谌冰看見“車禍”兩個字就PTSD,何況給蕭致打電話還打不通,趕緊問了醫院打車。蕭致沒在,他還以為人估計在什麼重症監護室,沒想到管坤輕飄飄一句:“蕭哥?他幹飯去了。”
“……”
谌冰等了一會兒,直等到蕭致回來。
蕭致沒當回事兒,拉著谌冰坐下:“我沒事兒,除了膝蓋有點兒疼,現在早好了。”
谌冰坐在原地,臉色沒從蒼白中恢復血色,而是直勾勾看著蕭致,像丟魂了似的。
旁邊表哥拎著檢查單過來,還打算去查查禿頭、謝頂、掉發的原因,過來跟蕭致和管坤說話:“你倆急著回家就先走吧,我再想想哪兒沒檢查。”
管坤直笑:“你積點德。”
蕭致應了聲。
他準備起身,察覺手被輕輕勾了勾。
蕭致偏頭,見谌冰有些執拗似的,看著他,唇色發白:“為什麼會這樣?”
少年手指的溫度很低,冷得像極地的冰塊。
無形的沉默在當中醞釀。
蕭致莫名笑了下:“嚇壞了?”
谌冰:“嗯。”
“膽子這麼小?”
不經意的一句話。
谌冰眸底蒙了層薄薄的冰寒色,看著他,眼皮輕輕跳了下,隨即轉身看向別的地方。
他沒說話,也沒多大的動靜,隻是坐姿朝旁邊挪了挪。
“……”
不過蕭致垂眸,看出了端倪。
谌冰可能被這句話氣到了。
蕭致試探性地伸手,大概距離谌冰的手腕還有十公分,被反手“啪!”地打開。
接著,谌冰冷淡地抿了下唇。
“你別碰我。”
“……”
作者有話要說: 蕭z:腦婆生氣好像貓貓揮爪 (。﹏。*)
第59章 、第 59 章
蕭致問:“生氣了?”
“沒生氣。”谌冰吐字兒清晰利落,“我就是吃飽了撐的,故意在你面前拉著個臉。”他轉過來,認真說,“你看我拉得長不長?”
“……”
谌冰這句話本來的意思是:我他媽就生氣了,你少說顯而易見的廢話。
但由於過於陰陽怪氣,蕭致偏頭看了他一會兒,不知怎麼就感覺谌冰生氣吵架也要較真的模樣……特別可愛。
他唇角不覺挑了點兒弧度,剛牽出笑意,準備去拉谌冰的手,碰上指尖就被甩牛皮糖似的甩開。
谌冰扯了下唇:“你還笑?”
他眼尾窄而長,直直看著蕭致時斂了一點兒寒氣,看起來挺冷淡的,但蕭致太清楚谌冰這小脾氣的威力,隻要不是太嚴重,生氣類似於貓貓不給親的撒嬌。
蕭致心裡好像塌下去一塊兒,又軟,又覺得好笑,堅持地給他手摸過來,玩弄似的捏了捏修長白淨的指尖。
醫院早晨人多,他動作上不敢造次,懶洋洋問起別的話題:“什麼時候回家?”
“關你什麼事?”
“我就問問。”蕭致說得息事寧人。
谌冰等了一會兒,大概被他打動了,說:“不知道,我爸媽出去應酬,我不想去。”
“所以,有空?”
谌冰色素淺淡的眸子轉向他。
“有事兒?”
“……沒事兒。”
熱門推薦
我大學室友,家裏特別有錢,他爸是做 房地產的,他是個富二代。
一次意外,我與前男友恢復了聯繫。 我們分開了三年,各自有了新的生活圈和截然不同的人生軌跡。 我謹記當年的慘劇,時刻保持著“愛人重逢也能做朋友”“都是過去的事了不要在意”的口是心非體面成年人人設。 直到一次醉酒後,成熟穩重的萩原研二忽然抱緊我,在我耳邊發出暴言: “小千裏,和他分開跟我在一起吧。” “……研二也可以做你的情人哦?” 我:“……咦?”
我是娛樂圈高冷影帝。賀錦晟追了我三年才將我追到手。 人人都說賀家太子爺栽在了一個男人手裡。 直到周年紀念日那天我聽見有人問他跟我談戀愛是什麼感覺。 賀錦晟手裡掐著煙,漫不經心吐著煙圈:「跟男人接吻,挺惡心的。」
遊戲輸了,被主持人要求給前男友發新年快樂。結果不小心 打錯了字。把「新年快樂」打成「新婚快樂」。下一秒,手 機響了起來。
"我受人所託,進山參加一場壽宴。 可進村後,宴席上全是生肉,而我是來的唯一一個女人。 他們將我視為主菜。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我有演技殺人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