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窗外遠遠的同學們的笑聲和說話聲,像安魂的催眠曲。
聽到教室後面掛鍾的“滴答”聲才讓谌冰想起醫院的點滴,那些以前清晰的記憶,現在莫名變得很遙遠了。
谌冰挪動著胳膊換了個姿態,小臂遞到了溫熱的另一側,應該是蕭致的手。
“……”
谌冰沒睜眼,不過下一瞬間,聽到身旁蕭致動作很輕地放下了手腕,隨即,袖口一沉。
蕭致輕輕牽了牽他的指尖。
-
谌冰睡覺比較準時,到半個小時幾乎能自然醒。
他掠開眼皮,蕭致還在沉睡中,手臂搭著下颌揉在幹淨的藍色校服裡,頭發微微凌亂,薄薄的眼睑緊閉。
谌冰想了幾秒,還是用筆輕輕點了點他手背。
“起了。”
“……”
有些沉的呼吸。
蕭致好像經歷了一場漫長的覺醒,指節抵著太陽穴摁了兩三秒,才勉強投出一點虛無又散漫的視線。
他起床氣比較大。
每次谌冰都感覺如果換個人催他起床,估計會被揪著脖子扔到樓底,再丟張桌子砸得人屍骨無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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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點?”
“1:35。”
“……”
蕭致安靜了幾秒,慢慢伸手,抓住谌冰的手後五指扣入其中。
“……”
谌冰指骨顫了下,但蕭致沒松開,垂著眼皮困恹恹地道:“讓我充會兒電。”
谌冰沒轍。
牽了五分鍾,他松手,掌心泌出一層薄薄的汗。
不太舒服,谌冰去衛生間衝了衝水。
回來,正巧看見陶夢從走廊盡頭過來:“來了?去抱下早上的作業。”
谌冰應聲,辦公室就在身旁,推了進去。
中午辦公室除了老師一般沒人,谌冰前腳剛進,卻發現裡面站著條高大的身影。
“……”
管坤直直看著他,明顯是聽到谌冰聲音想跑,但跑不掉,現在表情相當精彩。
谌冰沒想到能在辦公室碰見他。
“……”
他跟管坤關系很普通,因為之前的過節,現在差不多點頭之交。
管坤率先打破尷尬:“……你抱作業?”
谌冰:“嗯。”
“那冰神,你忙你的。”
谌冰到陶夢座位,不經意,看到了陸為民桌上壓著的兩張表。
《校園十佳歌手大賽報名表》。
一份寫著“朱曉”。
一份寫著“管坤”。
明顯是想趁著中午沒人偷偷放進來。
“……”
谌冰沒忍住,側頭看了他一眼。
管坤神色極其尷尬,簡直社死現場,連額頭都蹦出青筋。就在兩個人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時,門外響起一聲熱情的呼喊。
“陶老師好。”
文偉的聲音。
下一秒,辦公室門被推開,他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同時,谌冰和管坤眼睜睜看見,他手裡也捏著一張報名表。
文偉聲音戛然而止:“…………”
作者有話要說: 朱曉:我不去。
管坤:我不去。
文偉:我不去。
後來,不約而同相聚在辦公室——
或許這就是口是心非的男人叭。
第63章 、第 63 章
背後陶夢進來了,揚眉;“喲,還挺熱鬧。”
並不熱鬧。
辦公室內彌漫著難以言喻的尷尬,尤其文偉和管坤對視後,神色類似於互相受到了對方的背叛。
這種需要換個城市開始新生活的社死現場谌冰不想參與,抱著本子準備出門,被文偉一把拽了回來。
他的力道,類似於垂死掙扎:“冰神,求你件事兒。”
谌冰:“?”
文偉懇請道:“不要把我參賽的事情說出去。”
“……”
為什麼不要說出去,很好理解。班上全是一群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吃瓜群眾,到時候這幾個人參賽指不定全班敲鑼打鼓恭送他們出行。得獎了還好,不得獎,就很丟臉。
文偉卑微地說:“我隻想默默地參賽,默默地被淘汰。”
“……”
旁邊管坤附和:“我也是。”
兩個人都是相當悲壯的口吻。
他倆沒自信,谌冰不多說:“加油。”
他回教室發作業,門外,就看見文偉摟著管坤的肩膀往別處走,明顯要就說好了不去卻在辦公室相遇的事情討個說法。
沒多久,兩個人若無其事回來了,到座位還互相“您請坐”“您坐”,然後坐下開始轉筆。
他倆不願丟臉,谌冰也懶得說。陶夢進來布置了一套試卷,晚自習沒寫完,說讓回寢室繼續寫。
題目比較難,開著視頻讓蕭致寫,谌冰給丟下句“我去洗漱,回來檢查”,去了衛生間。
九中男寢的衛生間統一在樓道盡頭,谌冰去的時候人多,他趕時間,到了巷道盡頭的那一排淋浴間。不清楚是裝修還是歷史遺留問題,每個學校都有鬼怪傳說,九中男寢也不例外。
谌冰去的那排就是九中男寢有名的“不可說區”,據說某同學12點洗澡發現蓬頭噴的是血;明明在寢室午睡,醒來卻發現拿著條紅內褲在搓;時常聽見有人詭異的笑聲之類的詭異傳聞,多不勝數。
所以,這一排除了十分擁擠,平時很少有人來。
但谌冰不在意,他到隔間拉簾子脫了衣服。
周圍安靜,水卡插到卡槽裡,等了幾秒後冒出了熱水。
熱水流到頸後,響起淅淅瀝瀝的聲音。谌冰就衝了一會兒,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隱隱約約響起嘔啞嘲哳的聲音。
那聲音比較輕,隔了幾間,並非近在耳側。
本來聽見聲音沒什麼,但實在過於難聽,谌冰無意留了個神兒。
“嗚啊——”突然拔高的音量,確實有人沒錯。
“……”
谌冰探指抽出水卡。
他想聽聽這他媽誰,但隨著蓬頭停止出水周圍陷入安靜,那陣奇怪的聲音也消失了。
谌冰等了幾秒,門外響起新的聲音,大概三四個男生說說笑笑各自找了位置刷卡洗澡。
然後谌冰沒再聽見這個動靜。
……有點兒奇怪的體驗。
但谌冰沒太當回事兒,洗完澡回寢室,隨便找了件外套披上,坐回椅子。
視頻一直開著,攝像頭內是蕭致的半張臉,他指尖握筆在試卷上勾勾畫畫,不過外放裡卻流露出一種詭異的聲音。
那聲音,說不清是在唱還是在rap,聽得出來是文偉的音色,起伏不定,偶爾還他媽來個效果極其爆炸的低音炮。
谌冰眉頭直擰起來:“聽什麼?”
“……”
蕭致抬眸,表情跟谌冰差不多。
“完形填空寫完了?”谌冰問。
蕭致說:“沒有。”
谌冰剛想問兩句,蕭致承受著揚聲器裡的神鬼莫辯的歌喉,舔了下唇,說:“我現在什麼都幹不了,被瘟住了。”
谌冰:“?”
“文偉不知道抽什麼瘋,剛才把他K歌裡私密歌曲全翻出來,一口氣分享給我十幾首,讓我聽聽好不好聽。”
“……”
谌冰心裡明白了,估計還是文偉參加校園十佳歌手的事兒,而蕭致唱歌好聽,正在瘋狂尋求他的認同感。
谌冰問:“那你覺得怎麼樣?”
蕭致回答言簡意赅:“難聽。”
“……”
谌冰拿筆轉了會兒,對這種事不知道怎麼評價,說:“寫作業吧。”
第二天一早去教室。
教室裡東奔西跑吵吵嚷嚷,谌冰清點試卷發了少了幾張,記下名字轉頭去了辦公室。他不像其他課代表那麼仁慈且批話多,誰不交他也不等,給的時間到了就收,所以到他時作業總交得特別快。
回來,聽見幾個男生湊在一塊兒聊天。
“知道嗎?昨天402,有人說鬧鬼了。”
“鬧什麼鬼???”
“就鬧鬼啊,那種穿白衣服飄來飄去的。”
“……你說具體點兒。”
“具體我他媽又不知道!那不是我們班的,就早自習在樓梯間聽見說。”
“……”
谌冰側頭看了一眼,回到座位抬腿勾開凳子。蕭致斜身靠在牆壁上,校服拉鏈拉得有點兒低,露出喉結下清瘦的鎖骨。他單手撐著側耳睡覺,看起來精神不太好,眼底蒙著淡淡的陰影。
“怎麼了?”谌冰問。
“沒事兒。”
蕭致稍微坐正,半垂著眼皮,還沒太徹底清醒:“昨晚沒睡好。”
以前蕭致是熬夜選手,屬於作息相當不規律,第二天能不能正常上學全看緣分那種,不過從跟著谌冰開始朝六晚十二的生活後,睡眠基本滿足,每天上課精神都不錯。
現在居然說沒睡好。
谌冰挑了下眉:“怎麼回事兒?”
“真的沒事,”蕭致舔了下唇,眼底情緒漫然,好像他自己也覺得很迷,“昨晚聽文偉唱的歌,睡覺做噩夢了。”
谌冰:“…………”
昨晚接受他“難看”評價的文偉轉身,明顯昨晚不服,現在也很不服:“蕭哥,你做噩夢不能怪到我頭上,沒有這個道理。”
蕭致瞟了他一眼,輕描淡寫道:“哦。傷害了你,真不好意思啊。”
“……”文偉憋著氣,欲言又止。
他隱隱想說什麼,但又閉嘴,相當委屈地哼了一聲,回頭繼續在草稿紙上背單詞。
“……”
谌冰心說這都什麼事兒。
剛開學比較清闲,晚自習課後教室裡雞飛狗跳,互相吵吵著回寢室,蕭致抬手勾了勾谌冰的手指:“出門吃點兒東西。”
“好。”
之前蕭致單獨約谌冰出去時,管坤總跟怨婦似的盯著他,好像被拋棄了,不過現在懂事以後就很自覺地跟文偉回寢室。
校門外熱熱鬧鬧,靠近十字路口的奶茶店也開張了,進去一人點了杯果汁飲料。
谌冰一般陪蕭致走一會兒,因為他住校,兩個人在一起待不了多久。
蕭致問:“要不要來我家?”
“算了,”谌冰說,“一個寒假,牆上用水泥插了玻璃片,翻不出來。”
“……”蕭致笑了,聲音懶懶的,“是嗎。”
他倆走到再下面一個十字路口時又回來,以前谌冰不理解情侶為什麼總愛一起軋馬路,現在才覺得,放學了能跟蕭致多待一會兒就很快樂。
重新回到校門口差不多十點半,蕭致給手裡的空紙杯丟進了垃圾桶,說:“走了,明天見。”
最後一排公交車準點而來。
“明天見。”
谌冰看著他上車,轉身回了寢室。
學校十點半洗澡時人特別多,洗澡還要排隊,谌冰一般掐在斷熱水前十分鍾的11:20過去。
這次,谌冰進最裡側的淋浴間時,想起了昨天晚上那陣詭異的聲音。
淋浴間一共十排,依然沒有幾個人,不過最裡側的一層簾布卻搭著,似乎有人,但卻沒聽見水聲。
谌冰取出水卡,放到卡槽。
熱水的聲音淅淅瀝瀝席卷隔間,隱隱約約,谌冰又聽到了那陣斷斷續續的嘶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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