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有生之年,竟然看到兩個霸道總裁結婚,老夫可以瞑目了!】
請到海島上來的,都是宋簫和虞棠的朋友,一群年輕人在這裡狂歡。長長的地毯從海灘上一直鋪設到海景別墅前,搭起來的精致花架下,牧師微笑地站在木臺上。
男女結婚,要一男一女兩個花童,兩個男人結婚,就一個小男孩。樂隊奏響了婚禮進行曲,穿著精致小西裝的虞麟,一臉嚴肅地挎著花籃,邁著小短腿,器宇軒昂地往前走,一邊走一邊揚手,將籃子中的花瓣拋出來。
穿著一黑一白同樣款式西裝的兩人,在悠揚的樂聲中緩步上前。
“虞先生,你願意從今以後,無論生老病死,貧窮富貴,都會守在他身邊,不離不棄嗎?”牧師聲音溫和地說。
“我願意。”虞棠一臉嚴肅地說著。
“宋先生,你願意從今以後,無論生老病死,貧窮富貴,都會守在他身邊,並拒絕任何男女的親近,就算吵架也不冷戰,按時回到共同的房間睡覺,並且原諒虞先生偶爾的無理取鬧嗎?”
宋簫抽了抽嘴角,哪有人在結婚誓詞上說這個的?抬眼瞪向虞棠,原來皇上也知道自己是在無理取鬧啊!
虞棠瞪回去。趕緊說同意,不然家法伺候。
坐在臺下的虞苗捂嘴偷笑,虞母輕笑著搖搖頭:“這孩子。”
“……我願意。”宋簫無奈地說,不願意又能怎樣,他一直就是這麼做的。
“好了,可以交換戒指了。”牧師收起誓詞板,示意他倆交換戒指。
宋簫從西裝口袋裡掏出一枚戒指,拉起虞棠的手,套在他的無名指上,發現這隻往常都是溫暖幹燥的手,今天竟然有些汗湿,驚訝地抬頭看他。
虞棠縮回手,悄悄在口袋裡摸了摸手心的汗。即便是第二次做新郎,他還是緊張。掏出戒指,執起宋簫的手,套在他帶有求婚戒指的無名指上。在虞棠看來,宋簫始終是他的妻子,就該有妻子的標志,比如帶兩個戒指。
宋簫見他沒有取下自己的求婚戒指,就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也沒跟他計較。
“好了,可以吻你們的新郎了。”牧師說出來大家都期盼的話來,臺下的人開始起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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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默默對望,緩緩靠近。
千年之後,再次成親,這種感覺太過奇妙,所得到的幸福感,也是雙倍的。
兩人一同向右偏頭,緩緩錯開鼻子,卻久久沒有對上雙唇。如今近的距離,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宋簫突然覺得鼻子有些發酸。
前塵往事,在眼前浮現,前世的種種,今生的樁樁件件,此時此刻,唯有感謝老天。謝謝上蒼,讓我這輩子還能見到你。
雙唇相觸,便是永遠。
婚禮之後,本該在小島上度個蜜月的,虞棠卻說有急事要離開一下,把宋簫自己扔在了島上。
“皇兄也太過分了,有什麼事非要現在去。”虞麟一邊堆沙堡,一邊抱怨。
宋簫坐在海灘上,跟虞麟一起堆沙子:“上次你說,是莫邪造成了我們帶有記憶,這是為何?”
虞麟伸出小短手,在沙子上寫出“莫邪”二字,弘元帝的手法是學的景元帝,出手蒼勁有力,奈何現在是小孩子,使不上力氣,寫出來帶著小孩子特有的圓潤可愛。
抽了抽嘴角,虞麟剛提到胸口的山河霸氣,頓時泄了,無力地垂下肩膀:“莫邪的傳說,您記得吧。”
莫邪是一柄上古神劍,在古時候,暴君要求一個叫做幹將的鐵匠,用五山六合採集來的金鐵之精打造一柄神兵。可是鐵精無論如何也不會融化,幹將的妻子莫邪便跳進了爐中,用自己的靈魂融化精鐵。而後莫邪神劍鑄成,幹將聽到了妻子的聲音:“我們還會在一起的……”
所以莫邪神劍,除卻拱衛山河,也能使夫妻不離。
“你們死後,術士說,以莫邪陪葬,可使帝後來世再見,我就照做了,”虞麟目色深沉地望向遠方,“當初皇兄將劍送你,便是希望你們能長長久久。”
宋簫看看一臉深沉的小朋友,想笑,又有些心疼,當初自己抹脖子,虞錦麟也隻有十五歲,那麼小的少年,定然也會害怕吧。緩緩抬手,摸了摸虞麟的腦袋。
被嫂子摸頭的虞麟,覺得不好意思,但有舍不得挪開,便眯起眼睛,在他掌心蹭了一下,然後……就被另一個大腦袋擠開了。
宋簫眨眨眼,一不留神,掌下的小腦袋,就變成了虞棠那毛茸茸的大腦袋。
“你回來了?”宋簫收回手,笑了笑。皇帝陛下的腦袋,可不能隨便亂摸,摸了後果可是很嚴重的,起碼三天下不了床。
虞棠見宋簫沒有揉他的頭,不滿地把弟弟擠開,一把將宋簫扛起來,大步往別墅裡走去。
被丟棄的虞麟,四腳朝天地倒在沙灘上。穿著沙灘長裙的虞苗路過,用沾著沙子的腳踢了踢弟弟:“小烏龜,你在幹什麼?”
“思考人生。”虞麟一臉生無可戀地說。
虞苗歪了歪頭,躺下來跟他並在一起,看著碧藍的天空:“你思考出什麼來了?”
“思考出……不能讓你早戀,起碼留到三十再結婚。”虞麟氣哼哼地說,虞家的人都這幅德行,有了媳婦忘了弟弟!
“你是不是皮痒痒了?”虞苗伸手拽他的招風耳。
“不許拽我耳朵!”虞麟捂著耳朵推虞苗,兩人就在沙灘上滾成一團,關於人生的思考,不了了之。
虞棠將宋簫扛回屋中,將別墅裡的佣人都趕出去,關上門,神秘兮兮地拿出一個長長的錦盒,塞到宋簫懷中。
“這是什麼?”宋簫接那錦盒,沒料到這麼沉,差點摔倒。
“結婚禮物。”虞棠背著手,面無表情地說,眼中卻閃著“我很有功勞快來表揚我”的光。
宋簫眨眨眼,將錦盒放到桌上,緩緩打開。紅色的絨布細細包裹著硬海綿,海綿中央,是嚴格按照物品形狀挖的凹槽,凹槽之內,靜靜地躺著一把古舊的寶劍。
劍長三尺三,通體漆黑,紋飾全無,驅鬼祟,避萬邪,此劍,名喚莫邪!
指尖顫抖地撫上劍身,宋簫抿唇,半晌說不出話來。
虞棠從後面攬住他,將下巴擱到他肩膀上:“還認得嗎?”
“……咱倆的墓被人挖了?”宋簫抽了抽嘴角,剛剛虞麟還說,這劍放到他倆的陪葬品裡了。
“盜墓的偷出來的,”虞棠笑了笑,“放心,大虞的棺材,他們打不開。”
宋簫拿起莫邪劍,緩緩摩挲劍柄,卻不敢打開。
虞棠握住他手:“這輩子如果你先死,我就用這個抹脖子去找你。”說不定,下一世,還能記得。
“重活一次,就得耗費十幾年的壽命,下一次或許要三十幾年了。”宋簫把劍放回盒子裡,蓋上盒蓋。這一世恍恍惚惚十六年,其實就是用壽命換得不忘前塵。
虞棠慢慢收緊雙臂,將他抱緊,啞聲道:“不怕。”
失去多少壽命都不怕,我隻怕,忘了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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