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計了!
宴會那邊,沈驍面色凝重,看著來自屬下的七個情報,這些情報是分別從宮侍的手勢、動作、遞來的茶盞下方刻字等等傳遞,每一種傳遞的方式都是經過幾十年沉澱打磨,自然而然,不引起任何人注意。
在短短時間裡,他已經接到了七個消息!
每接到一個,他的面色就越發沉重。
安排好那七個暗衛,蔣臣才回到會場,現在表演的是京劇,看到端正坐在原位的邵華池,他哂笑道:“真不知你們那麼重視是為何,我看派幾個絕色美人過去,就能把這裡的老老少少全部拿下。”
這是國宴,沈驍神色一肅,見周圍人還看著臺上,喝酒說笑,並未注意他們這裡。
“蔣臣,閉嘴!”沈驍低吼,他覺得七煞像是張開了一張網,想要把他天羅地網地罩住。
一個正在逃跑的獵物,居然向他挑釁!
沈驍向來是沉靜的,那文雅中透著些許傲慢,並不讓人覺得突兀,反倒理所應當。
很少見他出現這般慌張和憤怒,像是被激起了怒火的獸類,蔣臣也放下了平日的過節,這時候他們必須聯手,因為幾年的合作他很了解沈驍,不到出乎意料或是把握不了的時候,這人絕不會失態。
事情,也許嚴重了!
“你怎麼了?”
“他出現了……”沈驍不斷摩挲著手中茶盞,以緩解心情。
“那…”擊殺了嗎?
“是出現了,每個門一個!七個門,七個神似他的人!”在短短時間裡,沈驍不可能拿到畫像,隻能向屬下傳達傅辰大約的模樣。
蔣臣一驚,七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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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不但猜到了他們的措施,並且在逃亡時,還反將一軍!打得他們措手不及!
第62章
沈驍本來在接到信息時隻是淡然一笑, 一切都在預料中是理所當然的。
但第二條信息幾乎同時到達,他就知道自己的想法, 已經被傅辰看穿了, “每一個都有他的特徵。”
七門七人,孰真孰假?
沈驍借著不勝酒力,也隨之離開點絳臺, 兩人找到僻靜之處。
“沈驍,我們太小看他了, 可別陰溝裡翻船。”蔣臣也收起了輕視之心,他亦不想多年心血付之東流。
“就像我明白他一樣, 他也一樣能揣度我。”傅辰的將計就計,將他的計劃打亂,更可怕的是傅辰是怎麼在那麼快的時間裡分析他的想法, 並找類似自己的人代替之。
即使他已經將傅辰放到了扉卿的級別,卻還是小看了此人。
“那麼接下去, 他會怎麼做?”
“兩個可能, 一、他就在這七人之中, 如果按照原本的計劃, 一下子取了七人性命就是我們也不可能做到不引起任何人注意,他就能趁機順利逃脫到宮外;第二他根本不在這裡面, 隻是混淆我們。現在, 這兩種可能性各有半成,隻看我們賭那一面了。”
“還有半個時辰國宴就要結束,在那之前……”蔣臣想著時間, 已經不多了。“我們的人,能統計出這次國宴離開的人嗎?”
“不能,人太多,進出無法計算,再說使臣也帶了為數可觀的隨從、護衛。”沈驍搖頭,而且現在計算消失的人有多少,本就是在浪費時間,無疑是大海撈針,沉靜地說:“蔣臣,他是個亡命之徒。”
任何一個人,即使再自負,在面對龐大勢力時,也會選擇明哲保身,這人卻不管不顧,用僅有的資源遮遮掩掩,隨時都有暴露自己的危險,還要出手對付未知的敵人,這份魄力和兇狠,平生少見。
沈驍無比慶幸,現在的傅辰實在太弱小,將之扼殺在搖籃裡才能永絕後患。
“那隻犀雀大約是回不來了。”沈驍對著空中吹著一種奇怪的音調,卻不見那隻犀雀的蹤影。
想到最後它停在傅辰肩上後,就失去了蹤跡。
不愧是七煞,居然僅僅憑一些蛛絲馬跡,就猜到了鳥的古怪。
豈能容你成長!?
“你出宮一趟,若能聯系到扉卿自然最好,若是不能,就去城門朝北的倦鳥池邊,把扉卿養得所有犀雀都放出來。”一共還有十一隻,這是他們在晉朝僅存的犀雀,這種鳥類速度快,極難捕捉,訓練時更是相當艱難,並且它們不適應晉朝的氣候,存活率相當低,二十年來,最終也隻活了這十二隻。
這十二隻,每一隻都花費了他們大量人力物力和心血,精心培養。
“那可是扉卿的寶貝,你把它們都放出來,事後他若是……”要知道,犀雀在戰場上,可是幫了他們不少忙,可不能在這時候引起注意。
“你覺得,鳥和七煞,哪個更重要?”
鳥,雖然珍貴稀有,但還有機會再找。
七煞,卻是唯一的。
為了抓到傅辰,沈驍決定讓它們一次性出來。
能毀了一隻,難道還能毀一群!
一群,這才叫天羅地網,無論他在哪裡,都能將他揪出來。
“你也是個瘋子!”這群以頭腦效力的人,全都不可理喻!
沈驍不置可否,隻道:“犀雀對血腥味較為敏感,特別是中了藥的人,他若是受了傷,那麼會引來它們瘋狂的攻擊,若是找到類似七煞的人,捉不住就盡可能傷他,傷口越大越好!”
蔣臣也想到了,一臉勝券在握。皇宮大又如何,他們自有辦法讓此人自動現身,蔣臣信心十足,“不必你提醒,這點我明白,蒼蠅可不叮無縫的蛋。”
“蒼蠅?”沈驍蹙了下眉,“蔣臣,有時間多讀些書,這麼形容自己總是不太恰當的。”
蔣臣在原地想了半天,才發覺沈驍這是在諷刺自己,再要回罵已然來不及,沈驍已經回到點絳臺。
沈驍作為驸馬,自然不能長時間離開筵席。
“沈驍小兒,總有一天要你知道老子的厲害,你以為天下就你一個聰明人嗎?”蔣臣咬牙切齒地離開,他要到七個城門將屬下一一召回。
那邊安忠海受皇命將進貢的酒送到驸馬與公主桌上,一個不慎將酒液灑於沈驍衣上,酒液迅速染湿了衣袍,往下蜿蜒,沈驍閃過一抹驚怒,才又恢復了風流倜儻的驸馬模樣。
“都是奴才的錯,驸馬您可有事?”海公公不停道歉。
詠樂公主一看夫君被灑到了酒,忙停下了於八公主的闲聊,快步而來。
“無事,公主可先用些瓜果,待臣去去就來。”擋住詠樂公主雙手的觸碰,沈驍溫和一笑,“海公公不必自責,可有換衣的地方,好讓我更衣以免殿前失儀。”
“有的有的,請驸馬隨奴才來。”海公公從善如流地說道。
瑾妃目光始終鎖在這裡,知道這是皇帝出手了!
隨即也起身,離席而去。
她倒要看看,驸馬還要裝到什麼時候!
當蔣臣分別趕往七座皇城門時,卻發現所他們的人包括所有有嫌疑的人都不在說好的地方,憑空消失了,這才讓他慌了神,十多個大活人怎麼可能說沒就沒了。
該死的沈驍,不說七煞是誰,他如何找?
在蔣臣焦頭爛額的時候,他猛然聽到了一聲貓叫。
不遠處的宮柱旁,有一隻通體雪白的胖貓,剛才蜷縮角落時就像一顆大型湯圓,它慵懶地伸了個腰,邁著優雅的步子。
貓?聽聞晉成帝對寵愛的妃嫔很是縱容,好比前些日子出現了瘋犬鬧後宮,那就是皇帝老兒的寵妃愛狗成痴,最後鬧出來的,這些妃嫔想養隻什麼動物,還真不是新鮮事兒了。
讓他注意的是,那貓剛才坐的地方下面,似有什麼東西。
那是……信?
無署名,見四下無人,蔣臣將之打開。
若這時候換成沈驍,就不會好奇心旺盛,沈驍雖傲慢卻不衝動,但蔣臣就不同了,作為武將他不但殺氣重,天生性格暴躁,更喜歡真刀實槍,不愛拐彎抹角,有什麼就直接拿了。
信上的內容很簡單,隻有一排字,卻讓蔣臣氣得發抖:知道你為何比不過沈驍嗎,因為你永遠想不到我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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