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變天像是看到了曾經走投無路年少時的自己,一丁點兒恩惠也能讓他銘感五內,隻是後來才察覺到那樣的自己有多麼天真,就像這個少年,一開始用滿身的刺來保護自己,等剝開了皮和刺,內裡是那麼柔軟。
這是李變天第一次賜自己的國姓給身邊人,在戟國除了皇家無人能姓李。阿三和遊其正閃過一道震驚後,意味不明地望著少年,十八年來獨一份兒居然被這麼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鬼給拿走了。
這說明他在主公心中的位置,絕對不低,連當初的沈驍都不可與之相提並論。
隻能說這少年出現的時機太好了,恰恰在那麼個時候,那麼個地點,主公又需要之時。
自從被賜了名後,少年臉上就沒有卸下笑容,李變天見他那麼喜歡,也柔和了面部,馬車內氣氛極格外的好,隻是一切都隻維持到阿一回來。
阿一進了馬車來報告,少年忽然呆了呆,他聞到了一股血腥氣息,很淡,淡的如果不是他前世看過太多案發現場根本不會察覺,僵硬地轉向李變天,“主子,您是怎麼處理那對夫婦的?”
李變天不語,他本不欲將那麼好的氣氛破壞,沒想到少年那麼敏感。
傅辰意識到了什麼,這時候難免帶了些慌亂,跳下了車,根據之前老夫婦離開的方向,傅辰追過去看到了兩具被頭身分家的屍體,他們臉上還殘留著與傅辰分別時的不舍與慈祥,切口平整,想來是沒有任何痛苦地離開的,因為一切發生的太突然。
傅辰的表情微微裂開,那些冷刺入骨頭裡。
看到少年不顧一切趕過來,李變天破天荒地叫了停,甚至親自下了馬車,跟隨著少年的身影,身後阿一、阿三撐著傘邊推著輪椅,男人看著那個在一片雪地裡單薄的少年,當手放在少年肩上時,明顯感覺到少年的僵硬。
大裘猛地一開,一使力就將少年拉到自己腿上,裹在自己的溫度中,拍著少年纖瘦的背部,難得解釋了一句,平淡的像是與他無關,“我必須那麼做,你需要習慣。”
李變天恐怕對自己兒子也沒這般柔和,沈驍兄弟的離開,扉卿為算出天煞後的虛弱,這次戟國在晉國安插的眼線全面崩塌,樁樁事件都成了李變天心中的刺,唯一算的上讓自己有些寬慰的,大約就是遇到了個各方面都極為貼合自己脾性的少年。
傅辰並沒有反抗,他顫抖著,被憤怒與兔死狐悲的情緒縈繞,是怒火也是殺氣,他必須要一次次壓抑自己,警告自己要溫順,現在不是忤逆李變天的時候。
李變天明明知道這對夫婦是不可能泄露什麼的,也一樣不會去賭那微乎其微的可能性。
其實李變天,早就存了滅口的打算了吧,他忘了這個男人是一個真正的帝王,無論在多麼無害的外表下都不能掩蓋其真性情。
天真的是他,哪怕再努力也無法真正融入這個百姓如草芥人命不如鹽的社會,始終用著曾經的價值觀來衡量一切,李變天是,邵華池……又何嘗不是,他們有何不同呢?
Advertisement
唇舌漸漸散開了鐵鏽味,甚至比在客棧看到那張自己的畫像時,更疼,延綿不絕。
駱學真帶著祝良朋回到了知縣的府邸,在一座雪廬坐了下來。
“你這次來所為何事?”
祝良朋是個粗人,拒絕了對方遞過來的茶盞,隻道:“殿下給了您一個新的任務。”
“哦?”
“找到三殿下,殺了他,相信以您的能力,定然能找到三殿下藏身之處的。”祝良朋拿了一份情報處收到的資料,遞了過去。
“三殿下,邵安麟?皇貴妃之子?”駱學真早就給邵華池分析過這位三殿下,他和傅辰曾經的觀點一致,三殿下的失蹤恐怕是有貓膩的,而且這位要說對皇位一點兒想法都沒,也是不可能的,隻是除掉,談何容易,他能躲得過暗殺,躲得過海盜,至今也沒人知道他的下落,就能知道其難度和未知性,要找起來可是大海撈針。“三殿下本身武藝高強,失蹤的也是蹊蹺,就算找到,此事容易露出破綻,三殿下也不可能一點防備都沒有,如若被大皇子等其他皇子發現,七殿下就再無翻身可能,皇上可不會允許骨肉相殘。”
不但代價大,也得不償失,至少目前來說,對付大皇子和九皇子更實際,何必勞心勞力做這件沒頭緒的事。
“恕我直言,殿下不是與您商量,而是下令,這次發的是死令。”殿下要的就是,邵安麟再無翻盤可能!
駱學真一怔,沉聲道:“……真的長大了。”
不知道是欣慰,還是感慨。
“我明白了。”
之後將之前搜索欽犯的事糊弄了過去,待祝良朋離開,駱學真才讓人把一個衛兵放進來,正是之前在城門處吩咐過的探子。
“如何,他們往哪裡去了?”說的是那對老夫婦,駱學真當時不便,卻留了後手,並不打算放過一絲可能性。
“先生,那對夫婦的屍體……我們在叢林間發現了,死了大約有一柱香的時間。”
駱學真猛地站了起來,面色凌然。
想到了那日在京城城郊,傅辰從哪裡出來的,才恍然大悟。
傅辰!?
定然是他,好手段!
如果不是兩人已敵對,駱學真都想贊嘆一聲了,若不是他多了個心眼,也不會查到這蛛絲馬跡。
不過,哪怕逃了,在你心裡,與殿下的信任也崩塌了吧。
這一點,至少也保證了,哪怕追殺失敗,傅辰也再無回到七殿下身邊的可能。
“派人,追出去,殺無赦。”半晌,駱學真說道,他絕對不會讓此人再活著出現在邵華池面前,“另外,聽說這附近山賊作亂極多,派了幾次都圍剿不成功,正好你去通知知縣,這次他能為朝廷立大功了。”
“好的,先生。”
駱學真望著大雪中的院子,“殿下,您現在已經沒有弱點了。”
.
皇城,重華宮偏殿。
這裡現在房門緊閉,御前指揮使鄂洪峰,曾經與傅辰極為交好的他已經升職,時刻保護著皇帝的安全,他正帶著一群御前侍衛在這扇門前來回走動。
沒人知道裡頭發生了什麼事,隻能隱約聽到撞擊和抓撓,以及好似被什麼塞住了嘴發出的痛苦呻吟,鄂洪峰當做什麼都沒聽到,盡忠職守。
晉成帝看著面前的三個牢籠裡,這是邵華池從西北派人帶來的阿芙蓉患者,等到邵華池覺得幾人的模樣足夠“震懾”皇帝後才帶進宮,而今晉成帝見到了他們。那些因為吃了阿芙蓉而病發的人,還有一個因為食用過度還剩一口氣兒,那灰敗的神色,隻剩下骨頭的身軀,還有滿臉的絕望和瘋狂,無一不訴說著阿芙蓉並不是什麼聖藥。
晉成帝腿一軟,他差點就要把這種“藥”大量推廣出去,差點害了幾個本就虧欠良多的孩子,還差點害了他自己!
身後早就察覺到晉成帝崩潰的邵華池,猛地上前扶住,焦急的聲音透著關切,“父皇,您要保重龍體!”
晉成帝揮手讓身邊的安忠海解決了這三個人後,渾渾噩噩地坐了下來。
過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阿芙蓉擴散開的可怕後果,暨桑國害人不淺,這是早就預謀的!
想讓他成為亡國之君嗎!
這可就觸到了晉成帝的逆鱗了,他的帝王之位,晉太祖留下來的一切,差一點點,就全部毀了!
他的表情一會兒猙獰,一會兒殺氣騰騰,一旁的邵華池安靜地站著。
直到晉成帝自己緩過神,才拉起兒子的手,重重地拍了拍,“好孩子,你救了朕,救了咱們晉國的百姓,從今天起,你就是親王了,賜號瑞,為我們大晉國帶來祥瑞的王爺。”
這也是晉成帝所有孩子中,第一個被封王的,甚至跳過了郡王,直接成了正一品的親王,三連跳,可以想象這是真正下聖旨時所引發的驚濤駭浪。
“父皇,萬萬不可,兒臣何德何能?再說長幼有序,哥哥們都沒有被晉封,又怎麼能輪到我?”邵華池大驚失色,連番推拒。
這番真情流露讓晉成帝越發滿意了,謙虛、不為權利所動搖、友愛兄弟,“朕已決定了,如若他們有意見,就讓他們來找朕,不會讓你平白受了委屈。”
看著邵華池那一臉無可奈何又不得不接受的樣子,晉成帝稍微平復了之前的暴怒,近來的邵華池已經很少那麼乖張跋扈了,令晉成帝極為懷念以前那個不省心整日鬧的兒子,這會兒又恢復到以前單純的樣子卻顯得難得極了,雖然更欣賞兒子穩重的一面,但偶爾看到這真性情讓帝王難免寬慰,他們不但是君臣還是父子,這是兒子與自己親近的表現啊,也是唯一一個真正把他當父親般仰慕的。
心情好了點後,晉成帝才嘆了一口氣,“太後的阿芙蓉戒斷就交給你了,朕允許你在特殊時刻,可以用特殊手段,哪怕……哪怕是沒了……太後!”
這是宮廷醜聞,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而邵華池是最適合的人選。
“太後乃一國之母,是兒臣的長輩,兒臣做不到!這是不孝!”邵華池斷然拒絕。
“做不到也要做!你必須做!”晉成帝冷硬地命令,他這七子什麼都好,就是外冷內熱,看著冷酷實則最心軟。
邵華池見晉成帝疲憊冰冷的模樣,才緩緩跪了下來,恭敬道:“兒臣、領命。”
“好孩子,是朕欠了你太多,你辛苦了。”晉成帝喟嘆一聲。
“這是兒臣該做的。”
邵華池低下頭隱藏住嘴角泄露出的一絲笑意。
那個表面雍容華貴,背地裡認為我是野種生出來的小野種,將母親形容成禍國妖妃的太後娘娘,在您生命的最後,作為孫兒我定然會為您好好過的,
您看好的那位皇儲,恐怕是沒機會再為您送終了。
自此,皇宮最大的三位掌控者,其中一位,已在逐漸走向消亡。
熱門推薦
臨近期末考,我是個醫學生。 實在看不懂病的我去網上隨便掛了個號,假裝病人去套答案。 結果他居然識破了我的詭計要給我退錢。 我隻能用激將法發了一句:「醫生你是不是不會呀?」 對面沉默了很久,果然給我發了一串答案。 我樂瘋了,趕緊抄下來。 結果第二天我去交作業時,老師樂了半天,拍了拍旁邊的帥哥:「昨天那個得了二十多種病的笨蛋學生,這不找著了。」
父親生辰宴時帶回一個女人,說要納她 為妾。母親笑臉相迎,把人留在府裡。 她暗中對我比手勢,我了然地勾了勾
和男朋友分手了。坐在老公車裡一點情緒都不敢有,也不敢哭出聲。 以前談戀愛不敢告訴爸媽,現在談戀愛不敢告訴老公。 終其一生都是遺憾。
我剛暗戀上院草,就聽說他有了對象。悲傷傷。我難過得連 悶兩大瓶水晶葡萄,淚眼朦朧地竄到了樓底,跟著社區阿姨 跳了倆小時的廣場舞。
"我穿到了懷孕女配的肚子裡,成了一個剛出生的幼崽。 我爸是影帝,醉酒後和我媽春風一度有了我。 可在小說裡,我根本就沒生下來! "
班級群裡有人發了我男朋友的照片,隨後一秒撤回: 【是我對象啦,不小心發錯了,不好意思噢~】 群裡炸了: 【不是,你男朋友是明星啊姐妹,這麼帥。】 【臥槽沒看錯吧,她男朋友是江尋?】 【上面的連江尋都不認識?江家的小少爺,隨手扔個幾千萬出去就跟玩兒似的。】 【他竟然有女朋友了,我好羨慕啊嗚嗚嗚嗚。】 我盯著手機屏幕冷笑。 沒人知道,外人看來清冷難以接近的江尋,其實喜歡的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