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放錯了?!”
君長唯一把抓住差點腦袋撞到插滿廢刀刀架上的小老頭,臉色一變。
小老頭劇烈地咳嗽,咳出青黑色的血:“不可能啊!太一銘文我研究了三千年!不可能配錯的!”
說著,他衝向鐵爐,就要拉開爐門一看究竟。
君長唯揪住他的後衣領,把人拖了回來。
砰——
封爐的寒冰破碎,赤紅的火焰朝四面八方衝了出去。鐵爐破碎,火焰湧出後,爐中的情景一覽無餘:太一劍被幾根玄鐵鎖住,垂直高懸,劍身上急速地流動著粘稠如液體的黑霧。黑霧不斷湧出,又不斷被劍身上陡然亮起的無數銘文封鎖。
小老頭猛地轉頭,死死地盯住君長唯。
“他下山了?”
“是啊,就在燭南。”君長唯不解地反問,“你不知道嗎?”
“我知道個屁!”
“你不知道你一看見劍就開爐?”“廢話!”小老頭大怒,“封魂紋被解開過,太一劍都被侵蝕成那個樣子了,我又不是瞎!他現在在哪?”
“在……”君長唯尷尬地頓了一下,“在溱樓吧?”
“溱樓?”小老頭一愣,隨即暴跳如雷,“紅闌街?你怎麼敢讓他去那裡?!”
“他是小師祖,他想去我敢攔嗎?雖然去青樓的確有點不好……”君長唯更尷尬了。
“誰跟你說這個,”小老頭快氣瘋了,“我是說,你怎麼敢讓他進城的!不僅進了燭南,你還讓敢他去全燭南人最多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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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
君長唯反應過來,隱約意識到了什麼。
鏘——
劍鳴如嘯。
玄鐵“錚”崩斷一根。
小老頭一掌拍在地面,地板牆壁屋頂同時亮起無數道縱橫交錯的陣紋,一道道鐵索帶著呼呼風聲橫貫而出,纏繞在太一劍上。
劍鳴如雷,隆隆如風暴將至。
真的有風暴。
海水從窗潑了進來,澆得兩個人都是一驚。轉頭一看,隻見滄溟海面不知道什麼時候風暴洶湧,數百丈之高的浪頭一重一重地壓過來,衝向天空,又重重砸回大海,如萬千城池拔地而起又轟然崩塌,如億萬妖魔破籠而出。
小老頭咒罵一聲,深吸一口氣,轉頭正視君長唯的眼睛:“現在,立刻找到他,帶他去沒有人的地方,越遠越好。我把封魂紋補全後,你馬上帶他回太乙……你們就不該讓他下山!他現在就是行走的厄難,就是行走的劫禍!”
“放你的狗屁,他從下山起,就沒有傷過一個人!他救了兩座城!十萬人,百萬人!”
“和救了多少人沒關系!”
小老頭低吼,吼聲與潮聲一起,滾滾如雷。
“隻有在太乙,才能鎮住他身上的業障。離開了太乙,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失控。你到底懂不懂?!一柄太一劍,根本鎖不住他!”
“他自己就是一柄兇兵!”
第53章 滄水無涯海底煙霞
“他知道!”
君長唯打斷他。
“什麼?”
“他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失控, ”君長唯死死地盯著他,手背上青筋暴起如虬龍, 麻衣被狂潮般的殺氣竦動,“他知道。”
“胡扯!”小老頭瞪眼如銅鈴,“入了業障的人,從來就沒有誰……”
“十年前,他失控過一次。在太乙。”
君長唯緊緊按住刀柄,否則金錯刀早已經出鞘斬向面前又老又倔的混賬東西。
小老頭一愣:“十年前?那不是……”
“是。”君長唯閉了閉眼,強行平復心情, “就是不死城差點被大荒吞噬的那一年。鶴老不得不請劍出山,太一劍鎮了不死城一個月,直到你們天工府這群鳥人終於把南辰弓修好。那一年,他七歲。”
“七歲?”
小老頭眉頭抽了抽, 表情古怪。
“我們把顧老把他帶回來的那一天算作他生日,所以那一年他七歲。鬼主意一天七八個, 煩得夔牛都繞道。太一劍異變的那天,早上的時候,他還在晨練場看熱鬧, 正午忽然就不見了。”君長唯睜開眼, “他去了北辰山。”
“他跳下去了。”
小老頭徹徹底底呆住了。
北辰無望山, 離天三尺三。
那裡飛鳥難越, 老猿難攀。戾風如刀,打底下不知多深的厚土裂縫裡刮上來, 人跳下去, 甚至摔不到底, 就會在下墜途中支離破碎。
也是整個太乙唯一沒人的地方。
“鎖住業障的,從來都不是太一劍。”
“是他自己。”
小老子踉跄後退兩步。
金錯刀橫過他的喉嚨, 刀鋒壓緊,刀後是君長唯森冷的目光:“厄難?災禍?你敢在這麼說一次,我就殺了你!”
錚——
玄鐵在次崩斷一根。
雷鳴海嘯,地動山搖。
君長唯抓住小老頭的脖子,把他往背後一甩,一步一步走向太一劍。石屋的陣紋忽而亮如熾日,忽而暗如陰雲,太一劍劍身嗡鳴不斷,封魂紋蛇一樣扭曲流動,怨毒入骨的陰狠從劍身中湧出來,鼓動他的麻衣,壓得他步履蹣跚。
“你扔我這把老骨頭頂個卵用?”
小老頭重重撞門上,一邊咳嗽一邊爬起來。
“有本事去把全天下的人都殺了啊!”
君長唯將一根斷掉的玄鐵抓住,玄鐵在他掌心熔化:“你懂什麼?”
他將斷掉的玄鐵強行接上,又向前走了一步。
“他剛回來時,隻有這麼一點大,”君長唯比劃了一下,“我們看他一點點長高,一天比一天愛笑,心裡真高興啊,覺得這樣真好。他要去把藏書閣拆了,我們就去給他搭/梯登塔。他要燒鳳凰尾巴,我們就給他劈柴拉架。”
“我可算知道他這個頭號紈绔怎麼來的了……”
小老頭喃喃道。他當紈绔,太乙就做惡霸。
這麼大個仙門第一助紂為虐,誰比得過?
“最不想他下山的,是我們太乙。他在太乙想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想怎麼闖禍就怎麼闖禍。什麼都不記得,就什麼都不知道。我們以為真的可以一直這樣子,因為他那麼愛笑……可他打北辰跳下去的時候,也在笑。”
君長唯仰起頭。
“你以為暗雪那老小子怎麼死活不肯回太乙?”
“是怕。怕看到他。看到他那樣子……”君長唯抬手,用力敲了敲心髒,“這裡難受啊!我們這些廢物,怎麼能沒用到這個地步?”
小老頭悶不吭聲。
“這次他下山,我們早就想好了。”君長唯頭也不回,一步一步走向戾鳴不絕的太一劍,“他要是成了魔頭,太乙就做天下第一邪門!”
真是一群瘋子。
小老頭默默地看著他的背影,看著他在靠近太一劍的時候被凝如實質的業障擋住,看著他轉動金錯刀,一次又一次劈開黑霧凝成的利爪與獠牙,看著他單手抓住斷裂的玄鐵,將斷鏈生生接回去……
“蠢貨!”
小老頭破口大罵,轉瞬間奔過整個房間,矮小的身軀在牆上投下雄偉如誇父的影子。
“天工府的雜役敢像你這樣亂擰鐵,腦瓢早被錘裂了!”
他一把抓住君長唯的肩膀,手像鷹爪一樣尖銳有力。君長唯被他提了起來,丟到一邊去,他自己一躍而起,肩胛骨像蝙蝠的翅膀一樣向左右拉開,沉重的鐵甲從皮肉裡翻出來,將他枯瘦的雙臂整個裹住。
天兵赤甲。
君長唯認出了那樣東西。
“你不是說要把這玩意扔了嗎?”他大聲問。
“扔你個頭,”老天工伸手一探,握住太一劍柄,“這鬼玩意穿上後就脫不下來了!”
血色的鐵甲在幾個呼吸間,就將他整個地裹住。整個小屋一下子就變得狹窄逼仄,老天工頭頂房梁,腳踩赤磚,業障裡無數厲鬼兇妖猙獰地撲向他,又被血色的鎧甲擋住。他沉腰發力,將太一劍用力扯出玄鐵鏈,砸在寒鐵刀砧上。
他伸手向旁邊一抓。
各色的巖石和金屬粉末凌空飛起,以君長唯看不懂的順序落到劍身上,炸出一片接一片絢麗的光彩。
以鐵為筆,筆走龍蛇。
“你傻站著幹什麼?”老天工扭頭衝他喊,“風浪這麼大,遲早要驚動山海閣的家伙,還不快去攔人!”
…………………………
燭南城牆,觀潮塔。
兩名窄袖黃衫的山海閣弟子手拿羅盤,一邊手忙腳亂地辨認方向,一邊慌裡慌張地仰頭看立在塔上的指風標:“這、這不對啊?潮頭和風向和日月記表完全相反啊。”
“師兄,你說值海很輕松,記記表,吹吹海風,打個瞌睡就行的……”圓臉弟子臉色煞白,兩股戰戰地看著一重比一重高的潮頭,都帶哭腔了,“你以前都這麼打瞌睡的?”師兄抓了抓頭皮:“見了鬼了以前沒這種情況啊。”
“現在、現在該做什麼?”
一個浪頭打在觀潮塔下,圓臉弟子一把抱住指風標的柱子。
“吹海號吧!”師兄不大確定地說,“我記得風向偏了五還是六刻,就得吹海號了……”
說著,他收起羅盤,挽起袖子,就要朝安在角樓上的號角走去。他的鎮定自若讓圓臉弟子肅然起敬,心想不愧是師兄。
一把折扇斜次裡伸出,搭在他肩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左梁詩眼疾手快地揪住他衣領:“膽子這麼小,太令本閣主臉上無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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