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發簪的桎梏,發髻逐漸凌亂,披散了大半下來,臉上被擦破皮有血汙,也有泥土,錦衣華服早已髒汙不堪,破損之處隱有血跡。
整個人狼狽的不成樣子。
謝蘅什麼也顧不得,他心中隻有一個念頭。
他要救她,一定要救她。
在天將亮時,謝蘅終於看到了竹林中的一間木屋。
他一步一踉跄的走過去,有氣無力的敲了敲門。
“誰啊?”
“這方圓幾裡不是沒住人麼,呀,不會是野東西吧,不對,這不是才灑過藥,這些家伙暫時不敢靠近這片山吧。”
“算了,還是拿個釘耙吧,再拿點藥,萬一是個熊瞎子呢。”
“別敲了別敲了聽見了,大早上的煩死了。”
聽到念念叨叨的人聲傳來,謝蘅終於堅持不住,暈了過去。
“哎呀,是人啊。”
“厲害啊,老子藏這麼深都能摸來。”
一身布衣胡子拉碴的老頭丟開釘耙,煩躁的隨意扯過一隻手:“先看看有沒有得救,免得浪費體力把你們搬進去。”
片刻後,老頭面色一沉,狠狠甩開那隻手:“欸?什麼陰間玩意兒?”
“喂,小伙子,醒醒啊,我這裡不管埋的!”
Advertisement
第72章
謝蘅緩緩睜開眼,盯著簡陋的屋頂,他緩了一陣意識才回籠。
“柳襄。”
他心中記掛著急忙坐起身,但腦袋一陣暈眩又倒了回去。
“醒了啊。”
耳邊傳來一道沙啞的嗓音,謝蘅忙循聲望去,便見床邊坐了個看不清樣貌的布衣老者,因為他的臉被散亂的頭發和胡子遮住了,幾乎隻有一雙眼睛露在外頭。
謝蘅撐著半坐起身:“您是……”
不等老者回答,他便已經看到另一邊床上躺著的柳襄,他心神一緊,忙掀開被子踉跄走過去:“柳襄。”
姑娘臉色沒什麼血色,唇也略顯蒼白。
他剛要伸手去探鼻息,便聽坐在兩張床中間的老者幽幽道:“還有氣兒。”
謝蘅心落下大半。
隨後他就發現柳襄和自己身上的傷都被處理過,遂轉頭朝老者道:“多謝老先生相救。”
老者抱著雙臂斜眼看他:“都找上門了,我還能把你們埋了?”
謝蘅自知給人添了麻煩,便道:“晚輩實乃無奈之舉,給老先生添麻煩了,日後定報答老先生。”
老者翻了個白眼兒沒有接話。
謝蘅見柳襄還未有醒轉的跡象,心中愈發擔憂,外頭天色已暗,他怕是昏睡了一日,蜂崖溝之戰眼下應該已經結束了。
他摸出腰間的信號,便欲起身往外走。
柳襄的情況瞧著很不好,他得趕緊發信號,期待著重雲能找過來。
老者將他所有的動作收入眼底,皺眉:“你要幹什麼?”
謝蘅握了握信號,解釋道:“她受了很重的傷,我得通知同伴,讓人過來救治。”
老者眉頭一揚,隻覺腦子嗡嗡的。
這話他怎麼有些聽不懂了?
謝蘅見老者沒阻止,便微微頷首後往外走去,才走出幾步,就聽老者道:“不是,你給我回來。”
謝蘅駐足,回頭看向老者:“老先生,怎麼了?”
老者皺著眉頭道:“你,不是來找我的?”
謝蘅愣了愣後,斟酌道:“晚輩無意闖入貴地,還請老先生見諒。”
老者臉色更復雜了。
“無意闖入?”
謝蘅雖不明白老者為何如此反應,但還是點頭:“是。”
老者上下打量他一眼,深吸一口氣,招手:“回來坐著。”
有句老話怎麼說來著,無巧不成書?
謝蘅沒動。
“我……”
“我喜歡清靜,不許再給我招人來。”老者老神在在的打斷他:“且你的人也救不了她。”
謝蘅臉色一變:“老先生這是何意?”
老者嗤道:“若你的人真有本事,你就不會有這陰間脈象,你都救不了,能救得了這隻吊著一口氣的人?”
謝蘅心頭驟涼,猛地踉跄往前一步:“你胡說!她不會死!”
也是這時,謝蘅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屋中鋪了許多藥材,他怔怔的望著老者:“您是大夫?”
老者默默地看著他。
他那番話他倒是隻聽見了後面那句,顯然,比起自己,他更在乎的是這位瀕死的姑娘。
良久後,老者嘆了口氣,擺擺手:“坐好,我是用銀針把你扎醒的,你撐不了多久,別折騰了。”
知道老者是大夫後,謝蘅便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無比乖順的坐回柳襄的床沿邊,幾近祈求的盯著老者:“老先生,您救救她。”
“這姑娘是你什麼人啊?”老者道。
謝蘅被這話問住了,許久才憋出一句:“同伴。”
老者癟了癟嘴。
現在外頭管這叫同伴了?
不過,這根老者沒什麼關系,他幽幽道:“你醒來之前,我也用針扎了她,想著公平起見,誰先醒來便由誰做決定,現在這姑娘仍沒有醒轉的跡象,那便你來選吧。”
謝蘅聽得雲裡霧裡,完全聽不明白他在說什麼。
老者見他面露迷茫,幹脆連人帶椅子挪向他,二話不說的抓起他的手,摸向他的脈搏,片刻後,道:“你的病我能治。”
謝蘅猛地抬眸看向老者。
那一瞬,他整個人仿若突然跌入了柔軟的雲端,渾身軟的幾近失去了隻覺,猶如在夢境。
許久後,他才勉強聚起一絲力氣,聲音顫抖:“您……說什麼?”
他的病他能治?
怎麼可能!
但凡摸過他脈象的,都知他命不久矣,藥石無醫,他卻說他能治?
他親耳聽太醫院首說過,這世上或許唯有神醫才能……
腦海中有什麼迅速閃過。
謝蘅驚愕而不敢置信的,失聲道:“您是神醫?”
老者聞言放下他的手,挑眉:“我不叫神醫,不過外頭確實這麼叫我,你知道我,看來應該也找過我了?”
那便是了。
謝蘅神情訥訥的看著老者。
他已經說不出這一刻自己是怎麼樣的情緒,激動,興奮,不敢置信皆有。
他本來早已經放棄尋找神醫了,卻沒想到竟會這麼陰差陽錯的撞到這裡。
“我上個月剛尋得一味百年難遇的神藥,這世間隻有它能救你,半年之內,我可保你與常人無異,從此以後都不必再受病痛的折磨,活個百八十歲不成問題。”神醫徐徐道。
謝蘅的手不可控的顫抖著。
與常人無異,不必再受病痛的折磨,這都是他夢寐以求的。
他本來都以為無望了,可如今卻告訴他,他可以擁有一副健康的身體。
若他不是短壽的命,他是不是就能向她表明心意。
謝蘅唇微微抖動著,過於激動令他的語氣帶著幾分小心翼翼:“我……您要什麼?”
神醫看著他意味深長道:“我這一生除了研究藥理別無所求。”
“所以我不需要你做什麼,隻要你同意,我就可以救你。”
“我同意。”
謝蘅毫不猶豫道。
不管付出什麼代價,隻要能讓他活的更久些,他回去便去求聖上賜婚。
神醫默了默,轉頭看向床上的姑娘,道:“既然你選擇救自己,那待會兒就去將這姑娘埋了吧。”
謝蘅一怔,而後慌忙握住柳襄的手,攔住神醫,防備道:“什麼意思?”
神醫看他一眼,又坐了回去。
“你們應是遇著內功行家了,當今世上像這樣的高手可不多。”
謝蘅緊皺著眉頭,仍舊戒備的看著老者,似乎生怕他對柳襄動手。
“這姑娘經脈俱損,最多也就一個時辰了。”
謝蘅方才所有的激動頓時煙消雲散,猶如被人當頭潑下一盆冰涼的水,他僵硬的看著老者,終於隱約的意識到了什麼。
神醫停頓片刻,眼也不眨的盯著謝蘅,繼續道:“我的意思就是,那株藥隻能成一個方子,你和她,隻能救一個。”
這一刻,謝蘅終於明白神醫最開始說的選擇是何意了。
他握緊掌中的手,緩緩轉頭看向昏睡中的姑娘,這回與方才一樣,他仍沒有猶豫:“救她。”
他活著的代價中永遠都不會包括她。
神醫沒想到他竟是這麼幹脆的就給出了答案,不由道:“你可知你現在的身體是什麼情況,你隻需再像你昨夜這麼折騰一回,你就可以直接入棺了。”
謝蘅唇邊劃過一絲苦笑:“這是我的命。”
他早就接受了。
他隻當方才是做了一場美夢。
“但她,不能死。”
神醫調侃道:“因為是你的同伴?”
謝蘅唇角輕輕上揚,道:“因為她是我的心上人。”
他如今隻萬分慶幸,先醒來的是他。
“還請神醫莫要告訴她這些,若她醒來問起神醫,神醫隻說我無礙就好。”
神醫:“……”
當神醫可真不容易,還得包撒謊。
“行吧,不過說好我隻能保她的命,但以後她應該是握不住刀槍了。”
謝蘅身形一僵,猛地看向神醫:“不行,她會受不住。”
“您不是神醫嗎,您想想辦法。”
她的理想便是保家衛國,守一方安寧,若她醒來知道她從此以後握不住刀槍了,必然無法接受。
神醫面無表情的看著他:“……我是神醫,不是神仙。”
謝蘅緊緊擰著眉頭,又緩緩看向柳襄。
“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沒有。”
神醫果斷道:“還要救嗎?”
“救。”
謝蘅眼底滿是心疼,她醒來一定會很難過。
而後,他後頸便傳來一股刺痛,兩眼一閉暈了過去。
神醫收回銀針伸手接住謝蘅,搖頭一嘆。
“倒是很久沒有見到這麼痴情的人了,可惜了。”
-
謝蘅再醒來,已是三日後。
“別動。”
他剛睜眼,耳邊便傳來神醫的聲音,隨後便覺身上到處都似針扎般的疼。
熱門推薦
我大學室友,家裏特別有錢,他爸是做 房地產的,他是個富二代。
一次意外,我與前男友恢復了聯繫。 我們分開了三年,各自有了新的生活圈和截然不同的人生軌跡。 我謹記當年的慘劇,時刻保持著“愛人重逢也能做朋友”“都是過去的事了不要在意”的口是心非體面成年人人設。 直到一次醉酒後,成熟穩重的萩原研二忽然抱緊我,在我耳邊發出暴言: “小千裏,和他分開跟我在一起吧。” “……研二也可以做你的情人哦?” 我:“……咦?”
我是娛樂圈高冷影帝。賀錦晟追了我三年才將我追到手。 人人都說賀家太子爺栽在了一個男人手裡。 直到周年紀念日那天我聽見有人問他跟我談戀愛是什麼感覺。 賀錦晟手裡掐著煙,漫不經心吐著煙圈:「跟男人接吻,挺惡心的。」
遊戲輸了,被主持人要求給前男友發新年快樂。結果不小心 打錯了字。把「新年快樂」打成「新婚快樂」。下一秒,手 機響了起來。
"我受人所託,進山參加一場壽宴。 可進村後,宴席上全是生肉,而我是來的唯一一個女人。 他們將我視為主菜。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我有演技殺人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