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吹嗩吶示警是有幾個村的村民發明的,他們覺得鑼聲不夠有穿透力,號角不就是嗩吶嗎?那索性就用嗩吶了。
反正也沒人專門要求要用什麼東西示警,隻要能起到示警作用就好,還有的鎮上是用鍾的,因為鎮民在鎮裡找到一口破鍾,響起來不比鑼聲差,那就用上吧。
所以當倭寇們來到定波,入目之間沒看到一個人。
一開始他們還挺高興,剛進入某個地方,還沒深入,自然不宜驚動,以免增添不必要的麻煩。
可走著走著他們就覺得不對了,這人呢?
也不是沒有人的。
他們就發現以前可以讓他們隨意侵入的村莊,如今四周都圍上了高高的寨牆,寨牆上竟然還有瞭望臺,從外往裡看去,竟能看出幾分守備森嚴之態。
這是村子?
還是說大晉沿海一帶局勢混亂,有人落草為寇自立為王了?
觀察了一處是這樣,觀察另一處還是如此。
連著觀察了四五個村子,都是差不多的狀況,出來探查情況的人趕忙報回去,事情不對,這些地方似乎早有準備,似乎就是在防備他們。
無他,倭寇讓人在外面探查的時候,裡面的人也看到了倭寇。
當即一束狼煙直飛而起,緊接著是示警傳信聲。
這也就罷,關鍵這邊燃煙鳴鑼,很快就有其他地方響應,一時間狼煙四起,鳴鑼嗩吶鍾聲震天。
倭寇見四周都是這般動靜,當即被嚇得落荒而逃。
好不容易逃離這處,也沒見身後有人追趕,隻是一時間倭寇們也沒敢亂動,還是先找個落腳地再說。
Advertisement
一般倭寇們的落腳地就是直接找個偏僻小村莊,好不容易找到一處,遠遠觀察去,村裡不光不見有人影走動,甚至連聲音都沒有。
須知但凡是人的群居地,就不可能全然安靜,雞叫狗吠總有點聲音,這座偏僻的小村子竟然讓這一伙百十人的倭寇怯步。
還是眼見太陽就快下山了,必須在天黑之前找個落腳之地,他們才咬著牙進入。
原來竟然真的沒人!
不光沒有人,能用的物什一樣都不剩,就好像這裡早已人去樓空,把該帶走的東西都帶走了。糧倉裡不見有米,菜園裡不見有菜,隻有泛黃幹枯的老菜根,至於雞鴨鵝肉更是一概沒有。
倭寇們想找落腳地並不真是隻想落腳,還想找些吃食,倭寇們哪有還自備幹糧的道理,都是走到哪兒搶到哪兒吃到哪兒。
可如今隻有幾個破房子,能填肚子的一概沒有,這百十號人吃什麼喝什麼?
當然就一頓,肯定也能扛過去,可明天怎麼辦?後天又如何?
也才進入這縣不到半日,他們已經意識到不順,因為所見所聞真是太奇怪了,他們還沒有面對過這種情形。
“還是先休頓,明天天亮以後再說。”
.
等到次日,他們分了兩條隊伍往四周探查。
可這一天他們並不順利,隻要有人的地方他們都靠近不了,剛靠近就是狼煙示警聲四起。關鍵是這般動靜太大,倭寇們以前又沒見識過,總覺得是不是埋伏了大晉的官兵,望風而逃。
一天下來,他們又累又餓,還受驚過度。
田川無法,隻能命人先挖野菜去水塘撈魚果腹,總要吃飽了肚子,才能圖謀後事。
他們花了足足幾天時間,才打探清楚這裡的情況。
原來這裡與他們之前去的地方不一樣,全民都在抗倭,當地官府組織百姓讓他們並村而居,同時組建民兵隊保護鄉民。
鄉民們所燃的狼煙和發出各種奇奇怪怪的聲音,都是為了向周邊示警,所以他們看不到人,是因為人都躲回聚集地了。
當然也不是無人在外面行走,由於這種示警方式很便捷,幾次下來就有村民們大著膽子出去侍候莊稼,示警傳得極遠,他們可以通過這種方式來判斷倭寇距離這裡有多遠,然後在適合的時間選擇躲回去。
倭寇們在大晉境內搶掠慣了,還沒有碰見過這麼難纏的地方。
有些人心生退意,建議田川離開這裡,他們既然是倭寇,往哪兒搶不是搶,何必要在這裡浪費時間?
也有人被激起真火,覺得要好好給這地方一點顏色看看。
田川兩個建議都沒採納,但他也沒走。
他讓人先來探路,自然不是沒有目的,他是帶著任務來的,而他的任務就是攪亂大晉的城縣,鬧得動靜越大,他的功勞越高。
由於他這趟出來慢人一步,很多地方早就被人搶了,他自然不甘為他人作嫁衣裳,就想發掘個新地方,聽手下說這定波縣素來平靜,百姓羸弱——倭寇們也是欺軟怕硬的,大晉的百姓隻看他們窮兇極惡,一旦出現就死傷遍野,實際上他們也懂得柿子撿軟的捏的道理。
有些地方的百姓被倭寇肆掠多了,久而久之當地百姓不光兇悍,還是十分擅長對付倭寇,雖然跟倭寇比不了,但對他們也會造成死傷。有的地方百姓見識少,更甚者就沒見過倭寇,隻聞過其名,這種地方幾個倭寇就能造成極大的騷亂,曾經倭寇還創下四五個倭人在一個縣裡肆掠,竟無人敢上前應戰,以至於損失巨大。
倭寇們就喜歡這種地方,這也是田川為何聽聞有定波這麼一處‘寶地’,大喜過望的原因。
也因此他帶著不到百數之人就來了,還是滿懷雄心壯志的來,來之前他就想好這一次要搶多少財寶和女人,最好把這裡的縣城攻破,他的功勞就大了,回去肯定有獎賞。
如今雖情況超出預期,但田川還不想放棄。
他覺得說不定還能找到機會,大晉不是有個兵法叫什麼空城計,田川覺得這地方平時見不到倭寇,當地人卻如此難纏,實在奇怪得很,是不是在演空城計,隻是他現在還不確定。
.
“你覺得這法子能堅持多久?”
“堅持不了多久,百姓把外面的東西搜刮得太幹淨了,除了地裡沒成熟的莊稼,能吃的也就是樹上的一些沒成熟的果子,和水塘裡一些魚,他們這麼多人總要吃飽肚子,等把能找到的東西都吃完,他們就會因為餓肚子而選擇铤而走險。”鍾山想了想後道。
這伙倭寇進入定波後,倭寇在觀察當地形勢,其實他們也在觀察倭寇,發現這伙倭寇行事謹慎,不同於那些胡亂搶掠的遊勇散兵,鍾山便生出一計,除了讓下面各村鎮提高警惕外,還讓他們故作人多勢眾之態,有點演空城計那種意思。
可很顯然這種計策用不了太久,因為倭寇總會忍不住試探。
這伙倭寇有百數之眾,隨便跟哪處的民兵槓上,都能全滅對方。可縣裡的民兵不能隨意出城,即是要守衛縣城,也是缺少能帶隊出去的勇將,一旦倭寇攻破一處村鎮,就會發現他們其實是內裡空虛。
是時倭寇自然會趁勝追擊,他們更會暴露真實實力,不光士氣會被破,反而還會讓其他人生出懼意,到時候就是土崩瓦解,一切盡毀。
“他離開了多久?”
“半個月了。”
其實熊瑞又怎會不知道薄春山離開了多久,他就是這麼一問。
“能拖得一時是一時,當然我們也要做好最壞的準備。”熊瑞站了起來,道,“我這兩天就帶隊出城,既然要唱空城計,那就唱個大的,總要拖到他回來,他既然說會回來,肯定是會回來的。”
第110章
鍾山沒有再說話, 熊瑞已經下去安排了。
熊瑞的空城計就是——你不是猜我們有多少兵力,會不會在你們攻擊其他村鎮有人帶隊出來救援合攻,我就把隊伍亮給你看,不光人強馬壯, 還兵器鋒利, 嚇都嚇死你。
這個想法是不錯, 但出城這隊人無疑必須冒著巨大的風險, 因為誰也不知倭寇會不會攻擊這隊人馬, 也就是說是扛著自己的命出城。
熊瑞是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的人,可民兵們不是, 他們還年輕, 上有老下有小,訓練了這麼久, 今日也是檢驗的時候了。
果然熊瑞說完後, 下面民兵們陷入一片寂靜。
熊瑞也沒有遮掩什麼,將話說得很清楚, 如今縣裡兵力不夠,薄春山又不在, 他們需要嚇住這伙倭寇,才能從中找到生機, 他甚至把可能會遇到的危險,都一一說了出來。
依舊是寂靜, 大家都在你望我我望你。
有人說話了。
“怎麼都不說話?算我一個吧, 老大臨走前將小隊交給我, 讓我聽熊教頭和鍾教頭的, 我做不了別人的主, 隻能做自己的主, 算我一個。”
說話的人是胡天盛。
此時他早已是大變模樣,人曬黑了許多,也壯實了不少,關鍵是他的氣質發生了很大的轉變,從以前的吊兒郎當變得沉穩矯健,用一句俗話說就是看著像個頂天立地的漢子了。
見胡天盛都說話了,他手下小隊十個人自然不能沉默。
他們沒當民兵還是混子的時候,就講究義氣,薄老大對他們好,胡隊長對他們也好,哪能這時候卵軟。
十個人有七個人都舉了手,還有三個瑟瑟縮縮,似乎想解釋什麼,卻有點沒臉,低下了頭。
與此同時,其他小隊的小隊長也說話了,他們所在的小隊有人應和,有人沉默,最後所有人數加起來,佔了總數的一半。
熊瑞雖面色冷凝,但眼中可見緩和之色。
“你們都是好男兒,都是勇氣可嘉之人,人的一生總要面臨一些抉擇之事,你們的身後是你們的家人親友,是父老鄉親們,他們都講會為你們自豪。”
熊瑞終究不是太會說些煽情話語的性格,所以話說得幹巴巴的,若是換成薄春山在,大抵又會把這群人說得內心沸騰熱血不已。
不過熊瑞不會說,他會做,他很快就把民兵會出城這個消息放了出去。
許多百姓聽說後都十分詫異,不是說倭寇來了,從現在起要戒嚴,連城門都關閉了,每天隻有一早一晚會稍微開啟一會兒。
民兵們出去做什麼?難道是剿倭?他們可真英勇啊!
……
民兵團裡,鍾山也正在和熊瑞說此事。
“你倒是把他那一套學了個十乘十。”鍾山語氣嘲諷道。
熊瑞不以為然,甚至還有點感嘆:“他的有些法子雖落在我們這樣的人眼中,不免有些投機取巧之嫌,但不得不說有時還是有一定用處的。那群民兵們,若單憑我一人,恐怕能叫出來的不足五數,因他臨走前有交代,所以今天站出來了一半人,若是他本人在,恐怕沒幾個人會猶豫,就算心中猶豫,他們也不會表現出來,反而會越加英勇。
“人的魅力就是這麼奇怪,這就是為何邵大哥和他這樣的人可以為帥,而我們隻能為將。他其實說的沒錯,對他們這樣的人來說,說什麼家國大義太遙遠了,他們也沒有這種認識,但每個人都有自己不同的信念,你可以不認可,但不可以去否認它……”
聽完對方的話,鍾山還是沉默不言。
隻是在熊瑞將要離開之際,他出聲道:“你真要帶兵出城?可你……”
熊瑞看著自己斷掉的那一臂,自嘲地笑了笑,又傲然道:“也沒有廢到全然沒有用處!”
……
到了當日,城裡的大街上聚集了很多人。
也是難能罕見街上有這麼多人,卻沒有人發出喧哗聲,大家都注視著道路上,正騎在馬上緩慢行走的那一行人。
這一行人之中,為首的是為身穿破舊甲胄的猛將。
熱門推薦
臨近期末考,我是個醫學生。 實在看不懂病的我去網上隨便掛了個號,假裝病人去套答案。 結果他居然識破了我的詭計要給我退錢。 我隻能用激將法發了一句:「醫生你是不是不會呀?」 對面沉默了很久,果然給我發了一串答案。 我樂瘋了,趕緊抄下來。 結果第二天我去交作業時,老師樂了半天,拍了拍旁邊的帥哥:「昨天那個得了二十多種病的笨蛋學生,這不找著了。」
父親生辰宴時帶回一個女人,說要納她 為妾。母親笑臉相迎,把人留在府裡。 她暗中對我比手勢,我了然地勾了勾
和男朋友分手了。坐在老公車裡一點情緒都不敢有,也不敢哭出聲。 以前談戀愛不敢告訴爸媽,現在談戀愛不敢告訴老公。 終其一生都是遺憾。
我剛暗戀上院草,就聽說他有了對象。悲傷傷。我難過得連 悶兩大瓶水晶葡萄,淚眼朦朧地竄到了樓底,跟著社區阿姨 跳了倆小時的廣場舞。
"我穿到了懷孕女配的肚子裡,成了一個剛出生的幼崽。 我爸是影帝,醉酒後和我媽春風一度有了我。 可在小說裡,我根本就沒生下來! "
班級群裡有人發了我男朋友的照片,隨後一秒撤回: 【是我對象啦,不小心發錯了,不好意思噢~】 群裡炸了: 【不是,你男朋友是明星啊姐妹,這麼帥。】 【臥槽沒看錯吧,她男朋友是江尋?】 【上面的連江尋都不認識?江家的小少爺,隨手扔個幾千萬出去就跟玩兒似的。】 【他竟然有女朋友了,我好羨慕啊嗚嗚嗚嗚。】 我盯著手機屏幕冷笑。 沒人知道,外人看來清冷難以接近的江尋,其實喜歡的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