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著走過去,想把女兒撈起來細看看,手剛伸過去,就被打了一巴掌。
“她還小,骨頭都是軟的,你知道怎麼抱?”
正是被吵醒的顧玉汝。
她攏了攏頭發,坐了起來,把女兒抱起,一邊抱一邊跟他說怎麼抱孩子。
也因此等小女娃到了爹手裡,她爹偌大一個男人,胳膊都快有她腰粗了,卻是輕手輕腳,小心翼翼,那個勁兒哪像抱孩子,倒像捧了個一動就會碎的金銀財寶。
看得顧玉汝有點泛酸。
“這小臉蛋真胖,白!隨了你娘。這要是隨了你爹,以後就是個黑丫頭了。”
胖丫頭吭哧吭哧吐了幾個口水泡泡,又小聲地哼唧了兩聲。
顧玉汝一看,得了。
忙叫薄春山去拿尿布,給胖丫頭收拾尿布,這準是又尿了。
邱氏聽到動靜走進來,推開滿頭大汗的兒子,熟稔地給胖丫頭換了尿布,又擦了小屁屁,再給她墊上尿布。
“怎麼光尿,沒有拉粑粑,應該拉個臭粑粑臭臭你爹。”
邱氏一邊逗著孫女,就把胖丫頭包好了,又塞進她爹懷裡,她則端著髒尿布出去了。
“給她取名沒?”逗了會兒女兒,他問道。
“不是等著你回來取嘛?”
“怎麼?當娘的還要跟女兒吃醋?”他把女兒放回床上,順手就摟住了她,“其實我這些天在外面,天天都想你,想得都睡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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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玉汝燙著耳朵,擋住他的臉,小聲道:“別親,我這幾天感覺自己都餿了。”
生孩子的時候出了那麼多汗,卻不能洗澡,還是她強烈要求下,邱氏才給她端了熱水讓她擦了擦身,說都是這樣的,等出了月子就好。
顧玉汝能怎麼辦?
隻能忍著。
“臭什麼?我沒覺得臭,我覺得挺香的。”
他在她臉上親了兩口,以示真的不臭。
兩人鬧了一會兒,他才道:“我聽娘說,這丫頭生下來八斤有多,你遭老大的罪了,小名就叫八斤吧,大名等以後再說。”
第119章
八斤?
“你就不怕她長大懂事後埋怨你?哪有一個女娃娃叫八斤的?”顧玉汝嗔道。
他不以為然:“埋怨什麼?你看哪家女娃娃生下來能有八斤, 八斤才不會埋怨她爹,是不是八斤?”
他說著去逗八斤,八斤竟被他逗笑了, 雖然還發不出笑聲, 隻會哼哧哼哧。
“你看八斤都同意了,就叫八斤!”
薄春山一錘定音, 顧玉汝卻怎麼看都覺得他在坑自己女兒。
晚上睡覺的時候, 顧玉汝讓薄春山去西廂睡,八斤現在還在月子裡, 這個時候的小娃娃最是鬧人。
倒也不是哭鬧, 八斤其實很聽話,很少哭。
隻是這個月份的小娃娃還沒記肚, 吃得頻繁,拉得也頻繁,這幾天都是田丫或者婆婆睡在她房裡, 晚上好給她幫手。如今薄春山回來了,杵在這裡, 實在礙事。
誰知薄春山卻不去,他也不睡床,也不睡小榻,就在床前打地鋪。顧玉汝見說他不聽,也就不管他,讓見識一晚上估計他就知道了。
果然,剛睡下沒多久,八斤就要吃, 吃完了還沒一會兒, 就拉了。
她一拉就要換尿布, 還要洗小屁屁,洗完了還要重新換尿布,一套弄下來瞌睡也沒了。薄春山還有點不習慣,還得醞釀醞釀才能睡著,顧玉汝卻歪頭就睡,她這幾天已經習慣了,能做到閉著眼睛給八斤喂奶,侍候完女兒倒頭就睡。
薄春山有點犟,明明都看得出來他在勉力堅持。
他白天太忙,晚上睡覺還要被打斷幾次,換成鐵打的人他也受不住。可不管誰說,他都不聽,就這麼堅持了十來天下來,他竟也習慣了,晚上隨便折騰,第二天還能精神奕奕。
轉眼間八斤滿月了。
這是薄春山的第一個孩子,自然要辦滿月酒。
也沒大辦,就把親戚朋友請來吃了頓酒,家裡施展不開,就在巷口的酒樓裡,不光錢縣令來了,連苗雙城也來了。
出了月子,顧玉汝總算感覺活過來了。
現在八斤是見風長,一天一個模樣,小摸樣也長開了,是越來越可愛。她是個愛笑的小丫頭,很少哭鬧,見誰都是笑,你要是跟她說話,她還知道喔喔地跟你說話。
這天,顧玉汝和薄春山帶著八斤去顧家吃晚飯。
吃完了,孫氏就撵他們走,說他們胡亂來,以後晚上要是再出門,不要帶孩子,還在襁褓裡的娃娃天黑不能出門,不能走夜路。
到底什麼緣由,其實都說不清,反正老人們都這麼說。
兩人就抱著孩子回去了,走在路上薄春山還在逗八斤,說讓她別怕,來了什麼妖魔鬼怪,爹一拳就打死了之類。
顧玉汝正想埋怨他瞎胡說,看見前方,她忙拉了拉他衣裳。
薄春山順著看過去。
是邱氏和一個男人。
其實這個男人顧玉汝和薄春山都認識,正是顏鐵匠。
顏鐵匠其人,知道他名字的少,多是叫他顏鐵匠。顏家有個祖傳的鐵匠鋪,隻是鐵匠鋪傳到顏鐵匠手裡,慢慢越做越大,現在成了鐵匠工坊。
民兵團和巡檢司現在有很多軍械,都是從顏家工坊裡出來的,連熊瑞都說比起官造的都不差。
怕女兒不懂事出聲讓那邊聽見,顧玉汝忙拉上抱著女兒的薄春山回頭走了幾步,又過了會兒,兩人才又回來,發現邱氏和顏鐵匠已經走了。
估計是說完話,就各自回去了。
顧玉汝小聲道:“之前娘說過要改嫁,我心中疑惑,但一直沒敢問,怕娘覺得是不是我嫁過來就要撵她走。你說娘和顏叔是不是就是說這事?”
“我總覺得是不是我們拖累了娘,本來說得好好的要改嫁,可先是鬧倭寇,這種情況說改嫁似乎不太好,跟著我又有了,娘要照顧我,如今又有了八斤,娘總覺得咱們少不了她,她得看著管著照顧著,可這個什麼是個頭?本來我當兒媳婦,不該說這個話,可你是當兒子的,你總要想一想。”
薄春山拍了拍她肩膀:“行了,這事我知道了,回頭我跟她說。”
說什麼?
顧玉汝也不好問,本來這個問題她就不好說什麼,不然也不會這麼久才就著這事提了提自己的想法。
.
薄春山的回頭很快。
回去後,娘倆躺下後,他就去正房了。
顧玉汝知道他肯定是說這事,心裡一直提著,哪裡還睡得著,當即穿著鞋就去窗邊了。她倒不是想偷聽,而是怕兩個人吵起來。
她雖沒見過薄春山和邱氏吵架,但邱氏沒少跟她說,說以前那臭小子脾氣犟,總是跟她吵。
八斤看娘突然一下子不見了,就喔了兩聲,可還是不見,她就撇著嘴想哭,還沒哭出來,人就被娘抱了起來。
她以為娘在跟她玩,就笑了起來。
“小臭蛋,動靜小一點。”
顧玉汝抱著孩子來到窗邊下的小榻,也沒往外看,就是聽外面的動靜。
起先也沒什麼動靜,突然聽見邱氏揚著聲音說了兩句什麼,也聽不清到底說了什麼,她坐不住了,抱著孩子過去了。
進去時,邱氏似乎在哭,見她進來了,偏著臉擦眼淚。
顧玉汝連忙去看薄春山,又不好明著問,隻能用眼神問。可薄春山也不知怎麼了,似乎沒感覺她在看他,也沒有回應。
這種情況,隻能她自己應對了。
她想了想,琢磨了下言辭:“娘,春山要是說了什麼話氣著了你,您別跟他生氣,他就這樣,說話不過腦子,氣人不自覺。”
薄春山就不樂意了。
“顧玉汝,我怎麼說話不過腦子了?”
“你當然說話不過腦子,不然娘會氣成這樣!”她故作兇兇的模樣,一把將笑得哈哈哈的八斤塞進他手裡,又去了邱氏身邊,“要是他說話氣著你,您可千萬別跟他計較,其實我們……我們……”
邱氏見向來玲瓏剔透的兒媳婦為難成這樣,再看那邊兒子臭著一張臉,懷裡抱著個滿臉都是笑的胖娃娃,突然心就松了下來。
“我沒有生他的氣,也沒覺得你們是在撵我。兒孫自有兒孫福,其實老話說的也對,我總是不放心你們,怕你們累著了,煩著了,八斤餓著了,凍著了,但也該想想兒孫總會長大,總有我操不了心的那一天。”
顧玉汝看邱氏說得惆悵萬分,她心裡也十分難受,低聲道:“娘你累了大半輩子,我和春山吧,總想你過得順心如意些,也不要為了誰活,要為自己活,不然這一輩子太虧。”
其實這才是顧玉汝的真心話,隻是她身份使然,婆婆改嫁她阻止不阻止,贊同不贊同,說多了都不太好。
且她這話有些驚世駭俗了些。
什麼叫為別人活?女子當從一而終,雖然現在不禁寡婦改嫁,但大多數人都是這麼認為的,不然哪兒來的貞節牌坊?在世人眼裡,丈夫死了為其守節,一輩子守著兒子,為兒孫活著,乃是理所應當。
現在很多人羨慕邱氏,兒子浪子回頭,如今官越做越大,讓別人來看,邱氏這是天大的福氣,以後萬事不愁,隻等著享福。
他們/她們所認為的享福,就是兒孫出息,吃喝不愁,若是能當上官太太就更好了。現在邱氏得到她們夢寐以求的東西,可她們從沒有想過,人活在世上,除過這些,還有別的。
例如你活得快活不快活。
別人不知道,顧玉汝是格外有感觸。
前世她作為一品诰命,能享的福她享完了,別人有的她有,別人沒有的她也有,可她卻是不快活的。
她從沒有覺得她不快活,她得到了很多人夢寐以求的東西,那樣的身份,那樣的日子,她再說不快活,要遭天譴。
直到她死了,又活過來,她才知道其實她前世很多時候是不快活的。
她就像這個世上的很多女人那樣,以為自己快活,假裝自己很快活,一直到自己都麻木了,麻木得察覺不出快活不快活,就那麼一直活著,以為自己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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