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川出去買飯了,吃完飯他讓金秀珠去廁所擦洗一下,省會火車站的廁所比較大,而且也比較幹淨,整天都有人打掃,旁邊就是開水間,一直不斷供,比在火車上方便。
金秀珠就帶著孩子,拿上毛巾和臉盆去簡單洗漱一下,毛巾、牙刷牙粉、盆都是江明川新買的,廁所裡還有一面鏡子,金秀珠打眼一看到還嚇了一跳,她沒想到自己現在這麼醜。
幹枯的頭發亂糟糟披散在肩膀上,面頰凹陷,皮膚沉黃,看著十分憔悴,眼神幾乎沒有光彩,人很瘦,寬松的棉衣像是掛在身上一樣。不過細看的話,五官跟她原本的樣子有六七分相似,就是太瘦了,一看就是那種沒過過好日子的苦命人。
本來還有些失望,但轉念一想,就當是菩薩可憐她,給了她一次好好活著的機會,這個地方雖然窮苦,但沒有三妻四妾,也沒有草芥人命,未必比上輩子差了。
想著她心裡又通透幾分,眼神也堅定起來,甚至充滿了昂揚鬥志,仿佛一朝回到當初那個和後院一群鶯鶯燕燕鬥智鬥勇的時刻。
不過在她出來看到江明川和一個年輕女孩說話時,眼裡的光彩瞬間轉變成不滿,不過她向來忍得住,沒有立馬發火,而是在那個女孩離開後才酸巴巴走過去問了一句,“那人是誰呀?”
江明川沒聽出來,簡單解釋了一句,“是下鄉的知情,朝我問路。”
然後就反問一句,“洗好了?”
金秀珠沒回,而是擰了擰眉,“這麼多人,怎麼隻問你不問別人?”
江明川這下才反應過來有些不對,皺眉看向她。
金秀珠底氣不足,但還是抬起下巴故作理直氣壯道:“你現在是我男人,我看上的人,誰都不能來搶。”
她性子素來霸道,哪怕她和江明川才認識一天,但既然他承諾以後要對她負責,那就隻能對她一個人好,當然男人除外。
江明川本來還覺得她蠻不講理,但聽到這話,耳朵不禁一紅。
他下意識看了看周圍,見沒人在意這邊才微微松了口氣,然後沒好氣道:“什麼搶不搶的,沒人跟你搶。”
說完就接過她手中的盆大步走了,找個位置坐下。
金秀珠哼了一聲,牽著女兒的手跟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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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注意到,付燕燕看著這一幕,烏黑沉寂的眸子裡閃過一絲茫然。
晚上七點半上了火車,
這會兒天已經完全黑了,火車上的人要麼睡了要麼在吃晚飯,江明川這次訂的是臥鋪,一張是中間床位,一張是對面下鋪,金秀珠帶著孩子睡在下鋪。
坐了一天的車,母女倆早就累了,金秀珠也不在乎床幹不幹淨了,直接躺下就睡,江明川先在周圍看了看,覺得沒什麼問題才爬上對面床。
火車中間停了幾次,原本還算空蕩的車廂漸漸住滿了人。
半夜,黑暗中的江明川突然察覺到了什麼,猛地睜眼看向下面,然後就見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站在金秀珠床尾位置,正彎腰翻找著什麼。
他瞬間冷下臉,大聲呵斥,“你在做什麼?”
黑影嚇了一跳,在江明川起身一霎那,轉身就跑,昏暗的過道裡,人很快消失不見。
江明川落地追了兩步就停下了,眼睛盯著車廂盡頭看,隨即走到金秀珠床邊檢查情況。
車廂裡沉睡的人都被這動靜吵醒了,有個年輕男生探出頭皺眉問:“吵什麼?大半夜的不睡覺。”
他上鋪應該是他的朋友,脾氣好一點,客氣問:“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主要是他看江明川氣質特殊,不像是冒冒失失的人。
江明川簡單解釋了一句,“剛才有小偷,大家看緊自己的東西。”
這話讓車廂裡的人緊張了一下,都趕緊坐起來翻行李檢查。金秀珠也醒了,忙摸了摸自己的褲子口袋,摸到錢都在才松了口氣。
江明川對她說:“你睡上面,我來睡下面。”
金秀珠猜到那個小偷是準備偷下面人的東西被他發現了,便沒有拒絕,趕緊從床上爬起來。
江明川將還在熟睡的孩子抱到中間床鋪裡面,金秀珠不太會爬這個梯子,卡在半道上就不知道怎麼上去了,江明川也沒有多想,伸手像抱孩子一樣掐住她的腰,直接將人抱到床上。
他個子高大,兩隻手臂肌肉結實有力,金秀珠的重量對他來說輕而易舉,看她還穿著鞋,就順手將鞋脫了放在床底下。
金秀珠跪在床上,愣愣回頭看了一眼,整個人半天沒回過神,尤其是看到他給自己脫鞋,更是震驚的說不出來話。
哪怕侯府的人都說侯爺把她寵上天,可每次私底下相處時,她都是伏低做小的那個,就算是生氣要侯爺哄,那也拿捏著分寸。
在她從小接受的觀念中,男人就是天,進了侯府後,更是深刻意識到了這一點。
所以她怎麼都想不到,有一天,會有個男人這麼對她。
心裡有些茫然,又有些不知所措。
江明川沒覺得自己這樣做有什麼不對,隻吩咐了一句,“再睡一會兒,明早我叫你。”
金秀珠沒說話,隻點了點頭便趕緊躺下,用被子遮住臉上的情緒。
——
次日早上,沒等江明川來喊,金秀珠就醒了。
他們東西不多,等火車到站停下,他們很快就從人群中擠著下來了,這邊與“金秀珠”老家一望無際的平原完全不一樣,一眼看過去都是覆蓋著雪的高山。
江明川先帶著金秀珠去吃早飯,他對這邊應該很熟悉,帶著她去了附近的公交站臺,然後坐公交車去市裡吃了面條,市裡景象繁華了一些,還有好幾層的高樓,倒是讓金秀珠新奇不已。
吃完,江明川領著她去了菜站,可惜送菜的車已經走了,不過好在有車要去鄉下收菜,可以順便把他們送到碼頭。
江明川便和金秀珠等了一會兒,沒等多久就有兩個工作人員騎著三輪車過來,金秀珠抱著孩子坐在一個三輪車後面,江明川騎上另一輛三輪車,讓工作人員休息。
路上工作人員還熱情跟他們聊天,江明川話不多,每次都是回一兩個字,眼見氣氛有點尷尬,金秀珠忍不住開口笑著解釋說:“也怪我沒本事,結婚好幾年才生了一個,今年就過來隨軍了。”
然後又裝作好奇的樣子道:“這邊山可真多,跟我們老家可不一樣,想來山珍可不少吧。”
一聽金秀珠是第一次來,兩人就打開了話匣子似的,開始介紹起了這邊的特色,金秀珠不光隻會捧場,還會夾在中間提供建議,比如有個工作人員提到最近家裡老人胃口不好,帶她去醫院看看又不願意去,金秀珠問了幾句後就說可以用倉術去皮、幹棗去核、幹姜、炒杏仁、炙甘草和鹽一起研成粉末,用熱水衝服。
那人倒是沒想太多,聽了這話在心裡默念幾遍,說是記下了。
在前面騎車的江明川也聽到了,回頭看了金秀珠一眼。
到了碼頭時,兩個工作人員意猶未盡的朝金秀珠揮了揮手,覺得跟這小媳婦說話真舒心,每句話都誇到他們心坎上。
金秀珠本來還挺開心的,一回頭對上江明川打量的眼神,心裡一虛,也不知道怎麼解釋,幹脆低下頭裝死。
哪知一低頭,又對上旁邊小人兒平靜的眸子,心下又是一緊。
不明白這一大一小怎麼瞧著都這麼讓人害怕。
第四章
碼頭上停著好幾隻船,有一隻船上差不多坐滿了,看到他們過來,船夫趕緊招呼人,問:“坐不坐?坐的話就立馬走。”
江明川就帶著金秀珠上去了,給了錢,一家三口坐下後,船夫就撐著杆子慢慢駛去,周圍坐著的人大部分都是出門探親的,互相聊著天,說的是地方話,金秀珠聽不懂。
船到了鎮子後,一家三口又重新換了個船,這個船要小很多,隻能容得下四五個人。
江明川對金秀珠解釋一句,“這邊水路多,出門大都坐船,所以出來一趟不太方便。如果想要買什麼東西的話,可以跟部隊供銷社裡的人說,他們進貨的時候可以幫你帶。”
他以前一個人倒是無所謂,但現在不一樣了,一個家需要養活。
想到這裡,他感覺肩膀上似乎多了一份重擔,不過也讓他心裡多了一些歸屬。
船在水上行駛了大半個時辰停下,下船的地方簡陋鋪著幾塊大石板,江明川先抱著孩子下去,然後轉過身將金秀珠抱下來,兩手掐在她胳肢窩下,輕輕一舉就將人抱下來了。
金秀珠現在已經能面不改色應對這一切了,隻是還是有些不好意思,所以路上沒說話。
這邊是山路,路很窄,不過最近走的人應該很多,腳下白雪和黃泥巴混雜著,泥濘一片。
江明川走在前面,嘴裡說著,“很快就到了。”
不過他說的很快也走了不少路,等到了地方時,金秀珠後背都出了一層薄汗。
守在大門口的小戰士認識江明川,對他敬了一個禮後,就打開大門讓他們進去。
外面看不出來,等走進去後,金秀珠才發現別有洞天,裡面很大,一排排的房子像棋盤上的棋子一樣,排列整齊,周圍的一草一木都透露著規整。
她還看到長長一隊人從不遠處走過去,口中喊著“一二一”,氣勢恢宏。
江明川帶著她往後面家屬樓走去,越往裡走,生活氣息越濃厚,甚至在路上還看到幾個婦人湊在一起說話,看到他們,眼裡含著好奇和打量。
江明川不認識她們,便沒有打招呼了,直接去了自己的住處。
家屬樓前面是兩排五層樓的樓房,不過還沒有建造好,隻搬了一小部分人進去,後面是一棟一棟的平房,比較老舊,江明川領的就是後面的老房子,靠近山腳下。
金秀珠越走越心塞,直到看見江明川停下去開門,她看著面前這個破破爛爛的房子,感覺眼前一黑,“金秀珠”二姐不是說她會進城過好日子嗎?
看著也不像多好呀。
江明川見人沒跟上來,回頭看了一眼,似乎察覺到了她的情緒,想了想,解釋道:“前年家屬樓建起來後,很多家屬就過來了,我當時住的是宿舍,還是領養了賀巖後才申請了房子,就剩下這個了。”
不過他平時比較忙,有時候遇到訓練十天半個月都不回來,就把賀巖放到隔壁,這個家待的時間不長,所以才看著有點亂。
他本來想著,今年過年回養父母家一趟,跟他們說一聲自己準備結婚的事,再回來和嫂子介紹的人把婚事時間確定下來,明年下半年家屬樓應該就差不多建好了,他們也可以直接搬進去。
隻是沒想到這趟發生了意外,嫂子那邊也要去道歉。
不過,他既然答應了會娶金秀珠,就一定會做到。
江明川讓金秀珠和孩子先休息一會兒,他則拿起門口的掃把開始打掃衛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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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前面一家院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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