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奉菩薩的殿堂,瞧著十分壯觀,陸瑤心懷敬意地走了進去,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重生,來到寺廟後卻摒棄了一切雜念,心中也徒然升起一股敬意。
她認真拜了拜,不僅求菩薩保佑七王爺身體安康,還求她保佑家人平安喜樂,天下太平。
她跪的時間有些久,起身時,腿一軟差點摔倒,芸香連忙扶住了她。
陸瑤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我沒事,就是腿有些麻了。”
“姑娘先去歇息一下吧,等會兒再拜不遲。”
“不用,站一下就好了。”
陸瑤想盡快拜完,然後打聽一下七王爺住在哪兒。
這個時候的七王爺正在跟鳴辰大師下棋,剛下到一半,卻見蕭煉走了進來,遞給他一個紙條,紙條上隻有一行小字,陸三姑娘來了護國寺。
蕭煉已經讓人調查了陸瑤一番,除了陸瑤的生辰八字,還查到一件事,這小姑娘竟然跟歸寧侯府的世子有婚約,幸好隻是口頭婚約,想著他們家王爺好不容易動了成親的念頭,蕭煉便下意識隱瞞了這個消息。
就怕王爺知道這事後,又頭也不回的去了邊疆,他一個人生活有多苦,蕭煉皆看在眼底,他還仔細觀察了陸瑤幾日,發現陸姑娘對蔣靖宸不像有意的樣子,更加堅定了隱瞞的心思。
畢竟他是了解他們家王爺的,若是知道小姑娘有了婚約,就算心動了,估計也隻會放手。
沈封寒看完紙條不動聲色收了起來,見他沒動靜,蕭煉在一旁等的焦急不已,一直到這盤棋下完,沈封寒才站起來,“我還有事,今日就陪大師下到此時吧。”
早在他收到紙條的那一刻,他的棋風便變了,清楚留不住人,鳴辰大師淡淡一笑,一雙睿智的雙目好像能洞察一切,“明日繼續一樣。”
沈封寒點了下頭。
見他終於不下了,蕭煉松口氣,他現在隻盼著王爺多努力一番,將小姑娘先哄到手,若是陸姑娘不願意嫁給蔣靖宸,到時解除婚約還不是一句話的事?雖然這樣有些不厚道,為了他家王爺,蕭煉什麼都顧不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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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見七王爺一面,陸瑤也是拼了。
她一口氣拜了十來個地方,因為隻有全部拜完,才好空出時間去找一下他,兮香有些受不住,腿都是抖的,見嬤嬤也有些累了,陸瑤出聲道:“嬤嬤,你們去一旁休息一下吧,不必一直陪著我,坐那兒也能瞧見我們的動靜。”
哪有主子累著,奴才反倒去休息的道理,“謝姑娘體恤,老奴們也跟著活動一下筋骨吧,許久不來寺裡,拜拜眾神也是極好的,姑娘不必擔憂,老奴們還能再撐一刻。”
想著也隻剩兩個地方了,陸瑤沒再勸。
終於隻剩最後一個偏殿時,陸瑤也累的不行了,全憑一股毅力堅持著,她正打算進去時,卻遇到一個熟人。
瞧到陸瑤後,她臉上的笑變得有些陰冷,正是清河公主的女兒薛如珍,她是聽說七王爺來了此處,才尾隨而來的,誰料沒見著七王爺,反倒遇到了陸瑤。
呵,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上一次因為三皇子出口,她放過了陸瑤,這次既然撞上了,絕對沒那麼容易放過她了,“是你?陸三?”
薛如珍本來長得並不差,卻因面色陰冷,帶著一股刻薄之感,給人的感覺很不舒服,陸瑤不想跟她起衝突,平白耽誤了時間,神情還算恭敬。
“小女見過郡主。”
“呵,你還知道我是郡主啊!這裡可是護國寺!也是你一個對皇族不敬之人可踏足的?上次不是很威風?這次怎麼蔫了下來?哦,我知道了,難怪夾起了尾巴!這裡可沒有三皇子給你撐腰!瞧這一臉無辜的樣子,是不是就是這副神情勾得三皇子和六皇子一並為你說話?”
兮香跟芸香皆有些惱,偏偏對方是郡主,她們隻能怒目而視,根本沒有插嘴的資格,嬤嬤的臉色也十分難看。
這郡主分明是沒把他們鎮北侯府放在眼底!一個姑娘家嘴巴竟然如此不幹淨,這裡可是護國寺,不是旁的什麼地方!小小年齡如此缺乏教養,真真是……
相對於她們的怒火,陸瑤倒顯得冷靜的多,她蹙了下眉,“郡主此話何意?”
“聽不明白嗎?裝的跟什麼似的,背地裡不定怎麼下賤!”
她聲音大,不少人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見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陸瑤神情有些冷,“佛門重地,還望郡主口下積德!”
“怎麼?被我戳到痛腳了?這下裝不下去了!陸三!別以為你一副息事寧人的樣子,我就會放過你!上次還敢抓住本郡主不放,這次就讓你嘗嘗我的厲害!”
話音剛落,薛如珍直接扇了陸瑤一巴掌。
陸瑤腿正軟著,一時沒能躲開,挨了一下。
薛如珍也沒想到如此成功就打到了她,嘴角都翹了起來。
陸瑤本來怕耽誤了時間,不想跟她多費口舌,此刻被人欺負到了頭上,陸瑤也有些惱了,捂著臉,冷笑道:“清河公主一向以慈善之心得眾人的賞識,真沒想到她的女兒,不過是個心胸狹窄,橫行霸道,口出狂言的驕縱之女!也不怕因你的存在,壞了皇室的英明?”
“呵,你也就牙尖嘴利了些!本郡主才不吃你
這套!”說完又動起了手。
嬤嬤瞧著陸瑤微微腫起的臉,心底直打鼓,老太太將她們帶了過來,就是為了防備這種突發狀況,誰料這個郡主不是尋常人竟然說打就打,嬤嬤隻攔住了第二下,一想到回去後,老太太不定怎麼心疼,她們就忐忑不已。
“來喜,這老嬤嬤竟然敢攔本郡主,給我打!”
來喜一向忠於她,聽了她的話,便上前了一步,正打算動手時,人群裡卻突然喊了一句,“咦?七王爺竟然來了!”
薛如珍扭頭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沈封寒一步步走了過來,正冷冷盯著她,一雙眼眸像淬了冰,尤其是看到陸瑤半邊臉紅了起來後,目光更是冷的嚇人。
“佛門重地,誰敢胡來?”他聲音雖然淡,望著來喜的目光猶如望著死人。
來喜嚇的腿一軟,沒出息的癱在了地上。
薛如珍大氣都不敢出,萬萬沒想到他會來此處,以前他在寺廟休養時,頂多跟鳴辰大師一起下下棋,幾乎很少出來。
薛如珍萬萬沒想到自己這副仗勢欺人的模樣竟然又被他看了去。她癟了癟嘴,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模樣,訥訥辯解道:“舅舅,陸三不敬皇室,我才想教訓她一下。”
沈封寒淡淡掃了陸瑤一眼。
陸瑤被他瞅的同樣頭皮發麻。
薛如珍是他的外甥女,自己於他不過是個陌生人,孰輕孰重,陸瑤自然看得清,她也沒著急辯解,反正清者自清,隻覺得薛如珍可恨的很,這顛倒黑白的本領竟然跟魏雪馨有的一拼。
誰料七王爺,竟然朝她走了過來,“臉上的傷是她打的?”
陸瑤下意識點了點頭,不懂他怎麼來了自己身旁,他離自己一近,陸瑤莫名想起了他替自己梳頭的場景,這麼一想,竟然生出一點依賴來,破有種委屈感。
七王爺心中微動,突然想摸摸她的腦袋,大庭廣眾之下,他隻得斂了心思,淡淡掃了薛如珍一眼,嗤笑了一聲,“在護國寺也敢仗勢欺人,清河公主就是這麼教你的?”
這是他第一次正眼看她,眼底卻充斥著鄙夷,薛如珍呼吸一窒,差點有些喘不過氣,她想辯解,在他冷漠的目光下,腦袋卻一片空白,手抖了好幾下,沒能發出一個音,不明白他為什麼要站在陸瑤身旁。
他應該護著她才對!憑什麼護的是陸瑤!望著陸瑤嬌美的臉龐,薛如珍心底徒然升起一股嫉恨,定是這女人使了什麼手段,才勾得一個個都向著她,三皇子跟六皇子也就罷了,連他竟然也……
七王爺隻是掃了她一眼,便淡漠地收了視線,扭頭對蕭煉說:“將她綁回去,讓清河好好管教她一下。”
蕭煉身為男子自然沒法真正綁她,直接提著劍,來到了薛如珍跟前,“郡主得罪了,勞煩嬤嬤幫忙綁一下吧,這是王爺下的命令,公主必不會怪罪。”
後兩句話是對陸瑤身邊的兩位嬤嬤說的,她們二人照顧不利,害得三姑娘挨了一巴掌,現在有了幫忙出氣的機會,兩人自然願意幫忙,然而怕走後,姑娘又遇到這等事,兩人都有些遲疑。
蕭煉何其精明,見七王爺淡淡掃了他一眼,蕭煉點了點頭,面不改色道:“郡主身為皇室之人傷了陸姑娘,我們身為王府的侍衛,有責任保護姑娘的周全,等會兒自會派人將陸姑娘送回侯府,還請嬤嬤放心。”
“那老奴便在此謝過王爺和蕭統領了。”
兩位嬤嬤不再遲疑,上前一步,一人抓住了薛如珍一個胳膊,“既然王爺有令,老奴就得罪了,郡主,咱們走吧。”
嬤嬤給芸香一個眼神,讓她們照顧好姑娘,便扭著薛如珍下山了。
薛如珍大叫了一聲,“放手!”
卻沒人理會她的尖叫。
兮香隻覺得大快人心!
還悄悄衝薛如珍的背影做了個鬼臉,略略略,現在遭報應了?讓你壞!哼!
薛如珍面如土色,從未受過如此屈辱,偏偏又是七王爺給她的,她咬了咬唇,扭頭看了沈封寒一眼,卻見他的目光始終停留在陸瑤身上,她在那一刻便體會到了什麼叫生不如死。
沒人知道她對七王爺懷著一種怎樣炙熱的感情,她打小就敬佩他,是聽著他的故事長大的。
三年前,沈封寒其實悄悄回過一次京城,因為沒有聲張,知道的人並不多,薛如珍卻在宮裡見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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