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太醫院上下都說太後常懷憂思,卻又不肯說是何事,也不準他們告訴皇上,而這心病恰恰又是最藥石無醫的。
最後皇上不得不接受了這個說法,為表哀思親自為太後寫下了「成仁恭懿德純徽翊」八字作為谥號,隻是不知他這份孝心太後在九泉之下能否收到了。
我抬頭看著「慈安宮」三字牌匾,終是咽下了話語,想著應該挑個好日子再把一件事告訴皇上。
太後的逝去雖給了皇上巨大的心靈創傷,但好歹還有宋灼華的胎在,皇上對此胎的期望溢於言表,幾乎是日日都要去翊坤宮。
可我翻著史書,這歷來宮裡也沒幾個女人能順利誕下皇嗣。
刀該落了。
9.
聽著房裡宋灼華嘶啞的叫聲,看著宮女從裡面端出一盆盆鮮血,我屏住呼吸,盡量不去聞那腥味。
身為皇後,這又是皇上的頭一個孩子,讓我不得不守在翊坤宮免得出什麼岔子。
我從前總聽得娘親說,女子於生育一事上,鬼門難過。如今聽著宋灼華撕心裂肺的叫聲,總算是明白娘親說的什麼意思了。
我看著皇上焦急地走來走去,時不時還用充滿戒備的眼神看我一眼,是怕我動什麼手腳麼?我感到好笑,縱容宋灼華三番五次挺著個大肚子來我坤寧宮撒野的時候,他也沒想過我動手腳啊。
漸漸聽得屋內宋灼華的聲音逐漸小了下去,隻見一個產婆出來問道:「皇貴妃娘娘這胎似是不好,請問皇上保大還是保小?」
皇上一聽就急了:「不好?怎麼會不好?定是你們這幫奴才懈怠!」
產婆嚇得跪著哭辯道:「皇上皇後明鑑啊!皇貴妃娘娘這胎不知為何胎兒比旁人頭胎大了許多,頭卡住出不來啊!」
皇上的眉頭都快皺到一塊兒去了,這宮中女人隻為給皇室開枝散葉,歷來都是保小的,嫔妃因為難產去世不過加封個位分,再恩賞家人罷了。
「保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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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出了這兩個字。
見產婆愣住了,我連忙補充道:「告訴太醫,務必兩個都保住,實在保不住了……皇上說了保皇貴妃!」
宋灼華在他心中的分量如此之重,那麼當年為什麼他不來解掉婚約再去求娶宋灼華呢?
真讓人費解。
不知又等了多久,一陣嬰兒啼哭聲終於從屋裡傳來,皇上的臉上喜色迅速蔓延,卻見一個產婆慌裡慌張地從裡面出來了。
「皇上!不……不好了。」
他的喜色幾乎是凝固在了臉上,語氣裡帶著不安:「阿華她出事了?」
產婆嘴裡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皇上等不及了一腳踏進內室,我也跟著進去了。
屋裡的血腥味更重,床上躺著用盡氣力的宋灼華,皇上見宋灼華隻是累得睡著了,松了一口氣。
見太醫抱著孩子,伸手想要去看看他和宋灼華愛情的結晶,不料太醫卻往後一躲。
「皇上,小皇子……公主……有點問題。」
皇上本就已經不悅,太醫說話又哆哆嗦嗦的,怒道:「到底是皇子還是公主,你是分不清嗎!」
太醫顫抖著打開襁褓讓皇上過目,我也瞧了一眼,確實該是個皇子。
然而皇上還沒能沉浸在得了皇長子的喜悅中,就被太醫潑了盆冷水:「皇上啊!這個孩子不僅有……男性特徵還有女性特徵啊!」
宋灼華生了個怪胎!
皇上大呼著不可能,然後把孩子裡裡外外都看了一遍,絕望地發現太醫說的是對的,他的阿華給他生了個怪胎!
他幾乎是一瞬間就呼吸不上來了,在我的驚呼中皇上直直地向後倒去,不省人事。
我收起驚訝的神情,對太醫淡淡道:「皇貴妃產下死胎,埋了吧。」
方才還抖得不行的太醫已經恢復正常,抱著孩子出去了。
我命人把皇上抬回了他的太極殿,召了太醫診治,說是氣血攻心一時受不住這才昏了過去。
而這會兒,皇上因為目睹皇貴妃誕下死胎而昏倒的消息已經被我傳遍前朝後宮了。
為了掩飾,我特意囑咐了皇貴妃生產傷身,需得「靜養」。
至於皇上,我輕輕嘆道:「既然睡了,就不要再醒過來了。」
隨後我又起駕回了翊坤宮,宋灼華剛剛醒來還不知發生了什麼,產婆、太醫都不在了,她大喊著:「我的孩子呢!皇子呢!你們把我的皇子弄去哪兒了?」
宮女們怎麼敢告訴她。
還是我進去好心勸慰道:「妹妹,孩子已經去了,你就別傷心了。」
宋灼華紅著眼質問我:「是你!是你殺了我的皇子!殺了太子!」
我也不必再裝了,嘲諷道:「皇子?公主?你生了怪胎你還不知道吧?那孩子男女性徵都有,是個名副其實的怪胎。」
她篤定是我做的,怒道:「是你做的!我要告訴皇上!讓他殺了你!」
「皇上?皇上已經被你氣暈過去了,皇貴妃,你消消氣,看看這血怎麼又流出來了。」
宋灼華驚恐地看著染紅的被子,血還在源源不斷地流出,我轉身就走,不再理會她,也沒人會理會她了。
「對了,再告訴你件事,你父母每日飲食裡都被我加了料,他們以為我死了,所以日日都被我追魂索命,夜夜難眠,這心髒啊都經不住一點驚嚇了。」
「本來他們還有好些日子可活的,可誰讓你要去告訴他們那個被拋棄的女嬰正是如今的皇後娘娘呢?你看,這不就把人活活嚇死了嗎?」
我不禁想起自己曾經讓人偽裝成自己去宋府認親,也就是那一次,我終於知道他們是故意不要我的。
那我也不要他們了。
皇貴妃宋氏薨了,難產而亡,母子俱損。
按理說她應該死後晉位再下葬的,然而皇貴妃之上就是皇後,是以宋灼華沒有再加封,又因為皇上昏迷著,所以我親自擬定了「溫儷」二字做她的谥號。
溫儷皇貴妃被我塞進了白嫔的墓裡。
大臣們自然又是一陣議論紛紛,但旨意是我下的,他們隻能感到不解。
皇上久久未醒,太後又已仙逝,且無皇子公主,我隻好臨朝處理國家大事。
有時候大臣們會驚訝於我的決策下的快穩準,他們哪裡知道這些還是我教給皇上的。
坐在垂簾後面聽著御史大夫洋洋灑灑的長篇大論,我心想,該從簾後踏出去了。
10.
從小我就是聽些話本子長大的,那些話本子裡有女皇帝,女將軍,女丞相,我問娘親為什麼這些話本子裡有,可是現實裡卻沒有。
娘親笑著摸摸我的頭:「現實裡沒有的話,榮華可以自己去做啊。」
我牢記娘親的話,並且想了想還是當女皇帝最威風了。從那以後我熟讀史書,常常去書房偷聽爹爹和哥哥的談話,被抓住了就叉著腰發表我的見解。
漸漸地,就連爹爹都覺得我有經天緯地之才,於是我拍拍胸脯表示:將來我要做女皇帝!
爹爹愣了一下,抱起了我:「好啊,那榮華以後就做個女皇帝吧!」
直到我遇到了還是太子的皇上。
我本來想著如果他愛我,我可以幫他坐穩皇位,可是宮宴上他卻和我的親妹妹宋灼華勾搭在了一起,那麼香豔的場面幾乎讓我夜不能寐。
後來我嫁入太子府,洞房花燭前他牽著宋灼華的手目光堅定地告訴我,此生隻愛他的華兒。
華兒?是啊,宋灼華是他的華兒,而我隻是鎮國公府的小小養女,三生有幸才得以嫁給太子。
洞房那夜,我一個人流淚到天明,淚哭幹了,心也死了。
我做了一個盡職的太子妃,幫他鏟除了所有對手;我做了一個盡職的皇後,幫他偏袒他的華兒。
現在我離女帝隻有一步之遙了。
我站在皇上的床前,喂他喝下藥,他已經醒轉卻說不出話來,沒關系我來說。
「皇上。」他看著我。
「賜婚聖旨下來的那天,你在鎮國公府說會一輩子愛我護我,還記得嗎?」
「宮宴那日你和宋灼華一番雲雨,其實是我在宋灼華衣服上下了料,也是我讓人引你去那屋子的。」他的眼睛驟然睜大。
「我想看看你愛宋灼華到什麼地步,確實很愛,所以哪怕她成了無名無分的侍妾你也愛著她。」
「新婚之夜,你牽著她的手,說她才是你的真愛。」他的神色逐漸漫起驚恐。
「其實我沒有告訴你,我這個人最大的夢想是——做女皇帝。」
「嫁給你,扶持你當皇帝,而我成為皇後, 是離皇位最近的也最方便的法子。」他開始咿咿呀呀地說著什麼。
「你的愛,我早就沒了;所以這皇位, 我必須拿到。謝謝你,做我的踏腳石了。」
一見是我,宋灼華虛虛地扯出一抹笑:「榮華姐姐,是你呀。」
「「剛」「你放心吧, 這江山我會看得比你好,畢竟……你就是個沒了我不行的廢物啊。」
「你也不用擔心,雖然我父母在外遊玩,但我哥哥還在京城。」
「對了, 太後的藥是我下的, 宋灼華的藥也是我下的, 你的藥更是我親自調配的。」
他的嘴角開始吐出唾沫。
「現在你已經沒用了,安心地去了吧。」
他的身體抽搐了,在床上不受控制地抖動了幾下,停止了。
乾治二年, 皇上因病去世,葬入帝陵。留下一紙遺詔, 傳位給皇後沈氏,舉國哗然。
我站在朝堂上, 拿著傳國玉璽, 面對議論紛紛地眾大臣, 隻說:「朕執政能力如何諸位有目共睹,朕也無心篡奪江山, 百年之後皇位自會歸於皇室子孫。」
還是那位御史大夫出來說道:「如何保證你不會把皇位傳給沈氏族人呢?」
我看見哥哥沈晨華站了出來,直言道:「我不會有子嗣的, 諸位都可以做個見證。」
多年前離家時,哥哥告訴過我他是個斷袖。但爹娘不在意,我也不在意。
御史大夫沒了話,而且雖然被卸職在家, 最大的兵權還是在我鎮國公府,我的能力也在皇上昏迷期間得到了認可,一時朝中反對之聲平息。
我遣散了後宮,準了所有人出宮再嫁。
登基大典那天,我捧著一個盒子完成了儀式,旁人不解, 隻有我知道那裡面是皇上,哦不先帝的骨灰, 葬入帝陵的不過幾件衣裳。
下了朝, 我打開盒子隨意地把裡面的骨灰拋灑出去,做了花肥也是極好的。
在我的治下, 國家積貧積弱的局面轉變,嚴打貪汙腐敗現象,提拔有識之士,減免苛稅徭役, 加強對外貿易。
再無人指責我以女子之身登帝位。
我坐在太極殿翻開奏折, 熟練地寫下幾個字,停下筆,活動下身子。
剛剛那份奏折也不知是哪個官員上的,大肆地吹噓誇贊我的功績, 不過我很喜歡裡面的八個字,說天下在我的治下:
「河清海晏,江山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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