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和照片貼在最顯眼的位置。
前世那個位置,是許葭的。
她還嫌棄照片拍得太醜,寧願不要。
現在如她所願,她卻又開始對我冷嘲熱諷。
「不就是個十佳,有什麼厲害的。」
沒過幾天,我的照片就被塗花了。
旁邊還貼了一張大字報。
標題是:「殺人犯的女兒也叫優秀?」
我盯著那張紙,整個人如墜冰窖,全身顫抖。
很多人在圍觀,有認識我的同學轉過頭來看我。
我擠進人群撕掉那張紙,在天臺找到了正撲在宋江川懷裡搶煙抽的許葭。
「你貼的?」
我把揉成一團的紙甩到她臉上,她驚叫著躲進宋江川懷裡。
宋江川甩掉煙,把許葭拉到我身後,伸手推我的肩膀。
「活得不耐煩了?居然敢動我的女人。」
他力氣大,下手也重,我被推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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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掌蹭在粗糙的水泥地上,脹痛、火辣,一直疼到心裡。
關於我爸的事,是我最大的秘密。
學校除了許葭沒人知道,她曾經發誓不會對任何人說。
就算我們的關系再怎麼糟糕,我都沒想過她會拿這件事傷害我。
「你就不怕遭報應嗎?」
我站起來,眼睛死死盯著許葭,心裡荒涼一片。
她說過的,如果泄露出去,就一輩子都厄運纏身。
「報應?這上面哪一句不是事實,你爸本來就是個殺人犯。」
許葭躲在宋江川身後狐假虎威,眼神從心虛到堅定不過幾秒。
她居高臨下對著我冷笑,「我隻不過對這個選拔結果提出合理質疑,不行嗎?」
我看著她完全陌生的嘴臉,不明白問題出在哪裡。
我真心把她當朋友,當做最信任的人,和她分享我的一切。
如今那些深夜悄悄說出口的秘密,全部被她攤開在陽光之下,變成刺向我的利劍。
喉嚨裡像堵了一團棉花,我用了很大力氣,才把一直憋在心裡的問題問出口:
「為什麼?」
許葭像是聽到天大的笑話,眼神輕蔑地上下打量我。
「韓雙,你不會真以為我把你當好朋友吧?你要不要找個鏡子照照,你配嗎?」
旁邊圍觀的女生哄堂大笑,湊到她身邊親昵挽住她的手臂。
有人從兜裡掏出悄悄帶進學校的手機,開了前置錄像,拉住我的頭發強迫我看鏡頭。
鏡頭裡的我臉色蠟黃,黑眼圈很重,額頭上還有紅腫的青春痘。
洗得發白的臃腫校服裹在身上,微微開膠的帆布鞋皺皺巴巴。
我抬手想反抗,被她們死死按住,吵著要用過期口紅給我化妝。
許葭倚靠在宋江川身邊,陽光和煦,微風吹動她泛著飽滿光澤的梨花卷。
她如同神明少女,看我的眼神充滿憐憫中夾雜著戲謔。
「你們別欺負我們的十佳優秀學生了,人家也怪可憐的。」
「她家很窮,她媽在按摩店給男人洗腳按摩供她讀書,還每年要拿貧困生補助。」
「有一年沒拿到補助名額,她媽還來學校求班主任,在辦公室給人下跪,我親眼見過。」
宋江川又點燃了一支煙,剛抽一口就被嗆到,一ťũₑ邊咳嗽一邊爆笑。
「媽的,這也太賤了吧,窮成這樣還讀什麼書啊?去工廠擰螺絲算了。」
他摟過許葭,心疼地親了親她的臉頰。
「寶貝,以後離她遠點兒,別沾了窮酸氣,以後你嫁給我可是要做豪門太太的。」
旁邊的跟班們也笑,拿著口紅張牙舞爪朝我的臉而來。
上課鈴聲響起,我避無可避,被其中一個人狠狠甩了一巴掌。
「別給臉不要臉,塗個口紅就放你走。」
我被打得頭暈目眩,恍惚間聽到一聲怒吼響起。
「你們在做什麼!」
眾人嚇了一跳,紛紛回頭。
班主任、教導主任、校長全都站在天臺門口。
我咬著後槽牙,努力仰起紅腫的臉頰,眼淚從眼角滾落。
「老師,我要報警。」
許葭紅潤的臉色瞬間煞白,對突如其來的變故手足無措。
她沉浸在肆意青春裡,忘記我早就不是當初那個脆弱的女孩。
我思想成熟,靈魂堅韌。
任何羞辱都不足以將我摧毀。
任何羞辱我的人,我都將一一反擊。
6
校長辦公室的門緊閉著。
我抓著我媽的手面對許葭和她父母。
除了她們,另外幾個的父母一個都沒來。
警察也來了,但因為那群人都沒成年,許葭也還差一個月。
而且也沒對我造成實際的傷害,所以勸我協商處理。
「我不接受道歉,校規怎麼寫的就怎麼處置吧。」
校規規定,辱罵毆打同學,情節嚴重者留校察看,還要家長接回去教育,直到悔過。
早在我去天臺找許葭之前,我就找人去叫了班主任和教導主任。
許葭整我一次就會有第二次,我還要高考,沒空和她玩這套。
既然她不想學習隻想談戀愛,就回去痛痛快快談吧。
許葭媽媽臉色大變,「還有兩個多月就高考了,小雙你這個要求有些過分了吧?」
「要是因為這件事導致葭葭高考沒發揮好,你負得起責任嗎?」
她左一句道德綁架,右一句感情綁架。
「而且你和葭葭不是跟親姐妹似的嗎,葭葭喜歡開玩笑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全程也沒動手……」
連我媽那種一貫溫柔的人都黑了臉,想說什麼被我按住。
「阿姨,你女兒可沒把我當姐妹,我還是不高攀她了。」
我皮笑肉不笑,態度非常堅決。
「如果不按照校規處置,我就要追究他們所有人的法律責任,直接立案。」
一聽到要立案,縮在角落裡的幾個人都驚恐地抬起了頭。
宋江川捏緊拳頭走上前,把許葭拉到身後擋住。
「這件事主要是我的責任,和她沒關系,有本事衝我來。」
許葭完全不怕,反而拉開宋江川當著警察的面挑釁我。
「嚇唬誰呢?立案就立案,有本事就把我們都抓去坐牢。」
最後連警察都聽不下去,大聲呵斥他們,還進行了一波普法教育。
兩人被罵得狗血淋頭,不情不願接受了學校處分,寫完保證書就被領了回去。
我把媽媽送到校門口,她還百思不得其解。
「許葭那孩子怎麼變成那樣了?以前看著挺乖巧懂事的。」
她叮囑我好好學習,以後還是不要和她走得太近。
我何止不和她走近,我恨不得在以後都不要看到她。
甚至覺得以前認識她,和她同進同出都有一些丟臉。
沒有許葭和宋江川的校園,連空氣都清新了不少。
隻是,我心裡好像空蕩蕩的。
呼吸進去的空氣都在胸腔都變成了肆虐的寒風。
我和許葭曾經躺在一張床上幻想未來。
我們約定要考同一所大學,一起畢業。
然後一起搞錢搞事業,做彼此的伴娘。
我們的另一半也會成為好朋友,我們的寶寶會像我們一樣成為親密好友。
最後我們再手牽手,一起住養老院,找個帥老頭跳廣場舞……
我曾經發誓要做許葭一輩子的好朋友,我把她看得比自己還重要。
結果到頭來一切都是假的,都隻是我一個人的一廂情願。
心裡的窟窿被寒風越吹越大,我表面卻愈發平靜。
班主任跟我說,學校會發紅頭文件,我爸的事不會影響我。
我的十佳優秀學生名額是學校層層審批下來的,沒有一點問題。
我頂著周圍同學異樣的目光,昂首挺胸回到座位。
始終伏案刷題的學委大發慈悲轉過頭,瞥了我一眼。
他目光在我還腫著的右臉上停留幾秒。
然後從桌肚裡拿出幾張試卷,按在我面前。
我盯著比我臉還幹淨的試卷,心裡的寒風突然就停了。
深吸一口氣,認命地集中注意力做試卷,完全沒空再想其他的。
高考倒計時停在 40 天時,全市最後一次聯考成績出來了。
我考了 666 分,比前世任何一次都要考得好。
同一天,許葭也重返學校了。
7
上個周末我剛回家,許葭父母就提著給我買的禮物補品找上門。
他們央求我原諒許葭,讓她回學校上課。
她在家待了一個月,不但不肯在家裡學習,反而天天想方設法跑出去跟宋江川約會。
她父母罵也罵了,打也打了,還是一點用都沒有。
許葭甚至還用自殘威脅他們,用小刀劃破皮膚,在手臂上留下深深淺淺的傷痕。
如果他們敢逼她分手或者去找宋江川的麻煩,就死給他們看。
這一世,她用這樣的方式如願以償,和宋江川徹底鎖死。
「小雙,算阿姨求你了,就讓葭葭回學校吧,我讓她也和你一樣住校,離那小子遠遠地。」
許媽媽淚眼婆娑,面容比一個月前更加憔悴。
其實許葭的家庭情況也一般,她父母在小區門口開了十幾年早餐店。
起早貪黑掙錢供許葭讀書,算是把最好的一切都給了她。
以前許媽媽見誰都炫耀女兒是一中學霸,還喜歡找我媽打聽我的成績。
細細了解之後就大度地擺手,叫許葭多教教我,也幫我把成績提上去。
其實她心裡和許葭一樣看不上我,理所應當認為我就是比不上她女兒。
就算如今,她也是滿懷希冀地拉著我的手暢想未來。
「等我們小雙考上好大學,我們一定邀請你和你媽媽吃大餐。」
我差點憋不住笑,慶幸她沒有前世記憶,否則一定很尷尬。
前世許葭考上北大又跟我決裂之後。許媽媽就把我的微信拉黑了。
就算門對門住著,在走廊上碰見,她也再沒搭理過我。
我還要學習,懶得和他們周旋,就同意了許葭的返校請求。
回學校的前一天,我把家裡和許葭有關的東西全部整理出來。
原本是想給她送回去,到了她家門口卻聽到裡面吵得不可開交。
許葭為了幫宋江川湊買機車的錢,偷了家裡的銀行卡。
「不就是十萬塊錢嗎?等我以後年薪百萬,還你們五十萬,四十萬就當利息。」
她在許媽媽的哭泣聲和許爸爸的責罵聲中不耐煩道。
前世她大Ťů⁷學畢業之後進了投行,名牌大學是入場券。
再加上長得漂亮,能力也出眾,的確沒過幾年就年薪百萬了。
所以應該也不會稀罕這些留在我那裡的舊東西。
我轉身出了單元樓,把手裡的袋子扔進了垃圾箱。
許葭返校後,第一時間找到我。
「考這麼高的分有什麼用?你能完全記得高考考題嗎?」
她雙手撐著桌子,新鮮的紋身誇張得爬滿半個手臂。
最顯眼的是她和宋江川名字的縮寫。
而紋身之下,還能看到深淺不一的劃痕。
宋江川手臂也被弄成了這樣,我在她發的 qq 空間看到過。
別人眼裡醜陋難看的疤痕,是他們眼裡值得炫耀的愛情勳章。
見我沒搭理她,許葭又俯身直視我,刻Ťū⁾意壓低聲音。
「我們可以合作,兩個人憑借記憶把所有考題湊出來,清華北大還不是隨便你挑。」
高考越來越近,她終於開始著急了。
可惜她也不能把當年高考所有考題都記住,隻能來找我。
我連多餘的眼神都懶得給她,從桌肚裡抽出英文單詞看。
她還想說什麼,剛好班主任進教室,看見她就擰起眉頭呵斥:
「許葭你自己不學習,就不要影響別的同學。」
許葭翻了個白眼,不甘心地直起身,臨走還諷刺我:
「假清高,你一定會來求我的。」
8
也不知道她哪來的信心,我從來沒說過我需要那張試卷。
她看起來應該是更加迫切那個,每天對著一張空白的紙苦思冥想。
十天記起來半張紙的考題,各科題目混雜在一起,毫無章法。
期間她又找過我兩次,我依舊什麼都不肯說。
當天晚上,我就被鎖在了宿舍門外。
同寢室的同學在許葭的威脅下,都不敢幫我開門。
「韓雙對不起,她男朋友宋江川我們惹不起……」
自從許葭重新返校後,就被逼著住進宿舍。
她媽媽還非要我們同寢,說是互相照應。
她倒是挺照應我,每天折騰人的招數層出不窮。
我的衣服開始莫名其妙地失蹤,洗臉巾上被塗滿顏料。
有時候甚至床鋪都是湿漉漉的,隻能去教室拼課桌睡覺。
偶爾失眠就起來打手電筒背書,或借著月光俯瞰凌晨四點的學校。
但長期這樣肯定會吃不消,影響復習。
所以我一般會快速吃完午餐,然後回宿舍補覺。
中午大家都在教室休息,我想到這也能碰上許葭。
她踩在上鋪的階梯上,好像剛要下床,看見我也驚了一下。
我停在門口,看見她隻穿了一條貼身的吊帶睡裙。
剛剛發育成熟的青澀曲線,被恰到好處地勾勒出來。
她發絲凌亂,臉頰緋紅,眼底還泛著一層水光。
我順著她心虛的目光,抬頭朝她的床鋪瞥了一眼。
透過沒拉緊的床簾看見一隻男生的手臂。
許葭立馬跑下來,防備地擋住我的視線。
「看什麼看?」
我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拿完東西就走了。
教室裡大家都趴在桌上小憩,也有人還在奮筆疾書。
我那位鐵打的同桌,從我離開時就一直端坐著刷題沒動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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