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過來,一旦看到是他……那有些問題,就隻剩下一個選擇了。
“我不。”
她抹了把臉上和雨水混雜一起的眼淚。
有心疼,有惱恨,有惶恐,有迷茫。
“為什麼要讓我遇見你?”
“煩死了。”
“……”
謝卿辭微微仰頭,用那血肉混沌的空蕩雙眼“看”她。
要殺了他麼?
但是——
“疼的話,就稍微忍一點。”
清螢動作盡量最柔和地將他扶起來,試圖背他起來。
謝卿辭:……
軀殼在顫抖,心髒痛到幾乎蜷縮。
痛?
化身殘存的感情因她的回應而哀傷的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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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卿辭微微蹙眉,這種失控感令他陌生。
“去哪?”
清螢忍著淚:“回家。”
謝卿辭冷靜道:“哪裡是家?”
她喘口氣,雨水打的她臉頰冰冷,可抓著謝卿辭的手掌卻熱乎乎的。
她咬著牙道:“有你有我的地方,就是家。”
“……”
“師兄?”
突然沉默的謝卿辭,讓清螢有點慌張,她連忙去看對方情況:“你還好麼?”
“不,隻是不疼了。”
“不疼了?”
清螢更慌了,這是要嗝屁了麼?
“嗯。”
這具劍修化身,已是衰朽廢人,與活死骸骨並無區別。
但在他的胸膛裡,卻醞釀出了新的愛火。
就在與少女的一問一答間,他已然明了命數——
刻意推動並不作數,真正的情劫,反而因此催生。
他的命數,注定為心愛之人所殺。
而他的心愛之人……
“師兄,你別不說話,我害怕。”身旁扶著他的小姑娘帶著哭腔道。
“救我,你便不怕麼?”
“但我已經走來了。”
那她就做不到見死不救。
正如那天,謝卿辭選擇了她,沒有選擇風嵐一般。今日她選擇走過來查看,而非刻意無視,那有些事的答案,就已然注定。
漫山煙雨中,少女撐著渾身瘡痍的青年踽踽前行。
“讓我們死在一起吧。”
她自暴自棄道。
“希望死得不會太痛苦。”
“好。”青年輕柔回答,“希望你自戕前,可以先殺了我。”
師兄險死還生,倒是會講冷笑話了。
可現在怎麼辦?
即使勉強救下了他,他們又如何逃出幕後黑手的天羅地網?
沮喪之際,藏在清螢衣兜的小饕餮忽然“嗷”的一聲,從她兜中跳出來。
“阿呆,你幹嘛?”
饕餮呆呆的隻會吃,清螢便給它取名阿呆。
“嗷!”
阿呆跑出一段距離,
便停下腳步,回頭望望他們。
“它在給你指路。”謝卿辭淡聲道。
“哦!”
清螢頓時不迷茫了。
兩人一獸就這麼互相扶持,向煙雨更深處行去。
小姑娘低聲念叨。
“會好的,一切都會好的。”
第28章 重傷
山路泥濘, 清螢深一腳淺一腳地前行。
她身體繃得很直,即使靈力消耗過度後,全身經脈肌肉都在酸酸的痛, 也不敢有絲毫放松。她擔心自己如果撐不穩,會讓本來就疼的謝卿辭雪上加霜。
他被抽去全身劍骨,已無法獨立支撐自己。崎嶇小道中,少女是支撐他全身重量的拐杖。
“這樣帶著我,你準備走到幾時?”謝卿辭淡聲道。
他聲音低啞, 透著遮掩不住的虛弱, 卻聽不出半分痛苦焦躁之意。
可靠熟悉得讓她心酸。
“走到下輩子。”她悶悶道。
“你想死麼?”
清螢心裡酸澀焦慮得幾乎在咕嚕嚕冒泡。聽聞如此冷言,第一反應便是開擺。
但……說話的人是師兄, 是遭受如此大劫的師兄。
“不想。”她悶悶說完, 便不再開口,隻咬著牙前行。
軀殼的疼痛謝卿辭直接無視, 他在思索另一件事。
想要渡劫, 最直接的法子, 便是讓清螢明白帶著他這個拖油瓶究竟是多麼不理智的危險之事,從而將他丟下。無人救治, 這幅軀殼無需過夜便會衰竭而死。
而除了清螢, 不會再有另一個呆瓜救他,此計萬無一失。
那麼問題便是,如何讓這呆瓜丫頭清醒?
“疼。”
身旁的師兄忽然低低道。
清螢託著他的掌心,感受到越發明顯的高熱。師兄在發燒?是因為太疼了麼?
她隨謝卿辭學習煉丹時,了解過一些粗淺醫理,知道傷患高熱有多要命。
清螢頓時心急如焚, 她無助抬眸望向四周, 隻覺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沒事, 沒事的。”她在嘴裡不住念叨,“我在,師兄,我在,都會好的。”
她好想求助,但茫茫天地間,誰能幫助他們?
“嗷!”小饕餮見她停下不動,回頭衝她叫了一聲,催促她跟上。
她嘟囔:“至少阿呆沒白喂。”
她嘟嘟囔囔地自語,全然沒注意到,此刻兩人西南方後數十步的樹上,正有追兵虎視眈眈,隻待將她一擊斃命。
隱修神色陰冷。
這蠢丫頭完全不會遮掩行蹤,追查並不困難,更不要說還帶著廢人逃命,更是漏洞百出。
廢人。
看到清螢扶著的青年,隱修眼中閃過一絲復雜。
謝卿辭的風華高名,即使是他們這些活在陰影裡的老鼠,也多有耳聞,甚至領會過那驚豔三界的天賦。
可惜。
他取出暗器,有雨水遮掩,這被寒毒淬煉過得銀針,絕不可能被少女察覺躲掉。
……
謝卿辭身體忽然向外栽倒。
“師兄!”清螢連忙扶穩他,但慌亂中,未免需要拽住他。
一想到這個動作可能帶給謝卿辭的痛苦,她便連忙道。
“疼不疼?對不起!”
分明疼得是自己,少女的語氣卻仿佛受傷的是她。
“不疼。”
“騙我,一定很疼。”
謝卿辭順著她:“嗯,疼。”
然而聞言,清螢嘴巴一癟,差點又掉眼淚。
“對不起。”
“……先離開這裡。”
有了謝卿辭的吩咐,她目標再度清晰:“好!”
隻有一擊落空的隱修再度陷入自我懷疑。
這是怎麼躲過去的?她隻是去拉住那個廢人,怎麼能角度玄之又玄地躲開?
不行,不能再拖了,否則掌門勢必發怒。
死!
隱修無聲衝刺,劍鋒直指清螢後心!
謝卿辭蹙眉,控制軟塌塌的右手,勉強推開清螢。被抽走劍骨的手臂在瞬間翻折,傳來撕心裂肺的疼痛,但他仍面色冷漠。
少女踉跄,但姑且躲過了這凌厲偷襲,她終於察覺到敵襲,暫時顧不得關懷謝卿辭,她拔劍奮力與之對抗。
謝卿辭受了重傷,需要她的保護。如果她此時落敗,兩個人都會完蛋,她不能輸!
清螢體力消耗過大,連連落入下風,眼看不敵,謝卿辭淡聲,開口。
他目不能視,卻仿佛開了天眼。
“攻他左肩。”
“後退三步,劍法長鯨回落第三式。”
簡短平靜的言語,仿佛帶她回到練劍的日子裡。
劍修的每一句言語,都正點在偷襲者的死穴。清螢覺得自己恍如四兩撥千斤,隻需遵從他的引導,便自然能夠破除一切招式。
她越戰越勇,直到——
“一劍封喉。”
謝卿辭輕聲道。
但一直堅信他的少女動作卻出現遲疑,借這個空蕩,隱修拼上一條胳膊,以及整個胸膛被劍鋒完整剖開的代價,勉強逃脫。
謝卿辭微微皺眉。
讓必殺的敵人逃脫,簡直……
“我、我,我不敢。”
她就是沒出息。
清螢從沒想到謝卿辭會讓她出致命殺招,可有一說一,此刻對敵人猶豫,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她該懂事一點。
“罷了。”
劍修淡漠闔眼,像過去一樣,對她並沒什麼強制要求。
清螢自知有錯,沉默地扶起他,低聲詢問他方才一下有無大礙。
“習慣了。”
小姑娘頓時更加心痛內疚。
但她也不知該說什麼,隻好越發提高警惕,護著謝卿辭,再度跟上小饕餮。
*
劍修目不能視,一路上,都是清螢向他描述所見所聞。
“師兄,我們到了一個山洞前,我們要跟阿呆進去麼?”
“它為上古神獸後裔。”
“懂了。”
謝卿辭大概疼得厲害,一路上話不多,她也懂事地不主動找他啰嗦,隻時不時簡短對話,確定對方神識依然清醒。
山洞裡溫暖幹燥,光線昏暗,隻在洞壁生長著些藤蔓草木。
“感覺這裡沒什麼人來。”
靜悄悄的空曠環境,在以前會讓她害怕,但此刻她卻覺得安心。
“前面有光。”
山洞狹窄漫長,她懷疑自己至少在黑暗中走了近半小時。現在走到此處,已是身心俱疲,陡然出現的亮光,總算讓她看到了希望。
“師兄,還撐得住麼?”嘴上這麼說,清螢已摸出氣血丹,準備喂給謝卿辭補充體力。
“你怎麼不吃?”
在他記憶中,清螢一直是憊懶的小姑娘,平日上下樓跟要了她的命一樣,但今日走了如此之久,還是帶著他的逃命狀態,居然不吭一聲。
“我不累。”
“嗷。”小饕餮嗚咽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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