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想起眼前劍修的強橫實力,少年微微遲疑,但隨後還是認真道。
“或許會驚擾神農爺爺,若是觸怒了他老人家,夫人會被【消隱】,對您二位安全有損。”
清螢微微蹙眉。
此時任誰也能聽出天穑城的不對勁,謝卿辭實力已經讓這幾名士兵有所見識,但他們還是如此篤定他們兩人性命有虞。
這不合理。
要知道,神農乃是某一任天道,其神魂軀殼早已輪回消亡,唯留香火傳承,怎麼可能在天穑城活動?
莫非有魔道作祟?
但天穑城乃是西岐正道大城,這些年從未聽聞有大規模魔道活動事跡。
見這少年士兵態度不錯,清螢態度也越發和緩:“我們夫妻初來乍到,對此著實不知,請問天穑城究竟發生何事?”
少年鋪墊這麼多,便是為了與兩人結個善緣,當即道:
“兩位有所不知,自五百年前神木枯萎,我們天穑城便再無新生草木發芽。糧食更顆粒無收。
當代城主繼位後,勵精圖治,特意邀請神木派高人,作法請神農爺爺降靈。七日後,神木便會發芽。隻是凡力有窮盡,神祇並非完美無缺,這七日為了維持神農爺爺真身,城中不得有嬉笑無狀、男女輕佻之事。”
“而且為了進一步避免事態發生,城中索性暫時驅逐年輕女子,並拒絕進入。”
“可問題是,若年輕女子當真被視作萬惡之源,你們這般篩查,又能有何效用?”
清螢疑惑道:“比如你那同伴本不想我們二人進,但我們定要進,最後不也妥協了?怎不請高人阻攔?”
少年士兵壓低嗓音道:“因為上面還有吩咐,修士通行可不作約束。甚至女笠若實在不想戴,也可不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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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女子不戴女笠的結果,便唯有事主方才知曉了。”
在少年士兵以及其同伴的補充下,清螢逐漸了解天穑城現狀。
天穑城糧荒五年,如今儲備已養不起百萬普通百姓。
之前士兵大聲宣布的“七歲以上未婚女子不得入城”隻是補充條例的某一部分。
在已然持續三個月的疏散驅逐後,如今天穑城中女子,皆是十二歲以上,二十五歲以下,具有一定修為的年輕女子。
沒有女童,沒有老婦。
仿佛在專門篩選出某個群體。
以一瓶“練氣丹”感謝城衛兵的盡心解答後,清螢二人還是入了城。
——神農木便在天穑城正中,他們無論如何都得入城。
清螢問謝卿辭:“天穑城主你認識麼?我怎麼感覺像是誘騙年輕女子,然後意圖不軌呢?”
可說完清螢又覺得不對勁:“但不管是為了享樂還是邪祀,選擇沒有修為的凡人女子不是更方便,為何特地排除?”
“認識,但對其如今秉性,我亦不清楚。”
準確說,謝卿辭認識的,乃是當代天穑城城主的曾曾祖父。
他初次歷劫的坐化之地,便在天穑城,那一世的他亡故時,就連城主祖父都還是少年。
初次劫難謝卿辭記得很清楚,乃是離別劫。
他的原初之劫。
*
天穑城,城外某處秋氏別院。
謝天陰沉著臉:“老頭,你讓我在此安心等著,當真能有機緣?”
他被秋成峰接出歸古劍宗後,便立即前往西岐部洲,有秋氏法舟在,不到三個時辰就來到了西岐。
秋成峰的意思是讓他直接回秋氏族地養傷,秋氏自然會為他尋來療傷的天材地寶。
謝天也覺得這是穩妥之策,但路過天穑城時,老者卻非要他留下,說七日內必有大機緣。
“我知道神木對我傷勢要緊,但謝卿辭也要神木,我如何搶得過?”
老者聲音不耐:“你已經問三遍了。反復質疑有何用?聽我的不是起碼讓你現在能自如活動了麼?”
謝天沒有閉嘴:“謝卿辭如今勢大,我不避其鋒芒,反而要和他硬碰硬,不是找死麼?”
老者反問:“你了解謝卿辭情況,還是我了解謝卿辭?”
謝天一噎:“……”
見他老實下來,老者方才徐徐道:“老夫於天穑城,感受到謝卿辭前世動搖的氣息。”
謝天錯愕:“怎麼可能?!”
老者言語簡單而難以理解,他滿腹狐疑,卻都被老者堵了回去。
他呵斥道:“不要問,不要關心,你就老實在這裡等著,機遇來的時候,你想要的一切,都會有的。”
“老夫不也陪著你麼?”
“對付謝卿辭,最忌諱的就是心急,若是急,就徹底完蛋了。”
……
清螢進城時,老實戴上了女笠。
謝卿辭感覺到她的不適,說道:“若是不喜歡戴,不必勉強自己。”
“知道你強,也知道你關心我啦。隻是目前情況不明,這種小事還是沒必要招惹麻煩。”清螢笑道,“正好你眼蒙白紗,我戴上笠帽,情侶裝呢。”
少女言笑晏晏,聲音清脆悅耳。
然而——
平靜的街巷中無端吹起風,險些吹起她遮面的白紗。
哦,忘了天穑城禁止年輕女子的笑鬧,說會驚擾“神農”。
不過此時,她方才透過白紗,朦朧看清外界情況。
大街小巷行人寥寥,女子更是稀少,毫無西岐名城的繁華氣相。
這種情況隻怕要到神木發芽,天穑城再無糧荒之危才能緩解。
清螢笑聲戛然而止,默默拉平白紗。
“我們先找客棧住下吧。”她嘆口氣,“然後再打探天穑城是何情況。”
“好。”
……
兩人在一處客棧安置下。
相比外界,客棧作為人口集散之地,倒是熱鬧許多。
但也僅此而已。
“這也太安靜了吧?”
什麼時候人都這麼有素質了?在客棧說話都輕言細語?
清螢打量客棧環境,環境確實不錯,但這種客棧通常是二樓以上雅間比較安靜,大堂總是吵鬧的。
更何況她看到一桌扎著頭巾的力夫,這些最愛喝酒高聲喧鬧的人,此刻居然也安安靜靜地喝酒夾菜吃,偶爾低聲交談。
“二位,請問是用飯還是住店?不是我自吹,我家的梨花白可數天穑城一絕。”
謝卿辭淡聲道:“已無糧供普通人嚼用,卻還有糧釀酒?”
“有錢便可嘛。”掌櫃嘿嘿一笑,“如今城中,酒家可是不多了。”
要不然這些力夫也不會專門花高價,來他們家吃菜。
清螢正要回答,客棧外忽然傳來急促腳步聲。
有人高聲宣讀:“城主府新令!為迎接神木降誕,即刻起,天穑城禁酒七日!”
客棧內頓時響起輕微牢騷聲。
吏者昂首闊步進了客棧,他無視下方敵意,姿態倨傲冷淡地同掌櫃交談宣布。
閻王好惹,小鬼難纏,掌櫃根本不敢傲慢,他對清螢二人歉意一笑,示意小二先行招待,便自己與小吏交談。
清螢注意到,用飯者雖然紛紛罵罵咧咧,滿臉寫著不情願,但沒一個敢多喝一口酒的。
“這城主的狗腿,老子做完這趟便不呆天——”
瞪著小吏的人眼睛忽然直了。
“嘴、他的嘴——”
隻見小吏不知何時已開始抓撓自己的嘴,直至指縫盡是碎肉。
掌櫃顫聲道:“就在一刻前,城主府下了禁令,禁止高聲喧哗,違者盡口舌潰爛。”
這小吏耀武揚威宣讀詔令時,自己反而違背了一條禁律!
清螢瞠目結舌。
這天穑城,如今到底有多少苛刻禁律?
而且這些嚴苛禁律,因為靈力的存在,居然真能即可生效。
這城主可真——
清螢擔心有什麼不能諷刺侮辱城主之類的禁律,忍住了吐槽。
“小二,關於天穑
城最近退出的禁律,可有合集?”
小二臉色難看的搖頭。
“沒,全靠自己記。”
而且,禁律出的越來越快、越來越嚴苛,即使用天樞令,也未必能趕上趟,誰也不知自己何時會觸犯禁律,遭受嚴懲。
如今堅持留在此處的,均是有不能輕易離開的理由。
“難怪進城的人多,出城的人也多。”
清螢若有所思。
要不是城主府沒阻攔出城,她說不定真要覺得天穑城主要把所有人都弄死。
為了援護安全,兩人開了大房間,但並非同床睡。清螢睡床,謝卿辭是鐵人每晚修行守夜。
同床之事,看起來完全無需考慮。但清螢覺得,他們既然已是夫妻,那總有一天要一起睡的。
等兩人收拾好房間,已徹底入夜。
“師兄,晚安。”她說道,“不要太累了,明天我們還要去探查神木呢。”
清螢閉上眼睛,沉沉進入夢鄉。
*
她聽見草木發芽的沙沙聲。
她聞到一股極特別的香氣。
那仿佛山野中浸潤過雨水的芳香木氣味,與血的冰冷交融,構成某種清冷特殊的香氣,慢慢喚醒了她。
清螢緩緩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一個……樹洞中?
她怎麼會出現這裡?
好像是……爹爹難得給了她肉饅頭,她實在太餓了,沒忍住一口氣全吃掉……然後她就睡著了。
“爹?”
“娘?”
她不確定這是哪裡,因為這個疑似由木頭構築的空間裡,根本沒有出口,以至於昏暗無光,無從判斷。
狹小黑暗的空間裡,隻躺著四肢都被割傷的她。
“嘶。”
她試圖推踢面前阻隔,如果不能及時出去,這裡面的氧氣消耗完,她一定會死。
然而任憑她如何踢踏,木頭都沒有動搖半分。隨著時間過去,窒息感讓清螢越發拼命的求生,卻始終徒勞無功。
就在她意識再度模糊,力氣減弱時。
“吱嘎”。
一束光,順著分開兩半的“木頭”照了進來、
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在強烈動蕩的光暈間,看見身穿潔白道袍的黑發少年。
黑發少年有著猶如山月般的清淨氣質,容貌纖細而秀雅。
清螢從未見過如此美麗的人,簡直像爺爺講述故事裡的神靈精怪般。
正常人怎麼可能有這麼光滑的雙手,有這麼漂亮的容貌,有這麼清澈的雙眼呢?
“呀。”
少年微微挑眉,似乎有些驚訝:“這裡怎麼有個小姑娘?”
他的手掌虛虛拂過她,明明還隔著那麼遠,但她身體卻一點不疼了。
“我叫採採。”
“是獻給山神的新娘。”
她怯怯問道。
“您是山神大人麼?”
“算是吧。”
少年爽快應下,他笑眯眯望著她。
那清澈的聲音傳來,如此遙遠縹緲,仿佛穿越無盡的時光。
他似乎在逗小姑娘:“可你隻有六歲,如何能做我的新娘呢?山中不養闲人。”
不行,不能回去。
娘親說,如果她不能祭祀山神,回去以後全家都會被戳脊梁骨。
而且……家裡也養不起了。
她聽見自己焦急開口。
“我會長大的!”
“我每天吃的很少!”
“隻要一個饅頭,我就會長大!”
“然後做您的新娘!”
第55章 有夫之婦
公雞響亮的聲音帶來天穑城的黎明。
清螢迷迷糊糊睜開眼。
“為什麼天穑城城主不去規定, 禁止公雞打鳴呢?”
她打了個哈欠:“我還想睡。”
“今日有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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