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無憂一怔,仰頭看他,剛要說話,便發覺頭上的那隻手被收了回去,而後是侍書和白露的聲音。
有人來了。
她也暫時收斂起面上的表情,可心裡的那股子歡喜和悸動卻還在。
午飯是在莳花軒吃的。
這裡原本是顧容的書房,可他不喜歡在沉悶的地方看書寫字,索性便自己調整了一遍,把那些博古架一應東西全部移走,隻留了幾隻書架,挨著牆面,放了一面牆的書。
因為那些書桌書架全部移走,隻在窗邊放了一張軟榻,顯得空間極大,便又在外頭弄了一張小桌。
顧容平日裡走南闖北,見過不少稀罕東西。
這張桌子看似普通卻也是個稀罕物,想喝茶的時候便把桌腿折一半,可以席地而坐,若是平時人少吃個飯,便把桌腿架起來。
桌子正對著一道月亮門,不是外頭那種,而是在白牆上自己闢了一小塊月亮門,用來觀賞院子裡的景物。
他們正對出去便能瞧見一葉很大的芭蕉,並著幾株青竹。
三個人都是不用人伺候的,便沒讓白露、侍書隨侍在側。
顧容並不貪口欲,但今天這幾道菜倒是很符合他的口味,尤其是那道清蒸魚,他更是連吃了好幾口……
但疑惑也在,“七郎怎麼把魚鱗留著?”
“之前聽人說,魚鱗留著可以維持魚肉的鮮美。”李欽遠笑道,“我也是第一次嘗試,好在味道還不錯。”
他一邊說,一邊不動聲色地挑魚刺。
顧容在,他不好明目張膽地給小丫頭弄吃的,隻能挑著魚刺,把一條魚裡最好吃的部分移到顧無憂面前,方便她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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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因為這個,”顧容笑了下,“這樣吃倒確實不錯。”
“對了——”
顧容不知想到什麼,又問道:“過幾日便是圍獵了,你這次打算如何?”
李欽遠手上動作一頓,先看了一眼顧無憂,見她小眼巴巴地看著他,不由笑道:“去的。”話音剛落就瞧見對面的小丫頭頓時笑靨如花,他看著看著,不禁也笑了。
後頭倒是沒再說什麼。
等吃完飯,三人又喝了一盞茶,顧容才讓侍書送李欽遠出去,還約定好過幾日再聚,然後就站在廊下望著他遠去的身影,等瞧不見了,這才轉頭看顧無憂,同她笑說道:“外頭風大,進去吧。”
“……嗯。”
顧無憂點點頭,目光還是不大舍得的掠過屋檐往外頭看去,可人早就走遠了,哪裡還瞧得見?
“小五?”
顧容走了幾步也沒聽見身後有人跟上,不由頓足,轉身看去,“怎麼了?”
顧無憂搖搖頭,“沒事。”
這次倒是邁了步子跟過去了,她沒注意到三哥若有所思的表情,張口問道:“三哥,你們什麼時候那麼熟了?你以前不是不大喜歡他的嗎?”
顧容聞言倒是回過神,笑道:“以前是我狹隘了。”
察覺到顧無憂正目光疑惑地望著她,便同她說起幾日前的事,“前幾日我在外頭談生意,七郎幫我擋了幾杯酒,他年紀小,行事倒是一點都不懼,是個不錯的。”
“後來我見他有經商的打算,便讓他得空來家裡坐坐。”
顧無憂不知道這些事,不過還是說道:“那三哥,你多幫幫他。”
她是不清楚怎麼經商,但也知曉這條路並不容易走,三哥這樣長袖善舞的人,剛開始的時候也沒少在外頭吃虧,有好幾回都是醉氣燻天回來的。
大將軍如今才十七,性子又直,她怕他在外頭受了欺負。
便是顧無憂不說,顧容也是打算幫李欽遠一把的,不過,他垂著眼皮,眼中流光轉動,話說得十分慢條斯理,“我為何要幫他?”
“他——”
顧無憂張口想說,但想到什麼,又愣是憋了回去,改口道:“他以前救了我和九弟,你就幫幫他嘛。”
顧容有幾年沒瞧見自己這位小堂妹撒嬌了,本來還想考問人一番,這會也有些受不住,握住被她晃動的手腕,失笑道:“好了,好了,知道了。”
“先放開。”
顧無憂聽話的松開手,然後也不待了,笑著和人說了幾句就往外走。
顧容看著她離去的身影,好笑地搖了搖頭,至於心中猜測的那些,也沒再提起。
幾日後。
盛家又迎來了一批人。
這日,天色尚早,趙承佑卻領著盛家一眾人侯在外頭。
白蒙蒙的霧氣裡,趙承佑的臉色並不好看,應該說,自從除夕夜從盛澤口中得知那人要來的時候,他的臉色就沒再好看過……聽到一陣從遠及近的馬蹄聲,他掀起微薄的眼皮看過去。
領頭的男人披著一件墨色鬥篷,頭戴白玉冠。
這人便是永安侯趙昇。
離得近了,能夠瞧見趙昇的面容和趙承佑十分相似,隻是眉眼沾了一些歲月的痕跡,又因為性子不同,他看著沒有趙承佑那麼好接近,目光如鷹,身上也籠罩著濃厚的上位者氣勢。
趙承佑看到他,整個肩背就緊繃了起來,不等人靠近就率先迎了過去,等到馬蹄停下,他躬身喊人:“父親。”
趙昇牽著韁繩,微垂的目光不沾一絲溫情,神色威嚴又帶著淡漠,他居高臨下地看著趙承佑,掀起薄唇時吐出的話狠厲亦不近人情,不顧外人還在,冷聲斥道:“沒用的東西。”
趙承佑還低著頭。
聞言,他眉心微跳,薄唇也繃成了一條線,可當他抬頭的時候,臉上表情又恢復如初,低聲認錯,“是兒子無用。”
有些話,不好在外頭說。
趙昇冷冷看他一眼,也沒再多說,翻身下馬,徑直穿過一眾下人走進屋子,手裡那根馬鞭卻沒有放下。
盛澤一看他這個架勢就有些害怕,不由拉著趙承佑的胳膊,小聲道:“小少爺……”
“沒事。”
趙承佑朝他露了個寬慰的笑,而後轉頭去看趙昇的背影,見他手握馬鞭,薄唇輕抿,最終還是跟著走了進去。
走進正堂。
眼見趙昇握著馬鞭背身站著,他也沒說話,垂下眼皮關上門,然後就直直跪了下去。
……
一刻鍾後。
趙昇把馬鞭扔到一旁,目光淡漠地看著趙承佑還跪著的身影,冷聲吩咐,“明天隨我去顧家。”
趙承佑先前挨鞭子都不曾皺眉,可如今卻擰了眉。
趙昇淡淡看他,“怎麼?你不願意?”
“……沒有。”
“沒有最好,你要知道你是為什麼來的。”說完,趙昇也沒再看他,徑直走了出去。
沒過多久。
盛澤就跑了進來,看到趙承佑還跪在地上,身上那件衣裳早已經沾了血,他驚呼一聲,眼淚頓時冒了出來,跑過去扶住人,哭著說道:“他,他怎麼能這樣打你!”
“我去給你找大夫!”說著就要去喊人。
“不用了……”趙承佑的聲音有些虛弱,他手撐著地面,又借由盛澤的攙扶才站起來,目光望著趙昇離開的方向,欺霜如雪,嗓音很淡也很低,“待會上下藥就好了。”
他可不想自己這幅模樣被外人看到。
“小少爺……”
盛澤眼睛通紅,見他神色堅定,也不敢多說,隻能小心翼翼地扶著人往院子裡走。
外頭的下人早就得了盛澤的吩咐,離開了,趙承佑咬著牙,一瘸一拐的往自己的屋子走,身上的傷很疼,但也不是忍不了。
他從小就習慣了。
他那個所謂的二弟怎麼頑劣調皮都沒事。
可他呢?
無論他多優秀,但隻要他有一點不順那個人的心意就會挨一頓鞭子。
這次。
他倒是還留了幾分手,大概是怕明日去國公府讓人看到端倪。
薄唇扯出一個譏笑,趙承佑的心底一片荒蕪,夾雜著無盡的恨意,他袖下的手緊攥著,大概是因為腳下的步子邁得太大又牽動了身上的傷口。
“嘶——”他就算咬著牙,也還是控制不住泄出聲音。
盛澤擔憂道:“小少爺?”
“……沒事。”
趙承佑搖搖頭,繼續朝自己的屋子走去,等被人扶到床上,他的目光掃到床邊架子上放著的那兩隻陶瓷娃娃,神色微頓,目光最終落在那隻很像顧無憂的女娃娃身上。
心中不由想道:若是顧無憂知曉,會如何?
她會心疼他嗎?會哭嗎?想到除夕那夜的對話,趙承佑心中的希望剛剛升起便又被他壓了下去,他不是傻子,知道顧無憂如今的心裡是真的沒有他了。
對她而言。
無論他是好是壞,都和她沒有關系了。
心裡就像是被一把鋒利的刀割過似的,趙承佑抿著唇,手撐在胸口,那裡有著錐心一樣的疼痛,可他最終還是閉著眼睛,咬著牙,什麼都沒說。
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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