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口,嗓音也帶了沙啞。
「哥,別折磨我了。」
5
臨下班的時候,組長發來了近三個 G 的壓縮包。
【抽空整理一下啊,明天下午匯報要用。】
我呆愣片刻,慌忙敲了回復。
【這個我可能做不了,今天有事要準點下班。】
這個體量的文件,明天上午絕對整理不完,今晚得加班。
這還是我第一次拒絕領導,緊張得心似是跳到了喉嚨,堵堵的,喝了好幾口水都咽不下。
我昨晚答應了時絡的,今晚要帶他去吃大餐,趁機和他好好談談。
時絡處在人生迷茫期,做哥哥的早就應該多關注他心理。
我已經遲了,不能更遲了。
為此我一大早就來了公司,把手頭已經安排好的工作處理完,午飯都沒來得及吃。
那頭正在輸入了好久,最後什麼消息都沒發來。
正以為他默許了的時候,聲音忽地在身後炸響。
「應桐,和我說說你今晚到底有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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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後背一緊,立刻站了起來。
這邊的動靜很快吸引了周圍所有同事的注目。
這個組長上任前飽受壓榨,加班加到幾度住院。
本以為他爬上去後,能夠感同身受地體恤下屬,沒想到反而變本加厲。
大家的目光裡帶了些憐憫,但也僅限於憐憫,無人敢怒更不敢言。
「我弟弟今天成人禮。」
他揚眉發出了一聲嗤笑,拍了拍我肩,又使了點勁把我摁回了座位。
「你可真有趣。好了,快點做吧,再多磨蹭磨蹭,今晚都做不完了哦。」
這是完全不給商量餘地。
指甲掐進了掌心,有一股衝動在血液裡肆虐。
他原本已經轉身走出兩步,冷不丁又回了頭。
「哦對了,你的績效表Ţů⁽我還沒籤字呢。」
我愣了下,拳頭終究還是頹然松開。
他捏住了社畜的命門。
我隻能認命地解壓文件,等待的時間給時絡發去了消息。
怕他失望,隻敢說可能會晚一點,讓他到了餐廳先吃。
辦公室的人漸漸走盡,盯屏幕太久,眼前一陣陣模糊冒星。
我捏了把酸脹不已的眉心,拿起了手機。
時絡的回應停留在三個小時前的那句「好」上,沒有催促,也沒有質問。
他這份懂事倒讓我備感不適應。
我寧願他像之前甚至昨日那樣,咄咄逼人,追問個不停,那我至少還能為我的食言理直氣壯地反駁他:工作要緊,別鬧。
愣愣地熄了屏,努力將精力再投回電腦上。
可渙散的思緒怎麼也凝不起來。
身體自作主張地站了起來,闔上電腦。
凌晨回公司加班也好,做不完挨批也好,績效墊底也好。
現在我得去見時絡。
我不能言而無信。
6
趕到餐廳,正好碰到時絡拎著兩袋餐盒從門口走出。
他看到我,原本灰暗的臉上漾起些光彩。
「哥。」
我看了一眼他身後關門的侍者,懊惱無以復加。
「打烊了?」
「嗯。」時絡抬起手,「我都打包啦,回家吧。」
我從他手裡接過,過於沉的重量讓我皺了眉。
「你沒吃?」
時絡理所當然地頷首:「說好了一起的。」
頓時來了氣,正想說他兩句,又想起現狀都是因為自己過於懦弱違抗不了組長。
說教變成了道歉。
「抱歉,我來太遲了。」
時絡拉開車門搖搖頭:「哥,不管你做什麼我都理解的。所以,不用對我道歉……工作辛苦了。」
他真的沒有在賭氣,說話時淡色的眼眸亮晶晶的,除了真切,便隻有坦誠。
與他重逢這一年來,他隻會在我有找女友苗頭時任性,其餘時間,依然是我記憶裡那個乖順的好弟弟。
時絡在等我時已經做完了作業,一到家就主動把菜拿去熱。
我坐在沙發上看著他在廚房忙碌的背影,忽然就想起四年前的暑假,我們一家四口在他爸爸的山間別墅裡避暑,我整天吃了睡,醒來就玩遊戲。
三餐不規律,經常衝我媽喊餓。
我媽多半不會搭理我,但時絡會系上圍裙,為我煮一碗面。
我偶爾從手機屏幕裡抬起眼,就能看到他在廚房的背影。
那時的場景與今天的如此相似。
廚房變小了,他長大了。
是哪一年哪一天開始,長得這麼高大了呢。
「時絡。」
回過神時,我已經叫出了聲。
時絡扭頭看我,藍色火苗帶來的光恬靜地舔著他的輪廓,而他țúⁿ在認真地等我的下文。
我突然慌了神。
「那個……我先洗個澡。」
時絡點點頭:「洗完時間應該正好。」
幾乎是逃一般進了浴室。
混沌的大腦因劇烈心跳清醒了幾分。
好險……今天確實是太累,大腦放松了警惕,差點就暴露了。
7
花灑噴出的水冷得我一顫,忍不住倒吸一口氣,幾乎一天沒進食的胃瞬間有些痙攣。
忍著痛把水溫調高了,扶牆站在水簾裡淋了好久,那股尖銳的絞痛才慢慢偃旗息鼓。
我怎麼會把生活過成這樣呢?
若不是因為時絡,或許我現在還在公司,對著一堆資料焦頭爛額。
因為時絡……
壓抑得死死的情緒終究還是溢了出來。
插科打诨,漫不經心的說教,互不服輸的鬥嘴……這才是兄弟該有的相處模式。
但時絡對我,是特別的。
不管是他對待我的方式,還是他對於我的意義,都是特別的。
是哪一年哪一天開始,關系變質了呢?
我已經不記得了。
可能是在別墅泳池遊泳他嗆了水,我手足無措地給他做人工呼吸的那天。
可能是突降暴雨將我倆淋湿,躲雨時我將兩人湿透的上衣脫去,讓他抱著我取暖的那天。
也可能是失眠夜,我將手探進他衣擺,假裝老練地教他如何取悅自己的那天。
遇到時絡前,我沒當過哥哥。
我想和他好好相處,結果用力過猛,搞砸了一切。
他眼底的火是我點燃的。
少年像蟄伏著伺機而動的小獸,還沒學會克制隱忍,明晃晃的盡是野心與渴望。
他想要我。
但我給不了,對於他看我時的灼熱,也隻能裝傻視而不見。
這一年我夠小心翼翼的了,謹慎地把控著這段關系的方向,但總有腦子犯渾的時候。
比如昨晚心血來潮為他系領帶,比如剛才。
「哥?」
時絡試探的喚聲伴著敲門聲響起。
我關了水龍頭,才發現整個浴室已滿是蒸騰的水霧。
「馬上。」
匆忙扯下浴巾,轉身正想去Ŧū³開換氣,腿突然綿軟無比,怎麼都使不上勁,最後撐不住直直地跪在了地上。
糟糕……熱水澡衝太久了有點缺氧。
比起這個,我更擔心的是門外的時絡。
「哥,怎麼了?」
我聽到了他手放在門把上的聲音。
「別進來!」
邊喊邊扶著洗手臺慢慢站起身,我努力將浴巾裹在身上,卻怎麼都沒力氣把它系緊。
越急越容易出錯,手一滑撞上了門框,浴巾再次散開。
「哥。」
門開了。
8
我徒勞地抓著浴巾,頂著他的目光不敢抬頭。
「都說了別進來。」
「我擔心你……」
兩人僵持了一會,他確認了我沒事,卻沒有要離開的意思,我也不好當著他的面穿衣服。
門開後新鮮空氣湧進來,我緩解了不少,終於還是鼓起勇氣抬起頭,努力找回那個不算親和的哥哥模式。
「看夠了嗎?出……」
後半個「去」字卡在了喉嚨裡。
他往前走了一步。
全身肌肉瞬間緊繃,我警惕地後退,卻被他不知何時攬在我腰間的手臂止了動作。
「幹什麼?」
時絡抿了抿嘴,沒說話,微微彎下腰直接抱起了我。
我驚詫地推了他一把。
「不用,我自己能走。」
他沒搭腔,下颌線繃得僵硬,不容拒絕地走向我的臥室。
可能是避免更多的肌膚相觸,時絡的手握得緊緊的,直到把我在床上放下,拳也沒松開。
「哥。」
時絡聲音啞得有些陌生。
「你輕了。」
我倉皇扯過被子蓋上,不知道要怎麼回他。
他垂手立在床側,過了好久才開口。
「我熱了粥,去盛一碗過來。」
說完他便轉身出了房門,我連忙翻出一套睡衣飛快穿上,回到餐桌坐下。
不能再回房了,氛圍好奇怪。
我最近加班太多確實消瘦不少,萬一真沒控制住局面,我打不過他。
時絡見我確實沒什麼大礙,沒再勉強我躺下。
定的是粵菜餐廳,熱一熱後擺出來還像那麼回事。
兩人默默吃著,餐桌上隻有咀嚼音。
我努力打破眼下的尷尬,搜腸刮肚地找話題。
還沒開口就被打斷了:「哥,最近工作很忙嗎?」
想起還沒整完的文件,我心裡沉重了幾分。
「還行……不說這個。」
昨晚把時絡趕回房,我輾轉難眠。
最後明確了一個事——這個節骨眼不能再橫生枝節,我要時絡安安穩穩地考上大學。
我不會再讓時絡陷ṭùₔ到沒安全感的境地,不會再讓他看到我與別的男人女人來往,也不會再嚇他讓他搬離我的家。
等他見過更多人,更大的世界,就會逐漸把和我的這段有些畸形的兄弟情放下。
到時候他喜歡女人也好,喜歡男人也好,我都支持。
也都與我無關了。
「時絡……」
「哥,把那幾套房子賣掉吧,錢你留著可以自己做老板也可以去投資。」
「什麼房子?」
問完我就反應了過來,是他父親的遺產。
組織好的語言全部垮掉。
我氣得音量不受控地飆升:「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時絡咽下一口粥。
「哥,別那麼拼命了。我希望你能輕松一點,健健康康長命百歲。這樣,我才……」
我粗暴地打斷了他的幼稚發言。
「時絡你搞清楚,我賣命工作是為了我自己,是我自己的人生,用不著你來指手畫腳。
「還有,你能不能重視一下你父親留給你的財產,雖然他不是個人,但至少給你留了未來生活的保障。這麼慷慨,你為什麼不去大街上撒錢啊?」
時絡放下了勺子,抬起眼直視我。
「哥,為什麼要和我算得那麼清楚?我的就是你的。」
簡直無法交流,氣血上湧,我已經完全失了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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