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2024-12-05 14:16:053929

「桃枝,你說陛下他,為什麼不來呢…」她呆坐著,滿臉淚痕的看向門口。


桃枝正要開口,一個聲音打斷了她。


「朕這不是來了麼?」


「陛下!」趙蓮依喜出望外,她忙站起身想上去迎,蕭瑜抬手示意她莫要動。


「一些懶奴才,這滿地的碎瓷片是不知道收拾嗎?」


「陛下恕罪…」


宮人們急急忙忙進來打掃地面,趙蓮依福了福身子,面色紅潤,蕭瑜喚了進寶來。他拍了拍趙蓮依的手道:


「愛妃,懷孕甚是辛苦,過兩天找欽天監挑個好日子,行個貴妃的冊封禮罷。」


「謝陛下!」


她上前嬌羞的攬住蕭瑜的胳膊。


「若是陛下能多來永和宮,那便更好了……」


蕭瑜眼角微挑,隻聽得他說:


「那日後,朕就常來。可好?」


趙蓮依有些驚訝於他今日的溫柔,心裡產生了些不知名的欣喜與得意。她緊緊依靠在蕭瑜身邊,就像菟絲花一般,蕭瑜滿意她的乖順,也滿意她背後強大的母族。


朝堂之上,趙家別的本事沒有,這參人的功夫可是實打實的。近幾日,以趙家為首的言官,參的王家是疲於應對,雖說都是些無關大雅的小事,奈何積累的多啊!


王乾州日日都得去御書房挨訓,朝堂的風向也略微改動了。

Advertisement


「王乾州,你看看,這樁樁件件,你還能賴了不成!」


蕭瑜將言官們遞上來的奏書丟在地上,裡面有說王家強搶民女的,有說霸佔別人田地的,還有居然說王家大少爺喝花酒不給錢的……


「陛下!臣治家不嚴,還望陛下恕罪!」


他沉著臉,畢恭畢敬的行了個禮,隻說自己一概不知,這王家居然貿然用他的名義行種種惡事!


蕭瑜冷笑一聲:


「聖人雲: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我看王大人你連最基本的齊家都如此一塌糊塗,不如先回去,好好將家裡的雜事處理幹淨了,再回來上朝吧!」


王乾州的臉色微變,立馬哆嗦的跪伏在地上:


「陛下,還望陛下開恩,給老臣一個機會啊!」


「舅舅,朕這幾日批閱奏折,深感痛心,如果母後還在,想必也是會支持朕的做法的。要知道,千裡之堤,潰於蟻穴。舅舅也是該好好理理王家這本爛賬了!」


「老臣,愧對先皇後,更愧對陛下……」


王乾州走的時候腳步都是不穩當的,回府當天,便召集了王家所有的幕僚,在書房裡待了整整一夜……


蕭瑜在前朝聯合趙家、錢家等,步步緊逼王家。在後宮,趙蓮依與錢若瑩雖各自為營,但也一起壓了王嬋不少。


而在這些風譎雲詭之下,關雎宮仿佛被人遺忘了一般。


「娘娘,娘娘?」


錦心推了推熟睡的李織織,見她睡得深沉不由得蹙緊了眉:


「娘娘,日上三竿了,該醒了。」


在錦心喚了不知道多少聲的時候,李織織才悠悠醒來。


「錦心,這天都未亮,怎麼就叫我起來了?」


錦心看著她灰白的瞳仁,艱難的咽下自己快要失控的情緒。


「娘娘,是入了冬,天亮的晚呢,要不娘娘再睡一會?」


「嗯…錦心,你等會用早膳了再叫我…我在睡一會…」


錦心捂著嘴不讓自己發出聲音,淚水從眼眶裡洶湧而出,她突然像是想起什麼一樣,拿出之前青雀給的那瓶藥。


她倒出了裡面的清心丸:


「一、二、三、四、五……六……為什麼是六顆,為什麼…我明明……」


眼前模糊一片,錦心死死攥著那個白玉瓶子,她終是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來,哭聲似是驚醒了夢裡的李織織。


「錦心…」


虛弱的聲音響起,錦心忙擦了淚跑過去,她止不住的抽噎著:


「小姐。」


「對不起,錦心,宮裡的日子,真的太苦了……我多過一日…都覺得難受的緊…」


錦心搖著頭,握緊了她的手:


「最後一顆藥,我沒有吃,我本來想悄悄丟了的…但是你又說這個藥怕是…價值千金,我就,我就偷偷又放了回去…你日後出宮了,就拿著,當壓箱底的嫁妝!」


李織織艱難的撐起身子半坐起來,將腦袋輕輕靠在錦心肩膀上,她笑著說:


「你將這藥丸賣了也成,回揚州買個莊子,還能做地主婆呢,我寫了封信,就放在妝匣裡,你到時候拿著信去求蕭瑜放你出宮…」


錦心沒有說話,隻是一個勁的搖頭又點頭的,她的眼淚滴在李織織的臉上,李織織摸索了半晌才摸到她的臉,她有些費勁的幫著擦了擦。


「錦心,你說,冬日的夜怎麼那麼長呢…我們說了好些時候的話了…這天怎麼還不亮啊……」


「小姐,錦心抱著你睡會吧,等睡醒了,我去御膳房給你拿點酥酪來。」


「好啊,要是再有一盞杏仁茶那便更好了。」


許是話說的多了,李織織又有些困倦了,她慢慢闔上了眼……


錦心半抱著她,嘴裡哼著揚州的小調,不一會,懷裡人就睡熟了。她望著外頭的刺眼的白光,無聲的流淚,八歲的時候,她與錦繡被老爺買進府,兩人一塊伺候六歲的小姐。小姐待她們很好,三人情同姐妹.....哪知,進了宮之後,錦繡沒了,小姐也要......


「小姐,錦心會一直陪著小姐的。」


25


冬至的時候,宮裡下了好大一場雪。


白芨施展著平生最快的輕功,往御書房的方向趕。


蕭瑜和盛澤正討論著今年反攻突厥的事情,卻見白芨直接從窗口處翻了進來,他身上攜著外面寒人的雪花,看得蕭瑜一愣。


「主子,夫人…去了…」


蕭瑜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外面的冷風鑽進他的衣襟內,心間一陣寒意蔓延開來……


「你說,什麼?」


白芨隻是垂頭跪在地上,隨著一陣凌亂的腳步聲,蕭瑜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織織......」


漫天的飛雪將他包圍,他眼眶赤紅,瘋了似的在雪地裡狂奔。


找到李織織的時候,她正被王嬋的人裹在一張草席內打算從甬道運出宮。蕭瑜喝停隊伍,眼裡的殺意驚得宮人紛紛跪下求饒。


席子被掀開,李織織蒼白羸弱的容顏出現在蕭瑜眼前,他不可置信的呢喃: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你一定是跟宮外的人串通好的想逃出去.....」


觸到她僵硬且毫無溫度的身體,蕭瑜徹底慌了神,他顫抖的抱起李織織的屍體,撫去她發上的積雪。他用臉貼著她冰涼的面頰,不停的搖頭:


「織織,這裡太冷了,我帶你回去…我帶你回去…」


關雎宮裡跪了一地的太醫,殿裡的暖爐燃了很多,他們頭上皆出了細汗,但是無一人敢去擦拭。


「一群廢物!」蕭瑜的眼裡似冒著火星,底下的人均不敢出聲。隻見他一邊搓著李織織涼透的雙手,一邊大聲的怒罵:


「殿裡這麼冷,還不快去多加幾個爐子!」


「進寶,去民間張貼告示,尋醫救治皇貴妃!」


進寶聞言直接哭著跪了下來:「陛下!還請陛下節哀啊!」


邊上的太醫搖了搖頭,皇帝瘋了,那李氏早已無了脈息,又如何能談的起一個救字。


桌上的香爐被狠狠砸在地上,蕭瑜咬著牙厲聲道:


「朕要節什麼哀!織織不過是睡著了....都給朕滾!給朕滾!」


他踢了旁側的進寶一腳,進寶順勢抱著他的錦靴哭嚎起來:


「皇貴妃娘娘已經薨逝了,陛下!」


「住嘴!住嘴!她沒死!她沒有死!」


蕭瑜紅著眼,聲音嘶啞,他跪在床前,一遍遍喊著她的名字,回應他的隻有滿殿的節哀聲。


王嬋是被大臣們推來的,陛下已經連著三日將自己關在關雎宮裡,未曾上過朝。


她作為皇後,理因勸諫。


悄悄打開殿門,一股腐爛的氣味燻的她幾乎昏厥,殿裡一個火盆都未燃,冷的厲害。王嬋裹緊了身上的銀狐裘,越往裡走,那股氣味便越濃……


「嘔!」


打了個幹嘔,她拿帕子捂住了口鼻,往寢殿裡張望。


豈料,眼前的一幕讓她瞠目結舌,蕭瑜正抱著李織織的屍體同榻而眠!她尖叫出聲,被吵醒的蕭瑜一臉陰沉的看著她:


「誰讓你進來的!」


「你你你瘋了…你……」


王嬋被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等她連爬帶滾的出來的時候,外頭候了許久的大臣見她這副樣子紛紛上前詢問:


「皇後娘娘,陛下可還好?」


「陛下已三日未上朝,這…如今皇後娘娘去了也勸不了嗎?」


「不如叫柔貴妃去勸一勸?」


王嬋白著臉,嘴裡隻是說著一句話:


「陛下他瘋了!陛下他真的瘋了!」


眾臣哗然,盛澤黑著臉一把將堵在門口的王嬋拎開,隨即推門而入。


他疾步走進寢殿內,見著床上的李織織,他死死壓著自己身上噴薄而出的殺意…斂下眸子,沉默不語。在蕭瑜詫異的目光裡,盛澤緩緩伸出手,規整了她耳邊的碎發。


蕭瑜負手站在窗邊,露出一個冷笑:


「原來,那個人是你…」


盛澤並沒有接話,隻是拿出了一封書信:


「這是我這幾個月收集的,王家貪墨軍餉的罪證…」


他開口便是一股濃烈的酒味,蕭瑜皺了眉頭,接過書信細細看了一番,他那的罪證裡也有這個,但是盛澤的這份更詳細也更致命……


「好……如此……便不用再等了……」


「陛下,還是莫要再折騰她了,如今外面都在說她是妖妃,她不是什麼妖妃……」


她那麼純良,那麼好,怎麼可能是他們說的那樣……


盛澤的臉上滿是悲戚,他當時聽到她的死訊恨不得即刻就隨她去了!可是,西北那麼多百姓在等他…他不僅僅是盛澤,他還是西北的盛將軍。


蕭瑜聞罷,突然好像被抽幹了所有的力氣似的。他無力的抬手,示意盛澤下去,獨自一人在床邊坐了許久…直到第二日的清晨,他親手推開了關雎宮的大門……


李織織被追封為元皇後,葬入了帝陵。為示哀悼,舉國上下,三個月內禁止婚嫁、百天內不得作樂。


盛澤將錦心錦繡的墳遷回了揚州老家,他自己也在那悄悄為李織織立了個衣冠冢。


王家貪墨軍餉、陷害忠良、在朝堂上隻手遮天,蒙蔽聖聽!其罪行之多,罄竹難書……


「王氏一族,男子披枷帶鎖,流放西北充為軍戶,不得入仕;女子皆貶入賤籍,為奴為娼…」


一瞬之間,大廈傾倒,王乾州直接死在了去西北的路上。


王嬋被廢了後位,皇家玉碟上也除了她的名,她被貶進了浣衣局,不但要日日漿洗衣裳,還要清洗恭桶。不過幾日便成了瘋子,在一個夜裡不慎跌進了井裡……


錢若瑩生產那天,痛了整整一夜,她一直往產房外張望,疼痛讓她的聲音有些暗啞。


「陛下呢?你們去請了嗎?」


「娘娘,陛下近日事務繁忙.....」


是了,他總是那麼忙,忙得從來未曾正眼瞧過她。就連現在他第一個孩子出世,他都不願意過來瞧她一眼。


「若瑩!你記住,錢家的未來,都系在你這肚子上了!」


簾子外傳來錢太後焦急的聲音,錢若瑩閉上了眼,配合著產婆,咬著牙忍著劇痛,將滿心的怨念化成了氣力。


「哇哇哇....」


一記響亮的嬰兒啼哭聲響徹了宮闱……


「娘娘,是個皇子!」


宮人喜不自禁的抱起孩子跑了出去:


「太後!皇子!娘娘生的是皇子!」


「好好好!快抱來我瞧瞧!」


錢若瑩累的虛脫,她為陛下生了個皇子,陛下應該會開心吧......自從元皇後死了以後,陛下已經好久沒有笑過了。


永和宮,淑妃生子的消息很快便傳進了各宮,趙蓮依的臉色有些難看,她扶著自己的肚子緩緩站了起來。


「錢若瑩的命可真是好,第一胎,便生了皇子......」

熱門推薦

獵手

"我的研究生導師讓我每周去她家裡幫忙做一次飯順帶打掃衛生,還有給她高三的兒子補課。 一周七天,我有六天是每天在實驗室待到十一點四十多,因為十二點實驗室關門。"

遠離白眼狼家人

40 度的天氣,我媽堅持不用空調,說心靜自然涼,空調對身體不好。

不悔,

"攻略對象顧言深為了救人出了車禍,雙目失明。 他開始變得陰鬱,暴躁,渾身是刺。 除了我,他拒絕所有人的接近。 七年相知相伴,我在攻略中也付出了真心。 我不忍他這麼自暴自棄。 於是用辛苦積攢的積分,換取了他重見光明的機會。 重見光明後,他幾乎一心撲到了工作上。"

弱柳

我的姨娘深諳後宅之道。 她告訴我要想日子過得好就得討好這府裡的女主人。 於是我娘去了嫡母那獻殷勤,我就跟著嫡姐。 從此之後,嫡姐闖禍我背鍋,嫡姐挨罰我陪著,她跟太子私相授受我望風。 等她跟太子定親,我想給她當滕妾卻被拒絕了,她還吩咐婆子把我好生打了一頓。 她警告我不要痴心妄想,我很委屈,我隻是想繼續跟著姐姐而已。

媽媽的遙控器

"媽媽的愛是服從性測試的愛。 媽媽發了瘋讓研究生姐姐放棄高薪回村考教師編為此去她公司大鬧。 又逼著她分手優秀男友介紹了「會過日子」身高一米六五的男人。 姐姐哭鬧反抗,最終沒抵過媽媽的「為你好」,她服從了。 姐姐從高薪變成月薪四千,還嫁給了沒本事的老公甚至拖垮了身體。 可媽媽到處誇耀姐姐聽話懂事。 擺布了姐姐之後,她又把目光放到了剛上大學的我身上。 她以為我會是她新的傀儡。 可我會放下個人素質。 享受缺德人生。"

朕與狼

朕年少時撿了一匹幼狼,悉心養了幾年。 狼長大了,隻聽朕一人的話。 直到某日狼變成了一個魁梧的男人,面容冷峻,幽藍色的眸子時常緊緊盯著朕。 後來,攝政王深夜提劍闖入朕的寢宮,他冰冷的劍尖劃過朕的臉。 「陛下,此狼魅君禍國,臣必誅之。」 朕輕笑:「攝政王想誅殺的,是朕還是狼?」 攝政王不語,收劍撫上朕的臉,輕聲呢喃:「陛下聽話。」

設置
  • 主題模式
  • 字體大小
  • 16
  • 字體樣式
  • 雅黑
  • 宋體
  • 楷書

Copyright © 2024. All rights reserved. This site is protected by reCAPTCHA and the Google Privacy Policy and Terms of Service appl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