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誰高呼了一聲“皇上萬歲”,竟引得無數百姓朝著皇宮的方向磕頭作揖,恨不得給皇上立下一塊長生牌位。至於皇帝隻有十三歲事情,於天性中就對皇家有著崇拜思想的百姓來說,根本不是什麼大事。
他們才不管皇帝老還是少,醜還是美,反正皇上剛登基就受到先祖投夢,讓全京城百姓都逃過一劫,那就說明皇上定是英明之主。
比起老老實實聽朝廷的話,早早就躲出屋子裡的普通百姓,京城裡一些世家貴族就沒有那麼幸運了。因為他們打心底沒有把小皇帝當一回事,所以認為地動之說不過是危言聳聽。
所以他們尚在睡夢之中,便被地動搖醒,雖然大多人在忠僕的保護下逃過一劫,但仍舊有部分的傷亡,財產損失更是不計其數。
司馬家同樣損失不小,三房人看著亂七八糟的府邸,皆都心有餘悸。
站在眾人中間的司馬玲臉上猶帶著淚痕,發髻散亂,再無平日裡的冷靜自傲。在一邊小聲安撫著她的司馬香也好不了多少,不僅頭發亂七八糟,衣衫上還沾著塵土,簡直是說不出的狼狽。
司馬家現在是有苦說不出,他們家按理雖是小皇帝的母族,可是他們與小皇帝並不太親近,甚至不好看他的帝王之途,所以近半年來彼此間不過是守著君臣之禮,沒有半點情誼可言。
更重要的是小皇帝似乎更加親近新貴以及不太顯赫的世家,這讓他們心中更加不滿。這次地動的事情,他們也沒怎麼在意。此處乃是幾朝興旺之地,近千年來,從未有過地動的記載,怎麼可能說動就動了?
小皇帝做了個莫名其妙的夢,又被顧家鼓吹幾句,就信以為真,輕易張貼這樣的告示,簡直就是擾亂人心。
與司馬家同樣想法的還有李家,在他們兩家的影響下,還有幾家人也沒什麼動靜,所以他們成為這次地動中,受損最嚴重的幾家。
結果他們還沒來得及悲傷,宮裡又來人了,說是地動之後,恐地龍仍舊未沉睡,望諸君小心行事。
之前還不把小皇帝的話當一回事的幾大世家,這會兒回頭看了眼自家亂七八糟的府邸,老老實實的讓僕從搭棚子,狼狽無比的住了進去。
果不其然,接下來的幾天裡,大地又搖晃了好幾次,有時候重,有時候輕,弄得大家誰都不敢安心睡覺,但凡有些許的搖晃,就會從睡夢中驚醒過來。
值得慶幸的事,這次的事情因為事先有預防,加之受災的地方隻有京城地界,所以人員傷亡並不多,隻是有些房舍倒塌,財產損失而已。好在大豐國庫並不缺錢,戶部經過大略統計以後,很快就撥出第一筆救災款項。
這一舉動,又讓小皇帝得了不少的民心。甚至因為此事,他在朝中也有了話語權,不知道是因為他得了民心,還是朝臣們受到了驚嚇然後對晉家先祖託夢一事深信不疑。
當下的人們,對鬼神之說,還是心懷敬畏的。便是很多讀書人自詡不信神,不拜神,對自家先祖也十分崇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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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長齡自從帶著《奇聞錄》進宮後,顧如玖就一直沒有見到過他的身影,直到餘震消失,她跟著母親兄嫂坐著馬車回城,才看到在城門口接他們的老爹。
經過幾天的修整,京城裡面已經看不出剛受災時的雜亂,雖然街道上的行人比往日少,但是已經恢復了正常秩序,攤販們也沿街叫賣,貨物琳琅滿目的堆在攤子上。
見到這個情景,顧如玖暗暗松了口氣,好在這個小皇帝不是優柔寡斷之人,但凡她爹遇到一個膽小怕事的皇帝,那麼這次災難帶來大的後果就無法預估。
謝天謝地,她老爹看人的眼光還不錯,這個小皇帝是個敢賭敢拼,並且把百姓安危放在心上的人。
如果是先帝還在世,這事她爹不一定能辦得這麼順利。
寧平侯府的房屋並沒有受到多少破壞,屋內的擺設物件雖有損毀,但是值錢的東西,早已經被他們帶出去,所以收拾收拾就能住了。
“工部的人已經來看過了,我們的府邸可以安心居住,”見到老婆孩子,顧長齡疲倦的臉上也多了笑意,一邊說著自己這幾日的安排,一邊把人往屋內領。
“爹爹,剛才進城的時候,我好像看見施粥的地方有我們家以及其他幾個世家的族徽,”顧如玖牽著顧長齡的袖子,邁過高高的門檻,“是在免費為百姓提供飯食嗎?”
“久久真聰明,”顧長齡越看女兒,越覺得女兒是大福星,這次若不是女兒提醒他,恐怕他也想不到地動這回事,“我們家以及其他幾家因為早有準備,所以並沒有多少損失。布粥施米,也是為後人積德。”
“嗯,”顧如玖重重的點頭,用甜甜的嗓音道,“爹爹是好人。”
得到了女兒一張好人卡,顧長齡顯得格外高興,彎腰抱起女兒,讓顧如玖坐在自己的臂彎上,然後笑呵呵道,“明日爹爹帶你進宮去見太後與皇上。”他還沒跟女兒說,太後與皇上已經知道《奇聞錄》是經由她提醒後,他才去翻找到的。
“連皇上也要見嗎?”說來慚愧,她這半年進宮的時間雖然不少,但是小皇帝長什麼樣,還真沒看到過。
第一次皇帝坐在御輦裡,第二次他躺在紗帳後的龍床上,都無緣得見小美男的真容。
“孩子都這麼大了,你抱著像什麼樣子,”楊氏又好氣又好笑,“還不快快放下來。”
“規矩是做給外面人看的,自家人面前,自然是怎麼舒服怎麼來,”顧長齡振振有詞道,“我自個兒的女兒,我願意寵著,別人能說什麼。”
顧如玖聞言趴在顧長齡肩膀上吃吃的笑,楊氏看到女兒那白裡透紅的小臉,嚴肅的臉再也擺不下去,也跟著露出幾分笑意。
乾坤宮中,晉鞅寫完最後一筆字,擱下筆後仔細端詳了好半晌,覺得仍舊沒有顧先生半分風骨,於是無奈的搖了搖頭。
“白賢,”他朝白賢招了招手,“顧大人的女兒,你見過嗎?”顧先生是他最敬重的老師,老師的女兒,他怎麼也該照顧兩分。前些日子母後想晉封先生的二女兒為縣君,借著先生這次立下大功,倒是可以大力封賞一番。
“陛下,奴並未見顧家女眷,隻是聽聞顧候的長女去年嫁入張家為婦,與張家郎琴瑟和鳴,夫妻和睦。次女年方十歲,性格溫婉,十分受顧候喜愛,就連太後也十分喜歡顧二小姐,所以常常宣其進宮陪伴。”白賢停頓了一下,又道,“唯有半年前,顧二小姐的車架與您御輦在宮道相遇,奴不小心瞧著一眼,生得玉雪可愛,靈氣逼人,也難怪顧侯爺待她如眼珠子般,連兩位公子都不及她受父母寵愛。”
聽到白賢提及半年前,晉鞅便想到了那個垂首站在宮道邊的小姑娘,即使時間已經過去了這麼久,他仍舊記得那青絲間的素銀發簪,被垂下的發髻遮住大半的白嫩臉頰。
難道那個小姑娘便是顧先生的女兒?
作者有話要說: 現在敬重老師的小皇帝萬萬沒有想到,未來他會在老婆面前努力爭取“誰是最好男人”的獎項。
感謝以下大大的霸王票支持:
☆、縣君
楊氏走進小女兒的院子,見裡面的下人進退有度,井然有序,滿意的點了點頭。
自從女兒八歲後,就單獨住了一個院子,院中的下人大多時候都由二女兒自己調/教,她隻是偶爾來查看,並沒有過多插手。
“母親?”顧如玖正沐浴完,坐在窗戶邊讓幾個丫鬟給她擦頭發,見楊氏進來,便起身迎了過去。
“都這麼晚了,怎麼還沐浴?”楊氏接過秋羅手裡的棉布,繼續擦著顧如玖的頭發,“夜裡涼,仔細別頭疼。”
“我還嫌天熱呢。”顧如玖笑嘻嘻的乖乖坐著,任由楊氏一邊訓她,一邊給她擦頭發。
“再熱現在也是晚上了,”楊氏又換了一塊柔軟的布,免得傷了頭發,“明日你父親帶你進宮面見太後皇後,我不能陪你面聖,所以有些事不得不跟你說。”
寶綠等幾個貼身丫鬟輕聲輕腳退了出去,隻餘母女二人留在屋內。
“經由這次之事,皇上必會借機掌握朝中大權,原先我還擔心你表姑母會與皇帝□□,看來是我想太多了。”如果周太後有心與皇帝□□,那麼這次的告示就算能正式下發,內容不會對皇帝如此有利。
告示中言明,先祖給幼帝投夢,是說京中有大事發生,可沒有點名是地動。如果地動沒有發生,那麼在京城這個地方,要發生一件所謂的“大事”並不難,所以皇帝也不會陷入萬劫不復的地步。
但凡周太後有半點爭權的意思,就可以借由此事,把皇帝變成一個名副其實的傀儡皇帝。可是周太後並沒有這麼做,反而全力把皇帝往上面推,想要把他培養成一名真正的英明之主。
“皇上抓牢朝中權利後,朝中想要擠到他面前討好賣乖的人就多了,”楊氏摸了摸女兒的頭發,確定已經幹了很多後,才放下手中的布,“皇帝的生母乃是司馬氏一族的人,這次司馬家因為地動受到不少打擊,不僅珍貴古玩打碎很多,就連許多珍貴的藏書,也在地動第二天的傾盆大雨中損毀。”說到這,楊氏面上露出有些復雜的笑意,“此事過後,司馬家必定會向皇帝低頭,他們家三房的人還準備入朝為官,不向皇帝低頭,日後怎麼能爬到高位?”
顧如玖有些不解,世家人之所以面對皇室都有底氣,不就是因為他們掌握著很多寒門不可能學到的東西,朝中更是世家林立,互利互助嗎?怎麼聽她娘親說起來,倒沒有她想象中那麼風光?
“現在的世家,早已經不是百年前的世家了,”楊氏嘆息一聲,卻沒有跟女兒解釋這些,而是道,“我跟你說這些,不是在說司馬家,而是讓你明白如今的局勢,心裡有數。”
顧如玖眨巴著眼,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看著楊氏。
楊氏見女兒這樣,無奈笑道:“罷了,左右你還小,不需要操心那些事。”
司馬家有兩個未出閣的姑娘,年歲與皇帝相仿,隻怕司馬家會起與皇家結親的心思。
她看了眼尚且懵懵懂懂的女兒,這種亂七八糟的事情,還是不讓女兒知曉才好。
母女倆說了一會兒話,楊氏見時辰不早,擔心影響女兒休息,叮囑兩句後便離開了顧如玖的院子。
顧如玖躺到床上,蓋著絲滑清涼的被子,迷迷糊糊的想,這個小皇帝似乎有種“誰跟他過不去誰倒霉”的體質,司馬家就是活生生的樣本。
第二天上午,顧如玖就跟在老爹顧長齡身後進了宮,隻不過這次去的不是太後的康泉宮,而是皇帝居住的乾坤宮。
乾坤乃天地,帝王居於乾坤,便是定天下之意,從宮殿名就可以看出,一百多年前豐朝那位開國皇帝抱著怎樣的野心。
乾坤宮紫宸殿外,白賢早就已經候著了,遠遠瞧見顧候爺帶著一位小姑娘朝這邊走過來,便在臉上擠出一個笑。待顧長齡走近,他上前迎了幾步:“顧候有禮,女公子有禮,皇上已在殿內等候二位。”
“有勞。”顧長齡客氣的對白賢頷首。
顧如玖身上沒有爵位,父親是侯爵,白賢尊稱她為“女公子”便是再妥當不過。察覺到對方釋放的善意,顧如玖停下腳步,朝白賢笑了笑。
時下的人對宦官大多都很輕視,世家的人更是秉持著骨子裡的高高在上,不把宦官一類放在眼裡,像顧長齡這般禮貌的已經十分難得。
所以當顧如玖朝白賢露出燦爛的笑顏時,歷經萬千的他,也不由得愣了一下。待他醒過神時,這位女公子已經跟在顧候身後朝大殿門口走去,在邁大殿的門檻時,顧候還轉身牽起女公子的手,待她邁過去後,才松開手。
父女二人動作自然,配合默契,仿佛這種事早已經發生過多次。
果然如傳聞般,是個受盡寵愛的小姑娘。白賢不由得想到聖人,聖人在王府裡的日子,與這位女公子比起來,簡直是天差地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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