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魏封單手拍著球,黑沉沉的視線裡沒什麼情緒。
路安純轉身離開,走了兩步,聽他又叫住了她:“反正老子今天都爆了兩顆,不介意再爆一顆。”
她回頭望向他:“魏封,你說話拐彎抹角的。”
“性格就這樣,含蓄中帶了點害羞。”
路安純被他臭不要臉的態度逗笑了,從包包裡摸出了飲料:“好啦,請你喝,謝謝你昨晚陪我聊天。”
魏封視線下移,掃到她手裡的飲料:“AD鈣奶?”
“多補鈣。”路安純笑著說,“不是想去天上看星星嗎,你要變得更強壯才行啊。”
魏封嘴角勾了輕佻的笑,抬起下颌,望著她:“你對我的身體,要求還挺高。”
“我是為你的事業考慮!你知不知道成為宇航員多難,萬裡挑一的。”
他鼻息間發出一聲輕嗤,伸手接了過來,路安純連忙將吸管遞過去,他沒要,用牙齒撕開了瓶口的薄膜,仰頭一口喝光了。
路安純看著他線條銳利的側臉,吞咽的喉結被頂了出來,有明顯的凸出感。
在她打量他的同時,魏封一邊喝著水,眼神也斜斜地飄了過來,和她撞在一起。
路安純移開視線,心尖泛起酥酥麻麻的感覺。
寧諾說得沒錯,她和魏封…就很喜歡相互看來看去的。
第18章 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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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 柳勵寒在開水間找到了路安純,就那天晚上“出賣”她的事情,向她道歉。
“你爸爸問我, 我當時也沒有多想,照實跟他說了,沒想到會給你帶來麻煩。”
路安純俯身接了滿滿一杯熱水, 他盯著她微微躬起的背,白襯衣制服, 勾勒著她玲瓏曼妙的身姿。
在路安純轉身之際,他立刻移開了視線。
女孩吹了吹杯口騰騰的熱霧,漫不經心道:“他不喜歡別人撒謊, 你說實話是對的。”
“你不怪我就好了。”柳勵寒擔憂地看著她,“你呢?有沒有受懲罰?”
“在我們家, 做錯了事都會被懲罰, 你姐姐,還有我, 都一樣…”
柳勵寒聽出了她的弦外之音,但他假裝沒聽懂,舔了舔幹燥的下唇。
片刻後, 他重新措辭, 愧疚地望著她:“我真的沒想到你會給你帶來那麼大的麻煩,他問我party結束的時間, 以及結束後你去了哪兒,跟同學一起還是單獨一個人, 甚至還打聽了班上跟你玩得好的同學名字, 問的很細。”
“你都說了?”
“我說了寧諾徐思哲他們,對不起啊。”
“這些就算你不說, 我爸也有辦法查到。”
“別的我就沒多說了,真的,包括你和魏…”
“謝謝。”路安純不想再和他多說什麼,轉身走出開水房。
柳勵寒連忙叫住了她:“那個…我給你買了禮物,就當是一點小補償。”
路安純回頭,看到他摸出一個藍色絲絨的小盒子,裡面掛著一條水滴狀的銀質項鏈,閃耀著光芒。
“謝謝,我不能收,這事兒你也是迫於無奈,不需要太自責。”她婉拒了這份禮物。
柳勵寒的眼神沉了下去:“我知道,在你看來這份禮物太過廉價。”
“跟價格沒關系,項鏈很漂亮,但不適合我,你留著送給更加適合的女孩吧。”
“路安純,你裝什麼啊,你就是看不起我,你們都看不起我!”
他終於不再隱藏和偽裝,壓抑了很久的情緒,在她拒絕的那一刻,失控地爆發了:“我以為你跟他們不一樣,我以為你會理解我!”
他用力推了她一把:“結果你和他們沒有任何區別,你們都在背後嘲笑我!”
路安純身形不穩,杯子裡滾燙的熱水溢了出來,燙到了她白皙柔滑的手背皮膚。
她驚叫了一聲,疼痛感瞬間爬滿每一根神經末梢,她眉心緊促:“你燙到我了!”
“對、對不起。”柳勵寒忽然慌了神,“安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隻是希望你把我當成家人!”
柳勵寒骨子裡還是有點歇斯底裡的瘋狂,他拼命懇求著,死命攥著她,壓根不管她有沒有受傷。
“我不想和你當家人。”路安純固執地說,“松手!”
忽然,有人從後面攥住了柳勵寒的衣領,用力一拽,帶著他踉跄地退後好幾步。
魏封將他抵在牆邊,漆黑的眼眸竭力壓抑著憤怒的情緒。
“你算什麼東西,敢碰她。”
下一秒,他的膝蓋用力地撞了撞柳勵寒的腹部,疼得他幾乎快要彎下腰來。
“魏封!”路安純感受到他身上那股子危險的戾氣,趕緊制止道,“別在學校打架!”
魏封充耳不聞,眼神如利刃般,筆直地望著柳勵寒。
她上前攥住了他的衣角,使勁兒拉著他後退。
良久,他終於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松開了柳勵寒——
“管好你的髒手。”
柳勵寒捂著腹部,出門的時候,他不甘地回頭望了他一眼,低喃著:“我的髒手不配,難道你配?”
……
路安純感覺魏封的手簡直跟镣銬似的,緊扣著她,將她牽到水槽邊,擰開水龍頭,開到最大。
水花四濺,濺湿了她的衣袖,她下意識地回縮,魏封便粗魯地將她的袖子往上籠了籠,握著她纖細的手腕。
他的手好燙,掌心很粗糙,路安純近距離地望著他的側臉。
宛如被美工刀精琢細雕而成,挺拔的鼻梁和深陷的眼窩,讓他五官分外立體。
側臉是最顯考驗男人顏值的部分,有的男人正面看很細致英俊,但側臉太平,譬如徐思哲,雖則精致,卻沒有男人味。
涼水衝洗著她紅腫的手背,不知道衝了多久。
她心思遊離,一會兒看看他眼睛,一會兒看看他喉結。
但魏封視線很固定,緊扣著她手背泛紅的那一塊。
女孩子的皮膚白皙細嫩,一點輕微的刺激就會有反應。
魏封從來沒有疼惜過什麼,但就這麼一小塊的紅暈,竟讓他的五髒六腑都牽扯著,很不爽。
他用指尖碰了碰那一塊紅腫,路安純感覺麻麻的,微痒刺疼。
“你不該得罪柳勵寒。”路安純在他耳邊絮絮叨叨著,“有句話叫寧可得罪君子,不要得罪小人,柳勵寒是不是小人我不知道,但他絕不是君子。”
魏封不屑地說:“我也不是。”
“算了,我說什麼你也不會聽。
路安純抽回手,轉身想要離開,魏封伸腿關上了開水間的門,不讓她走。
“幹什麼啊?”
“急什麼,我還有話說。”
“說唄。”
“我不喜歡其他男人碰你。”
路安純腦子懵了幾秒,迎向他的視線。
少年黑眸執拗卻也…坦坦蕩蕩,“柳勵寒那樣的,再碰你一下,我宰了他。”
路安純舔了舔幹燥的唇,竭力控制著嗓音裡起伏的情緒,“魏封,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言行付出代價。”
“你在意嗎?”
“我…在意啊。”
“你知道他為什麼會發瘋?因為你太他媽完美了,你想在每個人面前扮演完美公主,你想讓所有人都喜歡你,路安純,想聽聽我的建議嗎?”
路安純忽然呼吸急促了起來,這家伙一雙銳利的眸子,把她看得明明白白:“說啊,你有什麼建議。”
“別他媽對誰都笑。”
路安純忽然有點被他囂張又理直氣壯的話給氣到:“我連笑都不可以了?憑什麼。”
魏封伸手捏住她的下颌,她倔強地掙開,但他沒給她再度掙脫的機會,粗礪的指腹死死捏住:“憑你先招惹我。現在,我咬鉤了。”
“……”
“你不需要全世界的喜歡,有我就夠了。”
他是如此驕傲,又是如此…蠻橫霸道。
路安純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無論他脾氣多糟,多沒禮貌,她都不討厭他。
“我就沒見過…表白還帶威脅人的。”她推開了他的手,白了他一眼——
“蠢貨。”
……
課間時分,寧諾陪著路安純去了醫務室,醫生給她開了清涼的燙傷藥,叮囑她早晚擦拭。
回來的路上,寧諾小聲問路安純:“是不是柳勵寒幹的啊?”
路安純驚訝地望向她:“這都知道?”
“你去接水的時候,我看見柳勵寒也跟出來了。”
“你不愧是細節控。”
“真是他幹的啊!太賤了吧,居然對你動手!這流氓…”
路安純解釋道:“他想送我禮物,我拒絕了,也是我自己把自己弄傷了。”
“什麼,他送你禮物?”
路安純回想著柳勵寒方才望她的眼神:“其實他也挺可憐的,沒什麼朋友,想跟我走得近一些。”
“那你怎麼想啊。”
她搖了搖頭:“他心思太重了,我不喜歡和那樣的人多接觸,就…保持距離。”
雖然柳勵寒說自己是迫不得已跟路霈交代那晚的情況,但路安純也不是傻子。
他平時很少來江汀別墅,那晚路霈出差回家,他偏就去了,路霈見了他自然會問他。
如果他不主動過去,什麼事兒都不會有。
路安純不知道他到底想幹什麼,但這人儼然已經成了路霈的耳目,而且是主動貼上去的…
不能不防。
倆人回到教室時,路安純聽周圍同學議論著,說魏封被請到保衛科了。
最著急的是祝敢果,恨不得趕緊馬上去保衛科把他兄弟撈出來,但要上課了,再著急也隻能按兵不動。
“怎麼會這樣?”路安純回頭問他。
“柳勵寒去保衛科舉報,說魏封在開水房對他施暴,用開水燙他。”
“什麼!”
“那家伙手背紅了一片,都起水泡了。”
“不是…怎麼可能…”
“當然不可能!什麼開水燙他,這就不是魏封揍人的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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