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嘆了口氣,也隻好走出門去。
魏然委屈巴巴地哽咽著,用髒兮兮的袖子擦著眼淚:“姐姐,我不要新爸爸媽媽,我不想離開清河巷,離開家,你勸勸哥哥,不要把我送走。”
路安純並沒有溫柔地安慰他,她隻是平靜地敘述著一件事實:“魏然,你的媽媽已經離開這個世界了,爸爸也杳無音訊,你是一個孤兒。”
魏然並沒有細想,他隻是哭得更大聲了。
路安純繼續說道:“但這個世界上,不隻你是孤兒,我的媽媽也走了,我的爸爸…他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人,我寧可沒有這個父親。而哥哥是不是跟我們一樣,我不知道,但哥哥的父母對於他來說,也基本等於不存在的。”
魏然的哽咽似慢慢止住了,路安純的話稍稍安慰到他一些,畢竟痛苦隻有在同樣悲慘的對比中、才能得到片刻寬慰。
“我和哥哥…”他抽抽著,“我們都是孤兒。”
“在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是孤獨的個體,人要學會在痛苦中長大。”路安純沉沉說道,“我生病那天,在你哥的房間裡看到航大的自主招生成績單,你哥今年是有機會去航大的,但他沒有去,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魏然搖了搖頭。
魏封走過來,想奪過手機,不希望路安純告訴魏然這些,但路安純堅持道:“你必須告訴他真相,他才能長大。”
在教育孩子方面,路安純作為魏封的親姐姐,似乎態度更堅決一些,方向也更明確。
“他選擇復讀一年,是為了給你找到一個溫暖幸福的家庭,讓你擁有更好的爸爸媽媽,填補他曾經無比渴望卻遙不可及的幸福,補齊…最後那一塊拼圖。”
魏然知道拼圖的事情,福利院小孩都知道,隻要乖乖完成了拼圖,就可以被爸爸媽媽領養,通往幸福的那條路,就會近在眼前。
那曾是每一個孩子的夢。
魏然終於安靜下來了,他心性其實很早熟,該懂的道理,他比同齡人都跟更早懂得。
是的,如果不把他安頓好,魏封是不可能放心去念大學的,就連十一去京市比賽,他都不願意把他託付給其他人照顧,一定要帶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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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年,哥哥又要念書,又要兼職打工,回家還要幫婆婆做家務、照顧他。
他對他…仁至義盡。
現在婆婆走了,魏然自知不能一直拖累著哥哥,天上的雄鷹就應該擁有更廣闊翱翔的天空。
他對視頻裡的路安純點點頭,乖乖地承諾:“姐姐,我知道了,我不會再離家出走讓你們擔心了。”
路安純溫柔地說:“周末去見一見那家人,如果你不喜歡他們,那就拒絕,哥哥不會勉強你的,你絕對有選擇的權利,但我們要勇敢地試試看,也許爸爸媽媽是很好很好的人呢,不要拒絕幸福,好嗎。”
“嗯!”
小孩終於被安撫好了,掛掉視頻,他和魏封面面相覷。
魏封臉上掛著倦意,也沒再多責怪他,懶散地說:“去洗漱睡覺,老子明天還有月考。”
魏然乖乖回了房間,戀戀不舍地望他一眼,輕輕關上門。
晚上,魏封照例做完幾百個俯臥撐,洗漱完畢,肌肉酸脹地躺回床上,望著天花板,想了想,給路安純打了一個電話。
電話很久才被接起來——
“魏封。”
她嗓音細細柔柔的,叫他名字的時候就像柳葉尖兒撩撥著皮膚,讓他很痒。
“你還挺能治他。”他尾音上揚,帶了幾分戲謔,“這小孩,以前從來聽不進道理,隻服拳頭。”
路安純輕哼一聲:“那是你脾氣太暴躁,其實魏然心裡什麼都知道,隻要你別總把他當小孩,他就會很懂事。”
“哦,教育學家。”
“你能不能好好說話。”
魏封視線落到了書架上:“那天,你翻了我的書架,翻出了我的自主招生成績單。”
“我想看看你的書啊,不可以嗎?”
“可以,但問題是,我記得成績單是夾在一本成/人雜志裡。”
路安純老臉一紅:“我還沒問你呢,你為什麼會有那種書!”
“我是男的,18歲,有正常的需求,但你為什麼要翻開那本書。”
“……”
路安純辯無可辨,隻能壓著嗓音,悶悶地說:“我也隻是好奇,為什麼一堆飛行器相關的書籍裡會有一本畫風很奇怪的書,一翻開就後悔了。”
“這沒什麼,問題是…你把那本雜志,拿走了。”
小姑娘臉頰脹的通紅:“家裡有小孩子,我怕被魏然翻出來!”
“果然是親姐。”
“結束這個話題!”路安純立刻叫停了,“不要再討論那本書了!”
魏封單手枕著後腦勺,雖然入秋了,但夏日的躁意卻沒有絲毫的減退:“我可不可以說點騷話?”
“不可以,魏封。”
“那你賠我一本。”
“我…我上哪兒去給你買啊,買這個也不合法吧,我沒有渠道呀。”
“路安純。”他魏封打斷了她的絮叨。
“嗯?”
“路安純…”
他一而再叫著她的名字,嗓音裡帶了極致的忍耐,“你他媽真的要弄死我了。”
*
和新家的父母約定了周日見面,周六下午,路安純和魏封帶著小孩去天街商城買新衣服,希望能給父母留一個好印象。
路安純給魏然挑選了好幾件童裝,夏秋款都有。
小孩穿著花花綠綠的童裝一一試鏡,而魏封…
和所有陪女朋友逛街的男友一樣,魏封百無聊賴地坐在休息區,低頭看著手機,時不時地抬頭掃小屁孩一眼,給兩句不怎麼重要的意見。
即便如此,他也是休息區所有男朋友中,最帥的一個,鋒利的五官搭配冷冽的氣質,經過的女孩視線都禁不住在他身上逡巡駐留。
路安純注意到他身上那件黑色衛衣,胸前的卡通狗印花都快被洗沒了。
她好像從沒見過他穿過任何一件鮮亮的衣服,身上這件黑的,不知道穿過多少回了。
但他很愛幹淨,他身上總有淡淡的薄荷洗衣粉味道。
路安純溜達到魏封身邊,用腳尖戳了戳他的大長腿:“哎,看你弟買衣服,是不是很羨慕。”
魏封掀起懶散的單眼皮,望了望正自戀地站在鏡子前擺pose的小屁孩,面無表情道:“我羨慕哭了。”
路安純笑著說:“那我也給你挑兩件?”
“好啊。”
她在一堆衣服裡挑出一件很可愛的公主裙童裝,在他身前比了比:“這件很適合你啊?我給你買了哦。”
“行。”魏封沒有反對。
“買了你要穿哦!”
“我敢穿,你敢看嗎?”
路安純鬼使神差地在腦子裡想象著他穿公主裙的畫面,哆嗦了一下,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算、算了吧。”
魏封知道她在想象什麼樣的畫面,輕嗤了一聲,伸手去揉她腦袋。路安純敏感地躲開:“說好了不碰我,你都違規多少次了!”
他克制地抽揮手,牙齒輕咬了咬幹燥的下唇。
跟她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都在忍耐。
路安純幫魏然挑選了一套英倫風的牛仔休闲上衣搭配黑褲,穿著很洋氣,完全不復以往灰頭土臉的模樣,可愛又有青春活力。
她知道魏封自己都不怎麼買衣服,魏然肯定也很少有機會逛街買新衣,他穿的絕大多數衣服都是魏封以前穿過的,縫縫補補,修修改改。
路安純真希望以後能有更多的機會,好好地補足這個弟弟。
可惜,不會再有機會了。
結賬的時候,路安純從錢包裡摸出現金,卻聽“滴”的一聲,魏封已經用二維碼付了款。
“哎,說好我給他買的!”
“你憑什麼給他買。”魏封掃了眼屏幕上結算的873塊錢,喃了聲,“又不是他嫂子。”
“……”
這嫂子的梗,他是過不去了。
買了衣服,路安純又帶著小孩去買鞋和新書包,不過因為每次都要拿現金,她掏錢的速度總不及魏封掃碼的速度,特意在包包裡揣了套|現攢下來的好幾千現金,竟然一分錢都沒花出去。
黃昏日暮,三人走在狹窄的上坡小巷子裡,遠處夕陽如垂垂下墜的蛋黃一般,收斂了刺眼的光芒,將周遭的八十年代老建築籠上一層柔光濾鏡。
魏然穿著一身驕傲的新衣服,一隻手抓著他哥的袖子,另一隻手牽著路安純,嘴裡嘰嘰喳喳地說著學校裡發生的趣事兒,和他哥拌拌嘴,和路安純說說笑笑,好像一天就把一輩子的快樂都笑了出來。
路安純提議說今晚要請他們吃火鍋,魏然舉雙手贊成,魏封倒也沒拒絕。
他們來到了一家開在巷子裡面的老火鍋店,店裡生意很好,人頭攢動,不少桌椅都擺在路口。
魏封不顧魏然反對,執意點了一個鴛鴦鍋,魏然滿臉嫌棄,說吃鴛鴦鍋簡直就是侮辱火鍋,魏封懶得管他,拎著筆勾畫著菜單上的菜品。
“你都不給姐姐點菜嗎!這麼不紳士,難怪不追上!”小孩譴責他。
魏封眼皮都沒有掀一下,淡淡道:“你這個姐姐,對她再好,她都不會多看老子一眼。”
“那是你不夠努力。”魏然好為人師地教他,完全不顧當事人就在旁邊,“你要多關心姐姐,從細節入手,了解她的喜好,給她拎包,從生活的方方面面讓她習慣你,離不開你,這樣才有機會成功啊。”
魏封無情地點評:“你那不是追女生,你那是舔,而且舔得毫無技術含量。”
“豬肝哥說你就是舔狗…”
“老子不是。”
“你是,隻是舔狗裡比較帥的那種。”
魏然又轉頭問路安純,“姐姐,你喜不喜歡我哥?”
路安純知道魏封在看她,但她不敢抬頭,筷子搗著碗裡的蒜蓉末,沒有直接回答,“喜歡是很復雜的一件事,我也說不清楚,現在不想去考慮這個問題。”
魏封評價:“聽君一席話,如同一席話。”
魏然卻說:“我覺得很有道理呀!”
魏封敲了敲小屁孩的腦袋:“這個姐姐的段位比你高,一品頂級西湖龍井茶。”
魏然捂著腦袋:“你知道還舔。”
“再說一遍,我沒有舔,我是帶著尊嚴在追她。”
下一秒,路安純將自己的碗筷遞給了他,甚至都不用她吩咐,魏封接過碗筷,熟練地起身去後廚給她洗餐具。
魏然衝他背影喊道:“真的好有尊嚴哦!”
路安純戳了戳小孩的額頭:“不準笑話你哥。”
“姐,你越來越維護他了。”
……
很快,鴛鴦鍋端了上來,兄弟倆還圍繞著“舔狗”和“茶”這兩個問題,叨叨叨地爭論個沒完,路安純被他倆弄得食欲全無:“能不能停止這個話題!”
魏然立刻聽話地閉嘴了,魏封往他碗裡加了一塊辣椒,他立刻反擊,給他夾了一塊生姜。
路安純懶得理會這倆幼稚鬼,自顧自地下菜,給魏然燙了毛肚。
魏封將自己的碟碗推了過去,死皮白賴地用眼神點了點她。
路安純無奈,又給他夾了一塊牛肉。
兄弟倆,一視同仁。
一頓其樂融融的晚飯以後,魏然意猶未盡,還想去電玩城。
想到以後也許沒有機會再一起玩了,路安純舍命陪君子,跟他去電玩城瘋玩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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