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欲非常極其強烈。
李萬裡笑了,他伸手,解下自己身上的大氅,替她披在身上,然後攔腰將人從地上抱起。
小姑娘太瘦太小,輕飄飄一隻,根本就沒有份量。
老太監跑過來,看到李萬裡,面色一怔,“是,是李公公嗎?”
這位李公公可是太子跟前的紅人。
“看來辛者庫,也需整頓一番了。”
男人語氣很輕,甚至透著溫和,但就是這麼簡簡單單一句話,就讓眾人不寒而慄。
這是一條笑裡藏刀的毒蛇。
老太監腳下一軟,登時跪倒在地,使勁磕頭。
李萬裡抱著懷裡的人,踩著地上的積雪,緩慢往前走。
小女孩第一次住這麼好的屋子,第一次吃這麼好吃的食物,第一次穿這麼幹淨漂亮的衣裳。
第一次,看到這麼漂亮的人。
“你喚什麼名字?”男人開口,語調緩慢。
他似乎不管做什麼事,都是不急不緩的模樣。
小女孩搖頭。
她是辛者庫的賤奴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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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皆是辛者庫裡頭的人,所以她生下來也是賤奴。
賤奴,是不配擁有姓名的。
“沒有名字?”
李萬裡垂眸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小姑娘。
收拾打扮幹淨了,模樣還不錯,整個人卻並沒有透出那股子屬於少女的鮮亮色,反而拘謹的厲害。
那雙眸子警惕的看著他,像頭小狗崽子。
李萬裡不是個有同情人的人。
相反,他心狠手辣,無所不作。
如果是平時,這樣的賤奴他根本就不會管。
可當他看到她那雙浸著強烈求生欲的眸子時,下意識開了口。
然後她說:要活。
抓著他的袍踞,猶如深陷泥淖,卻拼命向上爬的蝼蟻。
那一刻,李萬裡被這樣的眼神,撥動了心弦。
李萬裡唇角含笑,眼神微冷。
他想起自己被關在那暗無天日,腥臭惡臭的地方,整整熬過三日。
不是身,而是心。
他知道,他再也回不去了。
李萬裡站在窗邊,看著外頭那株寒梅,語氣輕緩,“今夜花露正濃,芬芳沁鼻。你便喚,花露吧。”
花露……
這麼好聽的名字,是屬於她的嗎?
花露怔怔盯著面前的男人看,鼓起勇氣道:“那,那你喚什麼名字?”
男人笑得越發溫柔,說出來的話卻不是那麼的溫柔。
“等你活下來,再次站到我面前的時候,我會告訴你。”
……
花露以為自己得救了。
可其實,她隻是來到了另外一個地獄。
這裡,除了生就是死。
而讓她活下去的唯一理由,就是那個男人。
她想,他到底叫什麼名字呢?
那個像天神一樣,突然降臨在她面前的人。
這一想,就是五年。
那一年,花露正濃,她跟別人一起,從那個地獄爬出來了。
“大人,一共十一個。”
距離初見,已有五年。
花露甚至已經記不清男人的模樣,但她清楚記得他那雙漂亮的桃花眼。
此刻,他穿著那件灰藍色的太監服坐在榻上,姿態慵懶,身形纖瘦,手邊是一碗暖香繚繞的清茶。
那雙桃花眼緩慢睜開,從剩下的十一個殺手身上略過。
然後緩慢落到花露身上。
十一個殺手,隻有一個女人。
李萬裡笑了。
“你,過來。”
花露被點了。
她攥著拳頭,朝男人走過去。
李萬裡端起手邊清茶輕抿一口,入口苦澀,回味甘甜。
“你喚什麼名字?”他問。
花露沒有說話,隻是盯著他看。
五年的時間,男人越發溫柔沉穩,猶如伺機而動的毒蛇。
小女孩也從原本的幹瘦模樣長成了身線窈窕的少女。
變化極大。
她穿著黑色可男可女的袍子,腰間是一柄血跡斑斑的匕首,渾身散發著血腥氣。
花露開口,聲音嘶啞,“你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
李萬裡端著茶碗的手一頓,覺得有趣。
他盯著花露的眼睛,不言語。
花露抿唇,大膽的走到窗邊,將那株梅花搬到李萬裡面前,眼神中帶著一股不知名的執拗。
李萬裡笑了,他開口喚她,“花露。”
花露攥緊匕首,點頭,然後等著。
李萬裡站起來,走到花露面前。
他雖瘦,但畢竟是個男人。
身高體型比花露高大不少,垂眸俯視她時,身上帶著清冷的檀香氣,渾身透著陰柔的狠意,像條盯上了獵物的蛇。
“我是,主人。”
……
花露有了主人。
可是她不知道主人叫什麼。
李萬裡“砰”的一聲推開房門,身上穿著褻衣褻褲,衣襟大敞,露出白皙胸膛。
青絲披散,面容扭曲。
“花露。”
花露立刻從樹上跳下來。
昨夜落雨,隨著花露的動作,樹葉子上砸下來一大堆露水,直把李萬裡澆了個透心涼。
李萬裡單手撐著門扉,細薄的料子都貼在了身上。襯出腰身線條。
寬肩窄腰的,非常好看。
“我換洗的褻褲呢?”
花露抬手一指身後大樹上的樹杈,“洗掉了。”
一排溜褻褲正掛在那裡迎風搖展。
“你是殺手,洗什麼褻褲。”
李萬裡努力抑制自己暴起的額角。
他還要去伺候暴君上朝。
花露蹙眉,有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可是主人你攢了那麼多天都不洗,都快餿了。”
近日裡新帝誕辰,李萬裡確實忙得沒顧上自己的褻褲。
李萬裡是個勤奮的好……太監。他手底下雖然空有小太監萬千,但從來都是親自動手洗褻褲的。
原來無它,隻是因為他比普通人更容易髒。
李萬裡變成太監的時候,年紀已經頗大。
能活下來已經不易,自然留了一些後遺症。
比如,容易漏.尿。
這種事,即使變成了太監,自尊心極強的李萬裡又怎麼可能讓別人知道。
就連暴君都不知道的事,被這個小殺手發現了。
李萬裡想殺人。
可是他……打不過她。
……
有些尿,漏著漏著就習慣了。
有些褻褲,洗著洗著也就習慣了。
暴君名聲在外,李萬裡這條暴君身邊的狗也名聲頗大。
“聽說曾經也是書香門第,鮮衣怒馬的少年郎。”
可再大的心性也磨不過這些酷刑。
那樣前途大亮的人物,在滿門抄斬之後獨留下一個人。
從光輝鮮亮的太陽,變成了陰暗潮湿的毒蛇。
何為正,何為邪。
不過是勝者為王,敗者為寇的錦上添花。
“那就是一條走狗,助紂為虐,手上不知道沾著多少人命,遲早要遭報應……”
滿臉厭惡的老太監還沒說完,突然感覺自己舌頭一麻。
他伸手摸了摸,發現自己居然滿嘴是血。
他的舌頭,好像掉了。
“嗬嗬嗬嗬……”
此時才感覺到痛楚的老太監已經不能說話了。
樹影輕動,花露穿梭在陰陰夏木間,指尖夾著沾血的刀片。
李萬裡坐在榻上,看著跪在下頭的花露。
“我不是說,不能擅自行動?”
花露垂眸,不發一言。
“自己去領罰。”
花露站起來,自己去領罰。
晚上,月朗星稀。
李萬裡站在院內,看到渾身沾血的她腳步踉跄的走到自己面前。
“跟我來。”
李萬裡朝前走。
花露跟在後面。
院子很暗,屋子很黑,花露看到了那個被她割掉了舌頭的老太監。
“他是辛者庫曾經的管事。”
李萬裡以為,她隻是為了報仇。、
“想殺,便殺吧。”
不過一坨爛肉。
花露攥著手裡的匕首,緩步上前,然後一刀捅死了這個老太監。
李萬裡用帕子捂住口鼻,站在房間門口。
他身上的衣服很幹淨。
她身上的衣服很髒。
花露站在距離他三步遠的地方看著他的背影。
“明日,你去陛下身邊,當舞姬。”男人的聲音傳過來,“好好護著陛下。”
花露攥著匕首的手一頓,聲音嘶啞道:“陛下於主人而言,是最重要的人嗎?”
“是。”
夏風喧囂,花露又聞到了屬於他身上的檀香味。
一如初見時,那件被她珍藏至今的大氅。
“隻要是主人想要的,奴定當竭盡所能。”
第102章 鵬展萬裡,花露正濃
自從跟隨在暴君身邊後,花露發現,自己見主人的時間居然多了。
即使她隻能躲在暗處,偷偷的看著主人。
今夜,暴君又去翻了繡樓。
花露蹲在外面的樹上,看到守在繡樓門口的李萬裡。
暴君不願意讓主人接觸到那位蘇家的十二姑娘。
隻因為初見時,十二姑娘說了一句:好看。
主人確實生的十分好看。
唇紅齒白,若作女子裝扮,定也是位風華絕代的佳人。
李萬裡十五歲的時候受了宮刑。
那個時候的他還是個漂亮且英姿勃發的少年郎。
但自宮刑後,那股子驕傲之氣在幽暗潮湿的宮廷內漸漸消弭,取而代之的是如初雪般的陰柔。
雖美,但冷。
他就像是一條毒蛇,埋在雪地裡,即使自己凍得渾身發僵,也會咬下敵人最後一塊肉。
花露坐在樹上,痴痴的看著月下的李萬裡。
他穿著朱紅色的太監服,上繡繁復花紋,這種顏色使他整個人都透出一股陰柔的美感。那身比普通男人更為白皙細膩的肌膚浸著月色,襯在這顏色下,如玉般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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