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笑不出來了。
後面還說兩句,但梁空沒跟駱悅人再講,無非是不帶髒字地說了嫌髒。
駱悅人低頭,折著手裡的紙條,忽然意識到:“你是不是經常被人搭訕啊?你好像特別討女人喜歡。”
梁空哼笑了一聲。
意思特別明顯,你終於知道了,半點危機感都沒有,不愧是你。
但他嘴上偏不這麼說,將駱悅人手上的紙條抽過去,包了煙頭,開車路過垃圾桶,不偏頭地丟出去,動作幹脆利落。
窗戶灌風散著煙氣。
梁空勾著笑說:“哪兒啊,我這種男的,丟路上都沒人撿,去相親人家也不一定看得上我的。”
最後一句,駱悅人才聽懂了陰陽怪氣。
餐廳是梁空提前定的,一家很有名的私房菜,地點有點偏,在瀾城的植物園附近。
從市區開出,車流越漸減少,路燈在兩側延伸。
車裡沉默無聲,隻有梁空十分鍾前接了餐廳電話,叫他們可以開始備餐。
開到某處。
駱悅人忽的出聲,叫他停車,大G緩緩停在路邊。
黑暗樹蔭,泄露些許高懸路燈昏弱的光,窸窸窣窣的聲響裡,她解開副駕安全帶,欺身坐到他腿上。
梁空後背靠進車椅,讓出最大的空間,由著她逼近,隻在她坐下來的時候,輕嘖了一聲:“你會不會?往後,壓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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壓到他什麼呢?
她脊柱過電一樣,不敢猜,兩腿分兩側虛撐著力,臀部立即上抬微懸,也不敢再往下去試探感受。
攢了一路的勇氣就像錢兜破洞,他隨便一說話,霎時間哗哗淌幹淨了,那股熱氣無限蔓延又在狹窄空間裡擴散不開地頂上來。
尤其聽他這漫不經心的懶散調子,叫人羞恥到耳膜鼓脹。
大招放反,就是這種尷尬的感覺吧。
他洞明她神情裡的窘迫,手掌搭在她纖細後頸,捏動幾下,聲音裡潮熱氣息盡數拂在她臉上。
“想幹什麼?嗯?”
她咬唇不語。
那隻搭她頸子的手掌,拇指在她後腦勺撫了撫,輕輕撫慰的力道,柔得不行,連同聲音也一樣。
大發慈悲裡透著一股子蔫壞。
“腿不酸?”他說,“坐下來。”
她臉上燒得要噴火,舌頭反復打結才艱難吐出不甚清晰的字:“不是說,壓著你……”
那手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到她纖細的腰肢上,隔一層薄薄的針織衣料,往下按。
她往下一沉的同時,他磁沉出聲,話息貼著她的耳朵。
“樂意被你壓著。”
腿部肌肉終於解放,駱悅人卻沒有松懈下來,如坐針毡一般,那麼短的距離,四目相對,一時間臉上更燒更灼。
她單方面尷尬幾秒,移開目光,最後像鴕鳥一樣把臉埋進他肩窩裡。
“我不喜歡。”
聲音悶悶的,匿著幾分委屈。
梁空注意力都在她身上,因為她話裡缺少賓語而不明就裡。
“嗯?”
自擾多時的憋悶叫她不吐不快,可又有點難以啟齒,畢竟之前他就問過她了,是她答應的。
“不喜歡你去見別的女人。”
撒著嬌,還不自知在他身上晃了晃。
梁空喉嚨輕滾,仰頭朝上,凜了一下呼吸,克制著,聲音如常地喊她。
“駱悅人。”
她軟軟應著:“嗯?”
“幫我把安全帶解開。”
駱悅人愣了一下,不知道為什麼要解安全帶,以為是自己坐得他不舒服,沒再多想,低下頭,乖乖去找按鈕。
簌的一聲,黑色束縛收回,他不再安全,連同聲音也多了一股沉啞。
“再說一遍。”
駱悅人沒懂:“什麼?”
他循循善誘道:“你不喜歡什麼?”
像破罐破摔,她重述的底氣足了些,甚至改詞,更有主觀性,更有頤指氣使的嬌縱:“我不想你去見別的女人!”
“那你說點好聽的,我就不去了。”
情急之下,她有點分辨不清什麼才算好聽的,倏然想到什麼,像有一口悶熱氣在身體裡炸開,她實在說不出口。
他一直催,哄著催。
最後駱悅人小聲吐出三個字,“你好大。”
“……”
空氣一瞬緊起來,似弓。
而情.欲似露珠覆於弓弦之上,稍碰即落。
一聲明顯的喉結吞咽聲後,梁空腮部硬了硬,挺出輪廓,危險至極地沉著聲:“駱悅人,你找操……找打是不是?”
她怎麼可能是找打,她是聽璐璐說的。
“男人最喜歡聽什麼?他們最喜歡被吹弟弟了,總愛問些大不大,爽不爽之類的葷詞,你自己幾斤幾兩心裡沒點13數麼?也行,你真那麼愛聽,那我也能演,管他真的假的,憑演技哄了再說,反正男人在這方面究極無腦,他們真信的。”
可駱悅人想,她說的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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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頁
也不算撒謊啊。
駱悅人摟著他的脖子,咕哝著:“是你讓我說的。”
梁空沒接話。
他好像變了。
駱悅人覺得坐著更不舒服了,有點硌人。
那股熱氣燒上來,她察覺不能再這樣坐下去了,正要挪身,被梁空一把按住。
“別動。”
駱悅人不知道要不要再坐回去,車燈沒開,空間暗極了,但她能看見梁空的眼睛。
分明寡情冷淡又撩人至極。
喉嚨幹灼著,好像他目光裡有火撩撥,她不自覺做吞咽的動作,那一口氣沉下去,沒完整地吐出來。
被一個吻死死堵回去。
一股傾身而來的強勢,叫她坐不穩,手指下意識撐到玻璃上。
她有手汗,用力的指尖旁氤氲出一小片薄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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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52章 心上人
戀愛半年, 一開始,梁空覺得駱悅人單純,那股脫離世俗的鈍感, 讓她在很多事上的反應, 與常人不同。
她沒有除他之外的戀愛經驗,十八歲父母離婚,她的家教裡也沒有涉及到男女之情, 很多女生身上都有的矜持——那種像情趣一樣吊著對方胃口的矜持。
好像沒有人教她。
她完全缺失這種矜持,三五不時,就會單單純純地說出一些虎狼之詞,並且不自知。
兩人在車裡親到駱悅人臉紅, 她後腰抵著堅硬的方向盤, 兩隻手都搭在梁空肩上, 轉過肩,從擋風玻璃裡掃視周遭的寂靜, 然後扭回頭看著他說:“真的是車大就可以嗎?在車裡,要怎麼弄啊?”
一貫的溫軟聲音,好像不是要跟人在車裡玩野的, 隻是接觸到未知領域,很禮貌地問人要一份解惑說明。
梁空低笑了聲。
她是聽到他笑才覺得有點不好意思的, 手指蜷縮起來,揪攥著他肩上的衣料, 低聲說:“不是你之前跟人說的,你說你要跟你女朋友試試……”
她也沒多想。
反正她心理上不排斥,如果他喜歡, 她是可以配合的。
梁空有一隻手還在她衣服裡, 繞前, 略粗糙的拇指指腹在她小小的肚臍凹處撫了撫,朝下去,出聲示意:“可是——”
“什麼?”
“你會把我褲子弄湿。”
梁空衝她微一挑眉,溫聲溫氣裝正經的好人,“待會兒就沒辦法下車了,萬一你腿軟,也不好走路。”
駱悅人死死咬唇,貼在他腿旁邊的小腿都一瞬繃緊,而他另一隻手搭在她腿上,掌心完全可以察覺她身體上敏感的反應。
她將纖細白皙的脖子折下來,前額抵在他肩上。
梁空知道她這是害羞到沒話講了,沒再繼續說那些放浪形骸的話,唇邊掛著點無比愉悅的笑,撫撫她後背通過薄薄衣衫凸出來的瘦伶脊骨。
過了會兒,梁空低頭,在她耳邊問:“餓不餓?”
駱悅人抬起頭來,望著梁空,愣了幾秒後,靜止般的明淨眼底活泛地跳動一下,人開始微微發窘,目光也逃開,無所適從起來。
有些問題,如果聽懂了,卻沒有第一時間回答。
那就是一種回答。
梁空低聲跟她說:“你把手機拿出來。”
“幹什麼?”
駱悅人一身警惕,好像他現在無論說多麼正常的話,她都會覺得害怕。
梁空笑,掌心貼她臉上,哄著似的說:“你搜一搜,這裡是離你家近,還是離酒店近。”
手機在包裡,包在副駕駛,她手在中間撐了一下,底盤未動地把手機拿出來。
那個俯趴前傾的動作,稍有點費力,在梁空居高的視角裡,能看見她衣擺朝前滑去,露出一截雪白細腰,漂亮的腰脊溝是一條灰色陰影,曼妙延伸到盡頭。
駱悅人搜完,告訴他答案。
是她家近。
隨即才反應過來,他故意的。
“你車上沒有導航嗎?幹嘛要我搜!”
梁空親她臉頰,說,喜歡她一起參與。
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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