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以十分能屈能伸的姿態哀求道:“饒命、饒我一命,我知道的全部告訴你……但是,我來接貨的消息老爺他們都知道,在這裡亂說等會肯定會被發現,要不咱換個別的地方談?”
“嗯,你說得對。”劍尖刺穿衣裳劃破他後背的肌膚,“既然時間緊迫,那就給你五句話的機會:你是誰,還有誰,為什麼,怎麼做,以及已經做了什麼。
“五句話內沒回答清楚的話,你就可以直接去和家丁們作伴了。我希望你可以‘想’清楚後再回答,別用幾個字糊弄我。”
她略微在“想清楚”三個字上壓了重音。
“我叫……”男人頓了下,語速極快地說,“危天路,石滄鄉人,是這裡的一個護衛,負責管轄門房以及後院的巡邏。最近則負責接受貨物,然後……嗯,鏟除一些不安定的人員。”
他叫聞汪,是一名現實玩家。
“你什麼時候、怎樣進入賈府的?”釋千追問。
危天路的表情略有些猶豫,讀出他心聲的釋千補充了一句:“回答不算在五句話內。”
危天路輕輕舒了口氣,剛準備開口回答時,釋千便抬劍,幹脆利落地斬斷他一根小拇指:“當然,這是讓我追問的代價,所以希望你之後的每句話都能斟酌後回答。”
“呃呃啊……”他的額頭驀地冒出一層薄汗,身體開始不可控地顫抖。
根據危天路的心聲,為了便於戰鬥時判斷自己的受傷情況,他僅僅隻下調了60%的痛覺,但是比起痛覺更令他感到恐懼的是她幾乎不廢話直接動手的威脅。
她的語氣極其平靜冷漠,好像被她控制住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隻待宰的羔羊。
冷靜、淡漠,仿佛完全沒有情感。
但對於釋千來說,她隻是發現了危天路在使用生命值回升的道具。
這會影響“瀕死狀態”的判定,讓她看上的人格不翼而飛。
控制對方生命值的同時順帶恐嚇一下,不浪費。
Advertisement
然而危天路卻明顯緊張起來,他顫著聲音說:“我在三年前來的賈府,跟著我二叔來的,一直以來我都兢兢業業,不敢違抗老爺他們的命令,這段日子也是一樣,聽命於主家,但我自己的內心其實是非常非常痛苦的,她們太可憐了……你能來救救她們真是太好了。”
他回答時目光略微放空,是調出了系統自帶的副本身份頁面。而在回答完問題後,他的思維便開始不受控地亂飄。
因此,釋千得知他也是四天前登入副本後便無法離開,登入手段和卓懷一致。
這證明卓懷的情況並非偶然。所有從香舒遺址進入副本的玩家,都被困在這裡了。不過和卓懷不同的是,危天路很快找到了別的玩家,並和他們組成了一個“聯盟”。
“嗯。”釋千點點頭,示意他回答下一個問題。
“還有誰的話……”危天路舔舔嘴唇,再次使用了一個生命值回升道具,“具體情況我也不怎麼清楚啊,畢竟我隻是個護衛,雖然比那些門房家丁要高一些,還能管轄一個小片區,但說到底也隻是個僕從。我上頭還有統領和總管。他們或許知道的更多一點,我可以帶你去找他們……”
統領、總管以及部分護衛都是玩家。
這個賈府已經徹底被玩家統治了。
但換一個角度來想,被玩家統治的賈府可能聽命於一個NPC皇帝的話嗎?
因此,皇帝的殼子裡應該也套著的是玩家。
所以他在會在這幾天內不加掩飾地瘋狂劫掠百姓,畢竟這些NPC隻是進入香舒國的一種資源。
眼見危天路的生命值又要脫離瀕死狀態,釋千再次起劍,將生命值扣除5%。
“這個回答我不太滿意。”她說。
希望眼睜睜在眼前破滅,危天路渾身卸力,隨後他猶豫兩秒,幹脆自暴自棄以報菜名的方式說道:“府裡現在有一位老爺一位夫人三位公子四位小姐兩位……”
上至家主下至僕役都說了個遍,順帶還把他們大致的活動範圍做了概述。
最後他長舒一口氣:“總人數多少我是真不知道,這些方面主管了解得會比較清楚,我可以帶你去找主管……”
府內現在至少有21名玩家,其中部分玩家在“管理層”,部分玩家在“基層”。
釋千沒順著危天路的話往下說,而是繼續向下追問。
根據危天路斷斷續續的話語和時不時補充說明的心聲,釋千基本上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首先,“皇帝”也是玩家,並且是這群玩家裡唯一具有“高危”等級人格的玩家。
其次,起碼對於危天路來說,他是真心想要進入香舒國、離開副本的。
第三,玩家們不僅僅圍繞賈府活動,也有部分玩家對他們生祭NPC的手法不認同,選擇和他們分道揚鑣,打算以“阻止他人進入香舒國”的方式通關。
因此危天路在最開始也懷疑她是“阻止他人進入香舒國”的玩家,不過當他發現釋千沒有使用任何技能就將他擊敗後,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很明顯,這應該是個阻止我們完成任務的BOSS級別NPC。”他如是想。
而最後則是一個“問號”。
危天路的心聲表述,這群玩家最開始也想過一種可能:假如所有人都不去找香舒國的入口,那不是自然會完成“阻止他人進入香舒國”的任務目標了嗎?但顯然,他們並沒有成功。
因此,那個“皇帝”提出過一個結論:這個“他人”也許有可能指的是某個特殊的人。
“我真的已經全部告訴你了。”眼見著生命值要歸零,危天路又一次使用了生命值道具,“你看是不是……”
“嗯。”釋千點頭應了聲,腳下的力道略微有些減輕,“對了,你剛才是不是問我是誰?”
“……呵呵。”危天路警覺,“沒有的事,我不太想知道……”
“無念神教,千清。”
然而釋千像是沒聽到他說什麼一樣,自顧自地說:“在外聽聞此事覺得有趣,雖然無念神教追求‘無欲無求’,但與其壓抑好奇,不如前來看兩眼。粗略了解後,果然是很無聊啊……”
釋千本來是打算硬套概念來完善“人格身份”的,但說著說著,還真覺得邏輯順上了。
——無情道修不成功的原因大多在於“壓抑”,而人類的本性多少帶點叛逆,越壓抑越激烈,畢竟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還不如凡事都放縱,放縱地去了解後,發現不過如此,自然會收心寧性。
所以一個人如果想要真正達到無情,那麼前一步正應該是濫情。
她瞬間理解[無情道劍修]那些破道心的設定了。
系統驀地冒出來一串省略號:【……】
一般來說,這代表著系統持相反的觀點,但隨後它很自然地選擇妥協:【您說得對。】
【叮![無情道劍修](熟習)人格匹配度+3(74%)】
它以行動證明了它的觀點。
然而危天路顯然不這麼認為。
雖然他嘴上什麼都沒說,但心聲卻暴露了他的觀點:“什麼神教……聽起來像個邪教,難道這個副本世界觀設定和現實有區別?而且為什麼要專門告訴我名字啊!一般來說,看到BOSS的真面目或者了解BOSS真實身份的人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吧……”
他的表情逐漸凝重,而釋千卻假裝一無所知。
果然,危天路意識到危險的下一瞬,周身狂風驟起,之前因熱而升騰的潮湿空氣瞬間凝做冰錐,以破竹之勢向釋千襲來,似要萬箭穿身。
而與此同時,他也頓時使出全身力氣嘗試翻身而起。
他成功脫離了釋千的桎梏,不禁喜出望外捂著傷口向內門逃去。
“鐺鐺!”幾聲脆響。
釋千回劍抵向那數以千計的細小冰錐,一劍酷暑,冰錐化作漫天飄雨,隨即蒸騰消失。
然而背對著她逃跑的危天路全部心思都放在自己即將歸零的生命值上。
一枚道具被消耗,生命值不斷攀升至瀕死界限,可下一秒他便感受到了背後的破空之勢。人格的天賦能輕易判斷出風向,但他已避之不及。
“噗”。
一聲悶響自心口傳來,伴隨著骨骼破碎的脆音。
危天路腳步踉跄,下意識低頭看向痛處,目光所及便是一柄長劍,其上星辰密布,仿若銀河。
他的血液被這條銀河貪婪吞噬,猶如無盡深淵。
背後傳來一聲涼薄的輕笑。
靠著慣性,他的兩條腿仍不斷執著向前,而他則下意識扭頭看向身後。
隻見釋千從地上撿起鬥笠,抖了抖灰塵重新帶回,輕聲說了句:“本來沒想殺你的,特地給了你機會。”
面紗之下的朦朧面容平靜而冷漠,在不斷升高的風力中,她屹立其中,衣衫烈烈,仿若一尊無悲無喜的神像垂眸。
風驟停,危天路宣告死亡。
在他擴散瞳孔的注視下,釋千走到他面前,將劍拔出輕巧歸鞘。
“可惜你沒有珍惜。”
釣魚執法。
因為人格和名聲,她都想要。
——畢竟她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又會在論壇裡“出道”,保證人格的良好形象還是有必要的。
對此,系統評價:【您還是這麼喜歡結算畫面。】
釋千:“……”
【閉嘴。】
.
.
.
【玩家[危天路]已死亡!】
【叮![無情道劍修](熟習)人格匹配度+5(79%)】
【恭喜您已斬落玩家[危天路]的第一人格[氣候操控師](熟習),人格卡牌等級屬性:危險。匹配度進度:熟習68%。注:通過奪取性命方式掠奪的人格可以直接繼承其匹配度。】
【請問是否拾取該人格卡牌?】
【已拾取。】
【恭喜您的[無情道劍修](熟習)人格匹配度達到75%,解鎖技能:作繭自縛(當使用者用劍對某具有異常能力的目標造成傷害時,可以劍為載體進行儲蓄,短暫使用目標正在運行/上一個運行的能力。使用時長/強度以造成傷害的強度為準,持續時長10min,儲蓄時長7天,CD時長48H)】
她又查看了一眼[千清]的人格身份,發現其中兩條變更為:
【完整程度:25%】
【影響力:4%(擁有1個外門徒弟、1個信仰者、2個被影響者)】
關閉頁面,釋千看向眼前的演武場,隻見其中橫豎躺著六具屍體,釋千將他們草草堆到一旁後,將[無情道劍修]替換為[賈府門房]的臨時身份後,站在側門附近等待。
她打算先將30min的切換冷靜期度過後再前往主屋。
熱門推薦
我死後第三年,塞外出了戰亂。 皇帝來府上,請我出徵。 侍女稟告他:「沈將軍已經死了。」 皇帝冷笑:「為了朕娶柔兒的事,她已經賭氣了多少年,還沒鬧夠呢?告訴她,從速帶兵前往邊塞,若是貽誤軍情,別怪朕不念舊情,誅她九族!」 侍女沉默良久,俯身長拜。 「皇上,奴婢冒死稟告,沈將軍是個孤女,除了奴婢這個僕從外,沒有九族。 「她死後奴婢一直守在這裡,一是為了給她掃墓。 「二是為了睜著眼,看皇上的報應。」
頒獎典禮,我和頂流在臺下互啃。這時導播切錯畫面,我們 被放上大熒幕。觀看直播的幾百萬人瞬間沸騰。當晚,娛樂 圈炸了。 【驚】互為死對頭的兩位頂流竟是真夫妻??
我將網戀男友的帥照設成壁紙,室友看到後諷刺我是學人精:「這不是我家頂流嗎,追星也要學我啊?」 然而直播時,主持人讓頂流給微信置頂打個語音電話。 嗑 cp 的室友兩眼放光,說頂流肯定是打給她那當紅小花的表姐。 結果我的手機響了。 頂流冷淡磁性的嗓音傳來:「睡了沒有?」
最近我家怪事頻發,不翼而飛的衣服。嘴角總是愈合不了的傷口,還有每天早上身上密密麻麻的吻痕。種種跡象都表明,我家鬧鬼了! 正當我打算找個捉鬼大師看看時,就發現我那剛上大學的弟弟竟躲在臥室醬醬釀釀。嘴裡還不停地喊著我的名字。 我忍無可忍,上前就給了他一巴掌。 不承想,他舔了舔嘴角,眼裡的興奮更盛。 完了!我好像給他打爽了?
和網戀對象奔現。他說他是快遞小哥。我說我是酒店保潔。為了攢錢結婚,我們每天下班後去擺攤。 後來,我們在一次豪門聚會上撞見。 他是謝家繼承人。我是他死也不肯娶的未婚妻。 我們:「……」
娘生得極美,卻是個瘋子。她從不理會位高權重的爹,隻知道每日癡癡叫著:「阿棠,阿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