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漪聽到釋千的話有輕微的走神,她先是看了閃過一擊後靠在牆上、姿態輕松的釋千一眼,又看向那近乎痊愈的三人,情況未明,緊繃的肌肉並未松弛。
“快走!”她呵斥道。
那三人顯然沒能弄清楚狀況,他們下意識看向釋千。
雖然這裡被囚禁的覺醒者不止13個人,但既然有“13人願意共同承擔代價”這一說,說明絕大部分的人都知道已經給三無下達了“委託”。而三無最標準的記憶點就是她那條春夏秋冬都未曾改變的紅色圍巾。
有人曾經偽裝過三無,但是作為一個行事囂張、動不動公開公眾人物遺照的殺手,三無結仇眾多,從舊時代的白羽裁決開始,就一直在多個組織的暗殺名單上。
除了“三無”以外,帶紅圍巾除了會招到仇人眼紅暗殺外,不會有任何好處。
一般人不敢戴的紅圍巾在長年累月裡便成為了真正的“防偽標識”。
餘光瞥到三人的目光,釋千先是抬手將圍巾向上拉了下,又用另一隻手向那三人隨意揮了揮。
意思也是“走”。
得到兩方指令的三人立刻向空闲的A口跑去,中央空間隻剩下三具屍體,以及保持一定距離、似是僵滯狀態的釋千與清漪二人。
不過處於思索權衡狀態的僅僅隻有清漪一人而已。
她站在C口走廊處盯著釋千微微皺眉,雖看起來隨性而立,但實則肌肉緊繃、處處防備。仿佛釋千隻要動一下,她就能立刻做出必殺反應一般。
“你是誰?”她問。
清漪似乎並不認識“三無”。
倒也正常,根據她上次前來地表得到的訊息可知,香舒是才開始出世不久。
“你應該認識我。”釋千回答,重音落在了“應該”這兩個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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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漪略微皺眉
,但或許是因為感知到釋千毫無殺意,她凌厲的目光也放輕了些,有些猶疑地看著釋千,最終伸手朝著名為“青燈”的長劍手腕一翻:“青燈!回來!”
那柄長劍剛剛才與釋千擦身而過,它在空中不斷調整形態,在釋千身後的回型走廊裡打了個轉,劍氣四溢,切斷了所有牢籠的門鎖,環繞一圈後又從C口飛出,以劍的姿態直向清漪飛去。
“啪”的一聲,那把劍穩穩停在清漪面前,她的手也扎實握住了劍柄,身形完全沒有被劍帶得走形。
“分析。”她的目光依舊落在釋千身上,對手中的長劍下達了簡單的命令。
一聲令下,那長劍劍柄忽然張開一枚機械之眼,機械運轉的聲音從其中響起,隨後知戒的變體音傳來:“地下現存14名被俘者。A、B、C口守衛分別有2,均無生命狀態。”
釋千目光落在長劍的機械之眼上,核心是一個淺藍色且不斷流轉變幻的法陣式樣,而淺金色的感應器和機械光電在其上閃爍跳躍,不自禁地揚揚眉。
她知道知戒和無界一樣都是來源於智械發達世界線的生命,但沒想到它和香舒的結合會產生如此神奇的反應。
青燈的分析並未結束,它緊接著便補充說明,它的語速極快,大概是正常語速的5-6倍左右,常人聽起來基本上像是在播一段一閃而過的亂碼,甚至聽不出是一段文字。
“紅色圍巾,中央兩位剝削者死於鐵釘一擊致命,一位總管死於腦部受損與心髒破裂。判定結果為:三無。地表最知名、可靠的僱佣殺手,目前處於同目標陣營。不建議與其產生衝突,注意避戰!”
“青燈”應該是屬於知戒的“子民”,就像遊戲系統和啟明之於“無界”一樣。
——釋千記得知戒初始就有一個名為[我的子民]的技能,可以將自己身體部分分割出去,形成獨立活動的小型智械生命。但知戒也對“子民”們有絕對的監視權與控制權。
所以她有沒有可能通過青燈把知戒叫出來呢?
“啊,是她。”聽到青燈的話,清漪驀地輕呼一聲,這一聲脫口而出,面上的嚴峻仿佛有一瞬的消散,倒隱約有些四百年前祈禱不掛科的清澈感了。
但這份清感僅持續了兩秒,清漪的神色便再次冷峻起來,故意壓下聲音和釋千對峙:“你也是來救她們的?”
不過有了剛才明顯的清澈一瞬,這份冷峻也顯得有些“偽裝”的成分在內了。
這麼多年來,香舒一直在對抗外敵,在這樣的環境中,清漪這種已經能在外獨當一面的人卻還能擁有“不成熟”的一面,任憑天真的本質流露,這說明香舒內部的環境應該不錯。
紅色圍巾遮擋了笑意,釋千搖頭:“不,我是來賺取報酬的。”
“A口和C口的守衛都被清理幹淨了。”清漪語氣冷靜地說,“C口直通工廠遺址外,從這條路撤離不會和玄天與降明產生衝突。”
她一邊說著,一邊移開了自己擋在C口通道前的身軀:“你的任務如果結束了的話,可以從這裡離開。”
青燈給出的提議是“避戰”,而避戰首先要做的就是解除對峙。對此,清漪首先做出了讓步。
釋千仍舊靠在通道的牆壁上,姿態可以說是漏洞百出。
翻手變出一把鋒利的小刀,在手中掂了掂,釋千的語氣毫無情感波動:“我得先拿到我的報酬再說。”
她說著便往後看了一眼。
雖然監牢的鎖已經被那把名為“青燈”的劍斬開,但所有被俘者都沒有輕舉妄動,他們此時正聚集在一起,似乎在商議著什麼。
隔得很遠,釋千隻能通過[觀察]天賦“感知”到他們的聚集狀態,但卻不清楚他們商議的內容。
“你的報酬涉及他們的性命嗎?”清漪思慮了兩秒後又問。
這似乎是個無效的問題,但她現在需要的是找一個“我能就此離開”的借口。
釋千站在陰影之中,卻拋出了三個字:“不一定。”
清漪再次微愣。
釋千又補充說道:“得看他們的性命對我有沒有價值。獲取他們生命的價值,也在我的報酬範圍內。”
“三無”的語氣語調一向毫無情感波動,冷靜、克制,不會會有人覺得她在開玩笑。
聽到這句話,清漪的面色稍染上了些凝重。
然而釋千仍舊沒打算給她臺階下,而是用匕首的刀尖隔空點了點地上的三具屍體:“你的目標是從這群家伙手裡救下這些人吧,那麼其實現在應該走的人是你。”
看到清漪斂眉沉思,釋千語氣不改:“接下來,就算我要他們為我而死,也是他們在向我下達委託時預計要付出的代價。你要為了自己的善良,讓他們成為失信之人嗎?”
“……”
清漪沉默片刻,但她仍舊沒有選擇離開。她的目光落在那三具屍體上,輕輕舒了一口氣:“那是你的邏輯,不要用你的邏輯綁架我的思維。”
她直視著釋千:“你認為我在救他們,但實際上我滿足的也是我自己的欲望。所以他們是否會因為我的行為成為失信之人,與我有什麼關系,我隻做我想做的事。”
哪怕是青燈對她說出了“不建議與其產生衝突,注意避戰”的建議,但清漪依舊沒有讓步。
她手中緊攥著劍,看向釋千的眼神裡也毫無懼意。
僅此兩句,釋千便徹底了解了此時的“香舒”。她們的的確確貫徹了“救世為救己”的原則,在她們的思維模式裡,她們既不偉大也不奉獻。她們深刻地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滿足自己的“欲望”,世界是自身的延申,因此就算是付諸善良、付諸愛意、付諸一切在普世價值上被稱為“利他”的行為,本質上都是利己。
哪怕對因她們援手而獲得新生的人們來說,她們的的確確是慈悲而博愛的救世者。
將人類對抗世界的力量交付到這群人的手中,世界是否還會走向終焉?
釋千對此並不清楚、也不怎麼感興趣,匕首在指間再次打了個轉,她的目光先是短暫落在青燈之上,又轉而與清漪對視。
“那你也死。”
釋千輕飄飄說出這四個字。
她將手中的匕首向前輕輕拋起,腳下用力身軀前傾,匕首再落下時已經反握在手中,催動瞬移技能[無處不在],心念微微一動,便出現在了與她剛才行動趨勢相反的清漪身側,手中的匕首也直直向她的脖頸劃去。
這一動作僅僅發生在不足一毫秒間,由於釋千剛才做出了身軀前傾的趨勢,清漪下意識向一側閃避而去。而這一閃避、恰好正中釋千的預料,此時她的匕首已直向清漪的頸動脈而去,完全沒有留手的痕跡。
刀刃接近清漪的肌膚,釋千隱約感到了一層阻力,就像清漪身上有一層隱形的盔甲一般。
但這層阻力並沒能徹底阻擋住釋千的攻勢,它僅僅隻是抵抗了一瞬,便自動散開了,隨後釋千的刀刃便幹脆利落地劃過了清漪的脖頸。
不過由於那“一瞬”的抵抗,仍舊給了清漪躲閃的間隙,刀刃並沒有割破她的動脈,而僅僅留下一道明顯的血痕。
清漪此時已經和釋千拉開了三四米的距離,她的眼睛驟然睜大:“你為什麼能——”
與此同時,她手中的青燈也已驟然被拆解開,機械構造膨脹四散,金屬碎片之間由淺金、淺藍的絲線交織,仿佛一張獵殺的巨網,而從清漪身上也有源源不斷的能量溢出,作為劍體的供給。
這應該就是所謂的“清氣”。
她以“千清”這個附屬軀體擔當“空氣淨化器”,將異常能量轉化為人類可以直接使用的能量,被香舒命名為“清氣”,這也是香舒這麼多年賴以生存的關鍵。而釋千之前沒能感覺到“異常能力波動”,正是因為清漪使用的不是異常能力,而是所謂的“清氣”。
釋千攻擊清漪並不是真想要她的性命,而是想看看“清氣”的運行規律以及青燈的具體效用。
不過根據剛剛她的攻擊來看,前者已經“認出”了她,所以哪怕是受清漪調遣,在她試圖殺死清漪時,清氣也會自動散開,而清漪隨之做出的反應,說明那層清氣或許的確能起到抵抗的功效。
在這種情況下作戰,釋千估計是不太能看得出清氣的真正運行規律。不過……
釋千緊握著手中的匕首,眼睛落在那張巨大的獵殺之網上。
所有分離的劍體都直直對準釋千、蓄勢待發,假如她不躲不閃,恐怕會直接變成篩子。而在這一凝神之間,無數青燈仿佛如暴雨般向釋千傾瀉而來。
附著在其上的清氣如螺旋般打著轉,形狀鋒利,宛如劍氣的延長臂,肅殺的寒氣具象化一般撲面而來。
釋千並沒有使用瞬移、隻是快速向右側閃了一步,便看到那在空中的劍雨也順著改變了方向。看起來像是同時改變,實際上大概隻差了0.1秒左右,這是機械敏銳做出判斷
的速度。
釋千並沒有在右側停留太久,僅做試探後再次使用了瞬移。
這一次,她直接移動到了清漪身後,恰好是劍雨與清漪連接線的延長線上。
劍雨逆物理學規則般驀地倒轉,撲殺的中心由釋千改為清漪。
而清漪並沒有慌張,她向後猛地一轉身,那即將刺入她體內的劍雨便順著她身體旋轉的方向聚集成一柄長劍,以極快的速度甩向身後、如同一道鋼鐵長鞭,而她的身體也立刻向後飛去,和釋千拉開了距離。
劍雨劍風,整個中央區域反自然地狂風獵獵。
釋千向上瞬移、落在那高大的懸燈之上,而那長鞭一般的利劍也瞬時改變了方向,在清氣的裹挾下爆開巨大的能量,將懸燈一劈兩半時,連同天花板都出現了一道深刻的裂痕,水泥砂石撲簌簌地直往下落,連鋼筋都被切斷翻出,天花板驟然變得搖搖欲墜。
而釋千此時已經再次移動到清漪身後,不過清漪似乎對此早有預料。她反手便向釋千飛出一枚符箓,釋千清晰地看到了其上圖案上跳動的“清氣”,感知驟然散開。
爆破。
她的“感知”得出了這一條結論:這份跳動著的巨大能量將被驅使於用來爆破。
雙專業還是比較厲害。
而不出釋千所料,那符箓在即將接近她時,其上的能量開始趨於不穩定。是射程爆破、而非接觸爆破。釋千再次推算,而她卻並沒有躲避,甚至站在當場一動不動。
“轟”的一聲巨響。
這枚符箓爆發出的能量並不似傳統爆破一般,而是紊亂的、似是不可預判的,中央區域的氣流被徹底攪亂,地上的地磚被撬起掀翻,連被席卷而其的塵埃都化作一枚枚鋒利的暗器,隻要接觸必將深刻於肌骨。
在能量驟然爆開的瞬間,清漪將青燈召回,腳下輕點和釋千拉開距離,嚴陣以待。
然而,那些承載著巨大能量的、裹挾著磚石塵埃的、一縷一縷如利劍般直衝她而來的清氣卻並未將釋千分解,而是化作繞指柔,繾綣地一圈圈地纏上她的身軀,猶如稚子回歸母親的懷抱。
塵埃落定,釋千一揮手,那些清氣便四散而開,重新湧回清漪的體內。
清漪這一次完全沒能控制住自己的驚訝,她向後謹慎地撤了一步:“你到底為什……”
她的話還沒說完,釋千佯作要攻擊般地輕輕抬了抬手,而精神緊繃的清漪手中長劍也迅速飛出。隨著機械輕微的摩擦聲,一把長劍分成了一模一樣的五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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