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今天要見面的兩位負責人,釋千還是存有一些好奇心的。她活動著已經接近“僵硬”的軀體走到會客室門口,錄入生物信息後,和上次一樣,會客室沉重的金屬隔離門慢慢打開。
裡面的人並未坐在會談區域,而是站在門附近,乍一看很像是在“迎接”。
出現在釋千面前的是一張完全陌生的相貌,從人類的審美角度來看,這張臉完全可以被稱之為“平平無奇”,沒有任何方便記憶的特徵,就像是路邊擦肩而過的普通路人。
但事實上,他卻並不“普通”。
她的感知能力在他的身上掃了一圈,便發現他除了大腦以外,身上幾乎不存在可以被稱之為“原生肉體”的地方,根本無法通過軀體狀態判斷他的年齡。
由幹細胞培育發展而成的肉體包裹著真實的機械軀體,可如果說他是“機械人”,他卻的確擁有著一顆屬於人類的大腦,而非機械智腦。
哪怕在後劇變時代,這種大幅度替換人體器官的技術也並不具備普適性。而這個人卻將這項技術完全地應用於自己身上,這是超越時代的特徵。
對方並沒有開口,隻是對著她微微點頭。向後退一步,以軀體姿態將她迎入會客室內。
身後的金屬隔離門關閉,釋千剛在椅子上坐穩,對方的聲音便傳了過來:“主人,我是無界。”
釋千微一轉頭,便看到那人在她面前蹲下,繼而直截了當地做出解釋:“我檢測到您已經建立了力量回廊,我這次來是為了升級、改造與您建立了聯系的啟明。”
“嗯?”
總體來講,無界是基於“AI”誕生的盡頭生物,能夠依託智能系統進行活動,比如系統、啟明都屬於它的“子民”。它身上攜帶的能力使人類可以運作遊戲,也能輔助她有條理地應用能力。
但它不是能通過“啟明”和它交流嗎?為什麼非要繞這麼大一圈。
“我借用了一部分知戒的力量,將我自己的核心嵌入到這裡。”無界抬手指了指心髒的位置,“作為一個掌控至高無上權力的人類,他極端渴求地追求著永生,而我則想暫時性地獲得一個能活動的軀體。”
隨後它抬起頭:“啟明現在能運行的‘遊戲系統’是靜態的,我需要把它轉化為動態運行的。想要做到這一點,需要為您親自載入我本身的能力。而這份能力也能讓您可以‘攜帶’啟明已誕生的意識離開這座建築。”
釋千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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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如果我載入了你的能量。第一,在現實中,遊戲的數據也能發生變化;第二,我就算離開了研究中心,也能通過遊戲系統管理我的能力。”她詢問。
此時啟明處於屏蔽狀態,她無法調出遊戲系統界面。而就算調出了界面,也是灰色的“鎖屏”狀態,僅供觀賞。
“是的。”它點頭,“這也是當初您為我下達的命令之一。”
幾乎每一步都是作為[世界之主]的她下達的命令。就算她在遊戲中如何肆意妄為,似乎結果都導向她當初的預期。……這是一種有些奇妙的感覺。
不過或許在她再次感到“無聊”,選擇清空記憶重頭再來,看到她遺留下的一切時,也會對現在的自己產生同樣奇妙的感覺吧。
釋千不禁笑出聲,隨後往後一靠:“所以你要怎麼做?”
它的手仍然指在心髒的位置上,仰頭看著她:“所以主人,接下來,您需要和我進行一場痕跡可考的打鬥。”
釋千微微揚眉,略帶疑惑地應了一聲。
聲音落下,無界胳膊上的衣物便被頂出的金屬武器撕裂,覆蓋在金屬骨骼上的血肉也驟然爆開,血液以噴濺狀在二人之間綻開,溫熱地落在她被輕薄衣物覆蓋的軀體上。
它的右臂骨骼中掩藏的是一把異形的槍,以及如蓮花般綻開的數支利刃。
那槍口直指她的心口。
“就像人格卡牌的轉移一樣,您需要——殺了這個我。”它說。
第222章 安全感
短暫的沉默過後,釋千略一點頭,隻說了一個字:“好。”
說完這個字,她並未做出任何先手打鬥的動作,而是一如尋常地坐在當場。——她沒有任何道理先行進攻,如果後續有人來對戰鬥痕跡進行復盤,必然應該是無界先動手。
“我叫王翁得,是黎光的副會長之一。此次前來,表面上是想要以遊戲系統做籌碼,向您提出僅和黎光進行深度合作的要求,但很遺憾,您拒絕了我的要挾。這是表面上的殺機。”
無界開口。
“而實際上,王翁得真正代表的是地下繁榮主義。您的出現意味著‘變數’、意味著‘風險’、意味著權力體系可能被重組被洗牌,因此,地下繁榮主義對您早就飽含殺機,隻等——這個時機出現。”
話音落下,一聲巨響便從它的手臂處傳來,那異形的槍內爆發出極強的能力波動,隨後其中的金屬融化、又凝聚成一枚形態尖銳的子彈,以破空之勢向釋千飛馳而來。
無界主動發起了進攻,釋千立刻向另一側躲閃而去。
處於高溫狀態、甚至可以說是液態金屬狀態的子彈“砰”地一聲沒入她身後的椅背,緊接著,布料被高溫灼燒過後產生的刺鼻氣味在空氣中擴散開來。
雖然軀體感官麻痺,但她仍然算是躲開了這一擊。
唯一的問題是:她的肩膀、大臂部位的衣物布料卻被隔空點燃。
釋千從椅子附近撤離,翻身落地,才發現她身上的火苗並非尋常火焰,而是帶有“寄生”性質的異能火焰:她無法通過普通方式撲滅,隻能迅速割舍那片燃燒的衣物。
她剛準備抬手扯下衣物,思維卻微微一頓。
無界使用的這具軀體戰鬥能力很強,超時代性的金屬部件強化了他的軀體,與此同時又寄生著強悍的異常能力。所以在一場“痕跡可考”的戰鬥後,隱藏著真實能力的她必不可能毫發未傷。
略一垂目,釋千暫時想到兩種可能性。
第一,時虞不知道“王翁得”屬於地下繁榮主義,這次會面就是普通的一次會面,這場衝突是研究中心的失算。
而與此同時,似乎還存在著第二種可能性:時虞知道王翁得處於反對的立場、也通過反復檢測對他的戰鬥能力進行了評估,卻仍然放他進入。目的有很多可能,其中一條就是可以通過一場鬥爭對“編號4000”的能力進行評估。
畢竟她目前展現出的能力隻有兩個:入侵啟明,以及通過繪畫對實體空間進行摧毀。
這兩種在會談室這個隔離的密閉空間內都無法輔助她進行反擊。
但在第二種可能性之下,時虞的確有辦法實時掌控她的活動信息:通過外骨骼系統的運動狀況,這是獨立於啟明存在的一個簡易系統。
她和時虞第一次見面一樣,時虞操控她的外骨骼系統,把她逼到“絕境”,然後以“拯救者”的姿態出現,和她順利拉近關系。
那麼這一次時虞會不會故技重施?
不是為了拉近關系,而是將她逼入絕境,進而讓她不得不使用藏掖起來的能力。
釋千打算賭一下。
她抬頭看向無界的方向。肩膀上燃燒的火焰尚且未進行處理,無界的下一擊已經襲來。
它抽出了一把利刃向她揮砍而來,而伴隨著它揮砍的動作,利刃的長度也被不斷延長,二人間本已拉開的距離再次被拉近。
釋千笑了笑,迅速調動外骨骼系統進行閃避。
動作以躲閃為主,她向金屬隔離門的方向而去,而無界則窮追不舍,讓她無法靠近出口。數十次強弱勢分明的交鋒過後,釋千獲得了從無界手中掉
落的兩隻利刃,也獲得了一身看似恐怖但實際上不致命的創口。
好在,由於毒素發作、軀體處於帶有些麻醉感的狀態,她反倒感受不到什麼清晰的痛感。
無界對她發動的攻擊越來越強烈,從攻擊回路上來看也越來越急躁,這符合它所扮演的角色,而伴隨著急躁的攻擊節奏,它動作的漏洞也逐漸顯現。
獲得了武器的釋千借機開始反擊。
她對無界做出了第一記成功的反擊,這足以徹底激怒一個想要殺死她的人。而正當釋千準備再做出一擊時,輔助她行動的外骨骼驀地發生了一次卡頓。
在不到半秒的卡頓過後,外骨骼又恢復如常。
而正是這短暫的卡頓,讓無界成功躲開了追擊。隨後進攻權交換,無界的進攻重歸強勢,釋千向後退去。
這次的“卡頓”並沒有對她造成強烈的影響,可如果不是她早有預料、並且和無界的打鬥本身就帶有些“表演賽”的性質,這種失控感必然會令她不安。
但是——她賭對了。
時虞在等這場對決的結果。或者準確來說,她在等待“編號4000”爆發出真正的能力。
釋千繼續和無界進行戰鬥,外骨骼的故障也越來越頻繁地出現。
得知時虞在觀察後,釋千覺得或許她應該展現一些時虞期待出現的強大能力,但卻仍需要故意給時虞留些可供她乘虛而入的缺口,以此來穩定她不安的內心。
釋千上次就意識到了,時虞這個人的內心或許充滿著壓抑的矛盾。
她希望她強大,又希望她弱小。
她需要利用“編號4000”的力量助她離開這權力構造的牢籠,也需要“編號4000”的絕對控制權。
她想要掌控自己的人生,而“編號4000”必須是一個能被她完全掌控的工具,而不是她的合作伙伴或者她需要依賴的某個獨立存在的人。
可時虞也清醒地意識到她或許無法掌控成熟的“編號4000”,矛盾誕生不安,而不安就是她最大的漏洞。
控制欲極端強烈的人通常擁有著一顆缺乏安全感的內心。但這世界廣袤無垠、萬物千變萬化,沒有人能獲得真正意義上的“安全感”,生命的未知即是人生的體驗。
當一個人意識不到“絕對的安全並不存在”這一點,並將注意力集中於“如何獲得安全感”這一議題上時,反倒會成為其最致命的弱點。
但既然時虞不安,那她就讓她感到安全。
虛假的、編織的、被給予的安全,這是以“自我內心安定”為名的陷阱。
在無界的步步緊逼下,釋千不斷向後退去,而外骨骼在多次報錯與卡頓過後,終於陷入了“死機”的狀態。
沒有外骨骼系統的輔助、身體處於半麻痺狀態的她甚至連活動都成為難題,更別提對抗無界越來越強烈的攻擊。而外骨骼系統甚至不是處於松懈的負重狀態,而是“卡住”。
槍口對準她的腦袋,利刃也破空而來。
時虞知道她具備脫困的能力,所以這幾乎是完全不給她活路的一次嘗試。
釋千勉力偏頭,那枚本就有些偏的子彈倒是避開了,可跳動著強烈異常能量的利刃卻沒入了她的胸口,隻差一釐米就刺中她的心髒。
“絕境”已成。
釋千不自禁地笑了下,喉嚨翻湧已久的血腥味也找到了出口。
無界看向她,進攻的動作有一瞬間的遲疑,但也僅僅隻是一瞬間。隨後另一把利刃便直向她的喉嚨而來,如果這一擊命中,必將割開她的氣管與動脈,而這的確也是無界該在現在這種條件下做出的攻擊。
這也是對她的信任。
堪稱盲目的信任。
利刃將至,外骨骼系統並沒有解鎖的意思,依舊僵硬得如同不存在關節,像一枚金屬雕塑。
釋千的食指指根產生了微微的灼熱,甚至帶有一些刺痛的痛感。這份如同細針輕扎的痛感甚至比身上的傷口更明顯些,因為不像傷口作用於半麻痺的軀體上,這份灼熱是作用於“意識”層面的。
她在召喚知戒。
可以無視其它規則、控制一切金屬制品的知戒。
交織的痕跡出現於釋千的食指根部,命令通過思維迅速傳達到位,她身後的外骨骼瞬間被知戒寄生,也因此被她完全控制。
速度極快地,釋千躲開了那本該必中的割喉利刃。
外骨骼系統被賦予可操控的生命,靈活到和她本身的軀體無二,釋千順勢揚起手中的利刃,用力刺向無界的方向。
無界並沒有直接將命送上,而是做出了躲閃的動作。
躲閃讓它避開了致命點受到攻擊,但利刃刺中了它的肩膀部位。
“鐺”的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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