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做到一切!
心念一動,時間的流速驟然回歸正常。他依賴著自己絕對理性的思維,調動技能、錯動步伐,不斷向前、向前……雖然有時候反應會遲鈍些,但他放出的技能之間配合得就依舊是完美無瑕,仇暉甚至懷疑系統在給他做調控矯正。
他的一整套操作挑不出一點錯,“BOSS”釋千近在咫尺。
最後一個動作。
另一個在精神世界裡的自己抑制不住狂喜的情緒、已經開始慶祝,和絕對理性的自己相比,簡直像個沒腦子的瘋子。
但事實上,他的確已經勝券在握。
手中握著隨身攜帶的匕首,刀刃直向釋千的咽喉而去,周圍早已設下絕對完美的重重陷阱,夢兔趕不回來,釋千跑不出去。
她已避無可避!
然而,在刀刃劃破釋千喉嚨前,仇暉卻再次和那雙眼睛對上了。那雙眼睛裡映照著他的身姿,卻平靜如初,既無驚異、也無恐懼。
為何不怕?他疑惑。
為何不退?他不解。
那雙眼睛甚至開始笑了,眉眼彎彎的,很澄澈天真。
那是絕對的“掌控感”……不對,釋千的周身根本沒有那種強勢的、外放的掌控欲,她僅僅隻是站在那裡而已,所謂的“掌控感”,隻是一種對周身環境的絕對自信。
仿佛她相信無人能傷她、仿佛他所做的一切都在她的預料之中。
而在他和她視線對上的那一瞬間,仇暉感到窒息。
不是精神層面的,而真正是肉體層面的窒息感,仿佛有一根細細的線纏繞在他的脖頸上,不斷地收緊,直到割下他的頭顱。
Advertisement
事實上,他也的確看到了自己的身體。
一個沒有腦袋的身體。
而在這個沒有腦袋的身體背後站著一個人。帶著口罩、穿著詭異,手上拿著一根長長的黑色魚竿,黑色的魚線上掛著血珠——屬於他的血珠。
步空珺。
在玩家眼中絕對安全的啟明燈使用魚線割下了他的頭顱。
她沒有給他多餘的眼神,而是一邊收魚線,一邊撩起眼簾看向釋千,語氣平靜地問了句:“今天來早了,還沒開門嗎?”
“嗯,馬上開門了,你來得剛剛好!”
釋千的聲音很是熱情,他的死亡甚至沒能成為二人之間的談資。
【您已死亡!】
臆想擁有的高光與他無關,冰冷的死亡提示才是他的結尾。
第231章 歡迎光臨
視野徹底黑掉,看著不斷彈出的、和死亡相關的提示,仇暉感覺自己的意識悶悶的,像是被蒙了一層厚重的棉布。
思考的感覺遲鈍而粘膩,全然沒有前幾秒的冷靜敏捷。
就像走在快速傳送帶上的人忽然走到平路上,明明步速和之前一致,但周圍的一切卻都變得很慢,焦躁感便油然而生。
意識從那片金色之海躍出後的那幾秒,仿若洗髓伐毛,可這酣暢淋漓的感覺不過是幾秒的體驗裝,滯澀愚鈍才是他的真身。
濃鬱的懷念感,以及無法言說的不甘感。
仇暉盯著進入倒計時的自動復活提示,隨著時間的流逝,他逐漸從遊戲的思維中脫出,後知後覺的便是一股令他渾身發冷的驚懼感。
退出遊戲!
完全沒等復活地點刷新,仇暉立刻選擇了退出遊戲。而這一次,他成功了。
動作近乎狂亂地扯掉所有接線,又毫無憐惜地甩下遊戲腦機,他往前踉跄了兩步,砰地一聲撞到了牆面,疼痛感從撞擊的位置傳來,他的內心翻到湧出一股安全感。
“出來了……”
他喃喃說,感受到撞擊的疼痛感淡去,又立刻伸手用指甲掐住皮肉。
體驗著真實的疼痛,仇暉喘著粗氣跌坐在地,冷汗不住地往外冒,腦中的驚懼感卻遲遲無法淡去。
現在回憶起來,在遊戲裡的最後那段時間,他完全是“瘋了”的狀態!
根本不是什麼冷靜、理性,而是他被某種無形的東西操控著,軀體是傀儡,而那無形東西的“傀儡線”則是植入了他的意識,讓他誤以為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選擇。
可現在想來,他看到的所有信息都是被清晰標示的,他形成的全部邏輯,也都是“他發現”、而不是“他分析得出”的。
換言之:他的行動邏輯是缺環的,隻有“起因”與“結果”,而沒有推導的“過程”。
是無形的某種力量將這些成果送到他的眼前,還讓他誤以為自己是理性的,做出的所有決定都是出於自己的推斷、並且毫無破綻的。
冷靜什麼冷靜,明明是瘋透了……
這應該就是精神層面被寄生汙染的真實體驗吧?他猜。哪怕修改疼痛阈值都沒用。
仇暉無力地倚靠在牆壁上,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和呼吸漸漸平緩,眉頭又猛地皺起,拉開房門衝去公共衛生間不住地嘔吐,直到身體虛脫無力。
走在走廊裡時,他明顯感覺自己還有些解離感,好似自己還身處於那金色的海底,意識搖曳隨波逐流,鄰居的吵鬧聲從海面上而來,聲音被吞沒、聽不太真切。
再次回到家裡時,看到遊戲腦機都覺得惡心。
太恐怖了。
腦子裡隻剩下這個想法。
這是無法言表的恐怖,也是寄生在大腦回路裡的恐怖。
仇暉靠坐在椅子上,毫無意識地看著牆壁發呆。而電子屏牆壁上的細小紋路開始不斷扭曲,線條逐漸勾勒出釋千的輪廓。
大腦內的血管或者某個神經驀地跳了一下。
他仰頭去看,便看到牆壁上的“肖相”在他的注視下越來越清晰,明明是深色的電子屏,他卻看到了她身上的獨有色彩。
不是肌膚、發色或者衣服的顏色,而隻是“色彩”。
仇暉也無法清晰描述她的相貌,可他的意識告訴他:眼前的這個人就是“釋千”。
他和她再次面對面地對視,但這次卻並不是平視:他需要極力仰著頭、仰到頸椎快要斷裂彎折的極限,隻有這樣才能看到她。
像是控制不住自己肌肉一般,他的嘴角慢慢咧開、上揚,到一個近乎撕裂的弧度,好像他的軀殼
裡裝著的並不是一個正常人類的靈魂,而那個靈魂即將破體而出。
“您需要我做什麼呢……”仇暉聽到自己說。
釋千盯著他,慢慢地笑了。
居高臨下的溫和笑意像從天而降的一層輕紗,輕輕地蓋在他的身上,將他的靈魂壓得越來越低。
可她沒有說話。
仇暉感覺自己很緊張,他開口便是一句:“我做錯了……”
做錯了什麼?
他想起遊戲裡的自己,盡管很多“結論”是直接塞給他的,但他依舊做出了很多自己的分析,比如:釋千明明沒有對他動手,可他卻以自身利益為考慮的基礎下,做出了“我要殺死釋千”的決定。
這是他仇暉自己的推論結果。
仇暉,想要殺死釋千。他做錯的是這一點。
——仇暉理智地分析出了這一點。
那種思維分流的感覺再次出現,他感受到濃鬱的負罪感,這份負罪感如蛇一般纏上他的四肢,又在他的脖頸處一圈圈地縮緊。
“對不起……”
他聽到自己這麼說,伸手不斷扒著纏繞在脖頸上的什麼東西。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簡直罪無可赦。
就算是有那種想法,也是罪無可赦的,可他甚至還付出了行動。
“對不起、對不起……”
釋千沒有說話,很顯然,她並沒有打算接受他的歉意。仇暉感受到自己身體傳來的痛苦,他想要找到解法。
怎麼辦?
做錯了事情,需要付出代價。
他需要付出代價。
“叮叮叮!叮叮叮!”刺耳的聲音穿透一切進入他的大腦。
眼前的一切虛妄瞬間退散,隻見眼前根本沒有什麼釋千的肖相,他真實看到的就是空蕩蕩的天花板。而此時的他並沒有坐在椅子上,而是跪在地上、以一個詭異地折疊姿態仰著頭。
呼吸不上來,命懸一線。
他驚恐地想要呼救,卻驟然發現扼住他咽喉的,不是別人,而是他自己的手!
“嘁。真好,運氣,好。”
似乎有個聲音嗤笑出聲,音色扭曲飽含惡意,又斷斷續續顛三倒四的,但仇暉卻找不到聲音來源。
“夢。是場夢。遺忘是結局,注定。”
這一次,仇暉找到了聲音的來源——他的大腦,而聲音的主人聽起來就是他自己。
松手驚叫出聲,他再次跌坐在地,驚恐地捂住自己的腦袋,叫聲幾近撕心裂肺:“什麼東西!什麼東西!什麼……東……”
仇暉的聲音越來越弱,因為他意識到自己遺忘了讓他驚恐的那件事。
就像是睡醒之前的那段夢境,明明在睜眼的那一瞬記得很清,但不過幾秒便遺忘得一幹二淨。
……他剛才在幹什麼?
仇暉想不起來,他隻記得自己坐到了椅子上,然後呢?
手機的鈴聲格外刺耳,對世界的感知也很清晰,仇暉拍打著自己的腦袋爬回椅子上,捏著鼻根摸起手機接通電話:“咋了?啥事?”
友人的聲音傳來:“你咋在群裡沒動靜啊?看著你腦機設備是不在線狀態啊!”
“啊?”仇暉晃了晃腦袋,按開主機,面前的牆壁電子屏開始運行開機畫面,“你們群裡在說了啥啊?”
熱門推薦
我死後第三年,塞外出了戰亂。 皇帝來府上,請我出徵。 侍女稟告他:「沈將軍已經死了。」 皇帝冷笑:「為了朕娶柔兒的事,她已經賭氣了多少年,還沒鬧夠呢?告訴她,從速帶兵前往邊塞,若是貽誤軍情,別怪朕不念舊情,誅她九族!」 侍女沉默良久,俯身長拜。 「皇上,奴婢冒死稟告,沈將軍是個孤女,除了奴婢這個僕從外,沒有九族。 「她死後奴婢一直守在這裡,一是為了給她掃墓。 「二是為了睜著眼,看皇上的報應。」
頒獎典禮,我和頂流在臺下互啃。這時導播切錯畫面,我們 被放上大熒幕。觀看直播的幾百萬人瞬間沸騰。當晚,娛樂 圈炸了。 【驚】互為死對頭的兩位頂流竟是真夫妻??
我將網戀男友的帥照設成壁紙,室友看到後諷刺我是學人精:「這不是我家頂流嗎,追星也要學我啊?」 然而直播時,主持人讓頂流給微信置頂打個語音電話。 嗑 cp 的室友兩眼放光,說頂流肯定是打給她那當紅小花的表姐。 結果我的手機響了。 頂流冷淡磁性的嗓音傳來:「睡了沒有?」
最近我家怪事頻發,不翼而飛的衣服。嘴角總是愈合不了的傷口,還有每天早上身上密密麻麻的吻痕。種種跡象都表明,我家鬧鬼了! 正當我打算找個捉鬼大師看看時,就發現我那剛上大學的弟弟竟躲在臥室醬醬釀釀。嘴裡還不停地喊著我的名字。 我忍無可忍,上前就給了他一巴掌。 不承想,他舔了舔嘴角,眼裡的興奮更盛。 完了!我好像給他打爽了?
和網戀對象奔現。他說他是快遞小哥。我說我是酒店保潔。為了攢錢結婚,我們每天下班後去擺攤。 後來,我們在一次豪門聚會上撞見。 他是謝家繼承人。我是他死也不肯娶的未婚妻。 我們:「……」
娘生得極美,卻是個瘋子。她從不理會位高權重的爹,隻知道每日癡癡叫著:「阿棠,阿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