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巧妙地把被打出門外美化成了“刷新”。
他緊接著說:“根據我的遊戲經驗。一般設計者會規定一個遊戲進程,在合適的時間打合適的BOSS,在這個流程下就算這個BOSS很難打,也有獲勝的方法。可玩家不一定會按照這個流程走,就像剛才的我。這遊戲雖然真實,但到底是一個程序,我沒按照程序走,就注定會出現以玩家之力無法跨域的、類似BUG的東西。”
圖歌熟練地引導彈幕的討論重點,然後乘勝追擊,抬起滲血面積原來越來越大的手臂進行展示。
“她能輕而易舉對我做出這種等級的傷害,但卻隻是把我推出門外,說明時機不對,進去就會以這種合理的方式被‘刷新’出來。但我們知道有這麼一個BOSS級的NPC,就可以為此做準備了。比如去尋找能夠克制她的道具,或者能讓她大徹大悟的信息……”
這一套有理有據的說辭下來,彈幕瞬間被說服、轉向另一個方向。
“相當於破解這個副本的重點就是這個夢忱?”
“就算不是BOSS肯定也是個特殊NPC。”
“可能她是白天睡覺,晚上才會出來活動?得小心。”
“啊?這個副本不是晚上殺人然後白天躲避追殺就可以離開了嗎?”
“前面的,殺人離開隻是普通結局,解決BOSS才是真結局。”
“圍繞這個夢忱展開調查,找到弱點,觸發BOSS戰,感覺是這個流程。”
“剛才那座十字橋特別可疑,主播還是先去調查吧,別玩脫了。”
當然也會有一些重點清奇的討論,比如:
“萌萌觸手怪(比心)”
“看起來明明人畜無害的,下手這麼狠,暈了,好萌。”
“好溫柔的觸手怪,雖然在不合適的時間被打擾了,但卻隻是把玩家推出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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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該直接去調查了,再闲逛就得被別人反超了。”圖歌回應道,故作調侃,“肯定會有人把這邊的信息告知別的主播,別光泄我的密啊,也給我送點信息吧,可不能厚此薄彼。”
他得到了他想要的回應。
“別的主播進度太低了,不透漏一點得被圖哥甩老遠。”
圖歌並沒有直接走向那突兀的十字橋,而是掏出手槍,抓住一個在回廊發呆的NPC,將槍口抵住NPC的太陽穴上,壓著聲音發問:“發生什麼事了?”
按照規則紙的介紹,白天應該是獵殺吃有巴士票的人的時間,受益者明確隻會有一個,但怎麼感覺這群人都喜氣洋洋的?嘴裡還都翻來覆去念叨著什麼“自由”。
那人被反鉗制著壓在欄杆上,絲毫沒有因為被槍指著而瑟縮畏懼。
他直勾勾看著鬥獸場底部屍體堆的眼睛抖了抖,偏著頭看向圖歌的方向,精神面貌呈現詭譎狀態。他的嘴唇掀了掀,吐出兩個字:“新……人?”
圖歌用力點了點槍:“少說廢話。”
可那人顯然有種渾然不怕死的感覺,甚至還咯咯笑出聲,嘴裡吐出的字眼也並非回答圖歌的問題:“果然,果然……果然就是那女人的問題!她一死就來了新人……她一死這鬼地方就流通起來了!瘋子、瘋子……都是那個瘋子!”
雖然答非所問,但圖歌也多少獲得了一些有效
信息。
“那女人是誰?”圖歌追問,“是叫夢忱嗎?”
他已經通過彈幕得知了少女名字的發音。但這個問題問出後他就覺得問錯了:雖然那個“夢忱”一股死氣,還擁有非人類的觸手,但他的天賦判斷她還是“活著”的狀態,這一點不可能出錯。
所以這人口中的“那女人”必然另有其人?
圖歌再次看向那群NPC目光的落點:那平鋪在修羅場底部的屍體堆。往下看去多少會有些泛惡心,因為密密麻麻全是屍體,看起來還都很新鮮,但“那個女人”應該就在其中。
正當圖歌打算仔細觀察時,手下那人卻忽然開始掙扎。
“夢忱、夢忱……”他像是被按下了開關,一個勁喊叫著這個名字,神色時而驚恐、時而歡欣,“她回來了,她活過來了!是她、是她讓那個女人去死的,哈哈……她也知道的……她肯定知道的,我們隻是按照規則行事而已,殺死她的又不是我們,不是我們!”
圖歌幾乎要摁不住這突然發瘋的人,他想要開槍射殺,但又不想做那個出頭鳥。
於是他松開了桎梏,那人踉跄兩步跌倒在地,卻又不再掙扎了,轉而開始無休止地哭泣:“不是我……不是我……我也隻是想離開而已,哪怕死也好,我隻是不想漫無目的地呆在這裡了……不是我……不是我……”
“不是我啊!”
他在地上哭著、叫喊著,發泄著自己的情緒,撕心裂肺的聲音在空氣中散開,可其它NPC卻像是聽不到一樣,沒有一個人投來關注的目光。
圖歌環顧四周,和幾個人的目光對上了。
那幾個人好奇地張望著,在冷漠的NPC中顯得格格不入,圖歌因此判定他們也是玩家。
“夢忱是死而復生的,而‘那個女人’是在夢忱復生後死去的。”圖歌對觀眾解釋道,“我猜‘那個女人’和夢忱應該有某種情感上的聯系,這個副本的核心故事應該圍繞著‘夢忱’。果然不出我所料,這個夢忱還真是BOSS,不知道開局貼臉算是幸運還是不幸,現在就需要通過故事來找‘弱點’了。”
圖歌走向另一個看起來比較正常的NPC。
連續問了四個NPC,他總算弄清了這個副本的基礎故事。此時他站在第一層的回廊上,這裡是接近屍堆最近的地方:“這個故事其實還挺簡單的,為了後來的大人們,我花點時間總結下?”
他開始給觀眾梳理劇情。
“大概一年前,江白月和夢忱一起來到這個副本中。江白月是瀚都市異能管理局的局長,夢忱可能是江白月的妹妹或者後輩,總之她倆之間是正向的連接關系。”
彈幕劃過一條。
“啊!!我知道的,瀚都吳青異能管理局去年大洗牌,都說原先的局長死了!”
“那江白月就是在那時候進入這個副本的。”圖歌點頭道,“江白月進入這裡之前,這個副本一直按照規則紙的模式運行著,也就是晚上殺人、白天被人殺……如此循環,隔三岔五還是能有人通過巴士離開這裡的。”
彈幕補充道:“但應該挺難吧。第二天奪得了巴士票,就會成為第二晚的殺戮目標。”
“對,這個場域的設計就不像想讓人能活著出去,但有能力的人想離開也不難。如果今晚我能拿到殺戮任務,按照常規方式離開不是難題,但我們的目標自然不會是以常規方式離開。”圖歌說。
隨後他繼續往下說。
“但是江白月的到來改變了這一切。”圖歌豎起兩根手指在自己眼前晃了晃,“第一,不再有人進入這個副本,也就是說這個場域就此封閉了。第二,她向所有人宣稱,能以全員無傷的方式帶大家離開,希望大家停止自相殘殺。而問題主要就出在第二點。”
彈幕順著話題討論。
“以江白月的身份,提出第二點還真挺正常。”
“是啊是啊,舊時代的覺醒者還是有點社會責任感的,不像現在……”
“笑暈,現在的覺醒者和普通人進這個場域,絕對會反手把普通人殺了的hhhh”
“人人都討厭覺醒者,人人都想成為覺醒者.JPG”
話題導向危險的方向,圖歌立刻繼續敘述。
“實際上,整個場域的人早習慣了這種自相殘殺的氛圍,對他們來說,這是他們唯一的出路。盡管每個人都害怕晚上被人殺死,但又期待晚上自己的規則紙上能出現文字。”圖歌說,“但江白月的出現其實還是給了他們一絲希望的,尤其是她的形象和性格又很貼近值得信任的領袖。”
他將視線遠眺,看向屍體堆最上層。
江白月。
表面看來沒什麼致命傷,但她的的確確已成為一具屍體。通過屍體,也隱約能感知到她生前的形象,溫和而堅毅,值得他人信賴。
“大家按照江白月的計劃停止自相殘殺,但很久過去,依舊沒有任何可以離開的跡象。”圖歌的視線從江白月的屍體上移開,靠在欄杆上,“所以原來的那些人開始躁動了,覺得這隻是江白月編織出的謊言,或者江白月本身就是把他們困住的怪物,所以在她進入這裡後,場域才徹底凝固不流通。”
圖歌故意做出了憐憫的姿態,連語氣都稍微壓沉了些。
他本以為彈幕要麼會就江白月進行討論,要麼就是誇他悲天憫人。結果一看彈幕,頓時嚇精神了。
一條衝錢的高亮彈幕定格在畫面中央,赫然寫著——
“太正常了,我真就覺得地下城就是財團編織出的謊言,我也很躁動。”
要是以前,這種話看就看過去了,他甚至還可能跟著調侃兩句,但現在卻是非常敏感的話題。汙染入侵過後,雖然大家都接納了政府做出的解釋,但其實大部分人都是看破不說破:沒必要和財團較勁,和財團較勁就是和自己過不去。
改變不了的事,裝看不見不就得了?
因此大家心照不宣,哪怕私下討論也會以一句“哎想這些有什麼用,世界就這樣”做結尾,誰都知道,思考的人才會痛苦,無知才是最幸福的狀態,這就是所謂“知識的詛咒”。
民眾心照不宣,財團也不如往日宣揚“言論自由”的大氣,隱秘的網絡清洗從來沒停過。
但這人特地充了錢在他直播間高亮發言,也許是貪圖他直播間流量大,想要宣傳什麼反財團地下組織,也許就單純是眼紅他,想把他直播間給封了。
那高亮的彈幕停留了一瞬便消失了,應該是被房管刪了。圖歌頓時松了一口氣。
他繼續向下敘述。
“所以這群人背著江白月做下新的約定。”他寄希望於彈幕不會被那條評論帶著跑,“他們私下約定恢復晚上殺人的規則,如果那個人真的可以完成任務目標,白天大家互相監督,放那個人乘坐巴士離開。”
好在彈幕的討論還算正常,有人說:“感覺對他們來說這樣的確‘性價比’最高?”
“是的。”圖歌贊同,“如果允許白天殺人,那就徹底陷入死循環了,大家都很難離開。但如果隻允許晚上殺人,那麼每天都有人能離開。接下來就是要看每個人的運氣了,到底是變成殺人者、反殺者還是被殺者,反正被殺者沒辦法活到第二天,殺人者離開就離開吧,無人在意。”
“這方法聽起來合理,也絕對不持久。”彈幕說。
“這不也沒辦法持久下去嗎?”圖歌笑著說,“約定做下的第一天,夢忱就出現在被殺者名單上了,那人離開的心很迫切,根本沒多想後果,當晚就把夢忱給殺了。”
“剛那個NPC說的時候我就覺得這人蠢,直接把後來人的路都斷絕了。”
彈幕有人抱怨。
“是挺蠢的,但人家活著出去了啊,後來人的路關人家什麼事?是吧。”圖歌揚揚眉,“總之,第二天江白月發現的時候,最開始所有人都在阻攔、勸說江白月,覺得約定一定要在第一天被履行,絕不能出師不利,自己往後才有被別人保護著送出去的機會。”
他繞著第一層的回廊一邊走,一邊說:“然後他們忽然有人反應過來了。為什麼要阻攔江白月殺死那人呢?就該讓江白月殺死那個人,獲得巴士票離開。反正夢忱已經死了,江白月拿到巴士票後沒理由不離開。而江白月如果離開了,那他們以後的行動就完全不受限了啊。”
“總之一傳十十傳百,所有人都沒阻攔了。可那江白月都把那人拎起來了,愣是沒下手殺,而是松開了手,讓那人在最後一秒坐上巴士離開了。”
彈幕越發熱鬧,先前和他一起盤問NPC的觀眾已經“啊?”過了,現在是新來的一批。
“啊???”
“江白月……這純包子啊。”
“剛來,不是?這人一點血性都沒有嗎?”
“同剛來,人傻了,為什麼不殺啊?又能報仇,又能離開,兩全齊美啊。”
“不理解,我要是有她的能力,早就血洗這破地了。”
“怪不得夢忱死而復生後要先殺她呢,直接放走了殺人兇手啊。”
“包子成這樣,死了也不虧。”
“……”
圖歌故意等了一會,準備等觀眾的情緒被調動起來後再敘述,可沒想到彈幕卻直接吵了起來。
“??包子嗎?你們對包子的定義是什麼啊。”
“彈幕給我看傻了?包子和沒血性都說出來了嗎?還死了不虧?”
“有沒有搞錯啊,之前
還在誇舊時代覺醒者有責任感呢,現在又開始罵包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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