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時律聽到這話,心猛地懸起來。
“你要跟他結婚?”
他的語氣有些壓不住的激動,服務員上了一碗湯上來,盛又夏看眼他的表情。
等人離開後,她這才提醒他,“傅時律,我還這麼年輕,以後肯定會跟人結婚生子的,你也一樣啊。”
這難道是什麼不得了的事嗎?
盛又夏好心好意給他夾了幾筷子菜,今晚不該提起這種話題的,她得想著怎麼將它扯開。
她沒注意到對面的傅時律,神色已經完全變了。
她跟溫在邑不是在試試這麼簡單,說不定,會結婚。
他原本很篤定,覺得盛又夏不會愛上溫在邑,可現在聽她的意思。
愛不愛無所謂,無愛婚姻也能接受!
一頓晚飯,他食不知味,盛又夏不知道抱了什麼心思,一直在給他倒酒。
傅時律喝了兩杯覺得不對,用手按著杯口。
“你想灌醉我?”
盛又夏說得一本正經,讓他所有的懷疑都成了不該動的歪念一樣。“我是看你最近挺辛苦的,人不能總是繃著,要適當放松。”
“你怎麼知道我辛苦?”
傅時律手指扣在杯沿處,高手過招,誰不要臉誰取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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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我放松,從來不靠喝酒。”
盛又夏是想把他灌醉的,最好醉得不省人事,連續醉個幾天,別壞她的好事。
“做醫生不用猜都能知道是辛苦的。”她伸出一根手指,敲了敲傅時律的手腕。
極輕的一個動作,卻像是敲在了傅時律的動脈上,酥麻感遍布全身。
他乖乖挪開了手掌,看著盛又夏將酒紅色的液體注滿了酒杯。
“我說了,喝酒不能讓我放松。”
盛又夏看著杯子裡的泡泡在翻滾。
“你怎麼不問我,那什麼才行?”
盛又夏抬起酒瓶後,視線輕定在他臉上。“傅主任清風朗月般的人物,不要說一些俗言俗語,配不上你這麼高貴的氣質。”
傅時律手指輕捏著高腳杯,面色不喜,也不見怒意。
“你知道我要說什麼?”
“不知道,但我腦子裡會想歪,想得挺齷齪,可我再一想吧,傅主任是誰啊,我怎麼能在心裡褻瀆你呢是不是?”
傅時律端起紅酒杯,杯口壓在削薄的唇瓣上,唇色瞬間被染得緋紅,潋滟。
“褻瀆我?”
“你對我做了什麼?是不是靠著意念,把我睡了一遍又一遍?”
酒後胡言亂語沒有罪吧?
至少他是這樣認為的。
傅時律知道她想灌他,要不然也不會在普通的酒樓裡,堅持給他點瓶紅酒了。
不過她這灌酒的水平,實在不怎麼樣。
沒有陪喝,也沒有坐他腿上,再激烈一點,就該嘴對嘴往他嘴裡灌才對。
“傅時律,你別把所有的女人都想得那麼……”
想睡他一樣!
這酒,盛又夏是灌不下去了。
再這麼下去,把自己整進去了。
她怒色漸染,眉頭輕挑起,但再看對面的傅時律,他正動作優雅地一口口品著紅酒。
好像剛才那句話不是他說的,更像是開了個無傷大雅的玩笑後,他沒當真,她倒是在這受不了了。
晚飯過後,兩人走出餐廳,盛又夏看了他一眼。
“沒喝多吧?”
傅時律手指落到頸間,視線斜睨而來。“喝多了,怎樣?”
盛又夏在猶豫著要不要請個人,跟她一起把傅時律送回去。
男人多看兩眼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
“這幾口酒就想把我灌醉?要不再轉個場?”
盛又夏服輸了,沒那本事。
“我給你叫輛車吧?我跟你實在不順路。”
傅時律卻已經徑自朝著她的車子走去了。
“太差的我不坐,你把我帶出來的,要是不想負責,你自己打車,我開你的車回去。”
盛又夏怎麼可能把車給他,那可是酒駕。
開回西子灣的路上,男人坐在副駕駛座上,起初挺安分的,也就一支煙的時間後,盛又夏看他開始解扣子了。
解了一顆不算,再來一顆。
“你幹什麼呢?”
“熱。”
“那我給你開開窗?”
傅時律靠著椅背,腦袋歪過來,“聽過什麼叫後勁十足嗎?”
盛又夏猛地踩足油門,車子都快飛出去了。
“也不至於把你嚇成這樣,有沒有膽子。”一頓飯都在提防他,現在更是,生怕把她撲在車裡一樣。
快到西子灣的時候,盛又夏給家裡的佣人打了電話。
“傅先生喝多了,你到門口來接一下。”
省得待會賴她車上不肯下去,難收場。
傅時律免不了的要咬牙,“盛又夏,好馬不吃回頭草,這我還是懂的。”
“對對對,你一定要記得這句話,最好把它裱起來掛床頭。”
車子開到西子灣時,佣人果然在大門口等著了。
傅時律的手機也幾乎是在同時響起。
來電顯示是梁念薇,他將手機遞到了盛又夏面前。
“接不接?”
說不定,是梁念薇來求助的。
“不接。”
“給我個理由。”
盛又夏轉過頭去,還真找不到一個合適的理由。
“你跟她談戀愛,你不得端著點?晾著她,讓她患得患失,她才會更加離不開你。”
“……”
第190章 試探出來,她是假瞎
傅時律覺得,盛又夏有什麼大病,他也沒好到哪裡去。
佣人特別盡心,趕緊就走過來了。
盛又夏落下車窗,打過聲招呼,“阿姨。”
傅時律壓根沒醉,直接下了車。
“等等——”
男人轉身看她眼。
“監控,能給我一份嗎?”
“可以,一會發你郵箱。”
盛又夏沒想到這麼順利,他居然同意了,她車子還沒開到家,就顯示郵箱裡有新郵件進來。
盛又夏回到家後立馬打開看眼,是剛剛在醫院看到的那份,未經過任何剪輯。
晚些,她準備睡覺的時候,收到了盛天逸打來的電話。
“姐姐你睡了嗎?”
“沒呢,你怎麼回事,這麼晚了還不睡?”
“我也好困好困啦,但是媽媽不讓我睡,剛睡著她就推醒我,問我哪裡不舒服嗎?她怕我死掉。”
盛天逸實在受不了了,就躲到廁所裡,用電話手表給她打電話了。
“姐姐,我不會死的吧?我就吃了一顆糖呀。”
“不會的,”盛又夏一點都不舍得嚇到這個弟弟,“再說你在醫院裡呢,有哪裡不舒服,醫生都會給你看好的。”
“對噠,醫生最厲害了,我姐夫就是最最厲害。”
盛天逸嘴巴很甜,掛斷通話前跟盛又夏說了句:“姐姐,我愛你,”
人那,越是缺什麼,就最怕聽到什麼。
盛又夏鼻子有點酸澀,“小鬼頭,你知道愛是什麼意思嗎?”
“當然知道啦,就是比喜歡還要多一百倍,總之,我愛你愛你愛你~”
電話那頭傳來了崔文姍的聲音。
“小兔崽子,躲在裡面幹什麼,好了沒?”
“呀姐姐,母老虎敲門了,再見。”
他掛得特別幹脆,盛又夏才發現他最近新學會的詞有很多,崔文姍要是知道兒子在背地裡說她是母老虎,整個人估計得炸。
第二天,盛又夏想辦法聯系到了卉卉,讓她幫忙約了梁念薇到外面。
卉卉自然是滿口答應,這個忙她肯定要幫啊。
她聽季星堂說趙正平下手特別狠,他懷疑那天對趙老爺子下手的人是盧燁偉,在沒什麼證據的情況下,找人弄了他一頓,姓盧的現在還在家裡躺著養傷呢。
要不是盛又夏,趙正平會看在季星堂的面子上,不動她嗎?
八成不會。
卉卉將梁念薇帶到咖啡廳後,看到盛又夏過來了。
兩人遞了個眼色,卉卉起身離開。
梁念薇看到盛又夏在對面坐下來了,但她還是裝著什麼都不知道。
“卉卉,你一會想吃什麼?我請你。”
“就算眼睛真瞎了,也能聽到她離開的腳步聲吧?你裝的是不是也太假了點?”
“傅太太?”梁念薇一聽到她的聲音,著急就要起來。
“這麼急著走,心虛?”
梁念薇手掌緊握了下,放到腿上,“我跟傅主任之間真沒什麼,是你誤會了。”
“我們都離婚了,你以為我還會在乎這個?”盛又夏用手機掃桌上的碼,自顧點了杯咖啡。
“梁念薇,昨晚我弟弟手裡的糖,是你給的吧?”
梁念薇沒有立馬否認,像是回想了好幾秒。
這才頓然,“那個男孩是你弟弟?”
“可不是,好巧吧?”
“傅太太找我就為了這事。”
盛又夏將手機偷偷開了錄音,就放在旁邊的包裡面,“後面的事你不可能沒聽說吧?褚太太流產了,現在褚家到處在找下藥的那個人。”
梁念薇用手輕捂著嘴,滿面驚愕,“下藥?什麼藥啊?”
盛又夏從旁邊抽了一張紙巾,掐著紙巾的最邊端,在慢慢撕。
“你給我弟弟的不是糖,是藥,梁念薇,監控裡都拍到了。”
“藥?”梁念薇滿臉的難以置信,“這怎麼可能呢?就是一顆糖罷了,你要不信,我可以給你看。”
她說著,拿過旁邊的包,從裡面抓了一把奶糖出來。
“我喜歡吃甜食,平時都會在包裡裝一把,傅太太,難道是監控拍到我給你弟弟的是藥?”
她會這麼說,盛又夏一點都不奇怪。
梁念薇要肯說實話,那才叫見了鬼。
“再說,我壓根不知道那是你弟弟,我跟褚太太也無冤無仇啊,我……我就是好心。”
梁念薇給自己壯了壯膽。
連傅時律都不知道她是裝瞎的,盛又夏更別想看出來了。
盛又夏沒再追問,也沒有任何的惱羞成怒,但是言語之間,卻帶了些攻擊的意味。
“我以為我成全了你們,傅時律就會承認你呢,梁念薇,你不行啊,那天在趙老爺子的宅院裡我就看出來了,他對你好像沒什麼感情呢。”
這話戳在了梁念薇的心窩上,也戳在了她的肺管子上。
但她起初,忍住了。
“我一直都說的,我跟傅主任之間清清白白……”
“那麼說來,就是我誤會了,怪不得他說不喜歡殘疾的人,也不喜歡寡淡無味的人……我都有點後悔了。”
梁念薇嘴唇在發顫,再怎麼樣,傅時律也不至於對她一點點感情都沒有吧?
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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