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2024-12-05 15:32:583388

  “您看,什麼時候去試探下傅家的口風?”


  “急什麼,”趙薄琰知道這件事,急不來。“沒人知道傅小姐遭遇了什麼,我若貿然上門求娶,不就等於自投羅網嗎?”


  趙薄琰手指間輕壓,一張張牌彈到了半空中,再紛紛揚落,猶如極寒之夜墜落的雪花一樣。


  男人的眉眼,襯著薄情,一如他的這個名字。


  *


  盛又夏去工作室拿了不少東西到西子灣,其中還包括一些助睡眠的香。


  她給傅偲點上,陪著她用電腦看了部片子,晚上的時候,又陪她說說話。


  傅時律上樓後,來到傅偲的臥室前,他聽到裡面傳來說話聲。


  “偲偲,你有沒有想過三年以後,你在做什麼?”


  傅偲從未想過,那不妨設想下吧。


  三年以後,她會不會活著呢?


  傅偲定定地望向窗外,盛又夏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偲偲,你一定會過得很好的。”


  “三年……好漫長啊,”傅偲都不敢想,“肯定已經有了自己的工作,但我不知道會做什麼,說不定和嫂子一樣,開了自己的工作室。”


  “那我相信你的能力,你一定會把它經營得特別好。所有人提起你,都會說傅家的那個大小姐啊真不一般,好厲害的!”


  傅時律靠在門框邊,沒有進去,他拿傅偲一點辦法都沒有,想聽聽盛又夏是怎麼勸的。


  傅偲聽著這些話,想到那個未來,有些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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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也要有命撐到那時候才行。


  她真的覺得每天都好辛苦,心情也不會因為多熬過一天,就開心多一分的。


  “偲偲,再大的事,三年以後都是小事了。再大的困難,三年以後都過去了。”


  盛又夏知道很難,對傅偲來說很難,對她來說,也難。


  “可是我放不下……”


  傅偲根本忘不掉那天的事。


  那個人在她身上時,壓得她渾身戰慄,他的呼吸聲一次次進入到她的噩夢中,扼住了她的喉嚨。


  “我可能這輩子就這樣了。”


  “偲偲,別這樣想……”


  傅偲雙手抱著腦袋,她真的覺得天已經塌下來了,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別讓這些放不下,毀了你的人生,偲偲,我們不是過錯的一方,不應該所有的懲罰都落在我們身上……”


  傅偲受了刺激般,嘴裡不停地念叨著。


  “不,我不行,嫂子我不行的!”


  在傅時律聽來,盛又夏的那些話一點錯都沒有,隻是太蒼白了。


  畢竟不是發生在她身上,所以她可以很輕松地勸著傅偲,讓她放下。


  如果她跟傅偲換了個立場,她能這樣勸慰自己嗎?


  肯定是不會的。


  傅時律甚至變態地想著,盛又夏憑什麼要替傅偲放下呢?


  還是在她看來,她已經放下了?因為這種撕裂皮肉的疼痛,別人根本做不到感同身受。


  盛又夏緊抱著傅偲,“沒事沒事……”


  那就慢慢來。


  十天不行,就一個月,大不了一年。


  她聽見有腳步聲從門口進來,盛又夏抬頭時,男人已經走到了她的身邊。


  傅時律低下身,輕握住傅偲的手臂。


  “偲偲,地上涼,起來。”


  傅偲知道,她應該堅強的,為了自己也為了別人,可是真的好難啊。


  她被傅時律拉到床邊,讓她睡覺。


  水裡面放了一顆安眠藥,傅時律哄著她喝下去,要不然她今晚又要一夜睡不著。


  盛又夏在地上坐得久了,起來的時候雙腿發麻。


  傅時律眼看著傅偲睡著後,這才從房間裡出去。


  盛又夏把屋裡的大燈關了,走出房間關上門時,看到傅時律靠在門邊上。


  他眸子內含了些意味深長,就那麼盯著盛又夏,她被他盯得渾身不舒服。


  “帶你去個地方。”


  “去哪?”


  傅時律緊盯著她,“你就不想見見那幾個人嗎?”


  盛又夏眼裡有藏匿不住的訝異和震驚,他為什麼會以為她會想見?


  她避之不及。


  “不,我不想見。”


  一點都不想。


  盛又夏想要抓緊回屋,但是被傅時律給握住了手腕。


第288章 傅時律,你別自欺欺人了,你過不去的!!


  他下樓的時候,讓佣人把傅偲看好了。


  盛又夏很快被他塞進車裡,她慘白著面色說不出話。


  車子沿街而行,盛又夏想過跳下去,但是被傅時律一把給按住了。


  “我不想見任何人,不要!”


  “你不想替偲偲出氣嗎?”


  傅時律話語裡裹著幾縷陰寒,窗外的燈光掃過樹影,打在他的面上,影影綽綽。


  盛又夏僵著坐在副駕駛座上,想將他的手指一根根掰開,但卻怎麼都掰不掉。


  她被傅時律帶到了一處私房內,喇叭按了幾下,門就開了。


  車子徑自開進去後,盛又夏望向窗外,是個空蕩蕩的屋子,並沒看到那幾個男人的身影。


  負責看押的人過來了,盛又夏下了車,聽到他喊了聲傅先生。


  傅時律再度拉住盛又夏的手,將她帶到一塊空地前。


  那個身體強壯的男人,拉開了地上的一塊板。


  板子剛掀開,裡面就傳來了虛弱的呻吟,“救命……”


  “救救我們出去……”


  盛又夏看到了幾張臉,那幾人擠在狹小的一個地方內,雙手雙腳交疊蜷著,那可能就是個狗籠,塞了那幾個人後就是極限了,籠子幾乎要被頂開似的。


  撲鼻而來的腥味,令人作嘔。


  盛又夏已經認不出他們的長相了,那種慘樣,是無法用語言能形容得出的。


  “就是他們,害了偲偲。”傅時律面色平靜的看向她,“你覺得,你應該怎麼做?”


  即便他們沒了人樣,但盛又夏心裡的恨意還是被激發了出來,她怒目看向這些禽獸。


  傅時律在旁邊陰聲地笑著。


  “他們好幾天沒洗澡了,要不你賞他們些熱水?”


  盛又夏沒聽出這話裡的不對,但那幾個男人卻哀嚎聲不絕。


  “不要,求求你放過我們吧,我們也是拿了別人的錢,替人消災的……”


  傅時律走到盛又夏身後,聲音離她耳邊很近。


  “燒一壺熱水很快的,燒滾的水直接拎過來,淋下去,你覺得怎麼樣?”


  盛又夏聽得牙關緊咬著。


  她覺得傅時律隻是嚇嚇他們的。


  但這些男人知道,他說到做到。


  被困在這,是他們生不如死的開始。


  有人被折磨得精神錯亂一般,盯著盛又夏說道:“她為什麼可以好好地站在這?”


  “她也是罪人,你妹妹是為了救她才被我們抓住的。”


  “就是,但她跑了——”


  盛又夏感覺到身後的人退開了,腳步聲很快走到邊上,傅時律拿了一根鞭子過來。


  “住口!”


  那鞭子呼嘯著,仿佛是從盛又夏的耳邊擦過去的,帶著呼呼的風聲,卷起一股悽冽的叫喊聲。


  “啊——”


  傅時律就跟瘋了一樣,那個鐵籠子被抽得哐哐作響,鎖頭被緊緊地扣在籠身上,裡面的人根本躲不了。


  “住口,住口!”


  他拉過盛又夏,將鞭子塞到她手裡,“他們這樣說你,你能聽得下去嗎?夏夏,這應該由你親手來解決。”


  盛又夏想要丟掉,鞭子上沾了血,她碰都不敢碰。


  但是傅時律強行握住她的手。


  他帶起她的手臂,鞭子揮過去的時候,不聽使喚一般,差點打到自己。


  盛又夏看到了鞭尾上新鮮的血漬。


  那幾道欄杆根本擋不住什麼,盛又夏好不容易掙開傅時律,她丟了手裡的鞭子,踉跄著逃了出去。


  剛跑到外面,盛又夏就躬下身去。


  晚上吃得本來就少,這麼一刺激,全吐了。


  盛又夏手掌壓緊了胃部,胃裡面就跟抽搐一般疼痛起來。


  傅時律出來的時候,看到她半蹲著身子,一張臉埋在胸前,難受極了的樣子。


  他走過去,見盛又夏還在幹嘔,隻不過胃裡已經沒東西了。


  他想要扶她一把,被盛又夏推開了。


  “夠了嗎?還要不要我搬張凳子,再進去圍觀一會?”


  傅時律手掌心內被磨破了一層皮,但他感覺不到痛。


  “我去把車子開出來。”


  盛又夏彎著腰,眼淚很容易就要出來,她抬手遮住眼簾,然後一點點直起身。


  傅時律的車開到外面時,卻沒看到盛又夏的身影,他踩了下油門,遠光燈照到前方,這才看清楚她在往外走。


  傅時律車子貼過去,讓她上車。


  他按了喇叭,她依舊不予理睬。


  男人隻好將車橫停到她的面前,他推開車門下去,盛又夏看到他,卻是往後退了步。


  “上車。”


  “傅時律,你到底是要讓這件事過去,還是永遠過不去?你跟我說句實話吧。”


  盛又夏看他的手伸過來,她搖搖頭躲開了。


  “你要想一輩子過不去的話,首先別放過的人就是我,你對付這幫人,解不了恨的。你最深的恨意在我身上,是嗎?”


  傅時律面色陰寒,聽了盛又夏的話,他卻是下意識反駁。


  “我沒有恨你,也不會恨你。”


  盛又夏輕閉了眼簾,“這話說出來,你自己信嗎?”


  如果沒有恨,就不會帶她來這種地方了。


  讓她動手的意義是什麼?


  是要讓她親手報仇嗎?


  盛又夏需要的不是這些,她一遍遍告訴自己,要想好好地活下去,就得忘記那天的事。


  遺忘才是最好的走過去。


  但傅時律根本不想她忘記,他想讓她銘記,記得她丟下了傅偲,記得傅偲受過的所有的罪。


  一切,像是皆因她而起一樣。


  盛又夏想自己走回去,傅時律將她拉過來,被她撇開了。


  男人力氣比她大,很快就將她按緊在懷裡。


  “傅時律,你別自欺欺人了,也別做什麼無謂的嘗試了,你過不去的。”


  傅時律拉開車門,將她強行塞了進去。


  她到了座位上還想下去,男人一把扯過安全帶,將它勒在她的身前。


  “會過去的,都會過去的。”


  這話,盛又夏壓根不信。


  她被困在了座位上,旁邊傳來車門被關上的聲音。


  盛又夏沒力氣掙扎了,胃越來越痛,比喝了酒被灼燒的痛還要強上十倍、百倍。


  但她臉上沒有表現出一點,隻是抿著唇瓣,像沒事人一樣。


  傅時律發動車子時,隻看到她額頭處帶著汗珠。


第289章 你很喜歡打一個巴掌,再給一個甜棗嗎?


  開回去的路上,誰都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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