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的天氣不是很好,刮了一天的狂風,下了一天的暴雨,明朗在家裡玩了一天。
傍晚,江柚吃了飯得去上課。
“路上開車注意安全。”江母送她出門的時候,特意提醒她。
“嗯。”
江柚開車出了車庫,那雨落在前擋風玻璃上,完全看不清路,雨刮再怎麼勤快,也刮不贏。
路上的車輛不少,江柚開得小心翼翼。
前面突然有大燈閃來,完全讓她看不清路,還沒有反應過來,她整個人被狠狠地撞在了方向盤上,也就那一刻,她感覺到了天旋地轉,腦子裡的東西在晃動,身體裡的器官似乎也被震飛了。
車子不知道翻滾了幾轉,這一瞬間,江柚腦子一片空白,她隻覺得黑暗籠罩向了她,墜向了無盡的深淵之中。
眼睛閉上的時候,她聽到了很多刺耳的車鳴聲,她的胸口有種氣短的感覺,呼吸之間,她異常的困難。
好像,有什麼東西捂住了她的口鼻,她想呼救,喉嚨隻有腥甜味,發不出聲來。
最後,那刺耳的聲音漸漸消失,她也失去了知覺。
大雨,車禍,讓這個夜晚變得異常的緊張。
救護車和警車同時出現,警察疏通道路,醫生和護士從車裡把人救出來的時候,那血混著雨水流在地面,並不清楚。
女人滿臉的血,不少人看到那張臉的時候,都為之動容。
警察從車裡找到了江柚的手機,隻不過沒有辦法解開手機屏幕。
他們查了車牌號,在聯系人裡撥通了明淮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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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號碼是當時買車的時候,江柚填上去的。
那個時候,她覺得最親近,最好麻煩的就是明淮了。
這些年,她也沒有去改過。
明淮趕到醫院的時候,手術室的燈還亮著。
警察也在走廊守著,畢竟查過道路監控,這並不像是一次意外的交通事故,他們需要等著看能不能在當事人醒過來第一時間做筆錄。
“你是受害者的什麼人?”
“前夫。”
明淮問警察,“她怎麼樣了?”
“進去半個小時了。”警察說:“情況看起來比較嚴重。”
明淮的心“咯噔”了一下,但他強烈地克制著。
可是他的眼睛瞬間就變紅,直勾勾地盯著手術室。
沒有人能夠想得到事情會發生得這麼突然,他覺得這一切都不是意外,太巧合了。
又過了半個小時,手術室的燈還沒有熄,但是門開了。
護士急急忙忙跑出來,明淮趕緊上前問,“她怎麼樣了?”
護士看了他一眼,“大出血。”說罷,她就跑了。
明淮握緊了拳頭,很快護士又過來了,他看到她抱的是什麼。
血袋。
他不知道當時事故發生的慘狀,但是就這個手術時長,還有護士拿血袋,他能夠想象得到。
忽然陸銘跑來,也是一臉的慌亂。
他拿出手機,遞給明淮看,“事故發生的照片。”
明淮隻是瞟了一眼,他的拳頭就握得“咯咯”響。
特別是看到江柚被人從車裡抬出來的那一幕,他的眼眶紅得像是要滴血那般,拳頭再也克制不住,狠狠地砸在了牆上。
“那個肇事司機當場死亡。”陸銘手握著明淮的肩膀,安撫他,“我會查清楚是誰幕後主使。”
“除了他,還能有誰。”明淮的聲音是從喉嚨裡擠出來的。
陸銘不能理解,“他幹嘛要對江柚下手?”
是,他為什麼要對江柚下手?
或許,他知道江柚是他的軟肋,動江柚,就比動他還能讓他難受。
“你在這裡陪著江柚,那邊的事,我和林羽會處理。”陸銘知道現在他的心都放在江柚身上,作為兄弟,這種時候就要讓他能夠專心的陪著江柚。
明淮眼角湿潤,他靠著牆角,盯著手術室。
陸銘深呼吸,“你在這裡守著,我先走了。”
“必要的時候,可以找婁雲川。”明淮聲音沙啞。
“嗯。”
陸銘走後,明淮靠著牆,一向不信鬼神之說的人,心裡此時默念了無數遍“菩薩保佑”。
又過了一個小時之久,明淮瞬間滄桑了很多。
他不知道這個燈什麼時候才會熄,太久了,久到他感覺到了絕望。
外面的雨像是怕裡面的人會心神定下來一樣,越下越囂張。
樹枝被風吹得如同群魔亂舞,像是要把這個世界攪得更亂。
明淮的心就跟外面的樹枝一般,難以安定下來。
他站得兩條腿都麻了,血液似乎都凝固了。
要不是燈滅,他怕是腳下都要生根了。
看到燈滅的那一刻,他迫不及待地走過去,腳麻,差一點就摔在地上。
他扶住牆,才沒有倒下。
“醫生……她怎麼樣了?”明淮的聲音都在顫抖。
醫生摘下口罩,顯然也是累得不輕。
他說:“暫時保住了性命,現在還在危險期,已經安排到了ICU。”
明淮聽到這話,他並沒有放下心來。
他又問:“她傷到哪裡了?”
“頭部,胸腔,都傷得嚴重。”醫生看著他,“你一會兒到辦公室來找我,我跟你說說具體情況。”
“好。”
……
明淮看不了江柚,就算是找關系,他也隻能在重症監護室陪她半個小時。
那半個小時對於明淮來說,根本就不夠。
他握著江柚的手,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做,眼淚就這麼不由自主地掉下來。
可惜,她看不到他在為她流淚。
第783章 要讓她家破人亡
江母和江父在知道江柚出事後,心都沒有安樂過。
孩子也會問媽媽去哪了,他們也隻能媽媽出遠門工作了,要過段時間才回來。
他們傷心,但是必須得冷靜。
還有個孩子要照顧呢。
明淮每天都會去醫院陪江柚,就算是不能進去陪,他也會在外面陪著。
他把醫院當成了工作的地方,林羽要是有什麼事情在電話裡說不清楚的,都會跑到醫院來跟他講。
闫闕回來了,他還沒有發覺陸銘家裡的事,就全身心的投入到江柚這件事情裡來。
為了江柚,也是為了明淮,他們必須盡快和婁雲川配合那位郝律師,要把楊澤新捶死。
肇事司機當場死亡,反而沒了證據指向楊澤新。
楊澤新每天出入高級會所,偶爾是姚星月陪著他,但更多時候是不同的女人陪在他身邊。
這晚,醫院的走廊靜悄悄的,明淮一個人坐在走廊外,孤寂得讓人以為這個世上隻剩下他一個人。
腳步聲在這個時候顯得異常的清晰,明淮看過去,眸光瞬間凝聚了殺氣。
楊澤新嘴角輕揚,似笑非笑地走向他,盯著重症監護室的門,停在他面前,“聽說,江柚出事了。”
明淮手上要是有刀子,他絕對會抹了楊澤新的脖子。
“你幹嘛這麼看著我?我可是你兄弟。”楊澤新退後了幾步,站在明淮對面,靠著牆,那狂妄的姿態倒是與明淮有幾分相似。
“你還真是長情,這麼多年了,還守著這個女人。她要是死了,你一定也是生不如死吧。”楊澤新眉眼間帶著挑釁,眼神輕飄飄地瞟向那厚重的門,“我看了新聞報道,車子都被撞成那樣了,她也傷得很重,也不知道她還能不能醒過來。”
明淮的拳頭捏得泛紅,他心裡的怒火足以把這裡全都燒掉。
他極力地克制著要殺了他的衝動。
“你以為,你能夠一直這麼瀟灑?”明淮咬牙切齒。
楊澤新笑得漫不經心,攤開了手,很不屑,“不然呢?我至少現在比你開心,快樂。”
“那你要珍惜現在的日子。”
“我會珍惜每一天的。”楊澤新衝著明淮笑,“倒是你,要是她醒不過來,你怎麼活啊?唉,真是可惜,也不知道我能不能看到你生不如死的樣子。”
明淮忍無可忍,他衝到了楊澤新的面前,揪起了他胸前的衣服,拳頭高高舉起,再近一點,就能砸下去。
楊澤新睨著他有力的拳頭,笑著說:“你看看,你已經快要得失心瘋了。之前,我要是真把江柚睡了,不知道你會不會早瘋?現在想想,江柚要是死了,你會更難過吧。”
“明淮,憑什麼,她不要我?”楊澤新突然笑容收斂,眼神變得有些瘋癲,“我也是她生的,她怎麼就能夠舍得拋棄我?呵,不過報應不爽,她不還是被懷疑,跳樓自殺了嗎?”
楊澤新冷笑著,“她對她的新家庭,對她的女兒兒子一定是充滿了期待的,可惜了,她自己也沒有想到,拋棄我換來的所謂幸福,也那麼的短暫吧。”
明淮這會兒恨不得抓在手上的不是他的衣服,而是他的心髒。
“你要報復衝我來就行了。為什麼要傷害無辜的人?”明淮恨不得擰斷他的脖子。
“呵。”楊澤新笑出了聲,“對啊,就是衝你來的。江柚不是你最愛的人嗎?她也不無辜啊。欺騙我的感情,怎麼能叫無辜呢?再說了,她跟你牽扯不清,跟我又曖昧,這樣的女人朝三暮四,死了不是更好?”
明淮看得出來,楊澤新真的是個瘋子。
他這樣的人,死不足惜!
“果然是你做的。”明淮一直在逼自己冷靜一些,不能被他激怒到動手。
楊澤新不以為意地揚了揚眉,“我做什麼了?老天都看不下去了,她那樣的女人,天收。”
明淮知道他現在仗著那個司機死了,死無對證所以才這麼囂張的。
“天收?呵,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誰會被天收。”明淮現在不會跟楊澤新打架的,在這裡打架,對他而言沒有任何好處。
他不怕再等等,等到楊澤新徹底完蛋。
明淮松開他,已經恢復了冷靜。
楊澤新倒是有幾分意外,他竟然忍得住。
“明淮,我才是你的兄弟,你的親人。我是嫉妒你,但我還是沒有舍得傷害你。不過是個女人而已,沒了還可以重新找。我們兄弟的這份血緣關系,那可是咱媽留下來的。獨一無二的。”
楊澤新說著惡心的話在刺激明淮。
明淮眼裡滿是厭惡,“我媽從來沒有跟我說過,她有你這麼一個讓人厭惡的兒子。你有沒有想過,或許,你根本就不是他親生的呢?”
楊澤新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
“哪有當母親的會狠心舍棄自己的兒子?除非,不是親生的。”明淮抓住了他的痛點,狠狠地刺著。
“楊澤新,你可能就是個沒人要的棄子。”明淮現在拿到了主動權,他一字一句地扎著楊澤新的心,“就算你是我媽生的,可她不要你,就是不要你。你永遠是被拋棄的那一個。”
楊澤新臉色和眼神都不如來時那麼張揚了,他看著明淮的眼神,就像是一條毒蛇那般,狠狠地纏在明淮的脖子上,
他這會兒,後悔了。
他應該直接弄死明淮!
忽然,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此時肅殺的氣氛。
陸銘和闫闕跑來,看到楊澤新的時候瞬間都進入到了戰備狀態。
楊澤新的視線從明淮身上緩緩移開,看向剛剛跑來的兩個人,他的神情驟然一松,嘴角揚起一抹冷笑,“她不要我,我就讓她死。扯平了。”
明淮因為他這句話,心髒狠狠地緊縮了一下。
他似乎,懂了楊澤新的這句話。
“所以,我要讓她,家……破……人……亡。”楊澤新說完,笑得無比的邪肆,從他們面前走了。
“他什麼意思?讓誰家破人亡?”陸銘完全沒有聽懂,但是這話太惡毒了。
明淮盯著楊澤新消失的方向,細思極恐,他無法想象自己此時腦子裡想的事情是成立的。
要是真成立,那楊澤新確實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第784章 交易
明淮無法相信楊澤新能有本事讓他家破人亡,可是母親那些年,確實是精神失常。
難不成,那個時候就有楊澤新的手筆了?
他的內心到底有多麼的陰暗,才做得出來這樣的事情?
“別想那麼多了。”闫闕安撫著明淮,“除了郝律師之外,國際刑警也在跟市公安局商議,制定方案,看怎麼樣才能將楊澤新捉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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