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冉胸口劇烈起伏了好幾下, 好說歹說才在簡家南的盡力安撫之下平靜了下來。
“是這樣的,南南……”
從丁冉的話語裡面, 簡家南才逐漸明白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原來是最近市面上有一家異軍突起的經濟學報刊,叫做《經濟學人》, 這家報刊上每一天都有跟經濟方面有關的專家學者會在上面發表意見。
丁冉今年準備保研,導師建議她可以嘗試著給《經濟學人》投稿。
丁冉雖然還是學生, 但是專業素養和學術水平都遠超常人,她老師覺得,丁冉可以去試一下。
反正日報接收投稿不是看你的年齡也不是看你的資歷,而是看你的稿子質量,對於丁冉的寫稿能力,她的導師還是聽信服的。
丁冉聽到老是這樣說,於是馬上準備起相關的投稿工作起來。
她好歹也是中央財經大學畢業的,大學四年一直勤勤懇懇兢兢業業讀書,沒有一刻是敢懈怠的,初稿就通過了日報的審稿,順利地發表了出去。
不僅如此,還受到了很多人的贊同,公共報刊上大家暢所欲言,丁冉的意見成為不少人奉為圭臬的真理。
受到鼓舞,丁冉不禁士氣受到極大的鼓舞,投稿寫稿的心越來越高漲,一連好幾個月但凡有一丁點的空餘時間,全部都被她給用到了寫稿上面。
但是好景不長,異軍突起的丁冉很快的就被人給注意到了,這個人就是《經濟學人》的老牌寫手,在它創刊之日開始,就在上面發表了第一篇論文了。
將近一年的時間累積下來,他擁有了一大批的擁趸。
這個人的筆名叫做“風和”,但是他的寫作風格跟平和的筆名截然不同,很是凌厲,一點都不平和
。
倒像是一陣龍卷風,哪裡平靜就一定要使出全身力量,去把那塊地方給攪和得永無寧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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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呢,還有很多的人在背後稱他為“槓精”,覺得他經常是沒事找事,沒有道理也一定要裝作自己是站在有理的那一方,然後就用自己的筆作為武器來跟對方戰鬥。
當然,這個戰鬥往往都是他一廂情願的單方面行為。
也許是丁冉這個後生異軍突起,分了他不少的注意力出去,覺得大家對自己的關注度大大降低了。
所以,這個“風和”能忍得下嗎?
當然不可以的了!
他一直是把自己作為《經濟學人》的當家作者,並且是為了這個名號而沾沾自喜,現在有一個不知道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年輕後生搶了自己的風頭,他是絕對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的,一定會找回場子的。
於是,上個星期開始,丁冉就奇怪地發現,但凡她前一天在《經濟學人》上面發表的文章裡面表達了一種怎麼樣的觀點。
那麼這個風和就一定要在後一天的《經濟學人》上也寫同樣的一篇文章,這篇文章裡面全部都是對於丁冉前面一篇文章的反駁。
簡家南拿過丁冉手中的報紙展開來細細查看一番,得出了自己的結論:“這個什麼什麼,風和是吧?他完全就是在針對你啊!”
“你看,你昨天提出來我們現在的國家經濟政策還是要以鼓勵為主,刺激經濟繼續向前發展,但是他今天的文章就在痛罵你是賣國賊,問你是何居心。”
“他的文章裡面沒有一絲一毫自己的觀點,全部都是對你的觀點的駁斥,不僅如此,還上綱上線,從一場本來是經濟學學者之間的戰爭,現在被風和搞得像是那什麼一樣。”
聽了簡家南的話,丁冉連連點頭。
“是啊是啊!南南你說的沒錯,就是這樣的!”
她像是找到了極其有共同語言的救星一樣,“我剛開始的時候還覺得他隻是在給我指導呢,畢竟從行文裡面也可以看得出來,他年紀比較大,專業素養想必也是比我更加懂得多的。”
“有這樣一位極具專業素養的學者跟我一起交流,就算我們兩人有的是不同的意見,但是我也挺敬佩這樣一個人的,願意好好地跟他交流。”
“然而……然而!然而這個人他完全就是在針對我啊!他根本就不是在跟我討論理論知識,也不是在跟我辯論,就在在為了罵我而罵我,為了扳回一局而無理由罵我。”
簡家南點點頭,“是啊小冉,他就是這樣的,滿滿的惡意都透過他寫的每一篇文章透露出來,你也不要太過懷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你沒有想多,他就是在針對你!”
簡家南這樣想著,直接一把攬上了丁冉的肩膀,讓她的腦袋可以趴在自己的肩上。
丁冉小鳥依人地說:“我一察覺到他的黑暗心思,肯定是忍不下來的嘛!你說我能忍嗎?肯定不能了!”
“於是呢,我就針對他的觀點寫文章反駁,在《經濟學人》上面跟他打起來了辯論賽。”
丁冉也許生活中怕事,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是這不代表在學術領域她會願意息事寧人,相反,在有關專業的方面,她是絕對不會怕事不願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那種人。
丁冉當然是選擇正面槓了!
“所以,你是從正面槓的文章裡面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嗎?”
丁冉一聽這話,馬上就從簡家南的肩膀上面抬起腦袋,對著她快速地說:“我覺得這個風和,其實也沒有多專業嘛!”
簡家南點點頭,十分贊同丁冉的意見:“是,我也發現了。”
風和能在《經濟學人》上面得到一大批的擁趸,非常大的可能就是佔了時間的便宜,他是第一批在上面發表稿子的學者,憑借著他那三腳貓的經濟學知識才哄騙了不少的人。但是在真正的對經濟學有了解的人士也就是丁冉的面前,還是有些不夠看了。
丁冉說到這裡得意一笑,“我當然是寫文章回去反駁了,哪裡知道他就是個紙老虎,一點東西都不懂,在我的知識批判之下,完全就被我牽著鼻子走。”
簡家南笑道:“那很好啊!但是看你現在急匆匆來找我的樣子,是哪裡又出了麻煩呢?”
丁冉馬上面露難色,一掃剛剛的得意洋洋,苦著一張臉說:“那就是前兩天的事情了。”
風和雖然在跟丁冉的對戰之中落於下風,但是他不甘心啊,他一不甘心,他就去找了外援!
“唔,找外援?這是可以的嗎?”簡家南疑惑。
丁冉雖然滿臉沮喪,但她還是點點頭,老實地說:“當然是可以的了。”
丁冉跟簡家南解釋:“這也是大家約定俗成的一隻默契。寫文章有不同的觀點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當然就要通過寫文來進行駁斥,如果說棋差一著的話選擇場外求援也是可以的。”
風和他就請了一位據說是在中國頂尖學府進行經濟學研究的朋友來跟丁冉打擂臺。
簡家南一邊聽丁冉說一邊看這個場外隊員寫的文章。
“原來是這樣,這個風和還是有幾分能耐的,雖然自己不行,但是他卻是有一位很行的朋友嘛!”
簡家南笑著跟丁冉打趣。
丁冉惱怒地要了咬嘴唇,“南南你就不要笑死了!你趕緊說說你還不要幫忙吧?”
顯然,丁冉嘴裡的幫忙就是要請簡家南充當自己的場外求援。
丁冉一邊拿眼睛去瞄簡家南的臉色,一邊說:“我可是太丟臉了南南,風和他請的場外援助特別厲害,也不知道他是去哪裡找到的這個人,行文邏輯跟之前的風和一點都不相同,十分犀利,而且絲毫不留情面,別說其他人了,就連我看著看著都快要被對方給說服了!”
丁冉捂住臉,顯然是覺得自己十分丟臉,才會這樣做。
簡家南輕笑一聲:“我看這個場外援助雖然說是風和請過來的朋友,但是人品素質都要比風和好上了不少,起碼他就事論事,沒有借題發揮,趁機說你的不是。”
丁冉握緊了拳頭,“可是還是很氣人啊!雖然這個外援沒有借題發揮,風和卻是馬上就借著他朋友的東風,一直在借勢壓我!”
風和在最新一期的文章上面,甚至還說了丁冉就是一個沾名沽譽之徒,一點都不能稱得上是素質優良的經濟學家。
他是這樣寫的:“……如果天底下的經濟學者都跟紅日一樣一來了強敵就會倒下,那麼我看啊,我們國家的經濟發展還能指望嗎?”
“紅日”自然就是丁冉的化名了。
這話說的誅心,並且是非常不客氣。
簡家南一看就皺起來了眉頭,“太不客氣了!而且,是他請過來的外援比較厲害,關他這個人什麼事?這麼與有榮焉,我看沾名沽譽之徒是他吧!”
丁冉眨巴眨巴著眼睛盯著簡家南猛瞧,“那你幫不幫嘛,幫不幫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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