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剛有動作,剛剛被甩上的門突然又被打開,陸振亭站在門口看著她,還是陰沉著一張臉,“怎麼,你看上江家那小子了?”
姜棠被他整一愣,不知道話怎麼就扯到了江之行身上。
陸振亭又說,“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樣,但凡有人對自己好一點,馬上就能動感情,收起你那自以為是的心思。”
說完門再次被砰的一下關上,姜棠又縮了縮脖子。
隨後她就瞪了眼睛,“你什麼意思啊?”
陸振亭肯定不回應她的,姜棠又說,“什麼叫做別人對我好點兒,我就會動感情,你出來把話講清楚。”
那邊還是沒動靜,她操縱輪椅想從房間出去,但輪子滾了半圈,她又停了下來,大著嗓門,“你自己心虛,扯我幹什麼?”
她又退回來,臨關門的時候說,“你哪隻眼睛看出我看上江之行了?”
然後她學著陸振亭的樣子,砰的一下甩上門。
回到床上躺下來,胸口起起伏伏。
躺下沒緩一會兒,手機嗡嗡。
姜棠摸過來看一眼,是強子給她發的信息。
強子說看到徐家嬸子來了這裡,一猜就是找陸振亭的,問她知不知道對方跟陸振亭說了什麼。
姜棠心裡一股火,直接發了語音過去,連說了三遍,“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
那邊挺快撥了語音通話過來,聲音賊兮兮,“怎麼了這是,發生什麼了?還把你氣成這樣。”
他誤會了,輕笑一聲,“我知道你們女的都希望男人專一,但二嬸都沒了多少年了,二叔再找也正常,往後餘生幾十年,你讓他守著一具遺體過下去,對他也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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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他又壓低聲音問,“說說,他們倆到底怎麼了?”
姜棠聲音帶著點不耐煩,“你那麼好奇幹什麼,跟你有什麼關系?”
強子嘻嘻笑,“徐嬸老早就看上二叔了,天天噓寒問暖的,村裡好多人都賭最後徐嬸能不能拿下來他,我是賭能的,自然關心進展。”
能嗎?
姜棠瓮聲瓮氣,“我怎麼感覺你要輸。”
她說這句,強子笑聲一頓,接著像模像樣的嘆口氣,“我也隻是這麼一說,不過是希望二叔以後日子好過一點,這十幾年我一直在旁邊看著,他過得挺苦的,身邊若能有個人照顧,最起碼日子還有點奔頭。”
陸振亭日子過得苦麼,姜棠並不覺得,他好像樂在其中。
姜棠不說話了,強子也覺得這個話題不好,想了想就提了另一件事兒,“哎,你有沒有問江之行,他打算在這邊待多久?”
這個姜棠還真的問過,隻是江之行並沒有正面回答,他隻是說好不容易有機會出來一趟,又沒有工作壓身,便想隨心一些。
這村子又不是姜棠的,也沒辦法說趕他走。
她隻能緩了口氣,“不知道,他沒說。”
強子接著就笑了,沒說幾句正經話又開始賤嗖嗖,“不過說實在的,我跟江之行相處了幾天,發現他人是真聰明,情商也高,農活教一遍就會,還會說話哄人,這幾天不少人對著我誇他了。”
姜棠嗯哼,“他人是挺好的。”
強子一聽她說這個就嘖了一聲,“誰跟你說他人好不好了,我隻是說他會為人處事。”
停頓一下他又說,“方城那些公子哥,人不壞,但都挺傲氣的,而且都不是很好相處,我感覺他應該也是那樣。”
姜棠擰眉,“他人真挺好。”
強子一聽就笑了,“你別跟我說你沒看出來,人家是奔著你來的,如今做出這麼多,根本不是因為他人多好,純粹是為了你。”
他說這個姜棠就不說話了,她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其實這幾天她心裡稍有些不自在,之前陸沉說江之行對她並非普通同事或朋友之間的情誼,她據理力爭,說對方看不上她,倆人不管他對她,還是她對他,都清清白白。
如今她跟陸沉一個境遇,他說他和安清之間沒任何貓膩,可安清對他心存不軌。
她也自扇了巴掌。
所以她這兩天有意無意的躲著江之行。
強子不知道他們之前的那些糾葛,隻聽陸振亭提了一次,說如今陸沉身邊那人才是原本要嫁給他的。
他隻想著可能大家現在隻是各歸各位,陸沉那邊日子過得也還不錯,所以順勢就說,“不過江之行也不錯了,千裡迢迢的追到這裡,村裡的生活條件你也清楚,他養尊處優那麼多年,能一直在這裡,實屬不容易,前幾天他幫村裡人撺玉米,看得出他不得要領,但真的是實打實的出力,手都磨破了,他那樣的家庭,其實想找什麼樣的姑娘沒有,他為你做到這一步,你真的可以考慮考慮了。”
姜棠不想聽這些話,“你別胡說,什麼考慮不考慮的,沒那些事兒。”
強子還挺意外,“咋了?你看不上江先生。”
接著他又上問,“難不成你喜歡的是阿沉?”
他自己都覺得不可能,“可你又不聯系他,一副巴不得遠離他的樣子,不應該啊。”
他砸吧一下嘴,“你們倆一起生活兩年,他養著那個安清兩年,依著我對你的了解,就算這兩年內他對你再好,你應該都不會動心才對。”
姜棠被他說的瞬間煩躁起來,沒有原因的,隻是覺得心裡一股火被莫名的點燃。
她說,“你不要一天猜這猜那,其實你都沒猜對,行了行了,不說了,我要睡了。”
不管強子那邊是什麼反應,她直接把電話給掛了。
手機扔在一旁不解恨,過了幾秒她直接將電話關機,扯過被子將自己裹緊。
第219章 你嫁給誰?
陸沉接到安老先生電話的時候正在審問之前抓到的人。
對方嘴挺硬,知道自己躲不過了,索性就把所有責任都攬在身上,一句不招。
陸沉手裡拿著扳手,一下一下的掂量,“我就喜歡骨頭硬的,你最好能堅持到底。”
他示意旁邊的人撬開他的嘴,對方一看就知道他什麼意思,眼神惡狠,“你就算弄死我,我也是這一套說辭,你愛信不信。”
陸沉剛拔了他兩顆牙,兜裡的電話就響了。
他有些不耐煩,把扳手甩給旁邊的人,“你們繼續。”
他從房間出去把電話接了,臉上還濺了幾滴血,但表情是溫和的,“安叔叔。”
安老先生挺高興的,“阿沉啊,剛剛醫生通知我,說清清可以轉去普通病房了。”
安清從重症出來,一直住的都是特護病房,需要時刻監測生命體徵。
她這段時間恢復的不錯,身上連著的那些儀器一臺臺的都撤了,今天檢查了一遍,醫生說體徵正常,可以回普通病房了。
相對於安老先生的激動高興,陸沉則比較平淡,“這樣啊,挺好的。”
安老先生沒聽出那麼多,問他,“你什麼時候來呀,清清說挺想見你的。”
隨後他有些不好意思,“我也知道你最近工作忙,要是不能就算了,我就是隨口一問。”
陸沉抬手看了一眼時間,“稍晚一點的吧,等我把公司這邊的事情處理了的。”
安老先生趕緊好好好的應了下來,陸沉也就把電話掛了。
他在外邊抽了支煙才再回到小房間,此時那人滿口牙都沒了,現在就算想說話,也未必能說利索一句。
不過對方骨頭確實是硬,滿臉血了,眼裡的惡狠沒散去半分。
陸沉一看就笑了,“挺好,我就喜歡你這樣的。”
他示意旁邊的人繼續,牙沒了,身上還有別的堅硬的地方,一點點的敲碎了,看看他還能硬氣到什麼時候。
陸沉就站在旁邊看著,可眼裡看的又不是他。
沒過一會兒,手下說對方暈過去了,陸沉走過去,將煙按滅在他臉上,“可真是廢物。”
他讓這些人看著,醒來就繼續招呼。
然後他轉身離開,原本是想回公司的,但是猶豫一下,還是先去了醫院。
安清命是保住了,但腰部往下徹底沒了知覺。
陸沉到的時候她正撲在安老先生懷裡哭。
老先生也眼淚眼汪汪,但他這人容易知足,一下一下撫著安清的後背,“能活下來就好,爸願意養你一輩子,沒事的。”
陸沉推門進去,“安叔叔。”
安清抬頭看到他,眼淚哗啦一下成串往下落,“阿沉……”
陸沉點了下頭,“別哭了,這樣的結果已經算是不錯的了。”
安老先生幫安清擦了眼淚,“醫學上沒有什麼百分百的事兒,等你身體恢復好了,爸送你去國外看看,興許國外能治好呢。”
聽他這麼說,安清表情一頓,眼淚瞬間就收住了,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也是,也是。”
她隨後背過身去整理了一下頭發,把眼淚擦幹,又深呼吸幾下,才再次看向陸沉,“阿沉。”
陸沉去一旁坐下,“醫生怎麼說?”
安老先生說,“還是要精細的養著,這次能撿回一條命實屬不易,內髒也有受損,這幾年吧,都不能掉以輕心。”
陸沉點頭,“是這樣。”
說完話正好有護士過來,拿個檢查單給安老先生,“心髒檢查的結果,沒什麼大問題,不用太擔心。”
護士說完也就走了,安老先生拿著那張檢查單看了一遍又一遍。
其實很多專業術語他是看不太明白的,但就是表情認真,每一個詞都要思索一下。
陸沉盯著他看了幾秒就轉了視線。
他知道安老先生不過是害怕,可其實安夫人心髒受創也並非是車禍導致,實在是最後那兩個男人施暴造成的。
安清沒看安老先生,她一直都在看陸沉,委屈巴巴,可憐兮兮。
等安老先生把檢查單合起來,她開口,“爸,我想吃草莓,你能不能去給我買點?”
旁邊果籃裡什麼水果都有,就是沒草莓。
安老先生一愣,差不多也明白她這是故意要將自己支走。
他點點頭,“好好好,你在這等著,我這就去給你買。”
走之前他還招呼陸沉,“你在這兒好好陪陪清清,我一會兒就回來。”
陸沉沒說話,等病房門關上,他向後靠著沙發,看向安清。
安清瘦了很多,這段時間確實沒少遭罪,整個臉頰都凹了下去,病號服在身上松松垮垮,顯得人更像竹竿一樣。
等了一會兒,安清先開口,不過一說話聲音就哽咽了,“阿沉,你是不是恨我?”
她說,“我沒有想到姜寧會那麼做,是她找上我的,她說原本要嫁給你的是她,那個姜棠另有所圖。”
陸沉面無表情,一副讓她繼續說下去的模樣。
安清吸了口氣,“我那時候想告訴你真相來著,可你很相信她,我便沒辦法說太多。”
說完這些,她語氣開始急切,“姜寧隻說想把身份換回來,她說她喜歡你,我想著原本也是她要嫁給你,不想你一直受姜棠蒙騙,我也是為了你好啊。”
緊接著她又說,“那天姜寧讓我去幫忙,說她跟姜棠已經商量好各歸各位的事兒,我也不知道她們倆之前說了什麼,隻是幫忙把姜棠扶到車上,我哪裡知道她是想害死姜棠,我哪裡敢做這樣的事兒,這可是違法的啊。”
陸沉起身,先走到窗口,往外邊看了看。
安老先生剛出住院部大樓,正慢慢悠悠的往外邊走。
他回過頭來,“安清,你要不要見見姜寧?”
安清一頓,她說的情真意切,自己都有點信了,可陸沉怎麼是這一副不冷不熱的模樣。
她沒說話,陸沉往外走,“你稍微等等。”
姜寧還在醫院,傷口恢復的不好,索性也就一直住下去了。
陸沉回到病房的時候,姜寧在發呆,那場連環追尾的車禍裡,她傷得最輕,可她現在狀態跟安清差不多,人病怏怏,瘦的厲害。
她慢了半拍才發現陸沉進來,當下就是一個哆嗦,趕緊扯著被子蓋自己的腿。
她現在看見陸沉就腿疼,感覺自己這條腿早晚要瘸在陸沉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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