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UT!”羅章維幹脆利落地喊道,“這條過了,情緒很到位,保持住!道具師在哪兒,上血包,趁季冕還沒出戲趕緊拍下一條。”
道具師答應一聲,然後抬了一個人偶上來,外面套著屠彪的衣服,胸腹等處藏著許多血包。扮演屠彪的付明磊老師連忙爬起來,看了看自己暗中抵住領帶的幾根指頭,感嘆道,“季冕,你剛才是動真格的啊?你看看我這手,都快被你勒斷了。”
“抱歉付哥,拍完請您喝酒。”季冕揉了揉太陽穴,表情有些復雜。剛才那場戲他太認真了,但感覺似乎不錯?
“那還差不多。你快別說話了,免得情緒跑掉。”付明磊打趣幾句也就算了,哪裡會真的與他計較。
肖嘉樹目光炯炯地盯著季冕,心髒狂跳。我的媽,剛才嚇死個人了!比來比去還是季冕的演技最厲害,足以吊打這些老戲骨。他才三十出頭啊!怎麼能這麼優秀?
季冕似有所感,飛快看他一眼,然後走遠了一些。
人偶準備好之後,羅章維再次喊“開機”,季冕就順著上一鏡的劇情,站起來猛踹已經被勒死的屠彪的屍體。一群黑衣大漢站在他周圍,紛紛低下頭不敢亂看。他的臉龐很平靜,找不出半點憤怒或悲傷的情緒,一腳接一腳,仿佛隻是在重復一個簡單的動作,但仔細看就會發現,他的瞳仁早已被黑暗佔據,再也沒有一絲一毫的人性可言,甚至連獸性都沒了。他現在依然是一個人,而不是所謂的魔鬼或野獸,但這個人已經死了,伴隨著弟弟早已冷掉的屍體死透了。
藏在人偶衣服裡的血袋被踢破,迸出許多鮮血,灑在地上,也灑在季冕的鼻梁和額頭,令他俊美無儔又冷酷至極的臉龐顯得邪戾無比。
站在一旁觀望的工作人員噤若寒蟬,而付明磊則摸摸自己的脖頸,感覺皮膚有點發涼。這哪裡是在演戲?這是實打實地虐屍啊!季冕的演技似乎更厲害了,放眼娛樂圈,還有誰能與他相比?
施廷衡定定看了好一會兒,然後無奈嘆息。季冕不愧是季冕,這場戲裡表達出的瘋狂和絕望能把觀眾嚇哭。若是換他,或者國內任何一個影帝級人物來演凌濤,都無法做到這種程度。他身上散發的恨意幾乎能透屏而出。
肖嘉樹悄悄往黃子晉身邊靠了靠,並摟住他一條胳膊,卻在羅章維石破天驚的“CUT”聲下差點跳起來。羅導,說話之前能不能先打個招呼?快嚇尿了啊!
羅章維:“好,這條過了!季冕,你回來了你知道嗎?”
這句話旁人聽不懂,季冕和方坤卻一清二楚。什麼回來了?曾經那個把表演當做生命去看待的季冕回來了。他巔峰狀態下的演技莫過於此。
“入戲了而已。”季冕淡淡擺手。
“保持住啊!千萬保持住!肖嘉樹,趕緊把你的臉弄髒,下一條準備!”羅章維風風火火地喊道。
工作人員立刻調整幾臺攝像機的位置。化妝師把假眼淚、假鼻涕和假血塗抹在肖嘉樹臉上,打趣道,“你看看你,哭就哭,幹嘛要流鼻涕,弄得我們還得給你調制假鼻涕。你惡不惡心?”
Advertisement
“自己流的鼻涕不惡心。”肖嘉樹擺擺手,等妝容畫好之後便走到季冕身邊,不好意思地說道,“季哥,我有點重,你沒問題吧?”以前不覺得如何,但現在,他一靠近季冕就耳根發燙、臉頰發燒。季冕讓他好好演戲他不聽,還自詡演技一流,真是太不要臉了!與季冕的演技一比,他之前那些本色出演算什麼?根本連一絲一毫的技術含量都沒有!
被季冕帶入戲之後,他面對他總有種局促感,隱隱還有些激動。美軒姐說的對,與季冕同臺飆戲果然是求也求不來的機會,他太棒了!
季冕定定看他一眼,眸光有些閃爍,好半晌才道,“我沒問題。”
肖嘉樹揉了揉通紅的耳根,這才去了。扮演保鏢的壯漢將他抱起來,默默走到一邊。
扮演屍體隻要閉上眼睛就可以,似乎沒什麼難度,但肖嘉樹剛體驗到拍戲的樂趣,又哪裡會松懈?他想:就算是扮演屍體,我也必須拿出百分百的演技,不能呼吸過重導致胸膛起伏,也不能胡思亂想導致眼珠子亂顫。萬一我沒演好,不得連累季哥出戲?不行不行,一定不能拖他後腿,他可是神壇上的男人!
徐徐朝人偶走去的季冕腳下一個踉跄,差點摔倒。他捂住臉低聲嘆息,然後莫名其妙地笑起來。
羅章維頓時急了,連忙喊道,“季冕,快別笑了,保持住情緒!弑親這場戲眼看就要無NG收尾了,你們再努把力!”
第二十六章 肖少爺要奮鬥了
季冕走遠了一些,等笑意收住才在渾身染血的人偶旁站定,衝羅章維打了一個OK的手勢。
“Action!”羅章維一聲令下,幾臺攝像機同時開始運作。
季冕原本梳理得一絲不苟的頭發已經全亂了,臉上沾滿血點,目光也森冷無比。之前他總愛戴著一副金絲眼鏡,外表看上去儒雅又俊逸,現在的他則煞氣衝天、狀若癲狂。一眾保鏢被他的氣勢鎮住,連頭都不敢抬。
他扔掉領帶,又抹了抹頭發,這才拿出手機,語氣平靜地開口,“來給屠彪收屍,這次的大買賣我分你三成。”
接電話的正是屠彪的得力屬下,也是一名野心家,立馬就趕過來給凌濤善後。有了凌濤的支持,他既能接手屠彪的幫主之位,又能獲得巨額利益,何樂而不為?
季冕掛斷電話後朝抱著凌峰屍體的保鏢走去,正想把人接過來,看見他臉上的汙跡,連忙拿出手絹去擦。他的動作十分溫柔也十分小心,但淚痕和血跡早已凝結成塊,怎麼擦都擦不幹淨。他愣住了,許久之後才把帕子折疊整齊放回西裝內袋,然後抱著凌峰的屍體慢慢往前走。
地下停車場裡光線十分昏暗,四周籠罩在陰影中,唯有出口的位置亮著一盞燈。季冕就迎著這盞燈,一步一步前行,沉重而又緩慢的腳步聲在空曠靜謐的地下停車場裡回蕩,噠、噠、噠……
鏡頭慢慢拉遠,他抱著凌峰屍體的身影也在長長的通道裡消失不見,弑親這場戲徹底結束了。
“CUT!”羅章維激動地站起來,“這條過了!”
扮演保鏢的壯漢們齊齊松了一口氣,肖嘉樹卻半點反應都沒有。他眉目安詳,表情寧靜,甚至連眼皮子都沒亂顫,像死了一樣。還未開拍,他就反復催眠自己,結果成功讓自己睡了過去,這事鬧的……
季冕怕吵醒他,隻好把人抱到黃子晉身邊,低聲說道,“給他搬一張懶人椅過來,他睡著了。”
黃子晉嘴角微微一抽,但見小樹苗睡得實在是香甜,又不忍心吵醒他,隻好去搬椅子。
圍觀的工作人員紛紛忍笑,心裡卻不得不對肖少爺表示敬佩。扮演死屍的時候能把自己整睡過去,這心理素質得多好?他完全進入了死屍的心理狀態,那就是沒有狀態。
羅章維抡起大喇叭,似乎想抽肖少爺,卻隻是高高抬起輕輕落下,臉上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讓他睡,別吵他。你過來看看視頻。”他刻意放低了音量,語氣中飽含對優秀後輩的寬容與欣賞。
最後這一鏡依舊沒得說,季冕的演技hold住全場,尤其是他抱著凌峰的屍體走向那盞微弱燈光時,竟無端端令人心酸。他一句臺詞也沒有,隻是簡單地行走,卻把一個窮途末路的暴徒演繹得淋漓盡致。
羅章維把今天拍攝的幾個鏡頭按照順序播放一遍,頷首道,“不錯,拍出了我要的效果。今天提前收工,大家收拾收拾回家去吧。黃子晉,這是小樹的紅包,你待會兒別忘了拿給他。他今天的表現讓我驚嘆,是一棵好苗子,你和黃美軒要好好栽培啊!”
“謝謝羅導,他現在在您手裡,要栽培也是您栽培。”黃子晉接過紅包真誠道謝。羅導對小樹苗的態度轉變他已經看出來了,之前一口一個“肖嘉樹”地叫著,語氣十分不耐,現在卻改為“小樹”,一言一行都透著幾分親昵,可見起了愛才之心。如此,小樹苗總算是在《使徒》劇組立住了,他也不負薛姐所託。
“我肯定要栽培他的。他的演技既然能達到這種程度,再像以前那樣本色出演我可不答應。才第一次拍戲,就能通過有意識的心理技術達到天性的下意識的創作,這種天賦可不多見。”羅章維指了指睡得香甜的青年,正色道,“隻要他自己不松懈,將來絕對能成為華國最頂尖的演員之一。”
“羅導您謬贊了。”黃子晉心裡樂開了花,面上卻謙虛擺手。當他們交談時,季冕已走到肖嘉樹身邊,默默看著對方。剛設定自己是一具屍體,下一秒就陷入深度睡眠並摒除一切心理活動,這樣的天賦的確可怕。
方坤走過來想叫他,卻被他抬手阻斷了未出口的話,隻得比劃著讓他上車。二人路過林樂洋時故作客氣地問道,“一起走嗎?”
林樂洋灰暗的眼眸微微一亮,本想答應,看見周圍還有很多工作人員,隻得搖頭。他之前承諾過,不在大庭廣眾之下與季哥表現得太親密。
季冕遞給他一個稍後再約的眼神,這才上車走了。與幾名副導演拉完關系的陳鵬新跑過來,責備道,“你怎麼不跟季總一塊兒回去?路上一個多小時的車程,夠你們說很多話了。他是你的老板,你得跟他處好關系懂不懂?”
“我懂,但是太上趕著了給人感覺不好。”林樂洋朝自己的保姆車走去,陳鵬新跟著他一路碎碎念,關上車門後才正色道,“肖嘉樹跟咱們一個公司,又是同時期出道,拍的第一部 戲還撞上了,簡直像冤家對頭一樣。我有預感,以後別人少不了拿他跟你比較,你必須想辦法蓋過他的風頭,否則得被他壓一輩子。”
“被他壓一輩子,有那麼嚴重嗎?我倆根本不搭界,不去管他就好。”林樂洋狀似輕松地笑了笑。
熱門推薦
我大學室友,家裏特別有錢,他爸是做 房地產的,他是個富二代。
一次意外,我與前男友恢復了聯繫。 我們分開了三年,各自有了新的生活圈和截然不同的人生軌跡。 我謹記當年的慘劇,時刻保持著“愛人重逢也能做朋友”“都是過去的事了不要在意”的口是心非體面成年人人設。 直到一次醉酒後,成熟穩重的萩原研二忽然抱緊我,在我耳邊發出暴言: “小千裏,和他分開跟我在一起吧。” “……研二也可以做你的情人哦?” 我:“……咦?”
我是娛樂圈高冷影帝。賀錦晟追了我三年才將我追到手。 人人都說賀家太子爺栽在了一個男人手裡。 直到周年紀念日那天我聽見有人問他跟我談戀愛是什麼感覺。 賀錦晟手裡掐著煙,漫不經心吐著煙圈:「跟男人接吻,挺惡心的。」
遊戲輸了,被主持人要求給前男友發新年快樂。結果不小心 打錯了字。把「新年快樂」打成「新婚快樂」。下一秒,手 機響了起來。
"我受人所託,進山參加一場壽宴。 可進村後,宴席上全是生肉,而我是來的唯一一個女人。 他們將我視為主菜。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我有演技殺人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