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紹陵隨手將玉佩丟在錦盒中,轉頭笑道:“還想著回來看你接旨呢,沒想到內務府的人手腳竟這麼快,這些東西你直接命人送到衛府去就罷了,又留下做什麼。”
“回回都是送回去,隻是這次臣見禮單中有不少上用的東西,送回去也沒人能用,倒不如留下來。”衛戟不著痕跡的往後退了一步,慢慢道,“想來殿下也不稀罕,留著賞人吧。
褚紹陵故意往前走了一步笑道:“你給我的東西,我哪裡舍得賞人呢?”
後面幾個丫鬟見這情形都紅了臉,衛戟越發難為情,低聲道:“殿下……”
褚紹陵一笑轉頭道:“都下去吧,看看有什麼絲綢東珠之類的還是送到衛府去,王府裡沒個女人,留下也白放著。”
丫鬟們魚貫退下,褚紹陵攬了衛戟笑道:“行了,在自己家裡還整日害臊,誰敢說什麼不成?”
衛戟垂眸低聲道:“她們自然是不敢說什麼,但……那也不好。”
“得了,今日議政時聽大臣們說的大道理夠多了,回來你還想再跟我念經不成。”褚紹陵拉著衛戟一同坐了下來,褚紹陵躺下來枕到了衛戟的腿上,“給我松松頭發。”
衛戟小心的解下褚紹陵頭上的九龍盤珠冠,將頭發散開後學著褚紹陵以前給他做的樣子輕輕地給褚紹陵按揉頭皮,褚紹陵果然覺得松快了不少,衛戟低聲問:“今日議政時有什麼事不成?”
“褚紹阮的事,已經發落了。”褚紹陵閉上眼,劍眉微蹙,“這會兒宗人府的人應該已經將白綾毒藥送過去了。”
衛戟想了想將手指按在褚紹陵的眉心上揉了揉,褚紹陵的眉頭果然平了,褚紹陵一笑:“平日裡我怎麼對你的?你就拿個手指頭糊弄我?”
衛戟猶豫了下,低頭在褚紹陵眉心親了親,褚紹陵嘴角勾起,一把攬著衛戟的脖頸翻身將人壓到了榻上,自有一番輕憐蜜愛……
暖閣中褚紹陵將手伸進了衛戟的褻褲中,修長的手指輕輕捏揉,垂眸細細欣賞衛戟臉上難耐的神色,還未再有動作時外間王慕寒進來低聲道:“太子,宮裡來信了。”
褚紹陵不欲理會,低頭輕吻衛戟,剛撬開衛戟的嘴外面王慕寒接著道:“宗人府的幾位大人也來了,太子可要見見?”
衛戟臉紅紅的,側過臉一把按住衣服裡褚紹陵作怪的手低聲道:“殿下……別鬧了,先去……”
“太子!”王慕寒還不死心,“是二皇子的事,想來二皇子已經伏誅了,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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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紹陵微抿嘴唇不耐煩的坐起身來,剛要說什麼時衛戟一把將褚紹陵的手拉住了,輕聲道:“殿下先去吧,等……等晚上回來一樣的。”
褚紹陵撐不住笑了出來,俯下|身子在衛戟臉上親了下輕聲道:“好,等晚上再疼你。”
褚紹陵下了榻,整了整衣裳出了暖閣去了前面。
宗人府的幾位官員見褚紹陵來了連忙將一封折子奉上,褚紹陵細看,上面將褚紹阮何時伏誅,選的什麼死法,死前說了什麼等等都記得一清二楚。
“二皇子本不欲就範,後來知道……知道是太子已經回來後就不再鬧了,選的白綾,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就過去了。”宗人府的宣判抬頭小心的看了看褚紹陵的臉色,接著道,“二皇子走之前……說的話不方便記入卷宗,特來討太子的示下,是不是讓下官潤色些許?”
褚紹阮死前大罵褚紹陵,那些詛咒的話簡直不堪入耳,按著規矩皇子走之前的這些事都要記錄下來的,不過要不要真的留下來還得問上面,褚紹陵細看書折上一段段惡毒的詛咒冷笑:“跟他那上不得臺面的娘一樣,死前都不給自己留一點體面,都毀了吧,孤不怕詛咒,但怕他汙了皇族的名節呢。”
宣判連連點頭,褚紹陵眼中閃過一抹戾色,又道:“吩咐下去,褚紹阮失德失行,大逆不道,不得操辦後事。”
宣判頓了下隨即點頭稱是,褚紹陵將人打發了,轉頭對王慕寒低聲道:“讓承乾宮裡那幾個人盯著些,哪天皇帝再醒了立馬來通報與我,褚紹阮可是父皇最疼愛的皇子,如今人已經去了,我得細細的跟父皇說道說道。”
王慕寒答應著,褚紹陵又道:“還有……御醫們給父皇下的藥太溫和了,這如何能治好病?如今給皇帝熬藥的藥童不是我們的人麼?告訴他,加一倍的藥量上去,就是給我硬灌也得讓皇帝快點醒過來。”
王慕寒頓了下道:“可是……怕喂藥的奴才們看見了會起疑心呢,承乾宮裡現在雖不少都是咱們的人了,但不乏還有皇帝的老奴才們在,這麼做……恐怕有些險,讓人拿住了把柄來傳殿下的謠言就不好了。”
“無妨。”褚紹陵冷笑,“剛從宮裡知道,明日開始就輪到甄嫔侍疾了,傳話給她,她自然知道該怎麼做。”
王慕寒明白過來,點了點頭。
翌日皇帝的湯藥就比平日果然濃了幾分,裡面還添了幾片老參來催藥性,甄思輕輕攪動著藥碗心中冷笑,褚紹陵真是好主意,在承乾宮裡下毒不容易,但要用雙倍的湯藥來害人卻容易多了。
甄思出神的看著琉璃盞中的湯藥,當日皇帝就是這麼吩咐太醫的吧,讓他們隨意的加大藥量,隻要能抱住自己肚子裡皇子就好……
皇帝明明知道自己用了那些藥後生產時可能會保不住命,但他還是這麼吩咐太醫了,萬幸自己當日逃出命來,卻從此重重傷了身子……
甄思坐在榻上看著皇帝消瘦蠟黃的臉心中湧過一絲快意,風水輪流轉,如今自己也能給皇帝喂些“好藥”了。
甄思命人扶起皇帝來給他背後墊了幾個軟枕,甄思喂了幾次都喂不下去,不耐煩道:“皇上不能不喝藥,這樣如何能好起來?幫本宮給皇上灌藥……”
甄思再沒了平日裡皇帝跟前的溫和樣子,讓兩個嬤嬤扶著,自己左手抬起皇帝的下巴掰開他的嘴,右手端起藥碗來直接往裡灌,一碗藥灌了一半流了一半,甄思冷冷道:“浪費了這麼許多可不行,讓藥童再熬一碗來。”
嬤嬤垂首去了,甄思拿過帕子來在皇帝的臉上隨意的抹了抹,突然一笑:“皇上……快醒吧,臣妾盼著呢。”
甄思並沒有別的妃嫔的憂慮,她恨不得皇帝能快點死,等褚紹陵登基後自己才能有希望隨六皇子一同出宮。
甄思侍疾比旁的嫔妃用心很多,每兩個時辰就要喂一次藥,一天下去後皇帝的臉色果然比平日裡紅潤了些,旁人不知道還以為是要好轉了,甄思心裡冷笑,灌了那些參湯進去,臉色怎麼可能不好?
等到翌日晚間皇帝眉頭微動,眼睛睜了睜又閉上了,甄思大喜,推推身邊的嬤嬤低聲道:“快去告訴太子的人,皇上快醒了。”
嬤嬤連連點頭,又轉過來低聲問:“那……要不要也告訴太後?”
甄思一笑:“嬤嬤傻了不成?太子要跟皇上說體己話,讓太後來做什麼呢?快去吧。”
嬤嬤轉身去了,甄思將手中的藥碗隨意的放在一邊,心中冷笑,自己也算是親手送皇帝上路了,這麼一來,她跟皇帝就算扯清了。
甄思轉身回自己宮殿,將承乾宮留給了馬上要過來的褚紹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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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紹陵到承乾宮時皇帝已經醒了,褚紹陵剛踏進寢殿就聞到了一股濃濃的藥味,褚紹陵微微蹙眉,王慕寒上前遞上帕子低聲道:“這兩日白天黑夜的輪番灌藥呢,味道大了些,老奴這就讓人燃些香餅子去去這味兒。”
褚紹陵閉了閉眼:“將無關的人都帶出去,別妨礙孤與父皇說話。”
王慕寒躬身:“老奴省的。”
褚紹陵進了寢殿的東暖閣,裡面皇帝正倚在榻上叫人,褚紹陵走近沉聲道:“父皇想要什麼,吩咐兒臣就是。”
皇帝雙目赤紅,費力的轉頭看了看外面,褚紹陵一笑:“怕擾了父皇清淨,兒臣剛剛已經命奴才們下去了,父皇有什麼要吩咐的跟兒臣說就是。”
皇帝張了張嘴卻什麼也沒說出來,褚紹陵轉過身給皇帝倒了一杯茶送了過來道:“父皇久沒開口,想來是渴了,可要喝杯茶?”
皇帝眼中皆是戒備,褚紹陵知道他定然不會喝自己端給他茶水,隨手放在一邊道:“父皇已經幾個月沒見過兒臣了,沒什麼要問的嗎?”
皇帝隻覺得渾身燥熱的很,費力的將被子掀開一角,嘶啞道:“看來……遼涼的戰事……已經平息了?”
“父皇還不知道吧?如今已經沒有遼涼了。”褚紹陵隨意坐到了一邊椅子上,自己拿過剛才倒的那杯茶喝了,慢慢道,“兒臣屠了遼涼皇族,改遼涼國人為西夷族人,如今那些人正在去往雲南的路上。”
皇帝睜大了眼怒斥道:“這麼大的事!你竟然自己做主張!你……你眼裡還有沒有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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