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戟點頭:“太皇太後自可放心,衛戟從未妄圖過什麼,等皇上膝下有子後臣會像侍奉皇上一般侍奉皇子,將他當做君主一般。”
太皇太後眼眶一紅:“難為你深明大義,哀家最後再託付你一件事,陵兒他……”
太皇太後流下淚來,哽咽道:“皇帝他重孝道,當年凌皇後走時他才十幾歲,穿著一身重孝跪在在棺椁邊上,不出聲,隻是流淚,不吃不餓的咬著牙守了好幾日,最後竟是一頭磕在奠儀上昏了過去,那個情形哀家如今還記得,每每想起來心裡疼的受不住……”
太皇太後啞聲道,“哀家走後,皇帝不一定有那樣悲戚,但也會傷心的,你好好勸著他,別讓他傷了身子。”
衛戟眼中噙著淚點頭答應下:“太皇太後放心,臣定然會盡力勸慰。”
太皇太後語氣愈發輕了,氣若遊絲:“陵兒……陵兒他從小命苦,凌皇後不受寵,外家受先帝的壓制,他那幾個兄弟還整日……整日虎視眈眈的想要捅他刀子,這孩子沒過過一日舒心的日子,小小年紀……就知道在凌皇後和哀家面前裝開心,裝高興,你看他沉穩,那是生生……生生讓這不如意的日子磨礪出來的……孩子,好好待他,莫要讓他再傷心……”
衛戟心中大痛,鄭重磕下頭去啞聲道:“太皇太後放心,臣定然不會辜負皇上。”
太皇太後徹底放下心來,倒在軟枕上放松的笑了下,輕聲道:“叫……叫皇帝進來……”
衛戟連忙去喚褚紹陵,褚紹陵進來坐到榻邊上啞聲道:“皇祖母……”
“孫嬤嬤……傳哀家懿旨……”太皇太後喘息愈發急促,直直的盯著外面道,“哀家死後……許皇帝為喪主,許皇帝承重孫,但……不許……不許皇帝守三年孝,皇帝跟別人不一樣,不能再為了哀家耽擱三年……隻需……按孫孝守一年即可。”
褚紹陵偏過頭去,眼淚蜿蜒而下,孫嬤嬤將懿旨奉上來,幫著太皇太後下了鳳印,太皇太後瞳孔已然散了,含著笑慢慢道:“哀家……哀家去見你皇爺爺了,大褚如今日益昌盛,哀家……可以給你皇爺爺有個交代了,皇帝啊……這條路……是你選的,就得……接著……走下去。善待衛戟,莫要……同你父皇一樣,做了……做了真正,真正的……”
“孤家寡人……”
太皇太後安詳的閉上了眼。
太皇太後韋氏,歷經四朝,享年六十六歲。
褚紹陵直直的跪了下來,嘶聲慟哭。
之後的日子過得很快,太皇太後有明令,不許大辦,但褚紹陵悲戚之下哪裡肯應,下令內務府風光大辦不算,咬死了要行一年國孝,大褚為皇後行國孝的次數並不多,禮部與言官多次上書,最後又勸褚紹陵改行四十九日國孝,均被被褚紹陵駁回,為首御史因為言語不甚還被褚紹陵當面賞了一巴掌,自此無人再敢多言。
Advertisement
褚紹陵承重孫,萬事親力親為,沒等到出殯人就瘦了一圈,衛戟每每看著心裡疼的如同刀剜一般。
靈堂裡褚紹陵獨自跪在靈前一張張的燒紙錢,衛戟推開門走了進來,慢慢的跪在褚紹陵身邊道:“皇上,亥時了,用些膳食吧。”
當年守先帝靈的時候衛戟怕褚紹陵吃不上,總偷著給褚紹陵帶些吃食,如今不用偷著帶了,褚紹陵根本就不吃。
“這是臣從家裡搬來的慄子粉,託御膳房蒸的饽饽,香軟養胃,皇上用一些好不好?”衛戟打開食盒拿出了一碟子金黃色的饽饽來,柔聲道,“臣從家裡一路將慄子面口袋扛進來的,一路上可丟了人了,皇上看在臣鬧了笑話的份上也該用些吧?”
褚紹陵放下了紙錢,衛戟扶起褚紹陵來,兩人一同坐到裡間的榻上,衛戟將食盒裡的點心小菜等都拿了出來擺好了伺候褚紹陵用飯,褚紹陵整整一日米未沾牙,這會兒默默的竟用了不少,衛戟松了口氣,又給褚紹陵盛了一碗粥,親自遞給褚紹陵低聲道:“皇上近日胃口不大好,多喝些米粥好些。”
褚紹陵點點頭,接過來幾口喝了,抬眼看向衛戟:“你吃了不曾?”
“臣吃了……”衛戟下意識回答後有些心虛,吶吶道,“不曾吃。”
衛戟怕褚紹陵生氣連忙道:“還剩下這許多,夠臣吃了。”說著拿過剩下的吃了起來,衛戟吃飯很快,不多時就打掃幹淨了碗碟,褚紹陵看在眼裡隻覺得心中絲絲拉拉的疼了起來。
等衛戟吃好了褚紹陵將人拉到身邊來,啞聲道:“這些日子委屈你了。”
“臣不委屈,隻是心疼皇上。”衛戟看著褚紹陵下巴上的青色的胡茬心疼不已,褚紹陵是個多麼愛惜顏面的人,這幾日竟都不在意了,衛戟輕聲道,“臣去拿剃刀給皇上淨淨面。”
褚紹陵點了點頭,衛戟去了不多時回來了,衛戟打了一盆水,先伺候著洗了臉又拿起刀片來,輕輕的為褚紹陵淨面,鋒利的刀片溫柔的劃過褚紹陵的臉頰,衛戟手很快,不多時就弄好了,拿過準備好的熱毛巾來給褚紹陵擦了擦臉,輕聲道:“好了。”
褚紹陵定定的看著衛戟,衛戟又低頭在褚紹陵額上親了下,道:“皇上快一個月沒好好睡一覺了,今天早點睡好不好?”
褚紹陵點了點頭,任由衛戟將他拉到榻上,衛戟像褚紹陵平日裡對他做的一樣,替褚紹陵換了衣裳,給他蓋好被子,最後衛戟像往常一樣枕在了褚紹陵的胳膊上,褚紹陵閉了閉眼,翻身將衛戟擁進了懷裡,眼淚潸然而下。
四十九日出殯大禮,禮部請出了谥號,慈昭順慈僖莊徽懿德慶顯承天輔聖文皇後。
太皇太後喪事辦完後褚紹陵醉心朝政,朝中經歷了幾次大清洗後可用的人越發少了,褚紹陵開了恩科,親自過問科舉,從鄉試到殿試不容許有一點貓膩,褚紹陵精於御人之術,恩威並施下去沒人膽再敢拔老虎須,恩科進行的順順利利,褚紹陵殿試時更是親臨考場過問考生們的起居,在民間傳為了一段美談。
褚紹陵勤政的同時對衛戟愈發疼寵,他幾乎是離不得衛戟了,衛戟如今在軍中任統帥,相比起文官來武將們心思單純了不少,他們不會理會那些有的沒的傳言,衛戟的軍功是鐵打的,軍中那些小將們對衛戟尊敬的很,都以能在衛戟手下效力為榮,衛戟位高權重,在軍中的事務不少,卻總會被宮裡來人請走,原因不外乎一個:皇上又發脾氣了。
每每宮人有人來叫衛戟就得忙不迭的回去,免得有人因為自己腳程慢而掉了腦袋,雖然褚紹陵可能隻是命他喝一碗梅子湯讓他解暑,或是要他陪著一同享用北方進貢來的羊肉。
與此同時,衛戟是老天所派,特來襄助褚紹陵的傳言更是隨處可聞,這話出自欽天監,又被褚紹陵無數次有意無意的印證了,愈發可信,民間甚至都有以君臣二人為原型的話本在流傳,有一本傳進了宮,讓褚紹陵樂了半月。
衛戟名下的碧濤苑在之後的一年多裡幾經擴建,儼然成了宮內除了乾清宮外最大最奢華的宮苑了,褚紹陵與衛戟無聊時有時會搬到碧濤苑中小住幾日,權當是消遣。
又是一年三月,碧濤苑裡落英遍地,褚紹陵攜衛戟回到碧濤苑來賞景飲酒,褚紹陵拿過衛戟手中殘酒一仰頭幹了,低聲道:“杯不過三,去了軍中這幾年,給你定的規矩竟全忘了不成?”
衛戟垂首請罪:“不敢,隻是看皇上今日興致高,臣心裡高興。”
“那也該罰。”褚紹陵一把將衛戟攬進懷裡的低聲道,“說……我該怎麼罰?”
褚紹陵帶了些酒意,低頭不住的親吻衛戟的耳畔,輕聲調笑道:“害臊了?”
外面戰功赫赫,號稱“天將”的衛戟還是跟小時候一樣,一到褚紹陵身邊就笨笨的呆呆的,任由褚紹陵揉搓,被褚紹陵打趣時還是會臉紅,一如往年。
褚紹陵看著衛戟微紅的耳垂心猿意馬,輕聲道:“跟你說……鹽引的事已經料理清楚了,明日我就是不上朝也沒事……”
衛戟剛要說什麼時隻聽外面道:“皇上,禮部侍郎水鑫求見。”
褚紹陵不耐煩道:“不見,命他將折子送到內閣去,朕沒功夫理會他。”
外面頓了下又道:“水侍郎說,這折子不能送到外面去。”
褚紹陵心下一動,道:“罷了,讓他去乾清宮偏殿等候。”
褚紹陵低頭在衛戟額上親了親,柔聲道:“有點事,你先回寢殿歇著去,要是困就先睡,完事了我就回來。”
衛戟老實點頭:“雖是三月裡還是有些冷,皇上在意些,讓人在偏殿裡燒個燻籠,莫要冷著了。”
褚紹陵隨口敷衍著:“嗯,放心吧。”
偏殿裡褚紹陵撥弄著茶盞慢慢道:“事情辦的如何了?”
禮部侍郎水鑫是褚紹陵親手提拔上來的,屬於褚紹陵嫡派,因為辦事穩重圓滑很得褚紹陵的心,年紀輕輕已身居高位,水鑫躬身壓低聲音答:“詔書已經擬定好了,臣潤色了幾次,自認尚可用。”
水鑫走近將折子遞給褚紹陵,褚紹陵打開來細看後微微蹙眉道:“衛戟的功勳說的不夠,再加一些。”
水鑫猶豫了下道:“皇上,臣以為祭天時還是多說些欽天監批的話比較好,畢竟……臣民對神明的話更敬畏一些。”
“那也不能隻寥寥幾筆就蓋過了,重新再擬。”褚紹陵將折子遞給水鑫沉聲道,“朕要的是一份能傳承千古的詔書,不是單單的一份聖旨,你明白麼?”
熱門推薦
我大學室友,家裏特別有錢,他爸是做 房地產的,他是個富二代。
一次意外,我與前男友恢復了聯繫。 我們分開了三年,各自有了新的生活圈和截然不同的人生軌跡。 我謹記當年的慘劇,時刻保持著“愛人重逢也能做朋友”“都是過去的事了不要在意”的口是心非體面成年人人設。 直到一次醉酒後,成熟穩重的萩原研二忽然抱緊我,在我耳邊發出暴言: “小千裏,和他分開跟我在一起吧。” “……研二也可以做你的情人哦?” 我:“……咦?”
我是娛樂圈高冷影帝。賀錦晟追了我三年才將我追到手。 人人都說賀家太子爺栽在了一個男人手裡。 直到周年紀念日那天我聽見有人問他跟我談戀愛是什麼感覺。 賀錦晟手裡掐著煙,漫不經心吐著煙圈:「跟男人接吻,挺惡心的。」
遊戲輸了,被主持人要求給前男友發新年快樂。結果不小心 打錯了字。把「新年快樂」打成「新婚快樂」。下一秒,手 機響了起來。
"我受人所託,進山參加一場壽宴。 可進村後,宴席上全是生肉,而我是來的唯一一個女人。 他們將我視為主菜。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我有演技殺人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