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謝朝月和她兄長不一樣,從小飽讀詩書,說話聲音很好聽,誇得也很到位,讓楚昭遊恍恍惚惚想起前世數量龐大的女粉絲,真是很久沒聽人吹彩虹屁了。
但聽著聽著,就不對勁兒了。
謝朝月:“陛下後宮空曠日久,不知陛下、陛下……”
楚昭遊一噎,姑娘你別跑題啊。
謝朝月臉上飛起兩團紅粉,越發顯得嬌美妍麗,她也不扭捏,直視楚昭遊:“不知陛下是否有意選妃。”
楚昭遊難得有些不知如何應對,隻好問:“為什麼,因為朕幫你解決了和親的事宜嗎?就算沒有朕,攝政王虎符都不顧,回京第一件事,就是宣布聯姻作廢。”
飯可以亂吃,功勞不能亂領。
“不止,陛下令朝月敬仰。”
“江山社稷,君臣共擔,大楚永世不再和親。”謝朝月朗聲念出聖旨上的一句話,“陛下有魄力,有擔當,朝月願與陛下站在一起。”
謝朝雲視妹妹為心頭肉,他或許不會果斷站在親妹夫這一邊,他依然效忠攝政王,但不會幫他篡位。
謝朝雲看向楚昭遊的目光中,有敬仰有心疼,她想幫幫這個夾縫求生的皇帝。
為他能說出那樣的話。
楚昭遊沉默了。
他靜靜地看著這個大約隻有十七歲,卻因為一句話說要幫他的小姑娘,笑了。
他唱過很多戲,有《貴妃醉酒》,也有《昭君出塞》,他不是聖人,但琵琶聲中的幽怨,聽久了也會動容。
他的聲音很平靜,似乎面對的不是安身立命的巨大誘惑:“朕說的不再和親,自然也包括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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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和親——”謝朝月急道。
既然無意,楚昭遊思索了下,決定好人做到底,打破小姑娘的對他的濾鏡,“你應該去感謝你的父兄,是他們徵戰沙場,拼死御敵。去感激攝政王,是他勵精圖治,威懾四海。因為他們,朕才有底氣在朝堂說永不和親,若是大楚國力不如月斥,朕就算說上一百遍,你今天已經和親的路上了。”
謝朝月愣了。
殿外,野火忽遇山雨,蕭蘅鳳眸一斂,情緒深不見底。
第17章 第 17 章
楚昭遊精確打擊了謝朝月的一顆芳心,見她回不過神,特意留了一點時間給她思考。
他自己也在琢磨著謝朝月此行背後的真相,謝朝月過來,她哥是知道的,也就意味著攝政王也知道。
姑娘家就是臉皮再厚,少女情懷也掩藏不住。那兩個大老粗就是再沒有談過戀愛,政治敏感度也不允許他們無知無覺。
謝朝雲可以說是拗不過妹妹。
蕭蘅居然同意謝朝月過來跟他說這種事情?
太後說過,攝政王生不出兒子,就不允許小皇帝選妃立後開枝散葉。
在這個前提下,蕭蘅就不可能把好兄弟的妹妹推入火坑。
蕭蘅順水推舟在試探他?
楚昭遊腦海中一時閃過無數陰謀論,想著想著,裝了一肚子氣。
等朕哪天後宮三千,氣死他這個孤家寡人才好。
謝朝月回神,她第一次聽見著這種言論,震撼的同時不由得更加欽佩陛下。明明被攝政王和她哥把持朝政,卻豁達至此,還為那兩人說好話,誰說傀儡不能是知人善用的明君?
“陛下心懷天下,愛民如子,朝月佩服。”
這姑娘專門撿朕喜歡的話說,也不枉他承認自己無能,來打消她的念頭。
楚昭遊嘴角上翹,想到一件事,揣著手關切地問:“朕聽薛公公說,太後賜婚時,謝將軍不在,朝上唯一一個謝家人同意了,促成那樁婚事?”
謝朝月聞言臉上閃現一副不忿的表情:“謝伯父自私短視,讓陛下見笑了。”
楚昭遊義憤填膺:“你和謝將軍就沒有其他長輩麼,謝立百一個七品小官,如何能做你家的主。”
謝家祖父生了兩個兒子,大兒子岌岌無名,平庸懦弱,隻背靠謝家在京城混了個小官;二兒子,也就是謝朝月的父親,驍勇善戰,立下赫赫戰功,但英年早逝,將軍府隻能暫傳給謝立百。
這一輩,謝朝雲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將軍府遲早要回到他手上。
謝朝月無奈:“長者為尊,謝家到底隻剩伯父這個長輩。我娘親去世得早,父親後來雖有續弦,但是相處不到一年,朝月七歲時,父親便……後娘無一兒半女,與我們兄妹兩感情不深,一直避居佛堂,多年不曾出來走動。如今謝家為人知曉的長輩,可不是隻有伯父。伯母一直張羅我們的婚事,都被哥哥嚴詞拒絕。”
謝立百一個七品小官,用朝月朝雲的婚事作為籌碼,扯張虎皮做大旗,吃喝應酬,不少人買他的帳。這種事又不好擺到明面上說,兄妹兩隻能吃個暗虧。
這次最可惡的就是答應太後的賜婚。謝朝雲一回來就押著謝立百去祠堂面打了一頓。
謝立百大呼冤枉,說攝政王失蹤,太後前一天把夫人叫去宮內,他們無權無勢的,哪敢不答應。
當時多少人都以為攝政王回不來了,又回到太後當政的黑暗時期。
謝立百隻是第一個用行動表示出了這個猜測。
楚昭遊的心思則不在謝立百身上,他手指攥了攥,謝家最後一個關鍵人物終於出來了——謝朝雲後娘。
他隻是聽小情侶簡單提過一句,說將軍是讓他娘毒死的。親娘已逝,那肯定是這個後娘了!
什麼時候下毒,怎麼下毒,則一無所知。
某種程度上,謝朝雲死了有助於勢力洗牌,可是……楚昭遊閉了閉眼,畢竟是活生生意氣風發的人,他妹妹今天還站在下面,誇了朕那麼久。
朝廷戍邊大將枉死,凡是君王都不能忍。就算他效忠的是攝政王,可保衛的是大楚的子民。
楚昭遊並不期望救了謝朝雲就能讓他倒戈,他相信謝朝雲也不會因為一命之恩,就背叛與他腹背相託的攝政王。若是如此,談何誓死效忠。
“人心隔肚皮,這世上,你能相信的隻有自己兄長。”楚昭遊狀似感概地說,“長輩也不盡然為你好,凡是突然接近你們的長輩,都要小心提防。”
謝朝月煞有介事地點頭。
“謝姑娘是大楚第一等貴女,肯定有不少人想要通過他們來說媒。有時候說媒不成,難免極端。”楚昭遊瞎找了個理由。
謝朝雲臉色一紅又一白,陛下這麼說,就是一點那方面的意思都沒有了。
“朕說的,你可都記住了?”楚昭遊從案幾邊起來,走到謝朝月身邊,不經意卻有壓迫感十足地問。
謝朝月心裡一顫,仔細思考到底是那句話,難道是提防長輩那句?
陛下素來與太後走得近,聽到了什麼風聲?太後賜婚不成,還有後招?
她腦子裡太亂了,一提到婚事心就慌,甚至有些期盼地看向楚昭遊,要是她能嫁給這個人,是不是什麼事都消停了?
楚昭遊沒想到自己一句話把人家小姑娘又嚇唬住了,哭笑不得:“怕什麼,你有兄長。朕今天說的話,不要外傳,免生事端。”
謝朝月點點頭:“朝月明白的。”
楚昭遊怕自己的話有些突然,日後被人翻出來,有嘴說不清。他早就以“謝姑娘臉皮薄史官不宜記錄”把崔庚趕走了,謝朝月不說,就沒人知道。
“朕在宮內,闲著也是闲著,你是朕交的第一個朋友,有疑問可以進宮找朕嘮嗑。”楚昭遊又補充了一句,為自己不能直接點出後娘有毛病而抓心撓肝。
謝朝月目光倏地含淚:小皇帝太可憐了,朋友都沒有,她小時候,京城的王孫玩伴可是很多的。
楚昭遊:“……”
好吧,原主確實也沒什麼朋友。太後給原主找的侍讀,都是大臣家裡沒出息的那一撮,隻會教壞原主。
楚昭遊常常有些疑惑,太後不遺餘力地把皇帝養廢,究竟有什麼好處,難道不是培養一個合格皇帝,聯合與攝政王抗衡更佳?
還是說,太後自己就有信心一個人扳倒攝政王?怕攝政王倒了,控制不住皇帝?
目光這麼長遠?
哪來的自信?
九年前太後勢力一片大好,先皇隻是給蕭蘅一些虛名,蕭蘅就乘風而起把太後收拾地退居二線。
除非……
除非太後事先知道攝政王中蠱,聰明不了一世。
那她隻需再蟄伏七年,等攝政王自然變痴傻,竊取盛世果實。
楚昭遊第一次把蕭蘅中蠱,和宮內的事情聯系起來,他發現,他能由此誕生一百零八種宮鬥過程。攝政王勵精圖治,卻是為他人做嫁衣,太後心裡樂瘋了吧?
要是太後知道朕把小黑救了……
必須瞞著,楚昭遊反復告訴自己,太後徹底倒臺之前,他一點風聲都不能露。
蛇蠍心腸一旦發瘋,誰能預料後果?
……
謝朝雲正在議事堂喝茶,妹妹央求了他好幾天,說什麼都要進宮感謝小皇帝,他隻能把人帶來了,待會兒還要親自送回去。
他以前怎麼不知道小皇帝這麼會說話?
不僅下旨正中謝朝月心事,他一回來還表現得萬分關心。
嘖,小皇帝太狡猾了,妹妹已經被拉攏了,攝政王他暫時看不明白,謝朝雲不由給自己加上一層心防。
議事堂是攝政王在宮內辦公的場所,相當於陛下的御書房。這裡完全屬於攝政王管轄,把守嚴密,也就幾個親信能進來,包括謝朝雲和錢世成。
謝朝雲一說明來意,蕭蘅便放下奏折走了。
看著是往陛下那兒去。
謝朝雲呷了一口茶,端詳茶杯,不愧是攝政王辦公地點,比他在軍營裡好上千萬倍。
他不是心大,隻是堅信,謝朝月和小皇帝的談話內容,他回去一問,妹妹肯定會如實告訴他。
用得著像某人那樣偷聽嗎?
再不濟還有崔庚在呢。
坐著喝茶多好。
但某人可比謝將軍了解楚昭遊,崔庚肯定被打發走了,讓謝朝月隱瞞一些話,對楚昭遊也不難。
謝朝雲沉下心,試圖品味上好的大紅袍,一杯茶硬是忍著喝了好幾口,還沒喝完就看見蕭蘅回來了。
這回一定喝得夠慢了!
謝朝雲一口飲盡剩下的半杯。
他觀察蕭蘅的臉色,估計他妹妹和小皇帝沒說太過火的話,去的時候臉黑,回來的時候臉色……捉摸不透?
偷聽畢竟非君子所為,蕭蘅隻聽到楚昭遊拒絕謝朝月的婚事便打算走了。
不曾想,竟多聽到了那樣一席話。
去感謝兄長和攝政王……
執政以來,蕭蘅聽得最多的評價就是狼子野心,攝政王權力碾壓皇權,是想篡位,謝家世代忠烈,謝朝雲追隨攝政王是狼狽為奸。很少有人細究這七年,對於普通人,攝政王到底給大楚帶來了什麼。
有殺忠臣良將麼?有橫行霸道欺壓百姓麼?
蕭蘅閉了閉眼,他一直堅持著的,險些被仇恨顛覆的信念,卻從那個人口中說出了。
讓他覺得有些詭異的荒唐。
謝朝雲投來詢問的目光,蕭蘅看了他一眼,並不打算分享偷聽到的話。
反正謝朝月也會說。
小傀儡又見縫插針誇謝朝雲,本王憑什麼要傳話?
案上高摞的奏折被拿走一本,蕭蘅玉白的手指執起毛筆,在墨砚上重重蘸了蘸,諷笑道:“別告訴我,你不知道朝月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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