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燕不斷用帕子擦拭眼淚,哭紅了鼻子,“趙金,你一定要好好保護昭遊。”
趙金:“屬下以性命擔保!”
一旁的攝政王沉默寡言中透著鬱結,明明是三個人,楚昭遊每回心思都在趙夫人身上。
無視本王。
上次接趙夫人,這次送趙夫人,就是沒有他的事,虧他還厚著臉皮過來送行。
楚昭遊和姨母說完話,便被薛公公攙扶著上了馬車,神情凝重,不敢表現得太雀躍。
蕭蘅看著楚昭遊長長的車隊,懷疑他是不是想去守陵三年。
從這裡到華靈山不過一天的車程,至於麼?
他叫住楚昭遊:“希望陛下早日破案,若是案情進展不順,本王從朝中調人過去協助。”
言外之意,楚昭遊若是不盡快回來,他就派人過去監督。
楚昭遊掀開簾子,冷笑道:“攝政王若是胸懷坦蕩,就不要插手此事。”
你派人過來三天解決盜墓賊,朕還怎麼玩?
蕭蘅一噎,後悔沒多留幾個人守皇陵,如今插手也不是,讓楚昭遊一個人折騰總覺得隱隱中計。
華靈山是山上之山,要先繞山路蹬上一座山,來到一處地勢平緩之處,此處有皇家建造的落腳處,久未翻新,看著比周圍零星幾戶農家還不如。
棄車馬改步行,沿著狹隘的小道繼續向裡走,天地新開,豁然開朗,一片建築物依山而建。
外面龍威軍安營扎寨,裡三層外三層,裡頭還未曾動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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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外側的是先帝的陵墓,牆面斑駁,青磚長草,檐下結著蜘蛛網,階上滿布落葉。
帝陵中白色花崗巖砌成的圓形寶頂,即先帝的墳頭,鳥屎覆蓋了原有的顏色。
楚昭遊見這悽涼的景象,不由得嘆氣。
可惜朕也不是真心想修。
並非想貪汙,而是一想到大型工事,運送土木磚石,要先運上山,再經過剛才走的那條羊腸小道。勞民傷財,全靠人力,楚昭遊寧可當個不孝子。
“陸將軍,包圍皇陵,將士們自選住處,不必風餐露宿。沒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進來,尤其是攝政王。派幾個人去找山外的村民問話,有聽見或看到什麼。”
守門的幾個老人被押在下房,聽候問審。
此時夜幕四合,楚昭遊倒還有精力想審,陸淮善的親信陸勃,建議他先睡一覺。
“陛下有所不知,那三名老頭都聾了,又不識大字,晚上難從神情辨真假,不如明日一早再提審。”
“聾了?”楚昭遊猜測,“地宮被炸開了?”
歷代帝王都怕死後陵墓被盜,地宮入口修得隱蔽之外,還會加一道又一道石門,難以撼動,聯系到這三個老頭全聾,地宮該不會被撬了?
皇陵地上部分沒什麼好偷的,盜墓賊大多盯上的是地宮裡的隨葬品,黃金美玉和先帝生前喜愛之物都在地宮。
楚昭遊突然語塞,那……先帝的棺椁還好麼?
陸勃:“目前地宮出口由重兵把守,還未有人敢擅闖。”
裡面的情況還沒有人看過,怕自己看到什麼大不敬的掉腦袋。
許是今晚聽說了地宮的情況,楚昭遊怎麼睡都有些冷。
皇陵規定不能使用明火,楚昭遊本想從山外弄點碳進來,考慮先帝現在可能有點慘,沒好意思用。
早上打著呵欠爬起來時,楚昭遊覺得自己高估皇陵的舒適度了。
還是沒有皇宮好,想要住得舒服必須修一修。
楚昭遊決定就地取材,在皇陵之外的空地上造一座木制結構的屋子,這樣他就可以光明正大鋪一個火炕。
他早飯隻吃了些清淡的,小粥配酸蘿卜,然後又捏著鼻子灌下一碗止吐藥,以防萬一。
先去地宮。
明知地宮情況不好,他作為人家兒子,沒有拖沓的道理,說不定還得為老皇帝收撿屍骨。
地宮的大門開在左側,楚昭遊踩著新泥下臺階,很快來到第一道石門前。
高聳的石門被炸毀了半邊,等龍威軍加固了石門,防止人路過時坍塌,楚昭遊才進去,一連這樣過了三道石門,偶爾腳下還能踩到盜墓匆忙之中散落的黃金飾物,地宮的氣味越來越難聞。
楚昭遊捂著鼻子,手帕用藥汁打湿過,才堪堪阻隔了部分氣味。
等到了安放棺椁的內室,龍威軍的火把將將照明,楚昭遊還沒看清楚,周圍人就刷拉跪了一片。
陸淮善站在楚昭遊身邊,為了保護他,隻雙手持住劍示意一拜。
楚昭遊目光在棺椁上一轉,一具森森白骨就散落在一旁。
老皇帝死了七年多,早已變成一具白骨,被盜墓撬開三層棺椁拖了出來。
蕭蘅沒有把他從墳墓裡掘出來,老皇帝還是落了這個下場。
楚昭遊閉了閉眼,沒忍住吐了出來。
“收拾棺椁,重新入殓。”楚昭遊深呼氣,朝那具白骨走了兩步,有些義務還是得替原主盡。
趙金阻止楚昭遊:“陛下身體不適,讓屬下來。”
楚昭遊一頓,努力思考要是先帝能不能原諒他肚子裡有攝政王的兒子,並且看在唯一孫輩的面子上,原諒他讓趙金代替。
陸淮善看出了一點門道,主動道:“老夫是先帝之臣,讓老夫來吧。”
“那有勞陸將軍。”楚昭遊胃裡翻江倒海的,怕吐先帝身上。
陸淮善動作極快,不一會兒破損的棺蓋重新合上。
楚昭遊四顧這座被盜得面目全非的墓室,忽然棺椁旁邊看見了一個十分嚴實的鐵盒。
像是盜墓賊拖動先帝屍骨的時候,不小心從棺材裡一起帶出來,掉到角落裡。
鐵盒並不起眼,但楚昭遊想象了一下當時的場景,覺得這個鐵盒八成是放在先帝身上,才會被帶出來。
如此其貌不揚的東西,不像陪葬品,倒像是放在身上明顯的地方……給後人看的。
先帝早就預料有這麼一天?
楚昭遊鬼使神差地,覺得這裡面的東西很重要。
“趙金,打開來看看。”楚昭遊嗓音沙啞,看著趙金從地上撿起鐵盒,用劍沿著縫隙撬開,倒出了一卷銅片。
楚昭遊展開輕薄的銅片,心髒一跳。
開頭就是三個字——蕭豫道。
……
宣政殿的早朝剛剛結束。
謝朝雲在這幾日熱衷撮合兩人,小皇帝不在宮中,少了一方,就隻能光看攝政王一張臭臉了。
“不知道盜墓賊抓到了沒有。”謝朝雲隨便感慨。
蕭蘅憋了一天一夜加一早朝,終於有人和他提起楚昭遊了,他咬牙切齒道:“去這麼久,不知道的還以為攝政王把他軟禁在皇陵了。”
謝朝雲無語:“陛下剛走了一天。”
就算用一個時辰就抓到盜墓賊,立刻返程,現在也趕不回來。
堂堂一個攝政王,能不能正常一點。
“我很懷疑,你在幽州兩個月不見陛下,是怎麼呆的住的。”看這架勢,根本一天都呆不住。
“兩個月……”蕭蘅念了一句,忽然像抓到了什麼救命良藥般,“是了,本王得去找他。”
知曉合心蠱的郎中建議,第一次發作後,若是他一個月一次與楚昭遊同居屋檐下,可以減輕下次發作的痛苦。
攝政王初聞時心裡不屑,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但距離第一次不滿一個月,他就鬼使神差地跑去福寧殿住了一個晚上。
他當時不明白為什麼。
現在知道了,他就是喜歡楚昭遊,想和他住一起。
出徵兩月,加上他和楚昭遊鬧矛盾這段日子,一共過去三個月。
蕭蘅按了按額頭,他好像有些頭疼。
合心蠱不能拖,本王要馬上見到楚昭遊。
“嘁,無病呻|吟。”謝朝雲看著健步如飛的攝政王,他以前怎麼沒發現攝政王這麼遵醫囑呢?
第41章 第 41 章
“蕭豫道, 料你已知合心蠱之事,來將朕挫骨揚灰……自古帝王生性多疑,朕也不能免俗……合心蠱解法附在其後,你若是去看, 便是同意蓋上棺椁,放朕一馬,朕知你是言而有信之人
昭遊自小失母,命單福薄, 朕無能昏庸, 無法保護他們母子。料想你如今二十又七, 留昭遊一命, 就讓他活到二十七如何……”
銅片上密密麻麻刻著小字,楚昭遊舉著火把照看,眼睛越看越花。
他閉了閉眼,酸澀的眼眶猝然變紅。
他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 將巴掌大的銅片捏成了紙卷,指節泛著清白, 顫抖著抹了一把眼角。
地宮裡安靜得能聽清銀針落下的聲音,楚昭遊吸了吸鼻子, 忽然所有人都知道陛下看了銅卷之後哭鼻子了。
楚昭遊哽著嗓音道:“陸將軍, 請幫朕銷毀銅卷。”
陸淮善接過頂頭寫著“蕭豫道”的銅卷,其它字眼已經被楚昭遊揉成一團, 剩“合心蠱”三個字露出來。
陸淮善無意探究, 將銅卷握在手心搓成密實的小團, 再扔到地上,刀背猛力一劈,火花迸閃,銅卷表面頓時變得漿糊一般看不出原樣。
楚昭遊盯著那一閃而過的火花,像是燃在他心頭灼燒肺腑的怒火。
老皇帝在他心裡原本隻是一盞牌位,朝中無人議論先帝,但很明顯,先帝皇帝當得不怎麼樣。
看完銅卷,楚昭遊發現,他人品也不怎麼樣!
以為在銅卷裡求攝政王饒他一命,他就會感激涕零嗎?
錯了!
楚昭遊紅著眼睛,朕不僅不感動,還很惡心。
再冠冕堂皇的話也掩蓋不住行為上的無恥!
給顧命大臣下合心蠱,卸磨殺驢,怕事情終有一天敗露,蕭蘅把他開棺鞭屍,於是把合心蠱解法隨葬,要求蕭蘅看完解法把棺蓋合上。
這時候又假惺惺地說什麼“朕知你言而有信”,綁架蕭蘅停止復仇,早有這覺悟為何還給人下蠱!
可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先帝機關算盡,算得到蕭蘅沒來鞭屍,地宮卻被盜墓賊炸了,屍骨身首分離嗎?
楚昭遊右手虛虛在小腹上撫過,攥緊成拳頭。
先帝說留他到二十七歲,楚昭遊二十七時,正好是合心蠱第七次發作的一年後。
蕭蘅發作七次後,全然痴傻,無藥可救,也就是說,蕭蘅最多在第七次發作前,掘墓開棺,找到解蠱方法,若是超過這個節點,蕭蘅徹底落敗,先帝安全了。
為什麼先帝一定要找借口,不惜拿著楚昭遊的生母賣慘,也要讓楚昭遊活到蕭蘅解蠱最晚期限的一年後?
他為什麼篤定蕭蘅能接受他的求情?
後者楚昭遊不知道,前者的答案……就在解蠱方法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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