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江湖傳出攝政王中了合心蠱的消息,四人一下子便猜出是先帝下的蠱,而且根據合心蠱的作用,陰蠱應當在小皇帝身上。
四人既緊張又激動,長久積壓的憤恨,加上攝政王凌厲的手段,讓他們不甘於隻告訴攝政王解蠱方法。
他們在上位者身上栽過一次跟頭,就瘋狂地想自己上位。
如果籌劃得當,他們將一次控制兩個大楚最尊貴的人。
無頭蒼蠅似的密謀了一陣,有人找上了他們——一名武功極好的女子,喚作綠裴。
綠裴說,去年章回吉行刺陛下,就是太後和魏霜霜買通了五雲寺,讓他和手下從五雲寺翻了過來,此事外面還不知道,如今陛下手裡有些權力,若是知道你們見錢眼開,私藏章回吉,可是掉頭的大罪!
四人臉色驟白,那時出面施壓的太後的娘家人,出的錢又多,加上他們心裡本來就憤恨先帝,鬼使神差地,就答應行個方便。
他們以為太後倒臺,這件事應該隨著魏府一幹人等砍頭,而永遠不會被翻出來。
綠裴:“我也不用你們多做別的,幫忙藏一個人就夠。”
苗若秋身後有人跟蹤,她讓人把苗若秋引到了月老廟,接著藏在了五雲寺脫身。
此時的綠裴隻是拉攏了苗若秋,搶了地瓜藤,以為自己控制了攝政王解蠱的命脈。
四人從短暫的談話中,意識到綠裴針對的是攝政王,商量之後表示,他們這裡有能引發合心蠱暴|動的藥方,一旦引發,能讓合心蠱提早發作,“同歸於盡”式地離體而去。隻要答應事成之後,給他們應有的權勢。
綠裴剛從沿海回來,對京城最近發生的事知道不多,她本以為要再等上幾年,等到攝政王變傻,誰知得來全不費工夫,當即答應合作。
攔截的地瓜藤忽然有了大作用,他們將血和藥下在泥土裡,神不知鬼不覺,然後將地瓜藤送回去。
蕭蘅看完完整的口供,眉頭緊鎖:“這個綠裴是誰?沿海布防嚴密,商船運回地瓜藤,一靠岸就和朝廷秘密交易,之後隱秘送往京城,賣家也收了封口費,是從哪裡走漏的消息?”
蕭蘅並沒有將自己解蠱的消息公之於眾,一來,他怕世上還有人知道解蠱方法,從而聯想到楚昭遊身上,懷孕的事瞞不住。二來,他倒想看看還有誰躲在暗處,想要借機起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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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朝雲:“綠裴沒人認識。依我看,消息可能在海上就走漏了。”
商船的航行路線經過月斥國的小島,中途停靠,被人得知了也不一定。
若是普通老百姓得知,頂多是搶奪地瓜藤冒功,而不是阻止它入京。
月斥國跟大楚有仇的,就是章回吉了。
可是章回吉半身不遂,手腳筋脈皆斷,言語困難,他還能策劃這一切嗎?
五雲寺找不到苗若秋,她此時應當和綠裴在一起,以便供血。
而最奇怪的是,綠裴是如何得知攝政王的身世,還找到了蕭蠻威脅他。
蕭蘅攝政至今,從沒有公開過自己的身世。當年蕭蠻在京城也是人盡皆知的美女,相貌身世都有,卻無人敢娶,原因無他,一個姑娘三天兩頭往戲院跑,唱戲給下九流之人聽,誰娶了都臉上無光。
蕭蠻母親早逝,自小由蕭從文帶在身邊撫養,早早讀書識字,卻沒有長成一個大家閨秀,而是迷上了戲文。她閱戲本無數,到後來更是不滿足於看,而是要親自去演,演給普通老百姓看。
蕭從文把她當掌上明珠,愛護有加,等發現女兒往外跑時,已經管不住了。直到有天,蕭蠻不知和誰演了一處“才子佳人”戲碼,未婚先孕。等發現時月份已經大了,她又不肯說是誰的,隻能當私生子生了下來。
蕭從文怕女兒徹底嫁不出去,瞞下了蕭蘅的存在。他親自帶在身邊教育,給蕭蘅取了姓名,但一直不曾公開,京城裡都不知道大學士家裡添了個孫子。
沒有人知道蕭蘅,但不少人還記得蕭蠻的樣子。
蕭蘅捏了捏眉心,蕭蠻說不用找她,這句話他記了二十年,午夜夢回時時想起,硬是沒有公開自己的身世。
如果被人知道攝政王的母親是蕭蠻,而不少人知道蕭蠻長什麼樣,他的好娘親,恐怕不能如她意地好好唱戲了。
他不公開身世,用的還是原名。二十年了,蕭蠻沒有來找過他,想來過得不錯。
蕭蘅偶然會想,如果蕭蠻知道“馬叔”是個人販子,會不會後悔?
這麼多年了,她有沒有想過來看他一眼?
如果有天她路過丁老爺的家門,發現裡面並沒有她的兒子,會不會到處找他?
直到攝政王權傾天下,比楚昭遊的名字都耳熟能詳,蕭蘅知道了,蕭蠻是鐵石心腸,他們一點也不像。
這個念頭隨著年歲漸長,已經很少想起了。
如今得知她的消息,竟然要他用楚昭遊去換。
他無父無母,隻要楚昭遊就夠了。
……
楚昭遊覺得攝政王似乎一整天都心神不寧,這種感覺隨著天色漸黑愈來愈烈。
“有什麼事要發生嗎?”楚昭遊問,“你這樣朕總覺得自己要早產——”
“說什麼胡話!”蕭蘅捏住他的嘴巴,“和你沒有關系,隻是一些煩心事。”
“我從來沒有見過攝政往擔憂如此之深,你在這一會兒時間,已經牽了朕二十次手了。”楚昭遊無情揭穿他。
攝政王好像在做什麼艱難的決定,必須要握著他的手才能堅信自己是對的。
他也不是瞎說,實在是這副場景讓他想起“保大保小”的終極命題,也像另外一道送命題:媳婦和老娘掉進水裡,你先救哪個?
楚昭遊天馬行空地想著,他覺得世上除了這二者,別的都難不住攝政王。
他有些臭屁地想,攝政王可能都選朕。
薛公公傳膳的時候,攝政王突然找了個借口離開:“我還有些奏折沒批,明早早朝要討論,今晚不能陪陛下睡覺,你要是睡不著,可以把陸景渙叫過來說話。”
楚昭遊:“誰說朕沒了你就睡不著?”
蕭蘅親了一下他的額頭:“好好吃飯,不要吃撐,吃完去走一走消食。”
“好。”楚昭遊點點頭,目送攝政王離去。
他忽然叫住攝政王:“朕中午睡多了,有些睡不著,還是等你吧。”
蕭蘅腳步一頓,明白自己的心神不寧傳染給了楚昭遊,便笑道:“那陛下記得先沐浴。”
楚昭遊臉一紅,洗就洗,朕怕什麼。
……
出西門直走七裡,沿途盡是小樹林。
信上要求蕭蘅帶著楚昭遊親自來,多一個人少一個人,蕭蠻就沒命了。
蕭蘅肩上扛著一個明黃色的身影,頭朝下,看不清臉,他抬頭看了眼月亮,心裡數著時間。
越靠近目的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便撲了過來,像是蛛網似的絲絲縷縷纏著他。
他腳步一頓,抓著身邊的樹幹平復,額頭跳著青筋,像是忍耐到了極點。
肩頭的人忽然幹嘔了幾下,像是瀕死的魚在陸地上掙扎。
蕭蘅一把撈住險些掉到地上的人,咬牙向前走了幾步,終於看見一座荒廢的獵戶屋子。
“蕭蠻呢?”他壓制著聲,冷冷道。
“攝政王果然重情重義。”綠裴拍著手從屋子裡出來,抬腳踢倒一桶血水。
“是你?”蕭蘅冷笑了一聲。
“沒錯,是我,別來無恙。”太後身邊的宮女,改名綠裴的櫻桃笑著應道。
更加濃重的血腥味迎面而來,似乎還有血點子飛到了他臉上。
蕭蘅臉色一變,急劇慘白,肩上的人也控制不住地翻下來,在地上痛苦地打滾,看模樣,正是楚昭遊。
“這血是什麼?你下了毒?”
“沒錯。”
綠裴看著兩人痛苦的樣子,眼裡閃過一絲癲狂。
那四個僧人說得沒錯,合心蠱開始發作了,身體裡沒有合心蠱的人,不知道聞見血味會有反應。
“蕭蠻呢?”蕭蘅又問了一遍。
綠裴好整以暇地指了指屋子,“你娘親在裡面呢。”
蕭蘅步伐遲鈍地走向門口,每一步都愈發艱難,卻在快到門口時,忽然鬼魅般逼近綠裴,一掌劈向她的脖子。
綠裴武功再高,也不及攝政王,更料想不到他根本沒事。
她沒有叫出一聲,就倒了下去。
地上的人一躍而起,砰砰解決周圍的小嘍嘍。
有小嘍啰從後面拿著一把火點燃澆著火油的破屋。
蕭蘅瞳孔急劇一縮,飛快閃進屋子,卻隻看見一副血淋淋的幹癟軀殼,面目全非,他怔了一下。
頃刻間,房梁倒了下來。
“嘭——”
火光和月色中,蕭蘅伸手抹了把血,大量記憶湧入,擠得腦袋發脹,卻小心翼翼僵著身體,不敢讓它們跑掉,最後的畫面定格在楚昭遊對他說:“我唱戲養你。”
有人骨肉至親,為了唱戲拋下他。
有人萍水相逢,說唱戲養他。
蕭蘅笑了下,他還是太沒出息了,讓楚昭遊在宮裡苦熬著等他。
第67章 第 67 章
腿風掃過地上的落葉, 揚起的泥土裹著腥氣, 令人作嘔。
謝朝雲赤手空拳解決了大半黑衣人。他掏出信號彈,通知山下的人上來,轉眼卻看見攝政王站在熊熊烈火中, 差點心髒驟停。
該不是在屋裡看見了什麼?
他高喊著“節哀順變”, 把蕭蘅從火堆裡扯了出來。那火已經燒到倒地女子的身上, 謝朝雲正想挽救一下兄弟他娘的屍體,被蕭蘅阻止。
“是苗若秋。”
謝朝雲腳步一頓,一想也是, 這山上都是新鮮的血,估計是剛放的。綠裴出手毫不留情,要苗若秋的全部血液,他看見那屍體嘴裡還堵著一團布, 為了防止苗若秋出聲。
“嘖, 嘴巴都讓堵上了。”
所以說人不能貪圖富貴, 攝政王已經放她一馬了,她不知道珍惜, 還湊上來找死。
“你說什麼?”蕭蘅心髒猛烈跳了一下,臉色驟變, “不好, 回去!”
苗若秋曾經說要給他治病,可是卻連他體內的蠱已經被楚昭遊解了都看不出來。
仗著自己體質特殊就想來解蠱, 庸醫一個。
可是這一刻, 蕭蘅突然想到, 剛見到苗若秋時,她不像完全胸有成竹,給他把脈之後,反而篤定了幾分。
這個篤定是不是意味著她看出來了,但是想撿漏佔便宜?
那苗若秋知道他已經解蠱,有沒有告訴綠裴?
苗若秋也有可能為了突出自己對綠裴的重要性,而選擇不說。
綠裴不會一開始就堵住苗若秋的嘴巴,她要是說了呢?
那麼,綠裴明知這招對他沒用,還是讓他帶楚昭遊來,就是單純想要楚昭遊的命!
血液是針對楚昭遊的,那把火和屍體才是針對他的。
如果……如果他是幕後主使,一定會雙管齊下,防止帶來的楚昭遊是假冒的。
楚昭遊有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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