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也知道自己剛才的反駁太突兀,捏了捏帕子,她很快鎮定下來,溫聲細語道:“我的意思是,這相府裡怎麼可能會有人投毒?”
“有沒有毒,驗一驗不就知道了?”安長卿一揮手,讓鐵虎去把藥渣拿來。
正好趙石剛煎了藥。便連著熬好的藥和藥渣一起端了進來。屋裡漫開濃烈的藥香,胡是非取了一根銀針,在湯藥中一試,銀針不過片刻便烏黑。
胡是非將銀針呈上去:“王妃您看,確實有毒。”
安長卿臉色沉凝,沉沉目光轉向李氏:“府中竟敢有人投毒,此事還需盡快稟明父親和老太君,查清真兇。”
李氏眼神閃動,面上卻大義凜然道:“此事必須查清楚!”
說著一行人便一同去正院尋安知恪和老太君。安長卿落後一步扶著餘姨娘,窺見李氏僵直的背影,用足夠讓人聽見的聲音吩咐道:“餘姨娘的湯藥都是鈺兒過的手,現在湯藥有毒,多半是大夫還有藥材上出了岔子,鐵虎,你隨安福去將大夫還有藥鋪掌櫃捉來。”
李氏背影微不可察地一頓,很快便毫無痕跡地繼續往前。
到了正院,安知恪和老太君都被人請了過來。老太君剛沒了一個孫子,正是心情不好的時候,又被人驚動過來,看見這烏泱泱一群人扶著額頭不悅道:“這是又出了什麼事情?!”
李氏正要上前回話,卻被安長卿搶先一步。
“今日本是請王府的胡大夫來為餘姨娘診治,沒想到胡大夫說餘姨娘不是病,是中了毒。”說完他一招手,趙石便將一碗湯藥還有烏黑的銀針呈了上來。
他接著又道:“湯藥每日都是鈺兒親自看著煎的,攬虹苑也沒別的人,我猜測是大夫或者藥材上出了問題,已經叫人去德仁堂拿人了。”
老太君的氣勢一弱,皺眉道:“是不是弄錯了?誰會給餘姨娘下毒?”
安長卿眼神冷了冷,看向安知恪,緩慢道:“我也正想知道,是誰……會給餘姨娘下毒呢。”
安知恪雙眉緊皺,卻始終不發一言。
沒多一會兒,給餘姨娘診治的大夫和德仁堂掌櫃便都被帶了上來。安長卿瞥了李氏一眼,不出所料,跟在李氏身邊的丫鬟,神不知鬼不覺地多了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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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嘴角微勾,面無表情地看向戰戰兢兢的大夫和掌櫃,學著蕭止戈的模樣厲聲質問:“餘姨娘每日用的湯藥有毒,可是與你們有關?”
掌櫃茫然地瞪著眼,反應過來後連聲哭嚎喊冤。大夫見狀也連忙跟著磕頭,惶惶然抬頭時對上安長卿如有實質的目光,又立刻垂了頭,連連用餘光去瞥李氏。
李氏正襟危坐,目不斜視,隻右手不經意間轉著手腕上的一串菩提珠子。
作者有話要說:
慫慫:今天沒有我:)
第 14 章
大夫的目光在那串菩提珠子上凝了凝,面色剎那間變得慘白。跪在他身旁的掌櫃還在連聲為自己辯駁,他恍惚轉過頭,木然地附和掌櫃的話。
“都說與自己不相幹,可這毒總不能是憑空變出來的。”安長卿端起手邊茶盞輕抿一口又放下,茶盞與堅硬的紅木桌面相撞,發出“咚”的一聲沉悶聲響:“不如把兩人分開審問,從診病到抓藥,都是什麼章程,過了那些人的手,都一一盤問。屆時再兩相對應。若是對得上最好……若是對不上……”
安長卿目光一寒:“王府的刑房總能拷問出來。”
跪在中間的兩人一抖,連忙趴伏在地:“我等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李氏略抬眸,目光掃過兩人,又垂下了眼,隻手腕上的菩提珠轉得更快了些。
“王妃,這裡是安府,不是大理寺。”沉默良久的安知恪終於出聲,目光帶著強烈不悅:“毒也未必就是他二人下的,又何必搬出刑房恐嚇?”
安長卿寸步不讓:“父親若是覺得我動用私刑,將大理寺卿傳來也無不可。”
“你!”安知恪一噎,他自然是不敢讓大理寺的人來查,傳出去安家成了笑話不說……萬一真翻出陳年舊事,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你要審便審吧。”安知恪重重一甩袖。
“鐵虎,把人帶到旁邊耳房去。”
鐵虎聽令,將大夫先壓下去,暫時關在了旁邊耳房,隻掌櫃一人留在堂上。
掌櫃兩股戰戰跪在當中,安長卿坐主位,安府其餘人分坐兩側,加上伺候的丫鬟小廝,十餘人目光都落在他一人身上,直看得他冷汗涔涔。
胡是非問什麼他便答什麼,就連給餘姨娘的藥材總是次一些這樣雞毛蒜皮的小事都交代清楚了。等全部詢問完,半個時辰已經過去了。
胡是非手裡的紙張都寫滿了,他疊好後呈給安長卿。才又開始下一輪審問。
大夫姓王,五十出頭,年紀已然不小。獨自在耳房熬了半個時辰,再被帶上來的時候,腿都是軟的,全靠鐵虎架著他才沒有當場癱軟在地。
胡是非照例詢問,他隨軍時間長,審問雖然看起來溫和,問題卻一環扣著一環,直指核心,叫人連反應都來不及。王大夫不過答了幾個問題,就已經滿頭滿臉的汗水。
遊移的眼神不由自主瞥向李氏方向。
李氏眼中寒光閃現,尖銳指甲劃過木質珠子,在上面留下清晰劃痕。
胡是非還在追問,犀利的問題一個個砸下來,王大夫已然懵了,耳邊是一連串的質問聲,腦海裡卻全是那串熟悉的菩提珠——那是他老母親常年戴著的東西。
汗涔涔地抬起頭,恍惚的目光四處張望一圈,他也不知道哪裡生出來的力氣,猛然間跳起,快而疾地撞向了一側的柱子。
霎時間血流如注,廳堂裡大亂。
王大夫倒在地上,身體抽搐幾下便沒了動靜,胡是非第一個過去查探鼻息,而後朝安長卿搖了搖頭:“死了。”
女眷們心有餘悸,都離著那根柱子遠遠的。
老太君捂著額頭一個勁兒念佛,叫下人趕緊把屍體抬下去,安知恪半扶著她,眉頭皺得死緊看向安長卿,冷聲道:“人都死了,王妃這下總該滿意了?”
安長卿也沒想到大夫會選擇自盡。
他原先的打算隻是逼迫大夫認罪罷了,今日餘姨娘湯藥裡的毒是他和胡是非趙石商量之後下的,不過是為了有實質證據,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否則若是直接戳破千重錦與藥材相衝會致人中毒,兩方對峙時大夫完全可以推脫醫術不精不知此事,而背後的李氏更可以高枕無憂——連大夫都不知的事,她一個深宅婦人,又如何會知道?
安長卿多方思慮,才最終選擇了這種铤而走險的方式,詐一詐大夫和李氏。隻要大夫驚慌間下認了下毒一事,之後不管他供不供出幕後主使,他都能以此逼迫安知恪同意他將生母和妹妹接出去。而至於李氏,還有後手在等著她。
隻是沒想到,李氏比他想象中還要狠辣。竟然能逼著大夫當場自盡。
隱晦地瞥了一眼被丫鬟護著神情驚慌的李氏,安長卿嗤道:“他一個大夫,與餘姨娘無冤無仇,何苦下毒?後面怕是另有主謀。現在人已畏罪自盡,斷了線索,我們與其自己摸瞎,不如請大理寺來查。”
“你敢!”安知恪怒氣衝衝道:“兇手已然伏誅,餘姨娘也沒出事,此事到此為止。若是鬧出去,安家將成整個邺京的笑柄!”
安長卿面色一沉,終於不再戴著客氣的面具:“安家成了笑柄,與我又有什麼幹系?我隻知道,真兇一日不找出來,餘姨娘就一日性命有危!”
“是人命重要,還是你安家的面子重要?”
“誰也越不過祖宗留下的百年基業!”安知恪厲聲道。
“那相國便守著這百年基業吧,”安長卿面色越發嘲諷:“餘姨娘我接到莊子上去養病。鈺兒也同去。”
安知恪目光微凝,仿佛不認識一般地看著他,良久後連說三個“好”字,恨恨道:“好啊,原來你一早打得是這個主意?!我倒是不知道你還有這等智謀。”
“相國不知道的多了。”安長卿與他對視,微微一笑:“如何?”
安知恪拂袖而起:“餘姨娘可以去莊子上養病,但鈺兒不能去,明年開春便是她的婚期,她要留在家中備嫁,此時隨姨娘去莊子上養病,成什麼體統?”
安長卿自然不同意他的理由,備嫁?這婚事能不能成還兩說呢。他可不想把單純柔弱的妹妹獨自留在這吃人的相府裡頭。
“備嫁也不急於一時。鈺兒與姨娘同吃同住,這真兇尚未捉到,姨娘去了莊子上隻留她一人,萬一出了意外……”安長卿微微垂了眼,緩緩道:“要不然還是請大理寺卿來查,捉到了真兇,才叫人安心。”
安知恪頭一回被人算計逼迫到如此境地,算計他的人還是他從前懶得瞧一眼的庶子。他惡狠狠瞪著安長卿,仿佛眼前不是他的兒子,而是他的仇人一般,一字一頓說道:“讓她去便是!”
“多謝相國。”安長卿終於露出個真心的笑容:“府裡事多,今日我便先將人接到莊子上去了。”
話落,朝眾人微微點頭,才在鐵虎和趙石的護衛下,帶著餘姨娘和安嫻鈺出了花廳。
走到花廳門口時,安長卿瞥到一道人影,停下腳步叫道:“二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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