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弘一愣,有些著急道:“流民作亂豈能一拖再拖?末將聽聞王爺在慶州不費一兵一卒便平了民亂,雖令人敬佩,但雍州同慶州情勢又不同,這些流民個個兇悍異常,若是不早日解決,怕是會釀成更大禍患!”
“康將軍都能等著本王來主持大局,可見此事並不緊迫。”蕭止戈掃他一眼,起身道:“本王累了,先去歇息,此事改日再議。”
說完不管康弘臉色,起身離開。
康弘盯著他背影面色不定,良久才招人前來吩咐:“給我盯著他們,有事速來報。”
……
到了雍州後,蕭止戈果真一點不急,沒有半點在慶州時的雷厲風行,既沒有拿雍州豪強問罪,亦沒有派兵踏平廣平郡的意思。期間康弘去問了三次,他隻說容後再議。
康弘摸不準他的想法,一連幾天臉色都不怎好看。
而雍州豪強亦是著急上火。這日眾豪強聚集在一處,商議著該怎麼辦。
原本他們並沒有將北戰王太當回事,便是再兇神惡煞又如何?強龍不壓地頭蛇,他在北地能如魚得水,到了南邊兒來,還不得聽他們的?最多不過是花點銀子的事。但誰知他根本不講道理,到了慶州不過三日,就斬了石家滿門。這樣毫不留情的手段,實在叫人膽寒。
豪強們跟官府的人打交道多了,說話做事都喜歡彎彎繞繞留三分,從未遇見過這種話都不讓說直接開殺的殺神,一時間人人自危。
沒等蕭止戈到雁州,便去尋了主將康弘。
這些年別說邺京貴人們,就是康弘和雍州軍,每年都要從他們手裡拿走不少銀子。作為交換,康弘自然是要護著他們的。
豪強們亂哄哄地吵了一會兒,誰也拿不定主意。直到康弘來了,才頓時安靜下來。
有人急切問道:“康將軍,如何說?”
康弘臉色沉著,目光掃視一圈後道:“我既說了能保住各位,又何必如此作態?”
豪強們心說這一不小心就是滿門抄斬的下場,誰能不急?隻是康弘素日裡積威深,一時間也沒有人公然駁他。隻有人訕訕道:“這……畢竟關乎我等身家性命之事……”
Advertisement
康弘睨了說話之人一眼,道:“便是北戰王又如何?拿不到證據,他也不能輕易殺人。況且我才是雍州主將,便是要問罪論斬,也該先經過我之手。你們老實在家中待著約束好子弟便是。日後若是無事,不必再找我,但凡我在,必保你們無事。”
豪強們面面相覷半晌,隻能點頭應下。
***
“康弘去見過他們了?”蕭止戈立在窗邊,聽著謝陵稟報。
“是,不過似乎雙方都不太高興。估計再數日,便該有人遞投名狀了。”謝陵道。
這是蕭止戈一早就定下的計策。雍州畢竟不同慶州、左丘平庸無能,將士對他並不忠心,蕭止戈當機立斷斬了他,便能全權接管慶州事宜,不必擔心有人掣肘。但康弘身有戰功,對軍中將士也十分體恤,因此雍州將士十分信服他。蕭止戈必定不能輕易對他動手。如此一來,諸多事宜便不如慶州便宜動手。隻能一邊暗中搜集證據,一邊晾著他們。
康弘為人作風強硬,雍州豪強對他尚有三分忌憚,行事不敢太出格不說,還要主動送錢送人。他們之間也並不是鐵板一塊。更何況還有石家的前車之鑑,想來不用太久,便會有人主動投誠。
蕭止戈微微點頭,又問道:“廣平郡那邊呢?”
“我們的人已經見到了流民首領。從打探到的消息來看,流民中似乎有兩股勢力,一者是普通流民,人數眾多,但夾雜著不少老弱婦孺;一者似乎是一群山匪,人數少但俱都是青壯,而且訓練有素。雙方關系並不融洽,隻是暫時合作罷了。”
蕭止戈露出玩味之色,手指屈起在窗沿上敲了敲,道:“據我所知,雍州最先起事的,便是一群山匪吧?”
“是。流民是後來依附過去的。隻是山匪行事狠辣,兩邊才漸漸劃分了陣營。”
“盡快說服流民首領,另再去查查那群山匪的底細。”蕭止戈將手背到身後,又補充一句:“看看他們是否跟康弘或者他身邊的人有過往來。”
謝陵領命下去,蕭止戈則坐在書案邊,將收在懷中的家書拿出來重看。
他剛到雍州,便收到了家書。看過後不舍得焚毀,便幹脆收在懷中。想安長卿時,便拿出來看一看。信紙上字跡工整雋秀,蕭止戈隻看著信,幾乎便能想象出他坐在書房裡,微微低著頭,含著笑容一筆一劃寫下這封信的模樣。
拇指在信封上輕輕摩挲著,蕭止戈神色柔和了一些,將信紙仔細疊好重新收進懷中,方才起身離開。
***
蕭止戈料得不錯。不過五日,便有人私下尋到謝陵,遞了投名狀。
也是趕巧了,謝陵正查到了點眉目,與這份投名狀一比對,便笑著來尋蕭止戈。
他將探子的信件與林家送來的賬簿放在蕭止戈面前:“將軍猜得果然不錯。那股山匪,與康弘身邊的參將有過往來。”
“而且據探子觀察,那群山匪看行事作風,並不似尋常山匪,倒是有些像……受過訓練的士兵。”
再聯想到最先起事的便是這群山匪,謝陵緩緩道:“這其中,怕是有康弘和三皇子的手筆。”
民亂由慶州起,最開始是太子派兵強行鎮壓,誰知道強兵鎮壓反而激起了流民怨氣,適得其反,使得雍州等地流民接連起義,原本星星之火逐漸燎原,甚至燒到了朊州,直逼邺京。
如今市井之中都說太子不仁,朝堂之上亦多有彈劾。安慶帝隻能強撐著病體給太子收拾爛攤子。反而是因丹藥一事逐漸沉寂的三皇子以及三皇子一黨,又重新活躍起來。
若說這率先起事的山匪與康弘無關,他是不信的。
蕭止戈隨意翻看了幾頁賬簿,看著上頭每年上供的銀兩數額,目光冷凝,嘴角卻向上勾起:“叫鐵虎帶兵去廣平郡,務必捉住那群山匪,拿到證據。”
***
康弘知道消息時,已經是七日後。
廣平郡流民盡數歸降不說,流民首領為了將功抵罪,還將率先起事並且濫殺無辜的一群山匪捉住獻了上來。康弘得知消息時,山匪主事諸人已經被鐵虎押送到了雍州城內。
幾人帶著沉重枷鎖,被關在囚車內被押送回城。
康弘看見他們時,心裡便一個咯噔,隻是還不等他說什麼,卻聽身後蕭止戈沉聲道:“來人,將亂黨康弘押下問罪!”
謝陵早有準備,不等康弘身邊士兵反應過來,便率先將刀架在了他脖頸上,揚聲道:“雍州主將,壯武將軍康弘。收受賄賂,豢養私兵,與流民勾結犯上作亂,意圖謀反,你可知罪?”
康弘眼神一顫,與囚車中人眼神相對,便知此事已無轉圜。是他棋差一招,敗了。
作者有話要說:
慫慫:想喏喏了,不知道喏喏想不想我。
第 78 章
康弘被迅速收押, 他身邊大多數將領並不知道他所作所為,對他頗為忠心,眼見康弘被問罪, 都覺得另有隱情甚至是被栽贓嫁禍, 均在想辦法營救或者替他求情。或許是左丘的死叫他們警惕,副將生怕蕭止戈先下手為強將人斬了,甚至還意圖劫牢將人救出來。
蕭止戈對此不置一詞,他本是行伍出身, 對這些忠心耿耿卻受了蒙蔽的將領並未過多打壓苛責,一邊讓自己的人迅速接手雍州防務,一邊開始羅列康弘種種罪證。
也有知曉內情的康弘心腹偷偷朝邺京送了信, 蕭止戈沒派人攔截。隻是這信若是到了邺京三皇子手中, 怕這些將領等來的不會是救援,反而是催命符。
又過三日, 雍州已經完全落在蕭止戈的掌控之中。廣平郡流民盡數來降,謝陵帶人登記戶籍,放百姓歸城, 另一邊的官署廣場之上, 康弘,康弘心腹以及數名山匪首領帶著镣銬,等待審判。
蕭止戈坐在主位之上, 雍州諸豪強作為證人, 亦都到場。
一箱箱賬簿被士兵抬上來,均是這些豪強經年上交的“供奉”,其數額之巨, 令人咂舌。除此之外,還有一眾山匪的供詞, 他們原本是雍州軍中的士兵。在寂寂無名時被康弘調離軍營,實際上軍營之中卻已經將他們除名,偽造出死亡假象。另一邊卻將這些人藏在山中操練,當做私軍養著。兩三年下來,已有三千人數之眾。
此次雍州起義,這些被藏匿的私軍便是受了康弘之命,偽裝成山匪舉起反旗,實際上是為了扇動流民情緒,將民亂擴大,好給太子扣上個平亂不力的罪名。當然三皇子這一層並沒證據指明,如今攤開來放在百姓眼皮子底下的真相,是康弘多年來收受巨額賄賂,豢養私軍,狼子野心意圖謀反。
蕭止戈並不著急處死康弘,他當著雍州百姓的面,在擁護康弘的將領面前,將證據一樁樁的擺出來,一層層剝下了康弘穿在身上的人皮。
人證物證確鑿,康弘罪無可恕。就連他昔日忠心的部將,亦是無話可說。
圍觀百姓皆贊北戰王英明仁慈,乃百姓之福。
淪為階下囚的康弘茫然四顧,驀然對上蕭止戈沉凝的面孔,便溢出一聲苦笑。蕭止戈並沒有下命斬殺他,反而要將他與諸犯一起送至邺京問罪。然而康弘想到自己在邺京的家小,喉頭苦澀,他是絕對不能活著回到邺京的。
蕭止戈不殺他,他卻必須死。
是夜,康弘在獄中畏罪自盡。蕭止戈收到消息並不意外,康弘是肯定會死的,他卻並不準備讓他死在自己手裡,也免得有人借題發揮,把康弘的死攀扯到他身上來。
更何況太子未倒,三皇子留著便還有用處。
這晚蕭止戈隻當做不知,次日又有獄卒來報康弘死訊,他才召集眾人說明情況,之後仍然叫人將康弘屍首與其餘犯人一同送回邺京。康弘昔日部將也挑不出刺來。反而是先前意圖劫獄的副將面露愧色,躊躇幾息後單膝跪下請罪,謝蕭止戈寬恕之恩。
熱門推薦
從精神病院穿進病嬌囚禁文,我不顧系統的十八禁警告,無 死角騷擾攻略對象。在他洗澡的時候偷看,在他睡覺的時候 偷拍他的美腿照,總愛對著他的腰臀深情注視。
成親路上,爹娘親手殺了我。屍體還未 涼透,他們剝下我的嫁衣給妹妹換上。 我爹曾和狐仙立下契約,十六年後送
表妹綁定了一個魅力系統,我身邊的所有人都會不由自主地 被她吸引。而她每攻略下一個人,就會分走我的一部分財富 和氣運。可她不知道,我綁定了炫富系統。
長公主有了身孕,說是我的,小皇帝姐控沒藥醫,逼我負責。 「陛下,臣沒那個功能啊!」我喊冤。 長公主身長七尺,傾國傾城,低眸含笑:「八個月後,本宮若沒有孩子,唯你是問。」 我摸了摸小腹,酸酸崽,咱們娘倆怕是要完了……
我死後,兒子成了整個長安城最紈絝的浪蕩子。他爹從少年 將軍,一路爬到了朱袍宰相。我怒了!隻曉得升官!兒子不 知道管。再睜眼,我穿到十四年後。
我和校草室友凌陸,偷偷地談著戀愛。 後來,他對我妹一見鐘情。 利落地刪了我的聯系方式,淡漠地警告我: 「我不是同,也沒喜歡過你,隻拿你當消遣而已,別認真。」 他怕我死纏爛打,甚至還將他的直男兄弟談宋介紹給我。 漫不經心地勸我嘗試掰彎談宋。 但我好像沒怎麼努力……他自己就彎了。 那天,凌陸撞見我們接吻,瘋一般揮拳砸向談宋。 「你說你不喜歡男的,我才放心把你介紹給他的。」 「你怎麼敢親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