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朋友多了,難免應酬就多了。原先蕭止戈下朝回府,安長卿不是在亭子裡乘涼,就是在書房裡看書。如今下朝,五回裡有四回尋不到人。再一問王妃在何處,管家多半要答“哪家的小公子又邀王妃去吃酒/遊湖/登山去了”。
北戰王覺得自己像個深閨怨夫。
問了管家今日又是哪家小公子邀了人,蕭止戈騎馬憑著記憶尋了過去。
這一日是孝文伯家的二公子攢的局。孝文伯沒什麼野心,靠祖宗蔭庇領了個虛職,沒什麼實權。在朝中也甚少站隊,安安分分地過日子。不過他發妻的胞弟,卻是大理寺卿。
能順利地搜集太子的罪證,這一回大理寺卿出力不少。大理寺卿雖然沒有明面上表示親近,但孝文伯的次子主動親近安長卿,便已經是個信號。
而且據安長卿說:這位小公子頗多奇思妙想,兩人也十分合得來。
蕭止戈尋到了湖邊,遠遠瞧著畫舫上喝酒遊湖的一群公子哥兒們,在其中搜尋到安長卿的身影後,嘴角便忍不住翹了起來。但瞧著安長卿神採飛揚的模樣,又忍不住有些酸溜溜。
他酸溜溜地在一旁瞧著,也沒有主動過去。這樣的場合,他若是露面,多半就該冷場了。
隻是他不想攪了安長卿興致,其他人卻沒這麼有眼色了。
安長端一連往北戰王府遞了四五張帖子,卻張張石沉大海。耐著性子等了些時日後,打聽到安長卿今日在此遊湖,便忍不住找了過來。
安長卿在的那艘畫舫已經被包了,他上不去,隻能邀請了另一群人,包了一艘畫舫,裝作是偶遇。
兩艘畫舫漸漸靠近後,他裝作不經意間瞧見了安長卿,一點都不見外地揚聲道:“三弟?你今日也來遊湖啊?”
他叫第一聲時,安長卿一時都沒有反應過來是叫他。畢竟他與安家已經許久沒有往來,對安長端的聲音早就陌生了。再就是,從前安長端可沒這麼熱情地叫過他。
在安長端又叫了一聲後,他才反應過來。緩緩轉過身去,微微眯起眼問:“你在叫我?”
安長端僵了一下,才調整好表情接上道:“是啊,許久未見三弟可好?”
安長卿一瞬就想明白他這熱情是打哪兒來的了,不鹹不淡地應付道:“如你所見,我沒什麼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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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長端被他噎了一下,又感覺到他明顯疏離的態度,便有些怨懟。若是從前,他早就不耐煩了。但想起父親的囑咐,隻能硬生生又擠出個熱情的笑來:“好就好,父親和母親都甚是想念你,叫我問問你何時有空回家,我們一家人都許久沒團聚過了”
誰知他說完,安長卿卻不接他的話,莫名地看他一眼道:“你這話說錯了,如今北戰王府才是我的家,我與王爺才是一家人。遊完湖我自然會回家去,就不牢安二少掛心了。”
他說完便不再理會安長端,招呼幾個好友繼續喝酒。
第 99 章
安長端沒想到他連表面上的和氣都懶得維持, 就這麼將兩家人的恩怨擺到明面上來。自從太子被廢黜後,北戰王就變得炙手可熱起來,北戰王府更是門庭若市。相比之下, 安家就顯得門庭寥落了。
丞相安知恪與太子交好並不是秘密, 尤其是近兩年,安慶帝身體一日不如一日,安知恪更是開始明目張膽的親近太子,甚至還謀劃著, 想將小女兒安嫻歌送進東宮當個良娣。隻是這想法剛剛提出來,東宮就出了事,緊接著太子被廢。安家押的籌碼盡數成了空。
等著看安家熱鬧的人不少, 但多少都還忌憚著北戰王府, 不敢在明面上做什麼。不管外面傳言如何,安知恪到底還是北戰王的正經嶽家。
隻是如此一來, 安家就不得不扒上北戰王這條大船。
北戰王對著安知恪向來沒什麼好臉色,他們隻能將主意打到了安長卿身上去。於是才有了安長端偶遇的戲碼。
隻是千算萬算,也沒算到安長卿連一點面子情都不留。
安長端面色難看地立在船頭, 聽見孝文伯家的次子的聲音傳來:“王妃這話若是宣揚出去, 怕是要被人詬病。”
安長卿卻道:“父母不慈,兄弟不睦。我與安家之間的恩怨,邺京早有傳言。既然從前不怕人詬病, 到了此時, 又何必畏首畏尾?”
同遊的世家子弟聞言一愣,接著又笑著舉杯敬他。文昌侯世子感慨道:“若是我能同王妃一般豁得出去,我娘或許就不必日日在後宅裡被人磋磨了。”
文昌侯在邺京出了名的好.色, 家裡十八房妻妾各個都不是善茬。文昌侯夫人出自詩書世家,性情溫婉, 根本壓不住那些妻妾,每日隻能閉門不出誦經禮佛,連侯府中饋都是文昌侯的寵妾把持著。
其他人聞言紛紛給他倒了酒,勸他想開些,等日後出仕,將侯夫人接出來開府也無不可。
總之眾人喝酒的喝酒,談天的談天,就是無人在意另一艘畫舫上的安長端。
安長端隻能悻悻地退開,回席時瞧見同伴們意味不明的眼神,又給氣了一回。
等回了安府,卻還要被安知恪叫去一番詢問。安長端心裡憋著火氣,故意將安長卿一番話原樣復述了一遍,又道:“父親,這安長卿分明就是翅膀硬了,瞧見空子就想報復我們。我們又何必再拿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
“你以為家裡光景還跟從前一樣?”安知恪恨鐵不成鋼地看著他:“我從前為太子做了不少事,已經把三皇子得罪死了。若是再跟北戰王結了仇,日後不管他們哪個登基,我安家都沒有翻身之日!”
“別說熱臉貼冷屁.股?他就是想讓你下跪認錯,為了安家基業,那你也得跪!”
安知恪凝著他,思索片刻:“你再去一趟,就說我得了重病,十分掛念王妃,請他務必來一趟。”
安長端不服氣地瞪大了眼,然而他想來不敢反抗安知恪,隻能一臉不甘願地出去了。走廊上又碰見安嫻歌,安嫻歌如今已經十六歲,原本這個年紀家中該給她議親了,然而安知恪先前一直想讓她進東宮,便一直壓著議親。如今太子被廢,安嫻歌的親事便也被耽誤了。
如今安家光景又不必從前,加上她又隻是個庶女,想說門好親事更是難上加難。
兄妹兩人走廊撞上,都是一肚子氣。安嫻歌覷著他的神情:“爹又訓你了?”
說起這個安長端便是一陣煩躁:“還不是為了安長卿。”
安嫻歌眼珠一轉,撇嘴道:“我看爹叫你去求他也是昏了頭,他一個男人,年紀又這麼大了,在北戰王跟前能說上什麼話?那些小話本上寫得倒是好,可實際上北戰王不一樣有了子女?我看多半是他自己也知道幫不上什麼忙,又怕被看出來丟臉,才一個勁兒躲我們呢。”
安長端也覺得是這樣,但安知恪的命令他也不敢違抗,隻能不情不願地再次登門。
***
卻說安長卿這邊,他同好友們遊完湖,瞧著天色不早了,便跟眾人告辭準備回去。
他出門時隻帶了兩個侍衛,都在岸邊等著。隻是等他尋過去,卻沒看見人。疑惑地四處瞅了一圈,卻在不遠處的樹底下看見個熟悉的人。
蕭止戈牽著兩匹馬站在樹下,正朝他看過來。
安長卿下意識揚起笑容,大步朝他走去:“王爺怎麼在這裡?”
蕭止戈當然不能說自己是特地出來尋人的,輕咳了一聲,隨意尋了個理由:“聽說三味齋又出了新式樣,我下朝後順道過來買,正巧撞上了。”
安長卿接過韁繩,和他牽著馬並肩走,瞧見他空空的手,又有些疑惑:“糕點呢?”
他根本不是出來買糕點的,手裡當然什麼也沒有。蕭止戈面不改色道:“還沒來得及買。”
安長卿更疑惑了,看看此時天色,再看看男人透著心虛的神情,忽然道:“王爺根本不是來買糕點的吧?”
“……”
謊話被戳破,蕭止戈抿唇不語。
“是特意出來尋我的?”安長卿猜測。下朝的時候還早著,這時候卻已經快接近黃昏。哪有人順道買個糕點能買幾個時辰的?
“……”
北戰王假裝自己是個鋸嘴葫蘆。
兩人沿著湖邊走,正好走到一處人少的地方,安長卿停下步子,繞到前頭去看他,肯定道:“你是來尋我的,什麼時候來的?你一直在這裡等?”
見瞞不過去了,蕭止戈看他一眼,“嗯”了一聲。
“傻子。”安長卿小聲嘀咕,又問:“怎麼不去找我?”
蕭止戈本來想叫自己顯得大氣些,堂堂北戰王怎麼能跟那些怨婦一般拈酸吃醋,然而話到嘴邊就變了味兒:“我去了,你那些好友怕都要變成鹌鹑了。”
還故意在“好友”兩個字上加重了語氣。
要說安長卿一開始沒明白,這會兒蕭止戈的醋味兒都燻鼻子了,要是還不明白那就是真傻了。他抬手在鼻子那扇了扇,故作不解地嘟囔:“哪裡來一股酸味兒,王爺聞到沒?”
“沒有。”北戰王嚴肅地板起一張臉,耳朵尖尖卻有點紅了。
安長卿斜眼瞧他:“哦,明日文昌侯世子又邀我去打馬球……”
蕭止戈臉一沉:“文昌侯世子前天不是才邀你去登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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