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一世第3章

「哥哥？」

我驚駭地睜大眼，忘記了將他推開。

而下一秒，趙衍東卻忽然低下頭，輕輕吻住了我。

「你已經是我的人了，除了我，誰都不能碰你。」

「南南，記住我今天說的每一句話。」

21

趙衍東的車子開走很久了，我還有些不能回神。

恍惚間，我有一種奇怪的預感。

就算我在努力地避免上輩子的悲劇發生。

但卻好像仍是有一股無形的力量。

在催動著我們每一個人，再一次走上同樣的一條路。

而此時，車子駛出校門那一刻。

趙衍東隻覺心髒深處驀地一陣劇痛。

他面露痛苦，抬手按住心口。

可痛意泛濫遏制不住，喉間更是湧上一股腥甜。

司機驚得急剎停車時，趙衍東偏頭吐出了一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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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腥味彌漫了整個車廂，司機聲音都在抖：「趙先生，我這就送您去醫院……」

趙衍東卻按住麻痺了一樣的心髒，等那一陣疼痛緩過後。

他才澀啞地開口：「不用，送我回去。」

「趙先生……」

「我已經好多了，先送我回去。」

趙衍東深蹙了眉宇，他這樣多智近妖的人。

已經隱隱察覺到了事情的怪異。

隻是，他需要再一次佐證，他的一些猜測和想法。

22

周末，我和蘇櫻剛回到她的出租屋。

趙衍東卻忽然打了電話過來。

「南南，現在在哪？」

「在蘇櫻家裡。」

「我一會兒過去接你。」

「哥哥，是找我有事嗎？」

「有事。」

我遲疑了一下，卻還是應了：「那行，我在蘇櫻家等你。」

剛結束了通話，蘇櫻就把我拽到了她的衣帽間。

「挑一件裙子換上。」

我搖頭：「蘇櫻，真不用這樣了，我和哥哥已經說清楚了。」

「你得了，林立喜歡男人，找你當他爸媽那邊的擋箭牌。」

「你正好也用他當擋箭牌，糊弄趙衍東。」

「你心裡明明還喜歡他。」

「而他，從你們睡了之後，對你的態度明顯不一樣了，你為什麼不趁熱打鐵？」

「強扭的瓜不甜，他是個有責任心的男人，也許隻是覺得我是第一次，他應該負責。」

我有些恹恹的，不知是情緒作祟還是其他原因。

總之整個人都很不舒服，完全提不起精神來。

蘇櫻有些抓狂：

「拜託了宋迦南，你覺得趙衍東這種金字塔尖的高智商男人。」

「那些所謂的圈套，算計，陷阱，他如果不想跳，誰能讓他跳進去？」

「還有所謂的負責，他有一萬種辦法解決你們這件事，為什麼偏偏要對你負責？」

「他也並沒有說會對我負責……」

我捂著小腹，渾渾噩噩地想。

上輩子是因為我Ţṻ₍懷孕了，他才會在我一畢業就和我領了證。

豪門重視血脈，這或許才是他會負責的最重要原因。

但不管出於什麼原因，趙衍東對我和陽陽都特別特別好。

他是個好丈夫好爸爸。

「南南，我總覺得你這些天很怪，你是不是有什麼事在瞞著我？」

蘇櫻摸了摸我的額頭：「臉色也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

我搖頭：「我沒事兒，調整幾天就好了。」

蘇櫻卻還是擔憂：

「總感覺變了個人一樣，也不鬧騰了，也不活潑了，規規矩矩的，讓人不適應。」

「人總是要長大的嘛。」我抱著蘇櫻，輕輕晃了晃。

兩輩子，她都是我最好的朋友。

不管我做什麼事，蘇櫻都是雙手雙腳贊成。

她就是這樣熱心，仗義。

隻可惜我死的太早，不知道蘇櫻後來怎麼樣了。

23

趙衍東到樓下時，給我打了電話。

我下樓上了車，他卻也沒說什麼事。

隻是帶我去了最喜歡的餐廳。

然後我驚ţűₐ訝地發現，趙衍東竟然對我的喜好了如指掌。

而且，整個用餐過程，他都對我特別溫柔，體貼。

如果不是最後遇到了周璧君。

今晚絕對是我二十一年人生裡，最美好的一個夜晚。

我沒有穿漂亮的裙子，甚至因為不舒服，連妝都沒怎麼化。

但周璧君卻漂亮的耀目。

她穿了一套中式裙裝，那塊同心佩，就系在腰帶上。

她跟那位英俊瀟灑的男士出現在餐廳時。

幾乎所有男士都在偷偷看她。

我偷偷注意了一下趙衍東。

他沒看周璧君，神色也沒變化。

我想了想，歸結為周璧君帶了男性朋友。

趙衍東面上不動聲色，內心大約已經醋意翻騰。

要不然，他怎麼可能面對認識的人，卻一眼都不看。

反常才有妖。

但趙衍東不看，周璧君卻主動過來打了招呼。

「衍東，真巧，帶你妹妹一起吃飯呀。」

趙衍東隻是很淡地點點頭：「南南喜歡這家餐廳。」

周璧君面上的笑意似乎僵了僵。

好一會兒才道：「我也好喜歡這家餐廳，一回國就惦記著來吃這裡的魚。」

趙衍東沒有回話，隻是問我：「吃飽了嗎？」

我點點頭。

趙衍東就叫了侍應生結賬。

周璧君站在那兒有些尷尬，美人紅了眼，更是讓人心憐。

我都有點看不下去了。

但趙衍東卻直接起身叫了我離開：「你們慢用，我和南南先回去了。」

「衍東……」

周璧君喃喃喚了一聲。

趙衍東卻並沒有回頭，反而拉住了我的手臂：「看路。」

我渾渾噩噩跟他出了餐廳，走進電梯。

心裡亂七八糟的一團。

好半天才理清一點頭緒。

他是故意拉我的吧，故意氣周璧君的。

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理由這樣做。

24

隻是，我們已經到地庫了。

趙衍東卻還是沒有松手的意思。

「哥哥……」

我剛喊了一聲，趙衍東手上卻微用力，直接將我帶到了懷裡。

下一秒，他就低頭，再一次吻住了我。

而這次的吻，比那天在學校那個還要深，還要強勢。

直到我快要喘不過氣，趙衍東才放開我。

但他什麼都沒說，隻是輕輕幫我擦掉了唇角的水漬：「讓司機送你回去。」

我有些怔愣。

他並沒有喝酒，而且來的時候，明明是他開車接的我。

但心裡卻又酸澀的接受。

也許，他是要等周璧君吧。

我什麼都沒說，乖巧地上了另外一輛車。

車子駛出地庫時，我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但那裡，已經不見趙衍東的身影了。

25

趙衍東靠在牆壁上，望著地上那一灘血。

這一次的疼痛來得更猛烈，他差點沒能堅持到宋迦南上車離開。

而這口血吐出來後。

那種難耐的痛意就消失了。

之前，趙衍東一個人去自己名下的私人醫院做了體檢。

尤其檢查了心髒。

但檢查報告顯示，他的身體狀況十分好。

心髒毫無異常。

兩個小時後，趙衍東在醫生辦公室再次看到了今日的體檢報告。

依舊是毫無異常。

可是這樣突兀的心絞痛，吐血。

到底是什麼原因造成的？

他驅車回了自己的私宅。

讓佣人全部離開，又關掉了所有通訊工具。

他需要獨立安靜的空間，他要仔細想一想這些年發生的所有事。

從宋迦南十七歲生日表白那天開始想。

每一根蛛絲馬跡，他都不會放過。

26

那天趙衍東接我吃飯之後。

我們之間就徹底斷了所有的聯系。

隻是，圈子裡也未曾傳出他和周璧君復合的消息。

熬過了最初的痛苦和煎熬之後，我好像也終於徹底地接受了這樣的現實。

隻是沒想到，變故來得這樣突然。

蘇櫻被我的呻吟聲驚醒時，已是深夜。

她一邊喊著我的名字一邊開了燈。

「南南……」

蘇櫻嚇得直接哭了。

此時的我，整個人痛苦地蜷縮在床上。

而身下汩汩湧出的鮮血，已經染透了雪白的床單。

我被救護車送到了醫院。

護士將失血休克的我直接推進了搶救室。

上輩子，十萬分之一概率的羊水栓塞，被我遇到了。

但我幸運的是有很多很多的錢，和最好最頂尖的醫護資源，才九死一生。

而這輩子，我明明努力了。

但事態的發展，卻好像仍在持續失控。

我吃了避孕藥，但卻造成了宮外孕，胚胎破裂腹痛難忍，大出血休克昏迷。

如果蘇櫻那天晚上沒有醒，我不知道最終會是什麼結果。

醒來之後，腦子裡忍不住在想。

是不是，這輩子仍會是一樣的結局。

不管怎樣努力，我最終都還是會早早死去。

或者出車禍，或者是其他突降的意外。

而這一切，是上天仍在懲罰我從前的荒唐和年少無知？

可是，我已經在拼命地控制。

拼命地控制著自己，遠離趙衍東，不要再愛他了啊。

趙衍東來看我時，我不想讓他看到我沒出息流淚的樣子。

就裝作睡著了。

趙衍東好像在我床邊站了很久很久。

ṱŭ̀₊我身子都要僵硬了，腿都麻了。

他才彎腰，輕輕幫我拉好了被子，轉身離開了病房。

門關上的聲音很輕。

但我的眼淚，卻突然就絕了堤。

27

出院後，趙太太把我接回了趙家。

養了快二十年的孩子，到底還是心疼的。

趙家人都很好。

但他們越好，就越是顯出了我的卑劣。

身子一日一日好轉。

我也開始規劃著將來。

考證，找一份好的安穩的工作。

能養活自己，再一點點地回饋這些愛我的人。

我就心滿意足了。

至於其他的事情，我沒有精力去想。

出小月子那天，蘇櫻不停給我打語音電話。

我散步回來，剛拿到手機接起，

就聽到了蘇櫻急促的聲音：「南南，你看新聞了沒有？」

「出什麼事了嗎？」

「趙衍東和周璧君公然撕破臉了！」

「撕破臉了？為什麼？」

「因為一塊玉，就是那塊很出名的和田白玉同心佩，你還記不記得？」

我當然記得，周璧君發在朋友圈裡。

被趙衍東小心捧在手心裡的那一塊。

她是一位很有名氣的古董修復師。

那塊有一千年歷史的玉佩，就是由她親手修復的。

自此之後，周璧君就聲名鵲起。

「南南，就剛才，趙衍東把這塊玉砸了。」

我驚呆了：「蘇櫻……你說什麼？」

這塊玉的價值不可估量，曾有文物收藏大家出過十億的天價。

「趙衍東不知抽的什麼風！他先是買下了這塊玉，然後又當場摔了！」

蘇櫻的聲調裡滿是不可置信：「南南，你哥到底是多有錢？」

28

我胡亂點著網上的視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