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幾秒鍾的極度震驚之後,許思意伸手,合上了自己因為太過詫異而微張的嘴巴。
“來了啊。”說話的是一個斜靠著賽摩站著的男生,年齡在二十歲上下,朋克頭,雙耳釘,皮膚又白又滑,穿著Balenciaga最新款的潮服,明顯是含著金湯匙尊養大的公子哥兒。隻是眼下有些青黑,一副常年流連風月場所的縱欲相。
宋越衝顧江挑挑眉毛,一副得意洋洋的笑容,“江哥,兄弟夠意思,這輛Ducati我可是給你返博洛尼亞原廠修理的,昨兒晚上才空運到晏城。看看,是不是跟新的一樣!”
顧江沒搭理他,邁著步子往前走幾步幾步,握住手柄,長腿一跨,跨坐在了那輛重機車上。背弓起,蹬了下油門,引擎聲轟轟隆隆震天響。
檢查完,顧江熄了火,慢條斯理地直起身子,“謝了。”
這時,路邊停著的一輛保時捷跑車上又下來一個人,同樣二十來歲,身段挺括,一身騷氣的寶藍色西裝。梁楠走到顧江身邊,伸手一勾把住了他肩膀,說:“最近忙什麼呢,把咱幾個撂一邊兒?”
說話同時,餘光卻總往一邊兒的小姑娘身上瞄,那姑娘長得稍顯青澀,身上卻有一副柔柔軟軟的清純氣質,奶貓似的。他眼神充滿興味。
顧江腦袋往左一偏,胳膊一抬就把梁楠的手給拂開了,面無表情,語氣淡而冷:“你倆該走了。”
“……”梁楠隔得近,看見顧江眼底嚴霜似的冷色,一愣。
“這麼久沒見,怎麼著也得約個飯吶。”宋越絲毫沒有察覺,臉上的笑容依然燦爛,說,“韓世成還約了咱國慶去馬爾代夫,帶的妞全都盤兒亮條順,一起唄?”
許思意聽見這話,不由在心裡搖搖頭,感嘆有錢人的快樂果然是她想象不到的。
“不去。”顧江冷冷淡淡,拒絕得直接。說完一扭頭,瞧見那姑娘低著頭若有所思地站在原地,動動唇,衝她吹了聲口哨。
許思意抬起頭來。
少年跨在紅黑色的重型賽摩上,運動褲黑上衣,一腳蹬油門兒,一腳踩在地面做支點,腿修長,筆直漂亮,仿佛白楊樹的幹。
連人帶車,耀眼逼人,張狂恣意得像在山谷裡盤旋呼嘯的風,又像自由無拘的鷹。
她有瞬間的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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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顧江手一揚,把頭盔朝她扔了過來。
許思意一驚,忙慌慌地伸出雙手,頭盔“嗒”一下砸進她懷裡。實心兒的,暗紅色,囂張又厚重,就像某個人。
她呆住了,拿著頭盔不知道要幹嘛。
邊兒上的梁楠和宋越也跟著愣了。之前這小妞跟在顧江身邊過來,他們沒聽見顧江介紹,還以為隻是個無關緊要的校友。
顧江盯著許思意,衝她挑了挑下巴,“戴上。”
“……哦。”她點點頭,乖乖把頭盔扣在了腦袋上,系好。
他便又說:“過來。”
許思意微怔,大概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了,便擺擺手,道:“已經到校門口了,我自己走進去就行。”
顧江聞言,皺了下眉,顯然有點不耐煩了,“給我過來。”
……好,那就順路再搭一段順風車好了。許思意給自己做著心理建設,臉發熱,忍不住緊張,隻能深吸一口氣平復心情。然後走過去,抬起左腿,中型車有一定高度,她踮了踮腳,費了些力氣才從後座上跨了過去,坐穩了。
悄悄看一眼兩人之間的距離。
還好還好。許思意暗自慶幸。
她人瘦,身形也嬌小,加上賽摩坐墊的空間大,她和前頭那人還隔著幾公分距離,並沒有完全接觸。
隨即,兩隻小手遲疑了幾秒,向後摸索一陣,抓住了後座凸起的某根鐵杆。
顧江察覺了,從鼻子裡發出一聲嗤笑,像好氣又像無奈,“抓哪兒呢。”
許思意臉上的溫度更高了,連音量都不自覺地小下去,支吾:“沒關系,我能抓穩。”
“不安全。”
“……”背後的人聽完就不吭聲了,也沒有任何動作。
少年眉峰一挑,心裡淡淡地嘆了口氣,沒再說話,手臂憑感覺往後撈,一把就抓住了姑娘兩條胳膊。細若無骨,嫩生生的,好像他稍微一用力就能給折斷。
許思意驀的瞪大了眼睛。
顧江逮住那兩隻細胳膊往前一扯,不由分說,環在了自己腰上,手掌交疊放著,強迫她扣住,抱穩。
這個動作,令兩人之間的距離驟然縮到零點,許思意嚇一跳,回神之後身子幾乎完全趴在了他背上。臉頰貼進他兩邊肩胛骨正中的凹陷地帶,背肌緊實,溫度灼人,她臉上的溫度似乎也一並被燙得更高。
纖細的十指環住少年勁瘦的窄腰,慌張失措,無意識地蜷了蜷。無心之舉,卻令指尖從腹肌位置滑過去,硬硬的,肌理分明。
許思意整個人都僵了,臉色紅透。
腦子裡竟然鬼使神差,反反復復,想起他腰上那片黑鷹紋身。
怔忡的當口,一個聲音把許思意的思緒喚回來。
宋越語氣裡流露出一絲不滿,說:“江哥,好不容易見個面,你這就要走了?”眼角一斜掃了眼許思意,“這位女同學是誰啊,不介紹介紹?”
顧江淡淡地說:“我女朋友。”
“……”???
許思意驚呆,原本就紅透的臉這下徹底熟了。
梁楠和宋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兩張俊臉上頭懵逼對懵逼。
那頭,顧江熟練地弓起背,將身體的重心壓低,眼風往後看了那姑娘一眼,勾嘴角,似笑非笑地說:“抱緊了。”
話音落地的剎那,重機車破開風,呼嘯著絕塵而去。
看著兩人飛速遠離的背影,宋越皺起了眉,嘀咕著若有所思道:“奇怪,顧江這是怎麼回事兒啊,怎麼最近對咱幾個愛答不理的?咱們裡邊兒哪個不要命的惹他了?”
梁楠仍舊看著賽摩離去的方向,沉著臉,沒有出聲。
半天沒得到回應,宋越眉毛皺得更緊,轉過頭,拿胳膊肘撞了下梁楠的肩,“人都沒影兒了還看什麼?我他媽跟你說話呢。”
“有什麼好說的。”梁楠收回視線,轉身往自個兒的法拉利走,涼涼地嘆了口氣,“我們以為顧江和我們是朋友,是兄弟,但人家根本不這麼想。”
宋越:“什麼意思?他不是和我們玩兒得挺好麼?”
梁楠嗤了一聲,“仔細想想,顧江是什麼時候開始跟我們玩兒的?”邊說邊拉開駕駛室車門,坐了進去,系上安全帶。
宋越也坐進了副駕駛,腦子裡回憶著,“……今年七月?”
梁楠笑,食指一伸摁下一個按鈕,跑車頂棚便緩緩往後收起來。他說,“顧江又是什麼時候,開始籌備他工作室的?”
宋越:“……六月份。”
“建築設計工作室,聽起來跟個小作坊似的,裡頭名堂可多得很。資源,人脈,關系,資金……缺一不可。”梁楠抬頭看了眼頭頂的陽光,“顧家這個大少爺,打小就是個混世魔王,和他爹媽的關系跟仇人似的,從高中開始就一個人住在外邊兒。工作室的事,他當然不可能開口讓家裡幫忙。”
宋越聽完隱約反應過來,“……你是說,顧江利用了咱們這個圈子?”
“談不上利用。利益交換,各取所需。咱們這段日子給他添的亂也不少。”梁楠睨宋越一眼,“上回你借顧江的Ducati出去兜風,撞了車還攤上大事兒招惹了‘恭叔’,不也是顧江出面給你擺平的麼。”
“……”宋越撓了撓頭,幹咳一聲看向別處
“所以啊,咱們還是別太瞧得起自己。”梁楠聳肩,拿出手機給幾個網紅嫩模群發消息,笑得一點兒無所謂:“顧江和咱們不是一路人,他根本沒拿咱們當回事兒。”
——
重機車飛馳的方向,不是女生公寓,甚至不是校門。
許思意抱著顧江的腰坐在後座,看著周圍光速倒退的街邊景物,莫名感到心慌。按照賽摩的行駛速度,這會兒時間,他們應該已經離學校很遠了。
晏城是全中國數一數二的大都市,光是地鐵線就有二十多條,處處繁華,她對這兒陌生,根本不知道自己會被他帶到哪裡去。
又過了幾秒鍾,她試著開口,相對運動使風速也變得兇猛狂烈,呼嘯進她的喉嚨裡。她說:“……顧江同學。”
前邊的人淡淡的,隨口回了個:“嗯?”
“我們要去哪兒?”那什麼。這條路是不是也太長了,不知道究竟通向哪裡,跟沒有盡頭似的……許思意有點緊張又有點混亂地想著。
“我的地兒。”
“……”
機車繼續行駛,在經過一個十字路口時向左轉彎,上了一條稍微狹窄一些的路。許思意抬眸環顧四周,發現周圍的樓房明顯要低矮了一些,街頭巷尾的整體年代感也比之前更強,應該是進入了老城區一帶。
又一個紅綠燈。
顧江車頭一轉拐向右,便進入一條綠樹環繞的林蔭小巷子。路更窄得過分,據許思意目測,這條路最多隻能容下兩輛小轎車錯車通過,斑駁老舊,連大路上開過去一輛重型貨卡,這裡都能感受到震蕩。
許思意視線往左看,有幾家規模很小的面館餃子館,再往右看,微怔,一大片教學樓模樣的建築物映入視野。
幾分鍾後,顧江靠邊剎了車,一條大長腿從腳踏上放下來,蹬著地,側過頭往後瞅她,“下來。”
“……哦。”許思意回過神,飛快松開環住他腰的兩隻手,下了車。她臉還紅著,站在原地清了清嗓子,指尖發燙,似乎還殘留著少年身上的餘溫。
顧江臉色很淡,往一個方向動了動下巴,示意她看。
許思意於是順著那個方向看過去。
是一個看起來並不大的校門,緊閉著,大門左側很清晰的一列隸書大字:晏城市第七中學。
晏城市第七中學?
七中?許思意先還沒反應過來,多看兩眼後猛的一愣,想起什麼。
沒記錯的話,王馨曾經說過,顧江是她的高中校友,他們都是晏城七中畢業的學生。
所以……
許思意眸光突的跳了下,視線微轉,落在顧江身上——這是他的母校?
“這我高中。”顧江下車走了過來,隨手摁了下鑰匙上的鎖車鍵,沒什麼語氣道,“正門兒在另一條街上,這是後門兒。”
晏城七中是晏城最老牌的名校,歷史悠久,可以追溯到民國時期,創始人是中國民主革命的一位先驅。百年傳承,樹人無數。
這地方位於晏城老城區,早些年最繁華的街區,近些年卻隨著新城區的大規模修建而逐漸落後、破敗,這所學校立在周圍的一大片落後建築中,鶴立雞群一般的存在。
顧江帶著許思意又往巷子深處走了一段,到盡頭時,遮天蔽日的綠蔭散開,竟出現一個規模不大的廢棄廠房。
一家煙絲廠,上個世紀的遺留物,離奇的是竟然能從多次拆遷當中幸存,鎖頭木門、一大堆生鏽報廢的機器,一些破破爛爛的家具,倒有幾分不一樣的懷舊格調,是老城區一帶所有中學生心中的聖地。
當年,一大群囂張跋扈的不良少年曾在這地兒大打出手,想搶這地盤兒。
七中沒輸過。
顧江從褲兜裡摸出把鑰匙,彎腰動作幾下,木門作響,灰塵滿天,那扇門打開了。
許思意看愣了,“……你怎麼會有這裡的鑰匙?”
“以前是我的場子,鎖沒換。”顧江輕描淡寫,撲撲手,等了會兒,見那姑娘半天沒反應,又撩起眼皮看她一眼,“別傻站著。”
“……”其實,我並不是很想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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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個結巴。班裏人最大的樂趣就是逼我講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