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葉羽停了停,沒去問吵架的原因,隻是看了看尚算不錯的陽光,提議道:“今天天氣好,我們去健身房跑會步吧。”
剛剛路過的時候她看到附近有家健身房,環境應該還不錯,可以進去體驗一下。
經過一段時間的學習,她知道,一定程度的運動對治療抑鬱症有非常大的幫助,甚至不亞於吃一些藥物。
江宙有些不願意,黑眼圈垂著:“算了吧,不想去。”
徐葉羽拉著他好說歹說:“你跟姐姐都多久沒見了,就當這次陪我去咯。”
江宙從小跟徐葉羽關系好,無論在家長面前怎麼叛逆,始終都很聽她這個姐姐的話,甚至在出名之後更加崇拜她,個中緣由,徐葉羽也不清楚。
雖然不喜歡這些東西,但看在徐葉羽的面子上,江宙還是挪動了步子。
不管他為什麼聽她的話,徐葉羽想,能勸動就是非常好的了。
在健身房跑了很長時間步,還做了一些拉伸運動,太久沒活動的江宙氣喘籲籲,眉眼被汗淋過,仍是沒什麼精神。
看這黑眼圈,也不知道是失眠了多少個夜晚,焦慮和崩盤了幾次。
從健身房出來之後,徐葉羽丟給他一瓶水,還是想勸他看看心理醫生,隻得醞釀著問:“阿宙,你想不想看……”
“不想。”
江宙像是知道她要說什麼,很快打斷。
徐葉羽垂了垂眼:“為什麼?”
“他們不讓我看,我也不想看,”江宙散漫地扯了扯嘴角,“那是不正常的人才會看的。”
看過之後,他們隻會更說他小題大做,寫東西寫出毛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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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如此,這之後他還要接受世俗的,更加諱莫如深別有深意的眼光。
哪怕世俗沒有這樣的眼光,江吳和陳葛菲也會代替世俗,加諸給他怪異的目光。
隻是這樣想著,他就對這東西一百萬分排斥。
“你怎麼會這麼想?”徐葉羽皺眉,聲音盡量放輕,勸說道,“這就像人感冒發燒要打針一樣,很正常,你不是怪胎,阿宙。”
“很多人都錯誤地理解了,因為不理解所以害怕,所以躲避。這真的不是什麼難以啟齒的怪病,隻是情緒的一場感冒而已,”徐葉羽試圖勸說他,讓他理解抑鬱症,“有很多人和你一樣,我們也會給你力量,你不要怕。”
說完這段話,她忽然想起在某個傍晚,夕陽餘暉下,陸延白的手指點在資料上,淡淡同她道:“截止到2016年,我國有九千萬抑鬱症患者,而接受正規治療的有多少?隻有4%。如果接受治療,抑鬱症的治愈率近80%。這其實是很普通的一個病,也沒有那麼難治愈,最難跨越的,其實是他們的內心。”
正是那段話,和推文中給她的數據,讓她下定決定去幫助江宙走出自我厭棄和懷疑的世界,讓他敞開自我,拋棄世俗目光,去接受心理醫生的治療。
也是因為這個,她想要寫一個和抑鬱症有關的長篇,隻要能幫助一個人意識到這件事的重要性,那麼這篇文,就是有意義的。
江宙抬起頭,看向徐葉羽的目光遊移不定:“……真的嗎?”
“真的,”徐葉羽說,“它就像你的影子,躲在你看見的看不見的地方,你跑的越快它追得越緊,但如果你試著冷靜下來,跟它握手,你會發現它不可怕,你也不可怕,周圍的目光也沒什麼可怕的,我們都是你的後盾。”
江宙像是在思考她的話,很久都沒有作聲。
直到一通電話打過來,陳芷提醒徐葉羽家宴馬上要開始了,讓她早點到。
徐葉羽帶著江宙去了飯店,站在包間門口的時候,聽到裡面的對話聲。
陳葛菲聲音有些尖:“我哪知道他又去哪裡了,他總是動不動就離家出走,古怪得很……”
徐葉羽回頭看了一眼江宙,江宙一臉習慣的表情。
陳葛菲往門口一看,發現徐葉羽帶著江宙進來,表情登時變得有些怪異。
江吳坐在陳葛菲旁邊,往這裡掃了一眼。
他們家家庭氣氛實在怪異,怪異又壓抑,落座的時候徐葉羽在心裡想。
大家都落座完畢,輪到長輩發言,老人總是關心子女的,拉著徐葉羽的手一直說:“最近過得還好吧?書寫得怎麼樣,還好嗎,不要太辛苦,我上次去你房間,看你書架上擺那麼大一排……松一松,發條別擰太緊,聽你媽媽說你老是因為寫不出東西有點著急?別著急,作品會有的……”
老人才說到一半,當事人的徐葉羽沒回話,江宙的背卻一聳一聳起來。
徐葉羽看過去,發現江宙捧著碗在哭,眼淚一顆顆砸進碗裡。
不像是感動,像是情緒失控。
大家都愣了幾秒鍾,不知道剛剛還好好的,怎麼這會情緒就崩潰了。
家人都在這裡,兒子卻哭了起來,江吳感覺面上無光,猛地一拍桌子:“莫名其妙的哭什麼哭,眼淚給我收住!”
重度抑鬱的人很難控制好情緒,經常會莫名地崩潰大哭和產生消極念頭,那不是作秀也不是脆弱,隻是被壓得喘不過氣來了,他們自己也束手無策。
徐葉羽很快意識到江宙的情緒可能毫無徵兆地爆發了,當即道:“別吼他,他也不想的。”
她走到江宙旁邊:“要回去休息嗎?回去休息一下睡一覺吧。”
“回去休息什麼休息!”江吳皺眉,“就不能慣著他,一天到晚無病呻吟的,有什麼好哭的?”
“不用理他,他就是在鬧脾氣。”
“江宙,你自己看看,這還是在外面,你給我收著點。”江吳捏緊拳頭,咬著牙關警告。
徐葉羽抬頭:“外婆,送阿宙回去吧。”
老人出馬,事情就好解決多了。
為了避免江宙回去還要受江吳的壓迫,徐葉羽朝自己父親示意,讓徐淵把江宙先送了回去。
要走的這會也一道先走了,包間裡隻剩下陳葛菲、陳芷、徐葉羽和江吳。
她的母親、小姨還有叔叔。
江宙離開的時候腳步也還軟著,看背影很脆弱。
徐葉羽有點心疼,一直目送著他離開,才轉頭說:“他不是無病呻吟,面對這種情況,家人最該給的是引導鼓勵。就算不鼓勵,再怎麼說也應該理解,不應該加倍給他壓力,讓他更加覺得自己孤立無援,不被理解,這樣病情會加重的。”
一直沒說話的陳葛菲忽然站了起來:“病情?什麼病?我兒子沒病!你少給我胡扯!”
“我看是你吧,”陳葛菲猛地撂下手中碗筷,“之前明明都好好的,你走的這段時間什麼都好好的,偏偏你一回來,跟他見了一面之後,他就無緣無故地變成這樣!”
“他明明沒有病,反而是你,一直跟他說什麼正視不正視自己的病,要不是你勸說,他能這麼變本加厲地作嗎?我看就算再正常的人都要被你帶上歪路吧?徐葉羽,你真是嫉妒瘋了,才想出這樣的辦法害你弟弟。”
陳芷也站了起來:“夠了。”
“夠了?!哪兒夠了?!”陳葛菲眼珠瞪得渾圓,“第二次了,徐葉羽,上次也是這樣,從酒莊回來之後,江宙就莫名其妙地開始發瘋,開始整天把自己關起來,把安眠藥當飯吃,本來正常的情緒越來越反復無常,變得越來越像個精神病——”
徐葉羽瞳孔驟然一縮:“他那不是神經病,你怎麼能怎麼說他?”
陳葛菲咬牙:“不是我說他,是你害了他。因為你嫉妒他寫得比你好,你嫉妒他年紀輕輕就拿了那麼多獎,你用齷齪的辦法中傷他,把他變成這樣,好讓他再也拿不起筆。”
徐葉羽閉了閉眼:“我沒有。”
陳葛菲笑了:“你沒有?那你告訴我為什麼你和江宙在酒莊單獨待了三個小時之後,江宙出來就情緒大變?你既然不心虛,不是因為他寫得比你好就要害他,那你就寫一本更好的向我證明啊!你敢嗎?你不敢,因為你根本寫不出來,你這不是心虛是什麼?”
陳葛菲看著她的眼鏡,幾乎是一字一句吐出來:“徐葉羽,是你毀了我們這個家庭。”
徐葉羽握緊拳頭,冷靜地回話。
“關於當年的真相,關於江宙抑鬱加重的緣由,我已經在找了,我相信很快就能找到。等我找到的那一天,希望面對著鐵證如山,你還能夠面不改色地說出這些話。”
“你找啊,”陳葛菲笑了,“我看你能玩出什麼花樣,我看你到底能找出什麼來!”
“我會證明,”徐葉羽抬起眼睛,“從一開始,傷害江宙的就不是我,也不會是我。”
家宴由此散場,徐葉羽心中想法更加堅定,她會給陳葛菲所有的懷疑,一個有力的回擊。
飯桌事件對徐葉羽造成的影響不太大,在家裡睡了幾覺,找陸教授說了幾句垃圾話,她的心情得到了很大的緩解。
反正又不是找不到真相了,她沒必要著急或是沮喪。
總有一天她會找到的,等她證明了自己之後,陳葛菲自然再也沒有那麼囂張的氣焰。
等她翻了盤,陳葛菲又會對自己可笑的行為作何反應呢?
回了L市之後,徐葉羽準備去酒莊轉一趟。
站在拱橋上,往遠處看了看,別的沒看到,倒是看到一個非常熟悉的人影。
徐葉羽沒想到在這裡都能遇到陸延白。
他抬腿走來,抬眸的時候,顯然也是發現她了。
徐葉羽是從上往下走的一個態勢,見他也看到自己,決定跳到他面前去打個招呼,就在二人僅有幾步距離的時候,徐葉羽邁步一跳——
由於是第一次跳,她沒控制好力度和方向,一頭栽進了陸延白的懷裡。
……
他的懷抱,比想象中還要更溫暖寬闊一些。
陸延白怕她摔跤,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抬手準備接住她。
看他手張開了,徐葉羽情不自禁地,就把自己的手,環在了他腰上。
陸延白:“……”
第29章 借二十九下
陸教授的腰跟自己想得差不多,標準的寬肩窄腰,應該有腰窩,也應該有腹肌,甚至再往下一點,可以摸到隱約的、延伸的人魚線。
徐葉羽眨了眨眼,強迫自己收回神遊的思緒,集中注意力到當下這個場景裡來。
她笑笑,隨口搭訕:“好巧啊教授,沒想到在這裡也能遇到你。”
“嗯。”
男人沉沉應了聲,繼而,嗓音溫溫淡淡,低沉地鑽進她耳朵裡:“站穩了?”
“啊?”徐葉羽不知道他在問什麼,抬頭看了他一眼,說,“站穩了,怎麼了?”
他斂了斂眉:“那可以松開我了?”
徐葉羽會過意來,松開自己還環著人家腰的手,乖乖往後退了幾步。
她特意拍了拍掌示意:“松開了、松開了……”
陸延白:“……”
半晌,他覷了她一眼:“來這邊做什麼?”
“我……來逛一逛,”徐葉羽晃了晃身子,“你呢?隨便走走嗎?”
他的回答照例言簡意赅:“來看看。”
徐葉羽反應過來,摸了摸鼻子,接口道:“這附近最近是新種了不少樹和花,多看看也好,容易讓人心情愉悅。”
沒想到教授也不是那麼書呆子嘛,至少還知道這附近的新鮮事物,還會挑時間四處看看。
“教授,你知道附近有酒莊嗎?”徐葉羽問他。
陸延白點了點頭:“知道,怎麼?”
“沒怎麼,就隨口問問,我以為你不知道呢,”徐葉羽說,“酒莊還挺好玩兒的,有空我請你去呀。就是裡面管控比較嚴格,地下室什麼的都不給人進,被發現了就會把你轟出來……”
陸延白勾唇:“地窖裡都是酒和貴重器皿,當然要防止誤觸。”
“好像還沒有監控,所以才不讓人去吧……”她小聲說。
“什麼?”他沒聽清。
“沒什麼,”徐葉羽搖頭,“我隨便講講啦。”
徐葉羽又往自己身後看了看,問他:“你現在是準備回去了嗎?”
陸延白點頭,又望了望她,略作思忖,道:“……想讓我送你?”
這次倒不是。
“沒有,我就是問問,”徐葉羽說,“我自己還想再走一會兒呢。”
他頷首:“注意安全。”
“知道了,教授拜拜。”
徐葉羽轉頭跟他招手作別,男人點了頭,算是應下。
隻身又去了一趟酒莊,徐葉羽站在門口思索的時候,向微一個電話打來了。
向微:“你在哪兒呢?回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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