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關掉手機的飛行模式,起身去洗漱,順便把箱子和要帶的東西放在了門口。
洗完臉之後,手機響了。
向微在房間裡喊她:“來電話了!”
徐葉羽擦了把臉,接起電話。
是陸延白。
男人的聲音帶著清晨的沙啞:“該起床了。”
“我起來啦,”徐葉羽拉開窗簾,“準備做點早餐給你帶下去,你還沒吃吧?”
家中的陸延白放下手裡正在挑面的筷子:“嗯。”
她還在美滋滋地構想,一邊抖被子一邊問:“就不做那種帶湯水的了,浪費時間,你想吃什麼?”
“都可以。”他說。
陸延白掛斷電話後,陸宛宜看著他:“怎麼放筷子了,不吃了嗎?”
他點點頭:“去吃別的。”
她準備的東西,他總得騰出胃來吃才是。
一邊的徐葉羽算準他來的時間,找了個碗,敲雞蛋,打散,再加糖和食鹽拌好,兌了點牛奶。面包片丟進去均勻地蘸好,下鍋。
面包片中間挖了愛心,雞蛋打進去煎好,摞疊的面包層中加了幾片芝士,徐式愛心早餐就完畢了。
徐葉羽給向微在桌上留了一份,向微意味綿長地嘆:“今早又是什麼黑暗料理啊徐葉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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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葉羽:“我照著譜子做過一次的,人間美味,不好吃我不姓徐,快吃。”
向微:“我怎麼不信呢。”
徐葉羽懶得理她,靠著櫃子收拾著最後的東西。
向微站在桌子旁邊,視死如歸地拿起了她的愛心早餐,咬了一口。
過了一會,向微坐下了:“還真挺好吃,這怎麼做的?教我。”
徐葉羽心下嘆息了聲,怎麼可能不好吃,不好吃的東西她會給陸延白做麼?
“回來教你,”她拍拍箱子,“我先走了啊,有什麼通知我。”
“行,拜拜了您嘞。”
背好包,門關上,徐葉羽等電梯的時候想了想自己的東西是不是全裝包了,核對完畢後,按著通行鍵進了電梯。
出來的時候陸延白已經在門口等著了,因為這次是兩個人一起回T市,所以他叫了一輛出租車候著。
看徐葉羽拉開大門出來,陸延白上前接過她手裡的行李箱,給她放在後備箱內。
看男人抬手關後備箱,風順著吹拂,在他腰際鼓成一小團。他一用力,手背上掌骨道道明晰,幹淨利落地關好箱門。
徐葉羽笑眯眯地遞過去手裡的東西:“葉羽愛心早餐,嘗嘗嗎?”
陸延白嘗了一口,她關切地問道:“怎麼樣,是不是還不錯?”
“嗯,很不錯。”他說。
她眯了眯眼:“那我以後都給你做。”
在一邊聽著單身廣播的司機:???
飛機降落到T市,出機場的那一刻,這座城市的熟悉感迎面湧來。
徐葉羽非常感性地吸了一口T市的空氣,陸延白瞧了她一眼,很自然地問道:“從小就一直住在這邊了?”
“嗯,對啊,”她一身輕松,反正有人幫她背包拎行李,“除了出去旅遊和這兩年搬去L市,我基本沒有離開這裡太久的時候。”
他頓了頓:“那搬到L市,也是因為去學心理學?”
“學心理學是一,二是……想逃離這裡一陣子吧,”徐葉羽說,“這裡雖然給了我很多很好的記憶,但是有關於江宙的那一段,確實非常困擾我,並且在一段時間裡,我隻要睜開眼,躺在家裡,就能想到那些懷疑的目光和質問。”
這是環境為她帶來的條件反射,隻要她看到這裡,就難以避免地會想到。
寫不出來長篇,調整狀態的這些時間裡,她選擇搬去新的城市,讓嶄新的生活迎接自己,好暫時從這些惱人的事中掙脫出來,找到自己創作的初心,還有單純簡單的心境,離開那個如便利貼般不斷提示糟糕記憶的地方。
陸延白也看出她講這個話題的時的不在狀態,率先換了些話題:“那為什麼單單選擇L市?平時旅遊又都會去哪裡?”
他問了兩個,好讓她完全陷入自己的問題,不去回想那些事。
“因為L市心理學這塊名聲大噪啊,”徐葉羽走走停停,“也因為我旅遊去過L市,算是比較熟悉。”
更因為,她要找的東西,也許就在L市。
“再說了,不去L市,我不就遇不到你了嘛。”
徐葉羽雙手晃著,做出誇張的特效,在他肩膀處閃著:“這個如同曙光降臨在我生命中的陸教授。”
男人勾了勾唇:“那要遇不到我呢?”
“不可能遇不到的,如果你的線是牽給別人的,”徐葉羽恬不知恥道,“我就剪斷你和那個人的,然後拉到我這邊。”
他誇她:“不錯,很有態度。”
“再說了,L市就那麼大一點,我隨便打探一下心理學教授就可以知道你了,隻要我知道你,我們倆就會有故事,”徐葉羽說,“就是這麼流氓。”
“……”
說到了心理學相關的事宜,陸延白跟著話題順了下去:“我到時候會先看看江宙的具體情況,如果是輕微的抑鬱症,或是抑鬱症緩解期和慢性抑鬱症,那麼心理診療是有用的。但如果他是重度,不僅需要心理治療,還要配合藥物。”
男人盡量緩慢地說出口:“但,按照你說的情況,很可能他是重度。”
“嗯,”徐葉羽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點頭道,“具體的你看完再做方案研究,畢竟事情都到這個份上了,我肯定會聽從專業意見的。”
能不能順利說服江宙和陳葛菲都是個問題,假如真的能說服,往後治愈過程中肯定也會有很多新問題湧現,無論如何,隻要他說了……
她就完全相信他。
無論是專業角度,還是他的女朋友角度。
陸延白喉結滾了滾,垂下眼睑思索著。
徐葉羽邁步走,感受到今日的陽光,忽然攏了攏掌心:“今天太陽真好,江宙應該多曬曬太陽的。”
他今天會去常去的公園嗎?那裡的陽光也和這裡一樣好嗎?
“他會好的,”徐葉羽在陽光下眨了眨眼睛,看向陸延白,“對嗎?”
對著她的眼睛,他頷首:“會的。”
徐葉羽眯了眯眼,開始說一些邊邊角角的話題:“其實這兩年,不止是長篇,別的我寫的也並不輕松。但每一次想放棄的時候,我都堅持下來了,就算感覺寫東西再艱難,我也會讓自己把手上那一段寫完。”
那時候,他們不止汙蔑她,甚至還懷疑她的創作動機和作品,對一個作者而言,實在是不容小覷的打擊。
“那為什麼還是堅持下來了?”
“我要給江宙做榜樣呀,”徐葉羽抬起手,手指並攏又打開,光影重疊著投落在她頰側,“這樣的話,我就可以向他證明——”
“這個世界上除了痛苦,更多的,是無盡的希望。”
回去放了行李,陳芷和徐淵不在家,徐葉羽給他們發了個微信就下樓了。
陸延白訂的酒店不遠,徐葉羽跟他一起上去了一趟,看他把自己的箱子放在牆角。
這人果然說一不二,訂的是單人間,雖是單人間但也很寬敞,東西都應有盡有。
徐葉羽出去的時候感慨了一聲:“現在的大學教授啊……可真有錢。”
“別的說不上,”他淡淡接上,“養幾個你不成問題。”
“幾個?”徐葉羽背了背身子,“你還想養幾個?”
“我的意思是……在我這裡,你再放肆一點也沒關系。”
我還有很多空間,給你。
出了酒店,徐葉羽打算去江宙常去的公園一趟。說是常去,其實江宙也不是很常去,隻是大多數不在家裡的時間會跑去那裡,也許離開了家,他能自己安靜一會。
進了公園,沒走幾步,徐葉羽一拍腦袋:“我忘記把水帶出來了。你等會,我去買兩瓶水,就站在這兒等我啊,我快去快回。”
他還沒來得及說話,徐葉羽便率先閃進便利店裡去了。
陸延白怕去尋她反而尋不到人,便索性就在原地等著她,還沒站多久,一個球滾到了他腳邊。
一邊草叢上坐了個人,那人伸手攔球沒有攔住,往陸延白這裡看了一眼。
陸延白以為是他的球,便撿了起來,走過去遞給他。
那人目光渙散,反應力稍有些遲緩,仿佛一臺鏽掉的機器。過了會,他搖搖頭,長發遮住眼睛:“不是我的。”
又指了指前面一個正朝這邊跑來的小男孩,示意是他的,這次連話都沒興致講了。
小男孩跑過來,陸延白把球遞給他,小男孩卻怯怯地繼續道:“我現在在完成學校裡的一個活動,你們可以幫我在球上寫一些東西嗎?”
正是因為羞怯,他才想到假借踢球來獲得注意。
陸延白很自然地接過他手裡的筆,對待學生溫淡又從容:“寫什麼?”
小男孩抓抓腦袋:“就寫一些你對未來的期望就好了。”
陸延白很快落筆寫了三個字,寫完之後想到男孩說的是“你們”,又把球遞給了一邊的男生。
那人震驚了一下:“給我?”
換來陸延白肯定的點頭。
“我看起來像是對未來有期望的人?”他恹恹看向一邊步伐輕快的路人們,嘴角勾起自嘲弧度,“你應該找他們。”
“沒什麼不一樣的,”陸延白仍是維持著那個動作,眼睑輕垂,“隻要你想,就可以有。”
那一瞬間,江宙的眼底閃了閃,像是被什麼觸動了。
他接過球,隨意地在上面落了一句話,然後順手籤上了自己的名字。
陸延白起先並沒想到他的真實身份,隻是在看到他落了名字後才有所察覺,眉梢抬了抬,側頭看了一眼他的五官。
確實和徐葉羽有那麼一絲相似,並且他帶給自己的感覺,和徐葉羽所描述的江宙亦全然吻合。
陸延白站在那裡,沒有動作。
江宙還沉浸在自己掙扎的世界中,痛苦地閉了閉眼,自言自語道:“真的一樣麼?”
陸延白手裡拿著一本書,是出來的時候徐葉羽帶著的,說有機會要給江宙看。剛剛去買水,徐葉羽就把手上的東西一並交給了他。
江宙側了側頭,看到陸延白手裡拿著的那本書。長久的抑鬱症使他的眼睛並不能在任何時刻都清晰地視物,在層疊的幻影中,他勉強看清了作者名。
看到熟悉的名字後,他產生共振:“果然做這一行的,沒有幾個不得病。”
看了一眼手上的書,也聽徐葉羽說過它的主要背景之後,陸延白緩緩俯下身,坐在江宙身側:“她的確也有過嚴重的抑鬱症。”
“離開才能獲得完全的解脫。”江宙說。
“但你知不知道……”陸延白舉了舉手中的書,“這本書是她順利治愈了之後,才寫出來的?”
江宙一怔:“她走出來了?”
“當然,現今科學發達,面對這種常見的病症,就像感冒發燒一樣,按醫師要求治療便可。”
“很常見嗎?去醫院會被當做怪人吧。”
“觀察過醫院人數麼?”陸延白忽然問。
“什麼?”
“抑鬱症患者就醫的人數,每年都在增長,均攤到每日每家醫院,其實都有很多,”陸延白敲敲書脊,“誰會以怪異目光看待喉嚨痛的人?沒有。抑鬱症也一樣,心魔而已,現在大家對它的接受度已經在提升了。和感冒發燒一樣,這沒什麼丟人的。”
“和普通人一樣,站在這個世界上,能行走,能曬到陽光,眾生皆同,沒有怪物。”
“又或者說,按照普羅大眾不同的性格來說,每個人都是怪物,”陸延白勾唇,“這樣算,其實大家也都怪異得一樣。”
或許是因為男人講話的聲音溫和,有理有據,帶著他難以否定的說服力;又或許是因為男人身上的氣場讓自己並不排斥;更或許是,他明明就是個格格不入的怪人坐在這裡,他卻覺得他和別人一樣。
很奇怪,他時常產生幻覺,但這次居然覺得,自己漂浮在寬闊海浪中時,有人朝他扔出了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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