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湛本不打算與他交談,沒帶紙筆,所以隻能在廊柱上用手指比劃著字句:“等時機到了,我自會把你所想之物給你。”
陸雲初看不清他寫了什麼,隻看到聞珏身形一凝,驚愕地退後幾步:“你渾說什麼!在你心中我就是那種人嗎?我確實有怨,可我從未有過其他心思!”
聞湛轉頭看他,神色平靜地點點頭。
這模樣襯得聞珏像是惱羞成怒的跳腳,他急到:“你這樣算是什麼,你說清楚!”他惱極,口無遮攔,“不對,不是說清楚,是寫清楚,你啞了——”
陸雲初實在是聽不下去了,“砰”地推開窗,大吼:“喂!”
聞珏轉頭,瞪大眼,神色又驚又怒:“你聽到了什麼?”
陸雲初沒時間繞路,幹脆從窗口翻出去:“我聽到了什麼?”她忘了對這個殺了自己兩世的男人的恐懼,大步上前,“當然是聽到了狗叫。”
聞珏咬牙,氣得滿臉通紅:“你說什麼!”
他暴怒的時候有些可怕,陸雲初努努嘴,裝聾作啞,看也不看他。
在這種劍拔弩張的時刻,這個動作稍顯不合時宜,聞湛以袖掩面,側頭輕咳了一下。
陸雲初馬上轉頭看他,怕他是著涼了咳嗽,見他神色如常才放下心。
聞珏平復了心情,不想和陸雲初計較:“你出來做甚,我們說話,沒有你插嘴的份兒。”
陸雲初白眼都要翻到天上了,不愧是殺了自己兩次的仇人,果然很惹人厭。
“這是我的院子。”她叉腰,“你沒見外面掛著牌子嗎,‘闲雜人等與狗不得入內‘。”
聞珏嗤笑道:“我是聞府的主人,算不得闲雜人等。”
陸雲初贊同地點頭:“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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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珏反應慢半拍,回過味兒來:“你敢罵我!”
“咳咳。”身邊又傳來輕咳,陸雲初轉頭,疑惑地看著聞湛微微彎起的眼眸,總感覺他在偷笑。
聞珏哼道:“瘋女人!”一甩袖,轉身離開。
他實在是生氣,顧不得看路,步伐匆匆,一陣風似得刮過。
陸雲初在後面著急地喊著:“欸——”
他嘲諷地勾起嘴角,想要挽留他嗎?
他走得更快了,陸雲初在後面喊道:“你別……”
這個女人還沒認清事實,看來真是痴狂了。
他哼笑一聲,卻感覺有點不對勁兒,下一刻,“哄”的一聲巨響,身體騰空,眼前一黑,重重摔落在深坑中。
陸雲初氣喘籲籲地追上來,趴在坑邊往下看。
聞珏揉揉後腰,一抬頭,正對上陸雲初滿含心疼的目光。
她眼裡的心疼是如此情真意切,滿到快要溢出來了,看得聞珏心中一顫,雖然他很討厭她,但是對上這份眼神,無人可以不在意。
她當真如此……
陸雲初揉揉心口,語氣心疼極了:“你壓著我的菜了。”
聞珏:?
他後知後覺地側頭看,發覺自己爭躺在放滿白菜的坑裡!
陸雲初心疼地看著他……身下的白菜:“我的菜啊,我為過冬囤的大白菜啊。”
聞珏:??
她埋怨又震驚:“你怎麼回事,全給壓爛了,豬拱得都沒這麼爛的!”
聞珏:???
聞湛慢步趕來,剛好聽到這句,又咳了起來。
陸雲初認真地瞧他,發覺他眼裡確實有笑意,果然是在笑啊。
她轉頭,怨恨地盯著聞珏,看他狼狽地爬出坑。
“陸雲初,你是不是有病?”聞珏拍拍身上的菜葉子,“誰他娘的在院子裡挖坑?!”
陸雲初認真解釋:“不是坑,是地窖。”誰知道劇情要把她困在院裡困多久,她必須好好屯糧。
“誰他娘的在院中挖地窖啊!”
“這裡寬敞啊。”
“咳咳。”聞湛又咳了起來。
聞珏氣得直跺腳,顧不得儀態了:“你可知這是什麼地方,寸土寸金,是千金也買不來的府宅!”
“啊,現在我知道了。怪不得很好挖。”
聞湛忍不住了,抬袖掩面:“咳咳。”
陸雲初無奈地回頭看他,有這麼好笑嗎?
聞珏氣得冒煙了:“瘋子!”拂袖而去,剛走幾步,忽然頓住,換做小碎步往院外走。
“隻挖了一個坑。”陸雲初翻白眼。
聞珏轉頭,惡狠狠咬牙:“我不是害怕再次掉進去!”
這下聞湛咳得停不下來了。
陸雲初等他笑完也沒品出笑點來,撓撓頭道:“你們怎麼回事,他一個做哥哥的,怎麼可以對你這幅態度呢?”
聞湛停下來看她。
她越想越氣:“下次他再這樣,我一路都給他挖上坑,摔死他這個王八蛋。”
想到這個畫面,陸雲初忽然笑了出來,越想越好笑,笑得前仰後合,停不下來。
她一邊笑一邊說:“看他還敢陰陽怪氣,口無遮攔——”她笑得毫無形象,一轉頭,正巧對上聞湛的視線。
他也在笑,隻是這次笑得特別安靜,眉眼彎彎,全是溫和的笑意。
陸雲初幹咳兩聲,覺得自己笑得無法無天的,有點不好意思,撓撓臉,避開他的視線。
第7章 芝麻糊,麥芽糖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陸雲初忽然一拍腦袋,從懷裡掏出剛才準備好的紙筆:“給你。”
聞湛看著她手裡的小本子和木炭棍,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陸雲初便拿著炭筆在小本上劃了兩道:“寫字的,毛筆不能隨身攜帶,這個能。”
聞湛身上有傷,行動遲緩,但並非是個慢吞吞的人,此刻卻愣了愣,眸光落在小本上,睫毛顫動,似在認真思索。
幾息後才猶豫地指指自己,輕輕歪了歪頭。
陸雲初把紙筆往前遞,笑道:“當然是給你的!”
聞湛接過紙筆,認認真真地瞧著,他的嘴角漸漸勾起,他是如此難以置信,目光裡飽含克制的驚喜。
陸雲初畫過的第一頁還留有一大片空白,可他並未在那裡寫字,而是翻了一頁,在右上角工整地寫上“謝謝”。
他沒用過硬筆,不太習慣紙筆之間的觸感,寫出來的字不如毛筆字好看,但也不失清雋。
看得出來他很喜歡這個禮物,陸雲初咧嘴笑道:“以後多出來曬曬太陽,屋裡太悶。”
聞湛在本子上寫道:“好。”
“有什麼要對我說的,寫給我就好。”
——好。
明明點點頭就能回答的話,他偏要寫下來,陸雲初臨時起意做的不算禮物的禮物被他如此喜愛,倒讓她有些不好意思了。
“走吧,你在外面站得夠久了,今天的量足了。你膝蓋上有傷,得養著。”她轉身往屋內走,聞湛大步跟上。
天朗氣清,日光和煦,連枯葉的墜落也顯得鮮活了起來。
*
聞湛胃不好 ,陸雲初隻能給他煮粥喝。他喝粥,陸雲初在對面吃香的喝辣的,實在是有些過分,於是她決定給聞湛做點其他流食吃,換換口味。
這裡晚上沒有娛樂活動,她睡得早,早上起得便早,往廚房一鑽,專注鼓搗吃食,算得上是唯一的娛樂活動了。
待她做好後,高高興興地回到廂房,卻發現房門微微掩著。
陸雲初抬頭看天色,估摸時辰,應當是巳時……
她推開門,輕步往屋內走。
屋內和那日一樣寂靜,落針可聞。
她心中翻起不好的預感,前幾日巳時她都還在廚房,今天回來得早了些,正巧趕上了,難道他每日巳時都會犯病嗎?
果然,在她快要走到內間時,聽到了壓抑的幹嘔聲。
陸雲初頓住腳步,從雕花隔斷的空隙往裡看去。
聞湛弓著腰,對著盂盆幹嘔,似要把五髒六腑都吐出來的樣子,可是他胃中並無積食,什麼也吐不出來。
他面色青白,冷汗陣陣,開始嗆咳起來,身上的痛處被撕心裂肺的咳嗽放大,讓他忍不住將背脊壓得更低。
陸雲初想要邁步上前,他卻忽然回頭,朝這邊看了一眼。
他痛得厲害,眼神開始渙散,於是眼裡的狼狽與驚慌藏也藏不住。
冷汗打湿了他的睫毛,眼前氤氲起白色的光團,他並沒有發覺陸雲初站在外面。
他明顯松了口氣,晃了一下,快要站不穩了。
他這個回頭的動作,就這麼把陸雲初釘在了原地。
這幾日過得悠闲,她都要忘了他們是劇情的提線木偶,身上戴著命運的枷鎖。
多麼荒唐可笑,連犯病都是準時準點的。
她退了出去,在廊下等了一會兒,感覺差不多了,才重新進去。
聞湛洗漱過了,鬢發帶著湿氣,靠在窗邊,靜靜地看著窗外隨風搖曳的枯枝。
自從她讓他多曬曬太陽以後,每天清晨,隻要有陽光,他就會坐在這兒曬太陽。
他身上透著脆弱又疏離的氣質,松松地倚靠在那兒,像一副被霧氣暈染過的山水畫,有一種灰暗平靜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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