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睡姿就和他的性子一樣,特別規矩,沒有小動作,也沒有酣睡的小表情,就安安靜靜地躺在那兒,比他平日看上去還沒生氣。
冬日食物涼的快,陸雲初得把他叫起來,吃了再繼續睡。
她拿著蔥油燒餅朝聞湛走近,然後把燒餅在他面前晃了晃。
聞湛是被一陣帶著蔥香的油氣喚醒的,猝不及防的香味衝入夢鄉,他腦子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就已經醒了。
他張開眼,光線刺眼,忍不住虛起眼睛。
徹底醒過來以後那股香氣就更明顯了,他迷迷糊糊地看向收回手的陸雲初,她正呲牙笑著。
“快起來,吃飯啦。”
聞湛剛起的時候睡眼惺忪,頭頂的發絲有點亂糟糟的,眼神也不復清澈,蒙著一層霧氣,和平日反差極大。
他撐住上半身坐起來,腦子裡混沌一片,陸雲初讓他起床,他就跟聽號令一樣,掀開被子就準備站起來。
陸雲初連忙阻止:“穿鞋。”又把衣裳扔他被褥上。
聞湛盯著被褥上的衣裳反應了三秒,把手伸過去,又反應了三秒,晃晃頭,這下總算清醒了。
他利落地下床穿衣洗漱,收拾完坐到桌前時,早已恢復如初。
不過昨夜想得太久,他腦子裡始終有一塊兒混混沌沌的,不太舒服。
今日的早飯是豆腐腦和蔥油燒餅,陸雲初醒的早,和玉娘在廚房鼓搗了一會兒,順便教了她一些手藝,就當是付學費了。
聞湛機械地低頭吃飯,舀起一勺滑嫩白皙的豆腐腦,吹了兩下,送入口中,滾燙鮮鹹的豆腐腦一路滑入胃裡,這下徹徹底底地精神了。
陸雲初給他盛了很大一碗豆腐腦,初見時他還有些驚奇,因為陸雲初要控制他的食量,很少給他盛這麼多,等吃到豆腐腦就明白為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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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腐腦口感很薄,不用嚼,滑溜溜的,一碰就化,細嫩鮮美,像是什麼也沒吃著一樣,但又確確實實吃了。
湯汁很多,配著蔥油燒餅很是去膩。
蔥油燒餅用油滾過,外表金黃酥脆,內裡蓬松柔軟。沒有過多的調料,隻有濃鬱的蔥香味和油氣的鮮鹹。
吸溜一口熱氣騰騰的豆腐腦,再咬一口咖嚓脆響的蔥油燒餅,碳水帶來的幸福感一下子讓人渾身熱乎乎的,力氣全部回來了。
陸雲初把蔥油燒餅做的很薄,圓鼓鼓的,裡面不是嚴實的面,而是高溫產生的熱氣,一咬開,面香十足的熱氣直往外湧。
有些食物要精細著吃,有些食物卻應該粗獷的、大咧咧的胡吃海塞,才不會愧對它樸實的美味。
陸雲初把蔥油燒餅往湯裡按了按,再舉起來吃,一邊吃一邊發出簌簌的吸湯聲。
聞湛好奇,有樣學樣。
蔥油燒餅往豆腐腦湯汁裡蘸一蘸,豆香清鮮的湯刮去了表皮的油膩,卻保留著外殼的酥脆。蓬松鼓囊的內餡孔隙很大,瘋狂吸收著汁水,沒停留幾下,就已經吸足了湯汁,變得又沉又軟,全是湯。
趁著熱度還沒散,一口咬下,湯汁讓燒餅變得又糯又韌,本就美味的食物一結合,幸福感翻倍。
他吃得不粗魯,但速度卻很快,陸雲初都要懷疑他沒嚼細就咽下了。一大碗豆腐腦和蔥油燒餅被他吃得幹幹淨淨,吃完後仍舊意猶未盡,不過今日吃得夠多了,他沒有眼巴巴地盯著陸雲初討食。
吃飽了又困了,聞湛眨眨眼,眼前又變得霧氣朦朧。
過一會兒就要趕路了,陸雲初喚醒他:“去馬車上睡。
聞湛點頭,站起身跟著陸雲初下樓。
陸雲初在前面走著,慵懶地伸展了一下胳膊,又捶了捶肩頸。
聞湛本來還在迷糊著呢,被她這個動作一下子喚起昨晚的記憶,立刻清醒了,睡意全無。
玉娘正在同侍衛們收拾行李,見聞湛下來,臉還是那個冷臉,耳根卻紅透了,仔細一品,那臉上的神情還帶著吃飽喝足的餍足。
她大為震撼,不愧是陸娘子,下手可真快啊。
第38章 寒夜的方便面
馬車往北行駛,天氣愈發寒涼。
陸雲初擔心聞湛身體,非要給他穿上一層又一層厚衣服。他本來就生得好看,層層疊疊的衣裳穿起來更加好看了。別人穿是虎背熊腰,他穿是層次感,尤其是外面罩上一層白毛鑲邊的大氅,更襯得他肌膚白皙眉目如畫。
路上的風景都沒面前的人賞心悅目,陸雲初無聊了就盯著聞湛看。
在陸雲初的百般打磨之下,聞湛對“盯”這一舉動已經免疫了。她每次盯著他看的時候,他會側頭看她,微微抬眉,用眼神示意“有什麼事嗎?”
陸雲初搖頭,他便重新把頭低下,繼續看書——書是陸雲初在玉娘那搞來的,都是一些風月話本。玉娘說若是他不懂風月,便讓他多看體會。
出乎意料地,聞湛看的很認真。
他看書的速度很快,半天就能解決一本,可手上這本卻看了一天還沒看完。
陸雲初好奇,趁他睡覺時偷偷拿過話本。
封皮名字倒是正經,一翻,竟然是男寵們和公主的豔/情敘事,雖然關於那方面的描寫不多,但關於爭寵、算計、求垂憐的敘事不少。
好家伙,原來聞湛好這口?
馬車搖搖晃晃,聞湛要清醒過來了,陸雲初連忙把書合上放回原位。
他用手指捏捏山根,醒醒神,拿起書,往窗邊一靠,又開始仔細地研讀。
陸雲初也是服了玉娘了,這是從哪淘來的話本,怎麼感覺給聞湛看是在荼毒他呢?
她搭話道:“你最近好像很喜歡看這本書?”
聞湛有一個好習慣,若是別人與他交談,他會放下手裡的事,認認真真聽對方說話。聽到陸雲初說話,他就立刻放下書,轉頭看她。
他這幅知禮的模樣讓陸雲初更心虛了,尤其是聞湛用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看她時,她感覺自己汙得可以擰出黑水了。
聞湛並沒有搖頭或是點頭,她剛才的問題不好簡單地回答。
他在紙上寫道:不算喜歡,但值得一看。
什麼值得一看?見世面嗎?陸雲初看著經自己精心打扮後更加乖巧的聞湛,有點愧疚,勸說道:“這些都是玉娘從角落翻出的書,不一定是什麼好書,可能是他夫君買書時順便拿上了一些。”因為革命友情,陸雲初把鍋甩到了玉娘夫君頭上。
聞湛若有所思,在紙上寫下一行字:難怪他們夫妻如膠似漆。
陸雲初:!
不是,這個感悟不太對勁兒啊。
“聞湛,你……”她總覺得自己該問他點什麼。
聞湛神色平靜,溫柔的目光同她對視,陸雲初就說不出後面的話了。
經過玉娘的手把手提點,陸雲初已隱隱約約有些開竅,對聞湛的心思也不是那麼難以把握了。
陸雲初沒說話了,聞湛便繼續垂頭看書。
她盯著他側臉仔仔細細地瞧,心中冒出一個疑惑:他是不是喜歡自己呢?
按照玉娘所說的法子,若是不確定,就要逼他,讓他直面自己的心意。
天色變暗了,聞湛合上書,轉頭,用眼神詢問陸雲初是否有話想說。
陸雲初搖搖頭,抿嘴笑了,成竹在胸。
離州府越遠,附近的客棧越少。因為有太多不確信因素在,陸雲初不敢耽擱,行路匆忙,生怕聞珏發現自己把聞湛拐走,追上來找她算賬,她又要被劇情纏上了。
冬日夜晚寒涼,不能像春夏那般就地歇息,陸雲初決定連夜趕路。
聞湛撩開車簾,看著前方夜色,眉頭越蹙越緊。
光線昏暗,不便寫字,聞湛在陸雲初手心寫字:此處應當不太平。
前兩輩子陸雲初四處逃亡,對匪盜已見慣不怪。
她點頭,吩咐侍衛們打起精神。
聞湛料想的沒錯,他們一行人行路的動靜不小,經過前方狹窄的山間道時,忽然跳出來一群扛刀土匪,個個蓄著絡腮胡,身形魁梧,大冷的天隻著了件薄衫,氣勢十足。
天寒地凍的,此地又是荒郊野外,連續好幾天都遇不到過路人,而陸雲初一行人馬車一輛接一輛,一看就是肥羊,土匪們自不會放過。
侍衛們跟著聞珏待過軍營,訓練有素,並沒有把流竄之徒放在眼裡,但等土匪們一亮劍,他們臉上的漫不經心頓時消失。
這群人不是土匪。
軍用出身的他們一眼就能分辨正統功夫和江湖把式,這些人是同類。
他們的判斷沒錯,這群人形勢不妙,迅速撤回,擺陣,竟拿出了弓箭。
這是一場惡戰,所幸他們對戰經驗豐富,並沒有慌張四散。
箭矢紛飛,如流星墜落,大批往他們這邊襲來。
陸雲初知道自己幾斤幾兩,絕不會冒頭給他們添麻煩當累贅。
聞湛卻不一樣,把她往車板上一按,用矮桌擋住她前方,掀簾閃身出去。
陸雲初躲在桌板後面縮成一團,箭矢擊中馬車的悶聲讓她有些害怕,但很快注意力就被聞湛的舉動轉移走了。
她現在才突然意識到聞湛是有功夫在身上的,否則不能雪夜將她從驚馬中救下。
那說明他以前也是學過武功的?……他的過往似乎並不像小說裡那樣空白,在劇情之外的時空,他也有自己的故事。
這個想法讓她心裡有些難受,或許她應該問問他的過去,多了解了解他,再談喜歡。
外面刀劍碰撞聲漸消,等到一切平復時,陸雲初掀開車簾往外看去。
一股血腥味撲鼻而來,她是經歷過這這種事的人,並沒有感到恐懼。
她的目光第一時間落到了站在不遠處的聞湛身上,他手上拿著箭矢,正在往侍衛頭領方向走,而他的手臂上還插著一根搖搖晃晃的箭矢。
陸雲初嚇得心髒都慢了半拍,跳下馬車,飛似地衝到聞湛身旁。
“聞湛!”她驚慌地喊了一聲,四周在低聲商討的侍衛們紛紛安靜下來,側目看向這邊。
聞湛見她過來,先是對她露出一個安撫的笑,然後把箭矢拿起來,想對她說點什麼。
陸雲初哪顧得上這些,她急得直跺腳:“你怎麼受傷了!”
聞湛愣了一下。
“你的手!”她不敢碰聞湛,手伸出去又縮回,急得眼淚直掉。
聞湛低頭看到自己手臂上的箭矢,露出一個古怪的表情,試圖安撫下陸雲初讓她不要著急,換來的是她又氣又急的吼聲:“你這叫沒事嗎?還插著箭到處晃悠!”
聞湛有點尷尬,抬手想要碰手臂上的箭矢,被陸雲初抓住手:“侍衛大哥,快過來幫忙拔一下箭。”
大丫鬟適時遞來剪刀,侍衛們將聞湛圍住,有商有量地準備幫他拔箭。
聞湛有口難言,他一邊擺手一邊後退,被陸雲初死死地拽住。
她話語裡帶著哭腔:“你怎麼老是受傷,身上的傷都還沒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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