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湛很遺憾。
他又想到了一個問題,有些慌張,鑽進馬車拿出來紙筆:花會枯萎,枝會幹爛,這可如何是好?
陸雲初忍不住笑出聲來,她隻是臨時起意做了個花戒指,又不是什麼珍寶,還不至於如此。
她按住聞湛慌亂寫字的手,捧住他的臉,把自己的笑貼到他面前,額頭對額頭。
“這有什麼,春日將至,那時花海漫天,還愁沒有花嗎?今日的花謝了,那就明日再擇;今年的花謝了,那就等往後的歲歲年年。餘生還長,春日無盡。”
第57章 星空
兩人安靜地看夕陽,直到最後一層金光消失。
陸雲初靠在聞湛的肩膀上,抓住他的手腕搖晃:“我們現在才算真的夫妻了吧。”
聞湛搖頭,想到她來之前的事。
他依著命運的安排隨波逐流,在被發現和別人共處一室後,就意識到了後面的故事。他們自然是沒有拜堂成親的,“陸雲初”搬進來後,每天除了去找聞珏糾纏,剩下的時間就是機械地重復對他的折磨。
他沒有想過反抗,隻是無所謂地等待他的使命完成。
直到陸雲初出現。
他在她手心寫道:我們還未拜堂成親。
陸雲初愣了一下,什麼拜堂成親,太繁瑣了,若是相愛,有沒有這些都不重要。但聞湛提起了,她就順著調侃道:“現在才想起呀,那我們這算什麼,早就行夫妻之實了。”
聞湛臉上露出一種啞然又無措的神情,他苦惱地皺起眉頭,看著陸雲初,一副不知道怎麼辦才好的表情。
陸雲初哈哈笑了,說實話,他倆每一步實質性的進展都是她推進的,所以更應該是她補聞湛一個婚禮才是。
Advertisement
她爬起來,往馬車裡鑽:“那就等見到我父親再說吧。”
聞湛跟著她往馬車裡走,聽到這話身子一僵,明明離見到陸雲初父親還早,他已經開始緊張了。
他抿著嘴,垂眸,神色晦暗。
陸雲初鋪完墊子,側頭一看,發現他奇奇怪怪的,問道:“你怎麼了?”
聞湛拿起紙筆:我們一定要見你的父親嗎?
“當然。”陸雲初點頭。雖然前兩世原身的父親一直是個npc,矜矜業業地扮演著書中無腦反派的角色,和她並沒有真正意義上的交流。但這個願意為女兒豁出性命瘋狂報仇的角色確確實實溫暖了她,即使他是一個沒有自主意識的npc,她也想把聞湛帶去給他瞧瞧。
更何況現在一切都在往好的地方發展,說不定在今後漫長的歲月裡,他有一天會產生自主意識呢。
陸雲初親親聞湛的眉頭,讓他不要這麼緊張:“我父親對我很好,我們去看看他。”她笑道,“我好開心,因為看到了希望的苗頭,所以對一切都充滿了期待。”
聞湛沉默了,過一會兒,陸雲初眼前出現紙的一角:可我是個啞巴。
陸雲初愣了,轉頭看他。
聞湛神色平靜,似乎經過陸雲初堅持不懈的勸說,他已經接受了自己的一切,不再自卑了。
他對她笑笑,翻頁,後面的紙上寫道:我什麼都沒有,你父親不會滿意的。
陸雲初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了。
“不會的。你很好的,他怎麼會不滿意呢?”陸雲初勸道,“而且如果沒有你,我現在還是個瘸子呢。”就像前兩世那樣。而且若是再輪回一世,在沒有聞湛的情況下,她現在說不定已經瘋了。
在聞湛眼裡,陸雲初是一道救贖的光,可在陸雲初心裡,他同樣也帶給了自己無法替代的救贖。
可是聞湛並不會知道她所想。
他搖搖頭,溫柔地摸摸她的頭頂,告訴她無事,然後寫道:這些對我來說都不重要。
他舉起手,給陸雲初展現那個簡陋幼稚的花戒指,意思很明顯,我有這個就好。
“可是我想見我父親。”
聞湛寫道:我可以在外面等你,你有空了來見我就好。
陸雲初沒忍住,笑了出來:“這算什麼,羅密歐和朱麗葉嗎?”
她看著聞湛平靜的神色,早就猜出了他心底怎麼想的。不就是確信她父親不會認同自己,所以不敢見他嗎?
她順口說道:“反正他也沒有什麼想法,我說什麼做什麼對他來說都一樣,不會反對的。”說完了也沒意識到有什麼不對,直到看到聞湛僵硬的身子。
他捏緊筆杆,指關節泛白,抬頭看她。
陸雲初這才意識到,自己可能泄露了一些不該說的秘密。
——你如何知道的?
這一世的陸雲初還沒有見過她父親。
陸雲初隻是道:“猜也猜得到。”
又是這種感覺,聞湛一直都明白陸雲初不是他們這個世界的人,但她有時無意識透露的信息會讓他覺得不僅如此,他們之間有無法跨越的鴻溝。
人會喜歡花,喜歡草,喜歡漂浮不定的白雲,但不會愛上它們。
他摸摸手上的戒指,垂眸思索。
到了晚上,一行人在一處郊外的客棧落腳歇息。
陸雲初洗漱後,聞湛還在磨蹭——他就是這樣,過於喜潔,每次都很久。
可今天卻等了很久,久到不正常了。
陸雲初從床上爬起來,披上衣裳,繞過屏風,發現他不在這裡。
客棧房間就這麼大一點兒,她在屋子裡轉了一圈,沒找見聞湛人,便出門去找。
剛推開門,就撞見來收拾的店小二。
“你看見我夫君了嗎?”陸雲初逮住他問。
店小二點頭:“往屋頂去了呢,大冷的天兒。”
陸雲初道了句多謝,便往屋頂方向去。
北方的天很遼闊,明明都是同一片天空,卻好像比溫軟的南方多帶了一點粗野宏大的感覺。夜空無雲,一眼就能看見懸掛在其上的殘月。
聞湛縮著長腿,抱著膝蓋,這麼高大的一個人,竟有一種嬌小的感覺了。他坐在屋頂上,像灑在畫布邊緣的一滴墨。
陸雲初一下子就回憶起了在聞府時,他日日夜夜在窗前望著殘月的畫面,這種感覺讓她很不安。
“聞湛。”她輕聲喊了一句。
聞湛立馬轉頭,臉上帶著驚訝,沒想到她會出現在這裡。
還是不一樣的,現在的他早已沒有了那種清冷疏遠的模樣了,表情也鮮活了起來。
陸雲初朝他那邊走,他卻立刻站起來,想要阻止她。
陸雲初對他道:“坐下!”
聞湛條件反射般地僵住聽從命令。
陸雲初嘿嘿笑,裹著衣裳,踩著瓦片朝聞湛走過去。
“好哇,背著我一個人看星星。”她晃晃悠悠地走過去,弄得聞湛心驚膽戰。
聞湛當然不是她所指責的那般,即使知道陸雲初實在說玩笑話,他也想要解釋。
陸雲初按住他的手,擠到他身邊:“大晚上不睡覺,來這兒幹嘛?”
聞湛無奈地看著她,她松手,他才能掏出紙筆。
他寫道:看著夜空我才能好好思考。
“思考什麼?”
聞湛沉默了。
陸雲初也沒管他,把頭靠在他肩膀上,同他一起望著高遠的夜空。
某種程度上,陸雲初算一個浪漫主義者。像這樣半夜三更坐在屋頂上看星星、四下寂靜無人的場景,別人會覺得真是闲的沒事做,她竟然覺得很美好。
隻是這夜空沒什麼好看的,她看了一會兒,就昏昏欲睡了。
突然,聞湛動了一下,展開折疊的紙張,露出早已寫好的字句。
陸雲初隻是瞟了一眼,睡意頓時散得一幹二淨。
紙張上面寫著:我是什麼?
陸雲初磕磕巴巴半天,才問出幾個字:“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聞湛似乎嘆了口氣,再次展開紙,問出他一直不願意面對的問題。
——我是存在於話本之中嗎?
陸雲初仿佛被擲入了冰天雪地中,渾身僵硬,寒氣從腳底鑽進脊骨,凍得她忍不住顫抖。
“你、你……”
見到她的反應,聞湛確認了答案。他並沒有感到害怕或是震驚,而是松了口氣,墜在心中的石頭總算落了地。
他臉上依舊掛著笑意,替陸雲初裹了裹衣裳,一如既往地溫柔。
陸雲初卻坐立難安,她擋掉聞湛的手,語帶顫抖:“你在說什麼?”
聞湛臉上的笑意再也維持不住了,目不轉睛地看著他,眼裡是掩飾不住的濃重哀傷。
陸雲初很想否認,但面對這種眼神,她實在開不了口。
她假裝沒有明白他的意思,磕磕絆絆地說:“胡思亂想什麼呢,怪可怕的。”
聞湛對她擠出一個笑,隻是這笑怎麼都掩蓋不住苦澀。
陸雲初不知道如何反應,即使這些逃避隻是徒勞,她也要順著這話說下去,假裝生氣地錘了錘他的胸口:“不準說這些奇怪的話來嚇我了。”
聞湛沉默。
四周空氣似乎變得稀薄了起來,陸雲初不知道如何面對猜中了一切的聞湛,最後隻是悶悶道:“你都記得我說的那些話吧?”那些對他表白的話,無論發生了什麼都是真心實意的話。
聞湛點頭。
她說:“記住就好,不要忘。”她無法帶入聞湛的心情。曾經她隻是看到永無變化的殘月就嚇得喘不過氣來,如果自己是這個世界的人,猜出了世界真相,一切都是假的,所有的活生生的人都是為了故事存在的,那得有多大的勇氣才能面對,要有多大的勇氣才能……去愛。
她心裡一團亂麻,渾身發寒,裹緊衣裳:“快下來睡吧,不準亂想了。”說完站起身就下了屋頂,不知道如何面對這一切。
前兩世面對這一切,她不過是當作一場體驗感很真實的遊戲來面對,她知道故事走向,知道就算死了還能重來,即使置身其中,也帶著上帝視角看著這一切。
可身在其中的人呢,在無數個痛苦的瞬間覺醒意識的npc,猜出了世界真相……還發現了她的身份。
熱門推薦
我大學室友,家裏特別有錢,他爸是做 房地產的,他是個富二代。
一次意外,我與前男友恢復了聯繫。 我們分開了三年,各自有了新的生活圈和截然不同的人生軌跡。 我謹記當年的慘劇,時刻保持著“愛人重逢也能做朋友”“都是過去的事了不要在意”的口是心非體面成年人人設。 直到一次醉酒後,成熟穩重的萩原研二忽然抱緊我,在我耳邊發出暴言: “小千裏,和他分開跟我在一起吧。” “……研二也可以做你的情人哦?” 我:“……咦?”
我是娛樂圈高冷影帝。賀錦晟追了我三年才將我追到手。 人人都說賀家太子爺栽在了一個男人手裡。 直到周年紀念日那天我聽見有人問他跟我談戀愛是什麼感覺。 賀錦晟手裡掐著煙,漫不經心吐著煙圈:「跟男人接吻,挺惡心的。」
遊戲輸了,被主持人要求給前男友發新年快樂。結果不小心 打錯了字。把「新年快樂」打成「新婚快樂」。下一秒,手 機響了起來。
"我受人所託,進山參加一場壽宴。 可進村後,宴席上全是生肉,而我是來的唯一一個女人。 他們將我視為主菜。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我有演技殺人系統。"